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纨绔后直接躺平 第74章

作者:轻云上 标签: 强强 前世今生 穿越重生

  即便客栈大厨诚惶诚恐,使出十二分力,发挥毕生所学做的菜肴,在十三吃来也就那么回事。因此勉强吃饱肚子便放下碗筷,并没有露出欣喜神色。

  就连荣家那位自幼在金银堆里长大的小祖宗,也是兴致缺缺,大失所望的样子。

  众人面上不显,心道就知会如此。

  一路上这种事不是第一回 发生,刚开始大家伙儿可能还会诚惶诚恐,生怕这两位不满意闹出什么幺蛾子叫人头疼,等慢慢习惯后才察觉,其实这两位好哄的很,顺毛驴,顺着他们准没错儿,反正也不会提什么过分要求。

  提了也会被安乐侯给镇压。

  众人好似无事发生般,收拾收拾,该干嘛干嘛,任由那两位在那儿唉声叹气,凑在一起不知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事实上,舒朗此时正与十三商议以后的行程:

  “按计划,接下来咱两该单独行动了。”

  十三兴奋又小声道:“没问题,你瞧我的吧!”

  当夜,所有人正在梦中时,就听楼上唯一的天字号客房方向传来一声巨响,似是门框落地,接着便是一阵打动声,桌椅倒地,瓷器碎裂,拳脚相向之声紧随其后。

  手脚麻利的侍卫第一时间冲到现场,然后就被眼前看到的一切惊呆了。

  只见十三皇子一身黑色夜行衣,不遮脸面,安乐侯一身白色寝衣连鞋都没穿,二人在安乐侯的房间内打的难舍难分。

  看现场状况,分明是十三皇子破窗而入,对躺床上准备入睡的安乐侯进行了偷袭。

  还是光明正大走个形式的偷袭。

  关键荣小爷也同样一身夜行衣,站在门口不时给十三皇子进行场外指导,一会儿让十三皇子小心背后,一会儿让小心左边,搞得安乐侯好几次出手出手都没成功。

  侍卫首领算是看明白了,安乐侯处处让着十三殿下,十三殿下仗着安乐侯不会下死手,可劲儿作死。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请教舒朗:

  “敢问荣大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舒朗直接从袖口摸出一把瓜子,嗑的十分随意,笑眯眯道:

  “不过是十三想与侯爷切磋一下手脚罢了,他们自有分寸……”

  话音未落,十三随手抄起一块儿木板朝安乐侯头顶砸去。

  舒朗坚持将话说完:“你等自去歇息吧。”

  侍卫们:“……”

  这要是能睡得着就出了鬼了。

  再不多耽搁,一个对视间,几名侍卫极有默契上前,试图将两人分开。

  途中,十三好不容易被侍卫控制住手脚,嘴上还不歇着,冲安乐侯的方向大声道:

  “来呀,不是说要把小爷练成大将军吗?让小爷瞧瞧到底谁才是软脚虾!小爷我纵横京城数年,还没怕过谁呢!”

  安乐侯黑着脸,吩咐侍卫取了绳子过来,二话不说,亲自上手将十三捆成个粽子,拎小鸡似的拎到隔壁客房床上,冷着脸吩咐:

  “没有本侯的命令,谁都不许私下解开!”

  所有人噤若寒蝉。

  生起气来的安乐侯,真可怕啊。

  唯有床上十三殿下还不知死活的挑衅:

  “哼,怕了就直说,仗着人多欺负小爷,回头小爷找着机会,保准十倍百倍奉还!”

  安乐侯人狠话不多,直接抽下十三殿下腰带,团吧团吧,非常粗鲁的塞进十三嘴里,堵上那张惹人烦躁的嘴。

  在所有人惊讶的眼神中,不自觉行了个佛礼,淡定道:

  “阿弥陀佛,都散了吧!”

  说罢直接转弯进了舒朗房间,门砰的一声关上,留下舒朗和嘴巴被塞住的十三面面相觑。

  很好,这很安乐侯。

  这难道就是佛家的金刚怒目吗?

