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日成晶
如果是谢伏那样的人,无论做出怎样勾引人的行径花朝都不会觉得奇怪,也很难被蛊惑,因为她太了解谢伏,甚至能根据谢伏细微的表情和动作揣测出他的心里在想什么,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但是师无射这样常年不苟言笑不行于色的端持之人,突然这般气场全开,直白地展示出他的侵占欲,甚至还直来直去地说出弄不弄得这种话,他又丝毫不会像谢伏一样掩饰,不懂推推拉拉的技巧,不会七分拘着三分坦露那样收放自如,但这样却更要命。
这就好比涓涓细流和山洪倾泻,前者流过身体春花秋月凉爽宜人,后者……能把人直接冲死。
花朝听着师无射的话,感觉自己血液要把经脉都爆开了。
师无射说完不弄花朝,还就真的不再怎样,自己抬手把上衣脱了,放在床头上,然后起身按照花朝说的,趴在了床上。
花朝旖旎的心思和发软发烫的四肢,一看到师无射背上的鞭伤,瞬间就像是被截断的洪流一样,收敛得干干净净。
她皱着眉上前,凑近一看,脸更红了,这次是吓出的血色。
她忍不住恼道:“伤得这么重,你还瞎胡扯些什么,不疼吗!”
师无射身高腿长,趴在床上,有种要把拔步床给占满的感觉,而且他后脊腰线十分流畅,趴在那里,像一头蛰伏着随时能够暴起狩猎的豹子,危险又迷人。
只不过后背上此刻斑斓交错全都是血肉模糊的鞭痕,肩头一些地方伤痕甚至见了骨!
显然行刑的戒鞭不是旁人的,也不是刑律殿的,正是师无射那个骨刺尖利如刀的黑尾戒鞭。
花朝简直服了师无射,他这样还能神色如常地发骚,也是天赋异禀。
“别怕。”师无射侧过头,看着花朝忽红忽白的面色,嘴角微勾,他和花朝说,“值得。”
这一百戒鞭抽下来,坐实了花朝和他的事,花朝就只能跟他结为道侣了。
“什么?”花朝没听懂师无射的意思,只觉得他脑浆大概率也被抽得不剩什么了,怎么被抽成这样,好像还挺开心?
花朝上前,要伸手去挖药,想了想,又先给两个人都施了清洁术,这才上手。
师无射全程一声都没吭,仿佛失去知觉,只是一直看着花朝晃来晃去的人影,感受她在自己背上小心翼翼游走的指尖。
冰冰凉凉的上等伤药涂在伤口上,师无射很快就感觉到后背上的疼痛舒缓了不少。
两个人一个认真涂药,一个乖乖躺着,气氛堪称和谐。
花朝看出师无射的后背应该是先被刑律殿处理过了,要不然这样重的皮肉伤,就算是修士,一路从司刑殿过来,还扯了那么半天的犊子,也该鲜血流干而死了。
花朝挖空了一盒药膏,跟师无射说了一声:“等等。”
又跑去拿了一盒,把师无射身上每一寸鞭伤都糊满,他后腰处有一条鞭伤不深,但是大抵因为行刑的人手上没数,抽得太往下了。
鞭伤蔓延到裤带,往里面好像还有。
花朝手指上涂着药膏,没有多想,朝下拉了一下,谁料里面还有……
这伤到底蔓延到哪里了?
师无射感觉花朝不动了,他撑起一些手臂,回头看了一眼,后脊上的伤因为他这一个回头的动作,有些又渗出了血丝。
花朝:“你别动!”很凶,还皱着眉。
师无射眉梢微微一挑,趴回去,闷声道:“裤子紧,解开涂。”
花朝舔了下干涩的嘴唇。
她看着师无射凹陷的腰线连接着挺翘的臀线,又觉得不好意思往下扒,又想笑。
一时没忍住,调侃道,“你们司刑殿,怎么还打屁股啊?”
师无射这次也顿了下,显然是被花朝给问住了,半晌才偏头看着花朝道:“没有那等羞辱人的刑罚,鞭子扫到而已。”掌刑的是个小师弟,手上不稳。
花朝抿着唇憋着笑,试图去解开腰带,结果手掌在师无射腰上转了几圈,也没解开。
师无射被她抓来抓去的,抓得额角青筋都崩起来了,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腰这么碰不得。
师无射抓住花朝的手腕,后背上的肌肉和伤疤因为他的动作隆起,他抓着花朝的手朝着自己身底下带,按在腰带扣上,说:“我是男人,腰带不系侧面,在这儿。”
花朝想说我们女人也不系侧面,我这不是怕你一动牵动伤口疼,想着把带子扯旁边来解吗!
“你自己来!”花朝恼的要收手,师无射抓着她不放,一半脸埋在软枕,斜眼看着花朝,狐媚入骨。
他没吭声,也没松手,只是朝着软枕上方爬了一点。
花朝手中一烫,像是被原地点燃了一般,面色轰地着火一样红。
师无射并没意识到自己这种行为多么流氓,他只是觉得花朝已经是他的女人,他们马上要结为道侣,他没有必要对她隐藏自己的一切。
他想要让她知道,他对她的感觉。
花朝趴在床边上,头抵在床沿上失去语言组织能力,好在师无射很快起身,放过了她。
花朝把自己的手抱在怀里,她头一次感觉自己不应该长两只手,多余。
大大方方坐起来的师无射,垂眸看着花朝,竟然还问她:“你羞什么?你不敢看就不涂了。”
他伸手拉花朝,花朝被他扯得站起来,红着脸道:“谁不敢看!”
