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龙傲天剧本改崩了 第57章

作者:酒千觞 标签: 女强 爽文 东方玄幻 穿越重生

  看来,他大概是终于放弃了艰难的修心,而是想走捷径,寻到了某种秘法,干脆把恶念剔除出了体外。打算用纯善之体渡过天劫,然后再想办法把恶念重新融合回来。

  能想出这种主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卫玄道这家伙倒也是个奇才。

  若真叫他成功了,以后修真界的恶人岂不是都有了出路?

  什么招魂幡,什么阴毒法宝,都可以随意用起来,无需担忧道心与因果,哪怕作恶一生,只要临渡劫时剖出恶念,就能成功骗过天劫……

  许疏楼觉得卫玄道有些异想天开。

  而张白鹤,她只替他觉得悚然,因为那份心性,他被同门的师兄盯上了一次又一次。

  他只是一颗非常无辜的棋子,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丢了性命。

  许疏楼闭目叹息,卫玄道明明什么都懂,他能明辨善恶,他明知道渡天劫要看心境,可他偏偏不肯做个好人。

  他清楚自己心性差,他也懂得张白鹤是善、范芷是恶,可他偏要作恶,那就比懵懂之人更该死。

  她探头看了过去,只觉得眼前这所谓善念似乎也善得不怎么彻底……

  听他提起张白鹤时多般推诿,这“纯善之体”多少是有点水分。

  更何况,难道只是自己手不沾血,凡事指挥别人去做便能算善吗?

  许疏楼并不认为他能渡过天劫,修真路上想走捷径的人,从来都没有什么太好的下场。

  可惜她没有验证的机会了。

  既然确定是他为一己私心害了张白鹤,那就没有理由让他活到渡天劫的时候了。

  白衣卫玄道正和黑袍吵架,好在他还记得这是自己的一部分,实力相当,刀剑相向也分不出胜负,倒不至于拔剑对砍。

  吵得正酣,突见空中一幅画劈头盖脸地冲自己盖了过来,他一时视线受阻,入目的只有一坨鲜活的牛粪。

第61章

  伏诛

  白衣卫玄道瞬间就被卷入画中,倒是黑袍站得靠后些,反应也迅速,一个旋身向后掠去,避过了这不知名的法宝,右手已经拔出了一只长剑横在身前。

  他似乎力图在所有细节上都表现出“我是恶念”这一点,一身玄衣还不够,连这把刚刚拔出的剑都是通体纯黑的。

  “什么人?!”吵架吵到一半,吵架对象没了,黑袍卫玄道怒喝一声,持剑劈向画卷,许疏楼纵身跃出,抢在他之前抬手接住半空中的画卷。

  黑袍立刻转了攻势向她劈砍过去,许疏楼在半空中借着灵力一个旋身,堪堪避过这一剑,近距离感受到对方的剑意,沾衣森然,隐隐含着一股阴寒之气。

  “吸精剑?”许疏楼很识货,主要是修真界这种造型的剑不多,剑身带有一道凹槽,打斗时无需命中要害,只要被这柄剑划伤一个口子,精血就会顺着凹槽流出,给受伤的修士造成重创,是一种为正道之士所不齿的法器,因其功效,修界俗称其为吸精剑。

  这黑袍卫玄道大抵是比较注重排面,居然开口纠正道:“这叫刹魂修罗剑。”

  “……那不还是吸精剑?”不过就是俗称和雅称的区别罢了。

  说话间,两人也未放缓攻势,许疏楼手中折扇光芒一闪,已然幻化出一柄长剑。

  她衣摆轻旋,躲过黑袍的又一次攻击,剑气在周身划出一道圆弧,把恶念版卫玄道逼退开去。

  黑袍自然也已认出了她这张面孔:“许疏楼?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许疏楼手腕一转,长剑挑向他的咽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把他弄到哪儿去了?”黑袍抬手招架,他并不喜欢白衣卫玄道,但好歹也知道白衣才是飞升的希望,救总还是要救的。

  “不用急,稍后便送你们相会。”

  黑袍长剑破风,裹挟着一阵寒气,仿若毒蛇吐信向许疏楼撕咬过来:“那就别怪我杀你夺宝了,许疏楼啊许疏楼,你本可以为我所用的,奈何你非要找死!”