  舒朗也觉得“安乐侯”演的十分传神,不愧是跟随安乐侯十多年的亲卫,一举一动,简直如出一辙。

  虽然虚惊一场,可车队众人亲眼所见后,算是彻底放下心来。有安乐侯这尊大佛在,不管哪路妖魔鬼怪,都能给他顺利镇压了,众人的心一下子算是落到了实处。

  结果第二天一早,侍从震惊的发现十三殿下房内空无一人,只余一团麻绳和皱皱巴巴的腰带扔在地上,拿起桌上那个封面十分张狂的“皇叔亲启”信后,匆匆去寻在楼下喝粥的侯爷。

  所有人都紧张的瞧着安乐侯打开信,不知里头写了什么要人命的东西。

  心道完了完了,十三皇子和荣小爷离家出走,他们这趟差事别说功劳,只要不背上惩戒就算佛祖保佑了。

  谁知安乐侯放下书信,十分淡定的继续喝粥,在所有人焦躁不安时,告诉他们:

  “无碍,本侯早就料到他们二人不会老实,让人暗中跟着。没了他们,咱们出行也能更方便快捷,且叫二人先得意一阵子,待时机成熟,自会有人带他们回来。”

  这难道就是孙猴子翻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吗?众人惊愕又欣喜的想。

第86章 找到线索

  经过昨夜发生之事, 钦差队伍中众人都以为十三与舒朗二人是过于任性,小孩子脾气,自个儿脱离队伍玩儿去了, 对两人离去之事无人在意。

  所有人注意力都停留在安乐侯身上。

  就这样,假安乐侯承担了所有,由他带领队伍招摇过市, 一路不疾不徐,按计划前往云州。

  殊不知舒朗与十三已经乔装打扮, 暗中先一步赶往云州与真安乐侯汇合。

  确实暗中有人保护,可明面上只他们二人,扮做离家出走, 前往云州城投奔姑姑的堂兄弟。

  一开始两人还大手大脚, 路上被歹人光顾了好几次,身上的荷包, 藏在鞋底的银票, 以及缝在衣角的银裸子, 先后被瓜分一空,两兄弟落魄到只能沿途凭借拳脚功夫打些猎物进城卖, 换了钱好用来吃住。

  猎物也不是时时都有, 所以两人身上衣服很快又脏又破, 浑身臭烘烘, 融入乞丐堆里也毫无异样,走在街上好几次被人当做乞丐轰赶:

  “去去去,臭乞丐,别离老子的蒸笼这么近, 小心口水滴到包子上, 弄脏了老子还怎么做买卖?”

  两人由此得出灵感, 索性也不打猎为生前往云州了,直接扮做乞丐,一路拿了破碗沿街乞讨,两人长得标致,虽然脸上脏兮兮还是能瞧出一双灵动的眼睛,又能说会道,总能讨来些吃食。

  要说走到这步没有两人顺势而为绝不可能。

  下九流行当里很多消息都是共通的,甚至很多时候,这些人走街串巷,东家长西家短,知道的消息远比人们想象的更多。

  安乐侯那头没得到更多有用消息,二人便只能另辟蹊径,试试从这些人中能不能挖掘出有价值的信息。

  舒朗二人一路确实没少吃苦,但也逐渐融入到整个环境中,摸索出很多与这些人打交道的技巧。

  待到他日,即便两人换回一身锦衣,可纯正的行话以及地道的各地方言一出口,对方准会将他们当做自己人,因为懂行。

  是了,这些时日,舒朗二人混迹下九流行当中,走哪儿学哪儿,已经从开始的生疏,到如今能说一口流利的各地方言了。

  有时候夜里躺在破庙休息,十三瞧着头顶星空,都不由感慨:

  “人的适应能力真是强大到可怕,放两月前,我是打死都不相信我能学会这些东西。”

  舒朗困不行了,迷迷糊糊想,十三外表瞧不出,可他自幼习武,身体壮的跟头牛似的,累上一天睡一觉起来神清气爽。可他荣舒朗,短短半年时间,先是落马惊魂差点儿办后事,再是出使他国外加乡试,累的脱了相,好不容易在路途中补回来点儿肉,结果这些天又折腾没了。

  放着健康的成年人都经不起这番折腾,何况他一个自幼并不强健还娇生惯养的身体?

