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星枳
此时的方忆甜,沉浸在爷爷还活着的消息,心中正在狂喜着,随即,发现自己不管怎么也叫不醒爷爷之后,她这心里又一个咯噔问:“爸,爷爷这是病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方柏支支吾吾的没敢回答,只道:“你爷爷能救吗?”
方忆甜后悔,她没学过医啊。
“二叔,爷爷这么沉睡着多久了?”方忆甜询问。
方松看向自家大哥,低着头,没敢说话,老爷子是为了甜甜才变成这样的。
“爸,二叔?”方忆甜眼眸微闪,猜道:“爷爷不会是我出事,就一直这样吧?”她的声音里带着不确定,从四岁多到现在十八岁,整整十四年。
她的记忆里,爷爷是六岁找到她的,二十岁爷爷去逝,然后她又独自一人过了二年,她的年纪,和现在的年纪,对不上,差四年。
记忆中,她学什么都比别人更慢一些,难道她以为的年纪,并不是真实的年纪,现在的身体,才是她真实的年纪?
方忆甜有一种时间错乱感觉,爷爷是陪了她整整十四年的。
方松低着头不敢看自家侄女,若说没有半点怨怪,那也是假的。
“甜甜,那都是你爷爷自愿的。”方柏站在她的身旁,轻拍着她的肩膀:“当年你是家里唯一的一个姑娘,你从小就是在你爷爷的怀里长大的,你爷爷知道你出事,找了很多的人。”
那时候,方柏都在反思着自己,是不是太不像是个亲爹了?
“爸,我给爷爷喂点水。”她起身,借着倒水的动作,直接将里面的水,换成了老宅里的水了。
“甜甜,这是凉水吧?”方松弱弱的提醒着。
方柏一巴掌拍了过去。
“这是人参水。”方忆甜眼也不眨的说着,我在青山大队的牛棚里,认了一个干爷爷,他是一位老中医。
“人参。”方松看着那澄澈的水,心想,这人参水原来没颜色的啊?
“我还没见过人参长什么模样呢。”方松的话音方落,方忆甜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长条盒子。
棉袄衣服大,倒是谁也不知道她口袋里有什么。
方松接过长条盒子,打开一看,一颗白白胖胖的大人参就出现在眼前:“这,这是人参?”
方松傻眼了,这人参也是这么说丢就丢出来的?
方忆甜才没管二叔心中的震惊,将人参水喂给爷爷之后,她能明显感觉到吞咽。
方忆甜正高兴着呢,方松道:“爸会喝水,会吃饭的。”
方忆甜一想,叹了一口气,也是,如果不会喝水吃饭,岂不是没命了?
可,爷爷为什么不醒过来呢?
方忆甜喂了很多水,也不见爷爷有半点清醒的迹像,她喃喃的说:“爸,烧水,我要给爷爷洗澡。”
“洗澡?”方柏愣了一下,便立刻拉着方松去烧水了。
方忆甜跟着去烧水,陈风默默的挑水,方忆甜悄悄的把水给换了,一番折腾下来,方柏和方松兄弟两个洗完澡,老爷子也依旧没醒。
“大冷天的,这不是折腾人吗?”曲腊梅嘀咕着。
方松瞪了一眼:“你少说两句。”
曲腊梅双手插着腰:“我说什么了?方松,爸病了这么多年,你这么照顾着,少干多少活,我还没说什么吧?”
“那是我爸,你别胡说八道,照顾他不是我应该的吗?”方松反驳着。
“那怎么不见大哥照顾?”曲腊梅这么些年,对老爷子一直是有怨言的。
“曲腊梅。”方松咬牙,大哥这些年往家里拿的东西还少吗?还有儿子的工作,要不是大哥,哪能进厂里干活?