  “找死的是你,不然你以为我很喜欢不远万里前来砍人吗?”许疏楼长剑一翻,剑意缠上那把剑,黑袍一时竟觉虎口一麻,再握不住手中剑柄。

  卫玄道是化神巅峰的修为,就算分体后善恶两面都伤了些实力,也不该这么快就露出败像,黑袍心下一惊:“你修到什么境界了?”

  许疏楼不答,步步进逼,手中剑光大盛,向黑袍眉心点去。

  这一剑并无任何诡奇之处,偏偏黑袍就是避不开,眼睁睁地看着剑气冲面而来,连忙祭出护体法宝凝在额头意欲挡这一击,许疏楼的剑却在最后关头偏了一寸,只削去了他头顶发髻。

  这一剑几乎是贴着头皮削过去的,黑袍的发丝参差不齐地散落下来,头顶最中间还秃了一块。

  还未待他对乍然秃头生出什么悲切之意,许疏楼手中长剑已经挟着力道猛地向下坠去,正砸在他秃了一块的头顶,把他生生砸晕了过去。

  许疏楼顺手捡起黑袍把他也扔进画中,这才靠在山壁上舒了口气,和卫玄道打这一场对她的消耗也不算小,休息片刻,才任劳任怨地掏出一把铲子准备挖坑。

  她不敢直接用灵力把地面震开,生怕萧如琢原本未死,却被自己这一震送去归西。

  挖了足有一炷香时间,才听到锵的一声,铲子触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许疏楼探头进去,借着冰棺发出的微光,看清了萧如琢那张紧闭双目的俊脸。

  她把冰棺刨了出来,略作思索,打算先把人带回无尘岛再做计较。

  那幅画里进入了活人后,便无法放入乾坤镯,许疏楼只能右肩扛着冰棺,左手拎着画卷,拖家带口地向无尘岛飞去。

  ———

  无尘岛上,掌门之前应邀去帮一位老兄弟渡劫护法,此时终于得了闲,在小竹林中燃了清香,正准备烹茶煮酒,偷得浮生半日闲,就看到许疏楼扛着冰棺落在了自己面前。

  掌门很痛苦,很想收回无尘岛主峰对许疏楼的准入权限,但他只能放下手中的精致茶具,抻着脖子看了一眼冰棺中的萧如琢,叹了口气:“这个麻烦大概要花费我多长时间?”

  “不好说,不过快也有快的法子,”许疏楼十分贴心道,“直接把卫玄道砍了便是。”

  掌门绝望地捂了捂眼睛:“别告诉我你把卫玄道也带回来了。”

  许疏楼顿时有些不忍心告诉他,自己不仅带回了卫玄道,还带回了两个卫玄道。

  她拍了拍画卷,决定让现实代替语言来打击掌门:“把人吐出来。”

  掌门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修士,看了一眼从画中滚出来的一黑一白两个陷入昏迷的卫玄道,没怎么惊讶,只是头疼地问许疏楼道:“三个都是你打晕的?”

  “萧如琢不是……”许疏楼连忙向掌门禀明了前因后果。

  掌门听得双眼发直:“这事儿有点麻烦,我得修书一封送往凌霄门,这一次他们的门主可躲不得懒了。”

  卫玄道暂且被关入无尘岛惩戒堂,掌门请了医修来诊治萧如琢,而许疏楼给萧雅去了个消息后,终于心平气和地拿起画卷:“你怎么折腾我送进去的两个人了?”

  “没有啊,”那画疑惑,“你不是说过让我别再折腾人了吗?我多听话啊。”

  “……”你故意的吧?

  “怎么了?”

  “那你对他做了什么?”

  那画神秘兮兮道:“我在劝导他向善。”

  “向善?”许疏楼挑眉,“结果如何?”

  “唔,不怎么样,入过我画中之人,他大概算是最恶的一位了,我甚至不需要把他放在‘仙境’那种地方历练,他就已经很坏了,”画卷听起来有些挫败,“我给他创造了一个很友善的环境,可他还是要做恶事……我甚至给他安排了一个资质绝佳、细心解语的道侣在他身边治愈他、救赎他,去帮助他修心、劝导他向善,可他想办法把道侣给采补了……不过我也没来得及尝试太久,听你叫我,我就抹了他画中记忆把人踢出去了。”

  “你所说的采补道侣那位,应该是恶念吧?”

  “他们两个不都是恶念?我刚刚指的是黑袍那一位。”

  “什么意思?”

