作者：卿浅
刚巧，大长老的电话随后也到了。
司扶倾沉默了一下，轻叹了一声：“我见。”
殷家，总是要回去的。
但她必须有万全的准备。
“好，请司小姐稍等片刻。”大长老说，“我这就带她们过去。”
通话结束，大长老对着殷老夫人拱了拱手：“老夫人，司小姐同意了，请您这边来。”
“同意了？”殷老夫人站起来，有些激动，“好好好，我们快去。”
大长老带着殷老夫人出门，殷秋实紧随其后。
墨楚仪见门终于打开，又见殷老夫人气质高贵，立刻上前：“大长老，这位就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其他事情都先等等。”大长老也顾不得和墨楚仪多说什么，“楚仪啊，你先去做你的事情，我们要去见重要的人，今天是没时间了。”
说完，大长老匆匆离开。
墨楚仪和墨楚安都是一愣。
这么急，要去见什么人？
而且，墨家有什么人还能让殷家人亲自去见？
就算是太上长老遇见殷家人也得恭敬。
谁的排面这么大？
墨楚仪皱皱眉，也没想出来，只能不甘心地回去。
**
司扶倾在院子里坐着。
她的心也微微发紧。
二十多年过去，殷家现在是什么局势她并不清楚。
但任何一个大家族，内斗都不会少，更不必说全是由进化者组成的殷家。
如果昨天她救的人刚好和她爸爸叔叔是对立的，事情就麻烦了。
这时，门被敲了敲。
司扶倾回神：“请进。”
门这才被推开，大长老先进来：“司小姐，这位是殷家的老夫人，您昨天晚上救了她，她是前来道谢。”
殷老夫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进来了。
在亲眼看见司扶倾的脸是，她如遭雷击，整个人怔在原地，什么话都不会说了。
大长老微微诧异：“老夫人？”
难道殷老夫人也看了《渡魔》这部剧，是司扶倾的粉丝？
进化者可没这种世俗的爱好。
而且，就算是粉丝，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大长老。”司扶倾打破了沉默，她笑，“请您给我们留些私人空间，可以吗？”
“当然当然。”大长老连忙说，“是我唐突了，有事司小姐再找我。”
他虽然退了出去，但将事情也上报了郁夕珩。
大长老只知道殷老夫人是殷家人，并不清楚殷老夫人的地位。
可进化者也唯有进化者能对付。
门被关上，庭院里只剩下了三个人。
殷秋实先上前一步，再次道谢：“司小姐，叨扰您了，您的治疗效果很好，我们老夫人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
“嗯。”司扶倾眉眼沉稳，“但你们这么急着找我，不是为了这件事情吧？”
“是，还有一件事。”殷秋实稍稍迟疑，“昨天夜里见司小姐，觉得司小姐像是一位故人。”
“哦？”司扶倾眼睫抬起，“故人？”
据年庭初说，她六分像年鹤川，剩下的四份应是像她的母亲。
“你、你你……”殷老夫人终于回神，小心翼翼地问，“你知道殷北辰这个名字吗？”
司扶倾眼眸一眯：“您是他的？”
这是年鹤川的真名。
年庭初也同她讲过。
他们当年为了躲避追杀隐姓埋名，本名本姓不得已弃用了，可不敢忘。
这两个名字背着血海深仇。
“我是他、是他……”殷老夫人刚一开口，眼泪就流了下来。
殷秋实的眼眶也发红，他声音沙哑：“老夫人是北辰少爷的母亲，司小姐，您认识他吗？或者，您和他有什么关系？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嗯，我认识，也有关系。”司扶倾盯着殷老夫人足足十秒，神情放松下来，缓缓吐出一口气，“我是他的女儿。”
顿了下，她声音很轻地叫了一声：“奶奶。”
第410章 相认，殷北辰的女儿
这一声“奶奶”虽轻，可听在殷老夫人的耳朵里，却犹如惊雷落下，头皮都几乎炸裂了开来。
像是有电流过体，惊涛骇浪一般冲击着心神，连指尖都在发麻。
她呆呆地看着司扶倾。
目达耳通如殷老夫人，此时竟是连话都不会说了。
殷秋实也如遭雷击。
