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星枳
李红瞧着余家没添置一样新东西，立刻就逃了。
余粮的心也冷了，他要好好干活，以后养儿子，余母说，只要按照她的做，李红会乖乖将孩子送回来的。
果不其然，四月出头，李红就将两个孙子丢回来了，说：两孩子姓余，凭什么在李家吃白饭，还找余粮要这些日子的伙食费。
“余婶，这李红以后肯定要后悔的。”方忆甜不知道这李红到底是怎么想的，放着两个可爱的儿子不要，放着余粮这么老实的男人不要，放着余婶这样的好婆婆不要，她该不会以为，她还能够找到更好的吧？
“我也管不上她后悔不后悔了，别来找粮儿就行。”余婶叹气道：“甜甜，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听了这些糟心事。”
“那，他们离婚了吗？”方忆甜问。
“他们也领结婚证，这日子过不到一块，李红回娘家就行了。”余婶说着，她道：“我听说，李红又找了一个，大概是比我家粮儿更出息。”
方忆甜想，这李红脑子肯定被门夹了，虽然没见着李红，更没见着李红娘家人，但李红娘家人，估计是为了彩礼吧？
余母的病，虽然之前花了一百多块钱治病，但只要治好了，余粮这么勤快，还担心以后没有好日子过吗？
李红只瞧着眼前那点钱，等日后余粮家日子红火起来，她悔得肠子也得青了。
离开余家，方忆甜又又又吃撑了！
余母厨艺不错，又热情，不停的给方忆甜夹菜，还有余家大小宝也是个活宝贝，也学着余母给她夹菜。
不行，得四处走走，消消食。
方忆甜在附近转悠着，这一片都是平房，一排排的房子，家家户户都带着一个院子，整整齐齐的，随处可以见到大爷大妈坐在一处聊着天。
方忆甜借着余粮家远房亲戚的身份，来过几回，一路上，也有不少人跟着方忆甜打招呼。
突然，一声巨响，把方忆甜吓了一跳。
第228章 孙霞
“蔡大娘，这，这是怎么了？”方忆甜看着余粮家隔壁的蔡大娘问，刚刚那一户人家里传来的声音，真是把她吓了一跳。
“唉哟，造孽啊。”蔡大娘抱着孙女妮妮，小声说：“肯定又是黄飞在打老婆呢。”
“刚刚那是打老婆？那岂不是要被打死？”方忆甜惊讶的问，她给了两颗糖给蔡大娘的孙女，快半年不见，小姑娘长大了不少。
“妮妮，快谢谢阿姨。”蔡大娘乐呵呵的帮妮妮剥了糖纸，回：“谁说不是呢，就因为他老婆生不出儿子，经常打呢。”
“对了，正月里，听说他老婆的娘家表弟要结婚了，随礼了一块钱，黄飞打的那叫一个狠，她半个月都没出门。”蔡大娘说的唏嘘极了，抱着妮妮道：“生了儿子孙子好，但孙女也挺好，乖啊。”
“是不是啊，妮妮？”蔡大娘抱着妮妮问。
“妮妮乖。”妮妮张开手，亲呢的偎在蔡大娘的怀里，嘴里咬着糖，将她的脸一会这里鼓起来，一会那里鼓起来的。
“重男轻女还是多。”方忆甜想，像蔡大娘这样，不嫌弃孙女的，可真不算多。
“我家还有两孙子，正是鸡狗都嫌的年纪，哪像我家妮妮。”蔡大娘的两个大孙子都大了，一个八岁，一个十岁。
他们两一回来，家里就鸡飞狗跳的，吵的她脑瓜子嗡嗡疼。
“那，就没人管管？”
方忆甜听到屋子里发出来的惨叫声，还有类似棍子打的声音，一阵头皮发麻。
“管了也没用。”蔡大娘在这一块住了一辈子了，道：“就是妇联的人都来了，可，他老婆不敢说实话，因为今天劝好了，道歉了，改天打的更厉害了。”
方忆甜沉默了下来，别说在七十年代了，就是在新世纪，家暴依旧是存在的。
有些女人，为了孩子，硬生生的忍了，有些男人过后会打自己道歉，说自己太冲动了。
但，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绝对不是一次道歉，就会改过自新的！
“爸，你别打妈妈了，会打死的。”小姑娘的声音响起，门，被打开，一个小女孩跑了出来道：“我要去告状！”
“黄念弟，你个死丫头，今天你敢去告状，老子连你一块打。”一个男人冲了出来，他举起手里的鸡毛掸子朝着小姑娘打过去。
