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日成晶
师无射只是微微眯了下眼,眼中明明白白闪过愉悦,继续手上动作,慢悠悠地沉声问:“大师兄也是金丹,不给大师兄用吗?”
花朝好歹也刚刚被人家揉搓完,舒爽的劲还没过,听出了一股微妙的酸味,看着师无射故作肃正却实际上眼角眉梢流露出得色的模样,心中一悸。
而后有点想笑。
但是她这次并没有实话实说,剑修讲究的是苦练不缀,磨砺道心,不怎么需要那些辅助修炼的天材地宝。
花朝只仰头看着师无射俊挺的轮廓,温声哄他道:“不给,都给你。”
师无射是真的开心了,整个人都压不住地透出一点狐媚的意思,上挑的眼尾简直成了两把小钩子,勾得人心跟着高高吊起来,唇角也弯出了弧度,看得花朝心跟着突突直跳。
师无射笑起来……真不能用好看形容,而是透出一股子让人骨酥肉麻的意味。
师无射低头,凑近花朝,用鼻尖一下一下蹭着花朝,说不出的痴恋依恋。
花朝仰着头枕在他手臂上,任他施为,脖颈处有点痒,忍不住又想起了总爱蹭她的黑球。
笑道:“九哥,你怎么跟我的黑球一样,总爱用鼻子蹭我,好痒啊。”
师无射闻言一顿,索性将头直接埋入花朝颈项,不动了。
他们一夜都没有下去,但也没有再做什么,相互依偎着,也低声细语说着关于后面怎么办。
他们此次进入秘境的宗门不少,但因为仙长们探寻过这黄粱秘境,判定等级较低,因此没有分发历练牌,也就是说,他们无法通过仙长们设下的传送阵出去。
且他们各宗之间的通信玉也已经失灵了,只能重新编设通信符阵,封入通信玉,还要带上一部分灵识,这才能够与互通灵识的人通信,距离还不能太远。
总之非常麻烦。且因为仙盟探寻秘境的尊长们,判定这黄粱秘境等级较低,因此各宗此次进入秘境历练的修士,修为最高不过金丹境。
他们目前遇见的妖兽并没有太高境的,若是之后遇见了堪比元婴乃至更高境界的妖兽,他们恐怕是凶多吉少。
花朝闻言心中也是发愁,她知道在这黄粱秘境之中,各宗修士注定死伤惨重,上一世便是如此,最后谢伏斗败了入魔元婴,驯服了上古遗族羽人族,这才被羽人族送出了秘境。
不过上一世谢伏没怎么同花朝说过程,因此她现在也拿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大不了,便让谢伏再将上一世的路走一次,只要能保住大师兄的命,花朝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花朝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就直接在师无射怀中睡着了。
这么多天,她基本上不敢睡觉,就算睡,也是噩梦连连。
但是今天,她总算是睡熟了一回。
她也做了梦,不过这一次可不是被压在镇灵钟下不得翻身了,而是梦见了海,梦见了她自由自在漂浮在海水之中,被海浪冲刷身体,舒适惬意。
她甚至听到了海中鲸叫,悠远,空灵。
师无射的臂膀和体温,简直是最完美的暖床,花朝一觉睡到第二天日头高升,睡到武凌上来找她,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师无射打坐一夜,怀中抱着心心念念的人,不仅未曾分心,反倒是事半功倍。
武陵来的时候,师无射正在忙活花朝,帮花朝梳理经脉祛除她一夜姿势不端的疲累,给她施了清洁术,还以五指为梳,重新给她整理乱发。