眼看着夫妻两个就要打起来,方忆甜忙道:“二叔,你照顾爷爷辛苦了,这人参就当作礼物了。”
“一个人参能值多少钱?能卖得出去吗?”曲腊梅一直住在乡下,也不知道这人参能值多少钱。
方忆甜笑着回:“在江省的时候,一颗比这还小一点的人参,卖了三百块。”
三百?
曲腊梅原本的漫不经心,此时,瞬间就变脸了,笑容灿烂的说:“甜甜,二婶刚刚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家里孩子多,手头上不宽裕。”
“你二叔照顾他爸也是应该的。”曲腊梅一改刚才的态度,好似变了一个人。
方忆甜也没在乎一根人参,二叔一家子照顾爷爷,确实是不容易的。
曲腊梅盯着一旁的陈风道:“哎哟,这是你对象吧?长的可真俊,他是江省的人?”曲腊梅的眼眸微闪,那眼神里想的什么,让人一眼就能看穿。
“我对象陈风,他家正好是我下乡的地方。”方忆甜解释着。
曲腊梅一听是她下乡的地方,那不就是乡下的?
“时间不早了,大家回家休息吧。”沈佩心开口:“腊梅啊,今儿个打搅了,正月初二,打算给甜甜两个孩子办个酒席。”
“又办酒席?”曲腊梅想着年底才吃的酒席,瞬间就心疼钱了,可手里握着的盒子,让她的脸色稍缓,还好,这人参能卖钱?
曲腊梅被方松瞪一眼,笑着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这么快就办酒席?不多相处相处?”
“两孩子今年五六月结婚,我和他爸也没时间过去,正好正月里来了,先给他们办个酒席。”沈佩心眼眸微沉,自家妯娌的性子,她是知道的。
老爷子为了自家姑娘出事,他们照顾老爷子确实是出力了,沈佩心很感激,在小事上,也就懒得跟曲腊梅一家子计较了。
回到家里,方柏问:“甜甜,你能救爷爷吗?”
“爸。”方忆甜突然开口说:“我想带爷爷下乡。”一次的老宅井水不够,那就两次,两次不够就每天,她相信,老宅里的水,一定能够帮爷爷的。
“什么?”方柏震惊的看着她,想也不想的拒绝道:“甜甜,你爷爷比你那时候还要特殊,不会说话不会笑,虽然给点吃的,给个住所就行,但是,你带着乡下,多不方便?”
第154章 等你坐月子再去
“再说了,你马上都是要结婚的人了,哪能带着爷爷出嫁?”方柏第一个不同意,看向陈风,想要劝方忆甜打消这个想法。
“我同意。”陈风赞同的说:“甜甜想带爷爷回乡下,挺好的,钟爷爷擅长中医针灸,如果能替爷爷针灸治病,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对对对。”方忆甜连连点头,和陈风相视一笑,她很感激,他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能够无条件的站在她的面前。
“爸,钟爷爷的医术真的很好。”
方忆甜不知道该怎么说老宅的事情,只好把认的干爷爷搬了出来。
“这,也不妥当。”方柏觉得不方便,问:“你爷爷住哪里?谁来照顾你爷爷?”甜甜毕竟是个姑娘家。
“我来。”陈风回。
“那你开车送货去省城,不在家里呢?”方柏反问,先前就知道陈风是给厂里开车送货的,并不是每天都能回到家。
“还有我爸。”陈风认真的说:“我爸的腿已经恢复好了,以前我爷爷病重的时候,也是我爸服侍照顾的,而且,方爷爷只用喂他吃饭,帮他洗个澡,我爸肯定能做好的。”
“甜甜,不是我说,亲爸都不一定能照顾好,更别说亲家爷爷了。”方柏努力的想要说服方忆甜,打消这个念头。
“爸,我可以给爷爷喂饭吃,陈叔帮忙洗个澡,应该问题不大。”方忆甜是打定了主意,想要把爷爷带在身边,说不准,恢复起来就更快呢?