  闻言裹紧了身上外衫,朝火堆靠了靠,嘀咕一句:

  “想想这差事办不明白的后果,让我现在去蹲顺天府大牢我也愿意,明天还有很多地方要跑,别吵我,让我先睡醒再说。”

  说起这个就没意思了,十三撇撇嘴,翻身将舒朗往自个儿身边拽,以免夜里不老实被火堆给燎了,他常年习武暖烘烘的怀抱不比干巴巴还危险的火堆好吗?

  十三惆怅的看着舒朗在他怀里打了一套拳,手脚并用将人圈住,才沉沉睡去。

  对这一切舒朗毫不知情,只觉和十三出来真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两人一文一武,配合得当。

  好在事情很快就有了进展。

  这日,舒朗凭借脑子灵活会说吉利话,从酒楼后厨那里讨了一只客人没动过筷子的烧鸡,用油纸包了,送给街上一老乞丐。

  老乞丐闻着烤鸡香味儿,双眼刷一下亮了,二话不说抢过去一顿狼吞虎咽,很快舒朗脚边就只剩下一堆鸡骨。

  舒朗笑眯眯看他吃完,又从腰上解下一个竹筒递过去:“喝口水,别噎着。”

  老乞丐很不客气的喝了水,酒足饭饱,用油乎乎的手指舒服的摸着肚子,对着舒朗打个饱嗝儿。

  舒朗面无异色将竹筒收回来放好,在老乞丐三步远的地方放下自个儿的破碗,坐在碗后继续一整日的乞讨日常。

  不远处老乞丐在太阳底下发出了呼噜声。

  如此过了两日,舒朗或是馒头,或是烧饼,都是其他乞丐轻易舍不得送的东西。老乞丐也很无赖,舒朗给了他就吃,舒朗不给他就饿着,不与舒朗说多余的一个字。

  这日夜里,十三不确定的问:

  “是不是我们想错了?那老乞丐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舒朗将架在火堆上的饼子翻个面儿,烤的两面金黄才道:

  “不会,城东的剃头匠说,唢呐刘喝醉了跟他嘀咕过,三日前的夜里在城内亲眼所见一群黑衣人围攻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围攻女子的黑衣人当场掉了好几只耳朵,有一只还掉到了在药铺门口石狮子背后睡觉的唢呐刘身上。

  剃头匠出于好奇,那日还曾悄悄去药铺门口瞧过,别说耳朵了,连一丝血迹都无,为此还埋怨唢呐刘骗他二两酒。

  对剃头匠来说,这种事若不是真听人说了,绝对编造不出来。”

  说着便将手里的烧饼从木棍儿上取下来递给十三,十三饿得狠了,干啃都觉得香。

  噎的白眼儿直翻,指着水壶说不出话。

  舒朗也没嫌弃,因为他的状态比十三好不到哪儿去。白日能面不改色瞧着老乞丐吃东西,也能面不改色用脏兮兮的手在老乞丐面前吃东西,可终归过不惯那种日子,勉强饱腹罢了。

  十三喝口水咽下去,长出口气道:

  “既如此,咱们明儿再等一天,若他再不开口,便只能采取强制手段了。”

  就是这强制手段下,能得几分真几分假,便不好判断了。

  索性老乞丐也没叫舒朗等太久,第二日中午,在舒朗从过路的绸缎商小妾身上讨了个一两的小银裸子,送了一半儿给老乞丐后,老乞丐晃悠悠起身,拿着他永不离身的那支唢呐,佝偻腰身,叫舒朗跟上。

  两人一路穿过苍蝇蚊子聚集的臭水沟,到了城东一处破院子外,老乞丐打开院门。

  舒朗瞧见里头一个断了双腿的孩子正用双手撑地挪动,胳膊显得比常人粗壮,挪动间已十分灵活,辗转在几个木盆间,熟练的洗衣服。

  院中拉起的绳子上挂满了横七竖八的衣服,有的已经干了随风飘摆,有的还在湿漉漉滴水,地上满满堆着好几盆没洗的脏衣服。

  一个瞧着才三四岁的小姑娘爬上比她人高两倍的凳子上晾衣服,那凳子咯吱咯吱响,随时会散架一般,瞧的人胆战心惊。

  老乞丐似是看出舒朗想什么,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