花朝正在体验四肢缺失的待遇,靠着师无射宽阔的胸膛,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看到武凌之后立刻要站起来,结果头发被扯到了,“嗷嗷”叫了两声。
师无射连忙松手,声音温柔的不像他能发出来的,揉了揉花朝的头问,“疼了吧?急什么。”
花朝掩饰性的“咳”了一声,回手推了师无射一下,让他站远一点。
让大师兄撞到这种场面,花朝心虚得厉害,好似被长辈撞见了一样。
毕竟昨晚上……她和师无射跑到这里,也确实没干什么能见人的好事情。
以至于她始终无法直视师无射那修长如竹的手指,又很喜欢他摆弄自己,那手指无论碰到哪,花朝都觉得发酥,才一直黏糊糊的让师无射摆弄,没有下去。
花朝心中很羞耻,他们处境危险危机未知,她竟然在这个当口上,被师无射彻底顺好了“毛”,离奇的彻底放松下来了,像个翻出了肉乎乎肚皮被挠的哼哼叫的小兽。
武凌找到这里,花朝努力把她的仙女架子端起来,但是她脊背挺得再怎么直,表情再怎么严肃,也架不住她一侧头发束好了,一侧还散着,实在不怎么能跟仙女沾边。
小脸蛋白里透红,被反复梳理经脉后,这些天的疲惫一扫而空,绷着表情,可眼中惬意松散还没散,反倒像个故作高深的小孩。
武凌看了花朝此刻模样,眼中紧绷也一松。
昨夜他实在是太忙了,必须要先将他们一行人仔细排查过,才能确保没有妖邪闯入,未免有人再临阵反水。因此没顾得上安抚花朝。
但是他一直都在担忧,昨天见到花朝时的模样,她看似镇定,实则宛如一只惊弓之鸟,再从双极刀宗弟子的口中得知了这些天的事情,武凌更是心疼不已。
不过现在看来都好了。
武凌看向师无射,师无射正抬手去给花朝拢另一侧头发。
花朝正装呢,躲了一下,有点幽怨地看了师无射一眼,师无射只装着没看到,利落地把她另一侧头发也弄好,又用发饰固定好。当然他也不太熟练,但是可以用仙术辅助,弄好了之后,师无射还在花朝头顶迅速施了固定法术,免得发髻散开。
这才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花朝一本正经上前几步问武凌:“大师兄,可是有什么事吗?”
花朝看不见,师无射给花朝梳了个凡间几岁小姑娘才会梳的发型,半扎半散,头两侧是两个花苞一样的盘髻,还在花朝的储物袋里面选了两个花哨的小流苏做点缀,一动稀里哗啦撞出细碎响声,很是俏皮。
武凌看了看觉得手痒,花朝好多年不梳这样的发了,他之前就觉得她脑袋空空的,这会儿看见两个花苞髻,手痒伸出手,拍了拍花朝的头。
过了“老父亲”瘾,武凌这才道:“有事,你救下的几个人中,其中有个断腿的,他魂灵不知为何残缺得厉害,灵智都要散了,你去看看吧。”
花朝闻言表情一肃,听到“断腿的”,便知道是刀宗的那个私生子。
花朝顿时顾不上什么,足下生风地跑下楼去。
师无射紧跟在花朝身后,武凌却一把抓住了师无射的手臂,让他停下。
等花朝跑没影了,武凌才一脸担忧看着师无射道:“二师弟,师妹如今还是少年心性,摇摆不定,你若执念太甚,恐伤己身。”
“自古慧极必伤,深情不寿。”
武凌说着,又看向师无射左脸上的疤痕,但是不同于未曾见过花朝的那几天,师无射总是神色萧肃,眼中郁沉,现在他眼中清亮,纵使表情并无什么变化,可武凌五感不同常人,能感觉到萦绕在师无射周身的雀跃缠绵。
师无射看着武凌,片刻后开口问:“师兄可有过喜欢的人?”
