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令杳
成州没想到是这个话题。
“所以你中午纠结这么久，是在想这个？”成州似笑非笑，看不出情绪。
元宁点头，“对。”
她早就想过了，单打独斗对她来说肯定不行，她现在唯一能算得上靠山的只有成州，但是一年后就失效，离婚后说不定还有人来落井下石。目前能找上门的公司规模都并不太大，真正有发展前景的公司根本不急于一时将她签下，他们会用更多的时间来考量元宁的商业价值。
这次综艺之后，如果评估结果不好，只怕等不到大公司的邀请。
并非她好高骛远看不起小公司，只是……
她也知道现在自身水平并不好，除了这副皮囊基本没有什么能吸引别人的。性格也不够讨喜不够有梗，想红，很难。
小红靠捧，大红靠命。
她明白这个道理。
元宁有些不安地看向成州，后者已经自如地切换到了工作状态，微微后仰坐在书桌后看着她。
成州静默半晌，道：“你现在是正时的老板娘，怎么想着当艺人。”
“我这个‘老板娘’……”元宁皱皱小脸，“成先生，一年后我就不是老板娘了，但我还得在娱乐圈混饭吃啊。你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前妻流落街头人人喊打吗？”
成州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把后果想得这么严重，放着好好的老板娘不当，竟然想去当打工的？
他轻笑一声，饶有兴趣道：“那你说……我为什么要签你？”
还没等元宁说出口，他补充道：“或者说，你能给我带来什么价值？”
正时娱乐现在正蒸蒸日上，发展势头很好，根本不缺有能力的人，更何况是她这样一个花瓶。元宁对自己有很清楚的认知。
她道：“……情绪价值算吗。”
意识到自己一时口快说了什么的元宁赶紧找补：“我长得好看，现在还有成先生妻子的名头，怎么说商业价值还是有一点的吧……”
“商业价值不好说，”成州慢悠悠道：“我的公司不养没有价值的人。”
元宁正被说得无地自容的时候，成州又道：“不过有一点说得没错，长得确实好看。”
她一愣，成州道：“你的演技……不太看得出来。能不能接戏也不好说，现在除了形象好，确实没有别的长处。”
元宁拧着衣角，她当然知道。原主的演技就不怎么样，更何况她一个披着新壳子的普通学生，完全没有接触过这些事情。
“要将你培养成一个完全形态的艺人，需要大量的价钱，时间和精力。你觉得，你能让正时回本吗？”
成州在谈工作的时候向来不容情，不论是谁都这样。
元宁叹了口气，反正是早预想好的事，现在被打回来也并不意外，因为说的是事实，所以意外地没有什么太难堪的感觉。
但她还是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谢谢成先生，打扰了。”
磨磨蹭蹭一步一步出了书房。
成州揉揉眉心，吐了口气，打开电脑准备工作，却又鬼使神差地新建了个文档。
《YN》
****
“你这是怎么了，一整天都闷闷不乐。”
夏云亭饶有兴趣地看着元宁，平时挺有活力的怎么今天竟然怏怏的不作声。
“没事儿。”元宁吃了口小甜点，才想起来自己又吃了热量炸弹，赶紧推开。
“亭亭，你说我是不是除了长相，一无所有啊。”
元宁愁眉苦脸，等着夏云亭给出回答。
夏云亭笑了出声，“你有这颜值，就已经胜过太多人了啊，怎么会一无所有？”
元宁关了麦，小心翼翼地注意着镜头，这话可不能被别人听到。她掰着手指数，“我没什么演技，也没有什么路人缘，唱歌不好听，也不会跳舞，甚至台词也不好。好像一无是处了。”
“……”夏云亭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是吧，我就说嘛。”元宁泄了气，趴在桌面上，“成州说，不想签我。”
说她都不能带来价值，不就是签约无望了。
她坐在夏云亭家的书房，一脸无奈。
夏云亭起身拍拍她的背。
“这有什么？谁一生下来什么都会？不会可以学嘛。”
“学？”元宁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夏云亭。
夏云亭心道机会来了，缓声道：“找老师嘛，有什么难的，你想学什么我都能给你找来。唱歌跳舞有什么难的，你就是五音不全，我还有修音师呢。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元宁傻傻看着两眼放光恨不得要将她生吞活剥了的夏云亭，后者道：“宁宁要不要签我的公司？”