  “我把白衣也放在了一模一样的画境里,他人前与道侣恩恩爱爱,背地里却下黑手把道侣灵根挖了,想用秘法换到自己身上,不过没成,”画卷困惑,“你为何称黑袍为恶念?他自己也称自己是恶念……按我的标准,他们两人都该是恶才对,是修真界还有什么我不懂的准则吗?”

  许疏楼挑眉:“卫玄道已经把恶念剥离了,号称自己是纯善之体,我以为白衣就算善得有水分,至少也不该如此作恶……”

  画卷问道:“这有什么稀奇?卫玄道此人的恶念是他自身生出的,不是环境逼出来的,更不是外界硬塞给他的,就算剥离了恶念,他自会逐渐重新产生恶念。”

  许疏楼讶然地望着它:“你居然高深了一回。”

  “我本就高深得很!”画卷沉默片刻,又开口道,“你能不能特别说明一下,我刚刚是哪句高深了?”

  “……”许疏楼没接它的话,“看来卫玄道那纯善之体顶多刚剥离出来的那几日是真善,随后定然会重新被恶意沾染。再过上几十年,也许他这道主魂身上还能再剥下来一个黑袍……”

  画卷见缝插针地劝道:“你看,其实你很应该像我一样对人性失望些才对。”

  许疏楼叹道:“下次带你见一见好人。”

  “随便吧,”画卷没什么兴趣的样子,想起什么,又向许疏楼邀功,“对了,我为了分析他的心思,特地观察了卫玄道做坏事的心路历程,你想不想听听看?”

  “没什么兴趣,这里不是幻境,”许疏楼摇摇头,“现实世界里,做了坏事就要受到惩罚,他的动机、他的苦衷与我无干。”

  那画讨了个没趣,不再开口,许疏楼把它抖了抖,又挂回了明月峰顶。

  ———

  兹事体大,不由得凌霄门不重视,为审问卫玄道,来了十位长老,门主凌礼也终于离开了他闭关的山洞,亲赴无尘岛。

  除他们之外,卫玄道的几个弟子也在此列。

  萧如琢已被救醒,整个人都有些茫然,在惩戒堂外徘徊了几个时辰,终于还是没有进去见卫玄道一面。

  而卫玄道也没有很想见他,只是要求私下见自己的大弟子陆北辰一面,无尘岛对此倒并没有反对的理由,便由得陆北辰去探监。

  第二日被提审时,面对凌霄门门主及一众长老,白衣卫玄道却显得气定神闲,黑袍都忍不住打量他,想问问他有什么应对招数。

  凌霄门主凌礼淡淡看两人一眼:“卫玄道,你可知错了吗?”

  白衣是主魂,此时对话自也由他来应对:“知错。”

  “你残害同门,既然知错,就斩了吧。”

  凌霄门众长老一片哗然,凌礼这判决,简直就像要赶时间似的。

  许疏楼倒是清楚,他可能是真的赶时间,赶着回去修炼。他这份漠然倒也算是一视同仁,当初对张白鹤之死并不挂心,如今对卫玄道的死活也不放在心上,对他而言,这些事大概都只是打扰他飞升的杂事而已。

  “门主,是不是该多问上几句?这人证萧如琢和许疏楼都还没说话呢,”一位白须长老站出来请示道,“何况卫玄道好歹是本门长老,怎能如此草率就斩了?至少也要问清来龙去脉吧?”

  “那你们问。”凌礼开始闭目养神。

  白须长老硬着头皮顶上,例行问了人证几句。

  萧如琢恭谨地施了一礼:“那一日在师尊房门外,其实我没听到什么太重要的东西,只听到了张师叔的名字,师尊法力比我深厚,很快就发现了我,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以为我听到了什么,以至于要对我下手。”

  许疏楼也把山洞中发生的对话如实道来。

  一个是门下弟子,一个是声名在外的翘楚,再加上眼前黑白两个卫玄道到底是做不得假的。听闻张白鹤之事,凌霄门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人不敢置信,有人气得指着卫玄道大骂,还有人凌空对准他吐了一大口口水,人群里的萧雅握紧了手中剑柄。

  白须长老又看了一眼头顶秃了一圈以至于显得有些滑稽的黑袍,果断选择了与白衣对话:“卫师兄,你为何如此糊涂啊?”

  “是我的错,为求大道,抛却了本心。”

  “那、那……”

  见他期期艾艾的模样,另一位长老站出来抢着问道:“卫师兄,我就直说了,你这剥离恶念的秘术到底是真是假?”

  白衣卫玄道看向黑袍:“是真是假,不是明摆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