小姑娘吓的都忘了跑。
方忆甜冲上前，一把拉着小姑娘往旁边一扯，她的身体，往后面的矮树丛一坐。
男子冲上前，根本刹一住，手里的鸡毛掸子朝着方忆甜砸了过去，方忆甜瞳孔微缩，抬脚朝着男子踹了过去。
男子往后一摔，嗷嗷直叫。
“小朋友，你没事吧？”方忆甜看着怀里的小朋友，小朋友明显吓坏了。
“没，没事。”黄念弟吓的脸都白了，刚刚黄飞的鸡毛掸子朝着她来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要被打了。
“念弟。”女人追了出来，看到黄念弟被一个漂亮的姑娘护着，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她抱着黄念弟，扶着方忆甜站起来：“谢谢你帮了我女儿。”
“没事。”方忆甜摇了摇头，看着她脸上明显有被扇耳光的印子，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眉眼，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她正想开口，女人回头朝着黄飞道：“黄飞，你喝多了酒，就不要在这里发酒疯，念弟是你亲生女儿，你怎么能打她呢？”
“老子想打就打，不行吗？”黄飞捂着肚子站了起来，突然，他眼珠子一转，他捂着肚子坐了下来，指着方忆甜道：“你踹了我一脚，我这肚子难受，不行，你得赔钱。”
“你，你别胡说八道，她为了救念弟，都摔跤了。”女人真的气坏了，要不是方忆甜，女儿被那鸡毛掸子一打，还能好吗？
“你个臭娘们，你男人被打了，你居然还帮着她？”黄飞冲上前，一把抓住女人的辫子，“说，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啊……”女人一下就被扯的惨叫了起来，身子半扭曲着，难受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妈。”黄念弟冲上前，抓着黄飞的手道：“你放开我妈妈。”
“滚开。”黄飞扯着她的头发，一脸不耐烦的看向方忆甜道：“给钱，今儿个没有一块钱，你就别想走。”
方忆甜气笑了，他还真是恶人先告状呢？
“你快走，别被他讹钱了。”女人朝着方忆甜说着，生怕她好心帮了念弟，反而还要被黄飞这个王八蛋给讹钱。
“甜甜，快走。”蔡大娘抱着妮妮悄悄在方忆甜耳旁说着，惹上黄飞这个酒鬼瘟神，那可就完了。
“我不走。”方忆甜站在原地，突然，黄念弟张嘴咬住黄飞的手，黄飞一吃痛，将女人的辫子松手。
黄飞一脚朝着黄念弟的肩膀推了过去。
方忆甜抓着他的手，脚朝着他的脚狠狠的踩了下去。
“你想讹我赔钱？我看你想坐牢吧？”方忆甜一脸嫌弃的甩开他的手：“身为一个大男人，吃多了酒就打老婆，你还是个男人吗？”
“只有懦弱的男人，才打老婆呢。”方忆甜眼底透着浓烈的鄙视，她看向女人道：“你要真想护着你女儿，就得自己站起来。”
如果她选择不离婚，就要站起来，强硬起来，黄飞打过一回，就不敢打第二回 了。
“我……”女人看着黄飞那要吃人的模样，顿时就拉着女儿往后退了退。
“老子用不着你说教，赔钱，不赔钱，今儿个别想走。”黄飞挡住方忆甜，拦着她不让走，他恶狠狠的指着女人，威胁道：“孙霞老子今天就告诉你，我妹妹结婚，我这个当哥哥，就要送五块钱，你不要是不拿钱，老子要你好看！”
孙霞！
这个名字对方忆甜来不算熟，可对孙这个姓，她熟啊。
蔡大娘说起正月里娘家表弟结婚，她看着孙霞的时候，有点眼熟，她突然看向孙霞问：“你是红星公社的人吗？”
“你妈妈是不是叫万娟，爸爸叫孙茂？还有两个妹妹？”
“你姑姑是不是叫孙桂兰？”方忆甜急切的问，似乎想要证明些什么。
孙霞看着她那漂亮的脸庞，几乎可以肯定，她就是姑姑家表弟新娶的，城里来的知青，她的眼底透着一丝局促与苦涩，没想到，让方忆甜看到这么狼狈的一面。