“啊？”
夏云亭现在的表情就如同当时看见是个好爱豆苗子的赵鑫河一般，“一年内就让你红遍大江南北，三年让你红到国际，怎么样？”
吓得元宁赶紧问系统，系统道：【只要不影响小说主线轨迹便没事，女主原本也要签很多新人的。】
这倒是，夏云亭现在的公司起步没多久，哪怕资金丰厚，但是人才紧缺，好苗子不多。
可……她也算不上好苗子吧？
“我，可我目前好像什么价值都不能提供，可能培养到最后都不能回本……”元宁磕磕巴巴把成州的话复述回来。
“瞎说什么，你起码能提供情绪价值啊……啊不是，我很看好你的商业价值。”夏云亭摆出职业微笑，觉得说一个女明星只有情绪价值还是有点太冷酷无情了。
“你现在是话题热点，随便一点什么事都能上热搜，”她打开手机划了划，元宁的名字高高挂在上面，“能天天上热搜的人可不多，你现在觉得是坏事，以后未必。”
“你要知道，有这热搜体质，能给我们公司省多少买热搜的钱啊。”夏云亭说着赶紧跟尚哲打眼色。
尚哲都没明白话题怎么拐到这儿了，“人家是正时娱乐的老板娘，来我们公司干嘛，竞争对手想要过来窃取商业机密吗？”
元宁赶紧摆手道：“不不不，没有，我算什么老板娘。”
她低头扣着衣服上的扣子，犹豫一阵，“亭亭，我不想连累你，也不想当公司的废物，我还是想靠自己的实力好好挣钱，不让别人瞧不起我的。”
她声音越说越低，但语气坚定。
夏云亭知道元宁不是那种吃喝等死的人，反而人很真实，说到做到。
“放心，我会把你培养成一个好演员的。”
夏云亭轻轻握住她的手，显示出了一个好老板的魄力，“过两天就把合同给你送来，等着签合同吧。”
元宁点点头，又叹了口气。
最终还是麻烦了夏云亭收留。
夏云亭心情好，这次专门送了元宁回去，元宁一整天想了太多事，心绪复杂，进屋就恨不得瘫在床上再也不起来了。
她给夏云亭倒了茶，夏云亭笑得一脸神秘，道：“我去跟成州打个招呼。”
“他在书房。”
元宁指指书房的门，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成州，回了房间数羊。
成州听见门响，道：“进来。”
看见进来的是夏云亭，抬眸道：“怎么是你，元宁呢？”
夏云亭干笑两声，“宁宁马上，就是我家的艺人了。”
成州皱了眉，“你要签？”
“对啊，”夏云亭道：“为什么不签，长得好看，还自带成州媳妇儿的热度，为什么不签？倒是你，我就好奇你怎么不签到自家公司。你不是已经不是那么清心寡欲的铁树了吗，怎么就不开窍呢，赶紧签了好好捧，人家以后才会记着你。”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签了？”成州淡声道。
“完了，宁宁答应我了。”夏云亭笑道，她手撑在桌子上，不小心看到了电脑屏幕。
“你居然还写了策划案，什么策划案需要老板自己写……哦，元宁的呀。”
夏云亭笑笑，“好啦，现在不用你操心啦，我家的艺人自己培养，你要是想操心，就把这文件发给我，我就照你这个来。”
成州：“没门。”
“不要这么小气嘛。”夏云亭道：“不过签了我的公司也好，免得人家真实心实意把你当老板，而不是老公了。”
“别瞎说。”
成州错开视线，不接她的话。
他手在编辑好的文档上顿了顿，转给了夏云亭。
“初步先这样，后续你再修改吧。”
“成老板做的我放心，”夏云亭没想到成州现在竟然这么好说话，“最近倒是少见成老板大杀四方的样子了。”
成州看了看她，“没有的事。”
他手上不停，把刚发给文昊的消息撤回。
“反正以后，正时娱乐也不会有别的老板娘。”成州抬头看向一脸嘚瑟的夏云亭，“现在就当是，潜进竞争对手公司当卧底了。”
“……”
果然一起长大的人脑回路都一样。
夏云亭翻了个白眼，“走了，过几天送来合同你要不要看看？”
“不用了，直接给她就行。”成州起身送客。
****
元宁全然不知两人商量了什么，她站在体重秤上看见那数字后，捂住嘴。
完了，全完了，要是体重上来，作为女明星最后的优势也要没有了。
她给安安打了电话，让她买了些全麦面包。
安安却道：“宁姐，明天的台本你看了吗？”
“什么台本？”元宁今天完全没想起来这件事。
“就是，”安安不知道怎么组合语言，“宁姐，你婆婆要来了。”
“！”
元宁都快忘记这件事了——她还有个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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