他会专门和殷老夫人提起司扶倾的长相，确实是有着司扶倾和殷北辰相像的缘故在其中，可更多的也是他思念殷北辰过度，不得已找了一个精神寄托。
就连殷秋实本人都没有想到，司扶倾竟然真的是殷北辰的女儿！
“秋实啊，这、这孩子叫我什么？”半晌，殷老夫人才有了反应，她抓住殷秋实的手，用力极大，声音里还带着不可置信，“你听见了吗？她叫我什么？”
殷秋实喉咙滚了滚，更咽了一下，老泪纵横：“老夫人，您听得没错，她叫您奶奶，奶奶啊！”
他们有小小姐了！
殷老夫人身子晃了晃，她迫切地上前两步：“孩子，再叫一声，可以吗？”
司扶倾握住殷老夫人伸过来的手，很轻地笑了笑，声音坚定：“奶奶。”
年庭初也同她提起过殷老夫人，并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里，殷老夫人要排在第一位。
少年丧父，中年丧夫，老年丧子。
殷老夫人这辈子都过得很苦。
但她的天赋很好，超a级进化者，殷家重点培养的对象。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惨案，殷老夫人的地位在殷家是无可撼动的。
可年庭初不能回去，也不能联系殷老夫人。
没有足够的实力，也没有足够的势力，只会给殷家再一次带来灭顶之灾。
他已经不可饶恕了。
如果再伤到身边的人，年庭初无法原谅自己。
“哎！”殷老夫人喜极而泣，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司扶倾，“长得真像北辰，气质也像，是我孙女！是我的孙女！”
这二十多年她一夜都没有睡安稳过，梦里总是一片鲜血淋漓。
梦里她看见殷北辰满身是血，对着殷家的方向遥遥一拜，以谢族恩。
她也听见他说：“今日之事，皆是我一人所为，我殷北辰自愿脱离殷家，除姓除名，日后所行之事，与殷家再无半点干系！”
“北辰，拜谢诸位，请不要再为我和尧年无辜伤亡了。”
殷北辰和殷尧年被逼脱离殷家，殷家的长老团也死伤了大半，可那些人还是没有罢手。
这是殷老夫人这一生所不能承受的痛。
“瞧我情绪太激动了，吓到你了吧？”殷老夫人擦了擦眼泪，她声音还在发颤，“我看你名字的时候，就知道你肯定和北辰有关系，你爸爸他……他还好吗？”
司扶倾沉默了一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低声说：“叔叔很想你，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很自责。”
“他自责什么！该自责的是我。“殷老夫人双眼通红，“是我实力太弱了，连我的儿子都保护不了。”
说着，她眼里只剩下了一片狠戾：“该死的是当初那群人！”
两兄弟在《永恒》里杀了两个玩家，还是因为对方太过横行霸道，咄咄逼人，故此无奈之下才出手。
殷北辰和殷尧年不仅天赋好，实力进展飞速，人格修养方面也没有落下，并不像一些进化者那么嗜杀。
在全息游戏死亡并不代表真的死亡了，最严重也只是账号会被永久禁止登录。
就算是六星玩家也无法像鬼谷之主这样强大的npc，拥有着把玩家变成植物人的武力。
可那群人口口声声拿着“杀人偿命”的言论，逼殷北辰和殷尧年自裁。
哪怕两兄弟删除了《永恒》的账号，他们也依然不放过。
司扶倾闭了闭眼，瞳底是一片寒凉：“我会报仇的。”
“你爸爸呢？”殷老夫人还是没忍住又问，“他……他真的、真的……”
话到这里，她却是说不下去了。
不敢说，也不敢问，怕得到的结果不是她能承受住的。
“若父亲死了，我必会手刃凶手。”司扶倾眼神平静，“若他还在某个地方，我会找到他，天涯海角，至死方休。”
殷老夫人身子一震：“好，奶奶陪你，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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