武凌一愣。
与此同时,花朝跑到了楼下,中途险些撞到谢伏,谢伏身后果然站着一脸阴沉的殷书桃。
谢伏看到了花朝的发髻,目光也停了一瞬,他伸手拦住了花朝,笑着对她道:“我……”
“起开!”她知道谢伏一定是带殷书桃来给她道歉,想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好让殷书桃把罪责推脱给亲哥死了打击太大,所以神志不清。
花朝都懒得听,瞪了谢伏一眼,用灵力推开他的手,直接跑下了楼。
谢伏表情未变,但是眼神略微一沉。
他看向花朝径直跑向了大殿之中的角落,将那个刀宗私生子的头抬起来,小心翼翼搂进怀中。
而这时候,师无射也从楼上追下来,谢伏看着他在下楼看到花朝的瞬间,脚步略微迟疑,嗤笑了一声。
他回头和殷书桃说:“你先去和刀宗弟子一起。”
殷书桃想说什么,但是谢伏眸色一沉,她便不敢说话了。
她现在众叛亲离,昨夜又刺杀花朝,除了谢伏,她没人能够依靠了。
殷书桃神色郁郁地离开。
师无射目光沉沉看向拦着他的谢伏,手按在了腰间缠着的黑尾上,看上去很想抽谢伏。
谢伏根本有恃无恐,武凌在呢,他决不允许同门相残,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谢伏轻飘飘道:“二师兄最好还是不要过去,小师妹跟我在一起的这些天,就很是在意那个刀宗的私生子。”
“你给刀宗弟子搜魂过,也应该知道,她是为了救那个私生子,才会暴露自己,撞在刀宗少掌门手中。”
“但她如何护着他,又是如何为他……杀了刀宗少掌门,想必二师兄不知道吧?”
“我也十分震惊,师妹那样温软善良的人,竟也会杀人,还是活生生绞碎了那少掌门的心脏。”
“二师兄可能不知道,那个刀宗私生子生得很美,”谢伏说,“虽然断了一条腿,但是他是妖宠所生,天生就会迷惑人,还生了一双如海水般蓝眼睛。”
师无射远远看向花朝,花朝此刻已经捧着刀宗私生子的头,将他的头,压在了她的颈项之上,表情似痛苦也似心疼。
谢伏也看去,轻哼一声,又道:“师妹可真多情,也真无情,爱之欲我生,恶之欲我死。”
“二师兄,她只跟我在一起几个月便腻烦了,你……”
谢伏没说完,只是自下而上,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扫过师无射周身,最后停在他被抓伤的左脸。
而后勾唇灿然一笑,如谪仙俊美,也如恶鬼险恶。
他在无声质问师无射,她待我如此,你猜她会待你如何?
第43章 主人
师无射最终没有把谢伏抽飞, 是因为武凌下来了。
不过师无射确实没有去花朝身边,他不会因为谢伏的几句挑拨就怀疑花朝如何,但是他也确实不能眼睁睁看着花朝和旁的男子走得近, 他会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拈酸吃味。
师无射索性带人出了宫殿,去查探周围安全。
而花朝确实在抱着刀宗的私生子,却不是因为谢伏说的什么她待这个私生子特殊。
花朝下楼的时候他就蜷缩在角落里面,出气多进气少,花朝强硬地把他的脸从乱发里面扒出来,却发现他那双水蓝色的, 清澈美丽的眼睛,已经被灰败和阴翳所取代。
花朝探查他的经脉灵台, 这才发现确如武凌所说, 他魂灵残缺得厉害, 只靠着一口气撑着,很快便要药石枉然。
花朝询问了跟这个私生子一起的几个人, 几个人全都说不知道怎么回事, 昨夜一夜, 分明没有任何一个人, 到过刀宗的私生子身边。
花朝很快便想到, 在殷书桃发疯刺杀她的时候,这个人挡在了自己身上, 虽然没有受伤, 却是将唇压在了自己的颈项。
那时候,花朝便感觉有什么东西如水一般, 流入了她的身体。
花朝厉了语气, 抓着刀宗私生子厉声追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好歹救你一场,算你的救命恩人吧?你便是这样,连一句真话也不肯同我说!”
花朝一凶,那个刀宗的私生子一双蒙着阴翳的死灰色眼睛转了转,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是他还是对着花朝的方向张大。
咬的唇流下了血,半晌才道:“对不起。”
他低下头说:“我活不长了,我的腿断了,我出不去秘境,就算出去,我……也回不了刀宗。”
他神情平静,却因为形容实在狼狈不堪,显得格外凄凉落寞。
“我无处可去了,”他说,“我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我只有……”
他转动那双根本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看向花朝方向,一字一句道:“我只有一个你,肯救我、带着我的你。”
“我是妖宠所生,人族视我这样的人为不详,妖族视我这样的人为猪狗……”
他说到这里,突然笑了一下,很短促,却露出了一个深深的梨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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