方柏见劝不了她,干脆换了一个话题:“你刚刚送的人参,也太大方了。”
一根人参,卖三百块钱!?
方柏道:“你二叔帮忙照顾着爷爷,我每个月都会拿工资给你二叔了,以前工资少,现在每个月给十块,就算给你爷爷顿顿吃肉都行。”
“还有,你表弟方凯进厂工作,也是我安排的,我们并没有亏欠二叔一家。”方柏心疼那人参。
方忆甜又掏出一个盒子道:“爸,这是我在省城用小黄鱼跟人家换的,根本没花这么多钱。”
“我换了二根。”方忆甜打开盒子,里面依旧是一颗白胖的人参。
“这……”方柏看着这人参,怎么觉得跟个大萝卜似的。
沈佩心问:“等会,你哪来的小黄鱼?”
“钟爷爷给我的,当时运气好,正好碰上别人想要小黄鱼,就拿人参跟我换了。”方忆甜打着哈欠道:“不行了,我困了,我先睡了。”
方忆甜说着,飞快的就回房休息了。
妈呀,再说下去,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圆谎。
“你这孩子,收人这么贵重的东西,换了人参不还回去,还到处做人情!”方柏气的直瞪眼,又看向陈风问起那位钟爷爷的医术,还有他和甜甜的相处。
“甜甜送了不少东西给两位老人家,应该是他们为了感谢甜甜,才给的小黄鱼。”陈风想着之前他准备订婚的时候,钟江汉也给他送了小黄鱼。
“甜甜帮帮老人家,那是做好事,哪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方柏将盒子盖上:“不行,明儿个就让她拿回去。”
方忆甜拉着被子,蒙头大睡,才不管这三七二十一呢,先睡了再说。
隔天一大早,方忆甜就被沈佩心从被窝里拉了出来,昨天半夜才睡,以致于这会根本没睡醒。
“妈,让我再睡会吧。”方忆甜整个人往被窝里缩,她现在恨不得睡个天昏地暗。
“行了,别睡了,跟我去买东西,初二给你办酒席,总要给你置办点嫁妆的。”沈佩心一边说一边道:“你二嫂已经在外面等你了。”
“嫁妆?”方忆甜揉着迷糊的眼:“我要嫁到江省去,难不成还从家里往家里带嫁妆?”
“不行不行,这太麻烦了。”方忆甜拒绝,她是什么都不想带过去的。
“方忆甜。”沈佩心直接拎着她的耳朵,疼的方忆甜哇哇直叫。
沈佩心一脸狐疑:“我没用多大的力!”
听着她‘哇哇’大叫,她都怀疑,她的力气是不是用过了?
“妈,我起,我起还不行吗?”方忆甜认命的爬起来,简单的吃了一个包子,出门被冷风一吹,瞬间一个哆嗦,得,什么睡意都没了。
“甜甜。”隔壁,乔景站在门口,远远的望着她。
“乔景,好久不见。”方忆甜打着招呼,热情的说:“初二我结婚,到时候欢迎你来喝喜酒。”
喜酒。
乔景眼底一片黯然,他喜欢了这么久的姑娘,要嫁给别人了。
冬天的暖阳,很暖,却暖不了他的心。
“甜甜。”沈佩心拽了方忆甜一把,让她站直身子,她看向乔景道:“乔景啊,到时候欢迎你们一家子来吃顿饭。”
沈佩心笑着说完,道:“甜甜,赶紧的,我们还给你做一床新被子。”
“妈,我不想带。”方忆甜一听着被子,头都大。
“不行,结婚,这该有的嫁妆还得有。”沈佩心拉着方忆甜直奔供销供社,大红的牡丹花被芯,方忆甜问:“妈,这来得及打吗?”
“没事,你二嫂有缝纫机,到时候借你二嫂缝纫机使使,很快就能做好。”沈佩心开口。
杨苗苗道:“妈,除了被子,还有红外套,也得做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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