师无射无奈看她,那眼神很明显——敢你过来解啊。
花朝确实不是个没经验的,也对这种事情不羞涩,但是她上一世所有的经验都来自谢伏,谢伏懂情趣,有技巧,却不会青天白日耍流氓。
谢伏想做什么,会给人信号,给人充足的时间和准备,再一步步引导着。
但是师无射……哪有人好端端的嘴上说不弄,还偏要让人碰一碰的道理啊!
花朝像个开水壶,扛不住这等生猛的调情,挣开师无射的手退了老远。
师无射见她抗拒,拿过衣服要穿。
花朝连忙又道:“先别穿,药还没干呢!”
师无射就顿住,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等着,也不说话了。
屋子里的气氛怪怪的,花朝朝着师无射看的时候,师无射正定定看着她。
花朝深吸口气道:“思过峰寒冷,我帮你装两床毛毯带着吧。”
她去给师无射准备东西,师无射就坐在那里晾背,看着她甚至给自己装了糖。
师无射勾了勾唇,起身走到花朝身后,就这么抬手拥住了她。
师无射身上应该是因为鞭伤有些发热的,因此滚烫得厉害,花朝被抱住,像是被突然投入了火炉。
“你的伤……”花朝气若游丝地说。
她是真怕了师无射再给她来什么“小惊喜”,这还不如直接弄呢。
“伤不碍事。”师无射说。
他抱着花朝半晌,打开花朝手里储物袋,把那些糖果抓出来,又拥着她,一点点给她装回糖罐子里去,才在她头顶道:“我不爱吃这个。”
“哦。”花朝是以己度人,觉得思过峰又冷又空,围着毯子吃糖肯定很爽。
既然师无射不喜欢就算了。
装好了糖罐子,师无射松开花朝,去把衣服穿上。
花朝手里拿着储物袋,看着他迅速肃整衣冠,然后人模人样地朝着她走过来,俨然又是那个让门中弟子又惊又怕的司刑掌殿。
一点也看不出他刚才耍流氓往人家手里戳什么。
花朝还觉得自己手心触感未散,张开手掌,在自己腿上蹭了好几下。
师无射走到她身边,接过花朝给他准备的储物袋,挂在自己腰上,又在自己的腰上解下一块玉佩,递给花朝。
“通信玉。”师无射说,“给你。”。
花朝认识这玩意,这是双鱼同心玉,是门中相好的弟子在一起后,甚至是结为道侣后才用的东西。
催动灵力能同对方直接说话,还能在上面绘制文字,甚至符篆,距离越远,催动需要的灵力就越强。
比弟子们统一佩戴的通信玉维系的通信时间更长,距离也更远。是专属通信玉。
花朝接过,心情一时间有些感慨,上辈子她接的是谢伏的。
花朝以为师无射给她这个就是要走了,但是她把玉都攥热了,师无射还没走,一直看花朝,要把她看出花儿来了。
花朝这会儿倒是没有不自在了,因为师无射那种如狼似虎的眼神收敛了,现在就是很平常的,堪称温柔的看。
花朝抬头问他,“那两个刑律殿的弟子有规定你要什么时候到思过峰吗?”
“这便要走了。”他说,“通信玉亮起来,记得催动。”
“嗯。”花朝应了一声,有点好奇师无射这样对面都不多话的人,给她这通信玉能说什么?
“等我结束惩罚,我们结为道侣。”师无射又说。
花朝:“……啊。”
师无射伸手,又撩她碎发,细细痒痒,花朝向后躲了一下。
师无射突然捧住她的脸,上前一步,低头便毫不迟疑吻住了花朝的嘴唇。
花朝“嗯”了一声,靠在了博古架上,博古架晃了一下,有个糖罐子不稳,从上面掉下来,被师无射伸手接住,送了回去。
他拉过花朝,将她禁锢在怀中,透透彻彻地亲吻了一遭。
这一吻实在有种狂风暴雨猛兽过境的意思,花朝腰都被压成了一张弓,师无射才慢慢放开了她,微微皱眉道:“背疼。”
花朝嘴唇发麻,靠在师无射胸膛上平复呼吸。
好久,师无射手掌抚着花朝长发,等彼此的呼吸恢复,他才放手。
而后再没有缠绵,干脆利落地下楼离开。
花朝回神想送送他,他人都已经没影了。
师无射走后,花朝很快扑在床上睡觉,接下来的日子便有种醉生梦死的美好。
她白天一有空就泡在飞流院后院,在花良明建造的瑶池仙境一般的暖池里面,吃着糖、吃着冰镇的瓜果,偶尔还翻出花良明私藏的好酒喝一壶。
常常是在暖池旁的软塌待到夜半,才抱着黑球回房间睡,第二天更是直接睡到下午。
师无射说鸿博长老已经叫了花良明回来,花朝又去问了一回,鸿博长老当着她的面送了一个催促花良明速度的传信灵鸟,花朝彻底放下心。
她一连好几天哪都没去,就在飞流院里面吃了睡睡了吃。除了每天要接通通信玉,让师无射听着她的声音之外,花朝什么正经事儿都没有干。
花朝第一次觉得无所事事这样舒爽,她抱着黑球,整日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连鞋子都不好好穿,掐着话本子看,和小侍女侍从逗趣儿,日子不知道过得多么逍遥。
花朝突然间就理解了花良明上辈子随性而活的痛快,若是再喝上那么几两小酒,这哪里是人间?这分明是仙界!
同时也越来越歉疚,她到底是为什么才让自己亲生父亲不敢在家中待着享福,非要云游四方去啊!
花朝一连十日都没有出门,所有门中教授弟子的课程她全都没去。
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门中教授各种技法修为的长老,根本不管自己每天课上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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