第229章 生男生女都一样
“你们认识？”黄飞盯着方忆甜漂亮的脸蛋，问：“她不会就是你姑姑儿子娶的知青吧？”
孙家的几个姐妹，他都见过，长也的就那样，没有这么漂亮的姑娘。
“是。”方忆甜的拳头握了起来，先前就同情孙霞，因为关系不熟，所以，她也没立场管太多，现在知道她是陈风的表姐，甚至因为因为他们结婚随礼了一块钱，还被打的半个月下不了床？
“原来，我们是亲戚啊。”黄飞笑了。
蔡大娘等人也是震惊了，原来，她是知青啊？
“早说嘛，那时候我就回去喝酒了。”黄飞仿佛刚刚的冲突不存在一样，上前说：“孙霞，赶紧请弟妹进屋聊。”
随着黄飞的靠近，酒气冲到了方忆甜的鼻间，味道难闻的让她蹙起了眉。
“你该庆幸，今天陈风没有来。”方忆甜深吸了一口气，拳头紧握着，说道：“作为表姐的娘家人，我要是什么都不做，也过意不去，对吧？”
黄飞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来就来嘛，不用送礼的。”
方忆甜笑了，一拳头就朝着他的肚子砸了过去！
“啊……”黄飞被打的猝不及防的，直接被砸到了墙壁上。
方忆甜冲上前：“你以为我表姐没有娘家人撑腰吗？”她一脚踩了下去，学过格斗的她，很清楚，哪里揍人不会伤到要害，又能让人感觉到痛。
“疼，疼死我了。”黄飞被打的毫无半点还手之力，他大叫着：“孙霞，还不快把这疯女人拉开，疼死老子了。”
黄飞目光凶狠的看向孙霞。
“你打我表姐的时候，怎么你没住手呢？”方忆甜揍的更狠了。
黄母听着声音从厨房赶出来的时候，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打自家儿子，冲上前：“来人呐，打人了！”
“妈，你误会了。”孙霞忙走上前，挡在黄母的面前。
黄母一把推开她：“你男人都被人打了，你还站在这里，这像话吗？”
“你是谁，我要告你。”黄母冲上前。
孙霞拉着黄母道：“妈，她……”孙霞看向方忆甜，她知道她是陈风媳妇，但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她解释道：“她是我娘家人。”
“呵，你娘家人来揍我儿子，真是长本事了。”黄母骂骂咧咧的说道：“一个连儿子都生不出来的东西，还好意思让你娘家人来撑腰？”
“只会生赔钱货，我们黄家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黄母朝着方忆甜冲过去，方忆甜出够气了，回头就见着黄母挣扎着，和孙霞在拉扯着，眼见着就要打人了。
方忆甜立刻上前，扶住孙霞：“亲家母，你儿子打我表姐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们会来替我表姐撑腰吗？还是说，欺负我表姐娘家没人？”
方忆甜的眼神如炬，盯着黄母道：“现在是七十年代了，亲家母说我表姐只会生赔钱货？”
“她就是生不出儿子，我还说不得了？”黄母平时在家里横惯了，这会听着方忆甜的话，一点都没觉得哪里不对的。
“亲家母难道不知道，生男生女都是看男人吗？男人播的什么种，就结什么果。”方忆甜撇了一眼蜷缩在地上，嗷嗷喊疼的黄飞，指着他后面，墙头上大红的标语道：“这上面写着，妇女能顶半边天，生男生女都一样。”
“上头都说了，生男生女都一样，怎么，你黄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呢？非得生出个儿子来继承你家亿万家产不成？”方忆甜轻笑着。
黄母脸色一变。
蔡大娘笑出来：“甜甜，你可真是说笑话，什么亿万家产，做白日梦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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