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气乌龙正常糖
向琴一僵,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勉强笑了下:“我妹妹穿完了,让我来还给霍先生。”
霍颂今目光穿过如潮的人群,落在角落的沙发上。
林瑶伽正捧着一个小蛋糕,眼睛弯弯的。
他收回视线:“我怎么不知道,林家多了位千金?”
向琴脸上的笑意彻底僵住。
她听得出来,对方这是在嘲讽她,没资格替林瑶伽做决定。
警告了一番,霍颂今无意再多说什么。
这到底是林家的事,他一个外人插手太多并不好。
正准备离开时,向琴急道:“霍先生,你的衣服……”
男人顿了下,转过头,意味深长道:“脏了的衣服,就该扔进垃圾桶里。”
旁边一个竖着耳朵偷听的女生“噗”的一声,笑出声。
向琴难堪地停在原地。
·
宴会结束,是晚上九点。
凛冽的风涌进地下停车场,霍颂今按了一下车钥匙,不远处一辆黑色跑车打着双闪。
他径直走过去,身后突然响起急切的脚步声,伴随着女孩的喘气。
霍颂今停下脚步,回头对上林瑶伽的眼睛。
她穿着礼服,肤色比身上那件白色长裙还要瓷白,瀑布般的长发落在身后,黑与白的极致对比。
如同地下停车场出口附近的落雪一般,覆在黑色的金属表面,像一束徐徐绽放曼陀罗花,诡异却妖冶。
霍颂今:“有事?”
林瑶伽似乎被冻到了,吸了一下鼻子,没吭声。
霍颂今皱眉,“你还是快点回家吧。”
林瑶伽低着头,盯着自己脚尖,她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弯弯的细眉纠结着。
“用不用我打电话给你哥哥?”明明是问句,霍颂今语气却很淡,直接掏出手机。
林瑶伽急眼了,她上前一步夺过手机,霍颂今没有防备,被她轻而易举拿到了。
林瑶伽很生气,把手机直接扔在地上,像是嫌不过瘾一样,她抓住男人的虎口,一嘴咬上去。
“嘶……”
霍颂今蹙眉,垂眼看着她圆圆的后脑勺,乌黑的长发从肩头滑落,与他身上白衬衫的纽扣暧昧地纠缠在一起。
“我还没打电话,你怎么就急眼了?”
男人声线低沉,一如既往地冷淡,这句话落在耳朵里,却莫名听出了一种暧昧感。
似乎是发现他有些疼,林瑶伽默默松嘴,她抿了下唇,又舔了舔干涩的唇角。
她有话想说,男人极有耐心地等待着。
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林瑶伽磕磕巴巴,终于憋出一句。
“我,想去你家。”
等了足足一分钟,男人抬手,温度极低的手忽然掐住她的腰。
林瑶伽愣了下,一阵天旋地转,倏地被他抵在驾驶证的车门上。
冰凉的触感从礼服传至身上,林瑶伽的肌肤上被冻出许多细小的鸡皮疙瘩。
不等她回神,男人已经贴了过来。
他微微垂着头,温热的呼吸打在林瑶伽的唇角。
他的唇与她的唇角仅仅只有几厘米的距离,霍颂今眉眼深重,他所有的情绪都是外露的。
这几年的经历,让他身上竖起了一层刺。
他现在还不够强大,于是这满身的刺,都得不动声色地藏起来。
刺没有扎到外人身上,就只能扎到自己身上。
他伤痕累累,又鲜血满身。
林瑶伽眼睛瞪圆了。
霍颂今勾起唇,以为他是害怕了:“怎么样?还想跟我回家吗?”
预料中的回答并没有得到,林瑶伽的睫毛颤了下,她忽地抬头,补上了那几厘米的差距。
两人的唇,都无比冰凉。
霍颂今身体僵滞了下,他迅速扣紧怀里这把细腰,加重了这个吻。
林瑶伽懂的不多,她很难定义一见钟情,她只知道,面前这个人,从来不觉得她是个傻子是个累赘。
小的时候会给她买冰淇淋吃,把奥特曼书包送给她,告诉她,她的世界并不黑暗,世界上的光都在保护她。
时隔多年,再一次见面,这人又脱下西装,给她披上。
她无比期盼着,和他一起生活的样子。
·
剩下的梦境渐渐破碎。
林瑶伽在梦里,看着霍颂今等葬礼结束后,独自一人跪在她的墓前。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喉咙一直在滚动,像是强忍着悲痛。
手边的地上,落下了一颗又一颗小水珠。
在霍颂今二十二岁这年,再一次失去了他的爱人。
最后的梦,竟是原书中描绘的那样。
他慢条斯理地坐在甲板上,惬意地问霍丞宇:“你是要救你妈还是你的未婚妻?”
只是其他人的反应与书里说的不同。
安依依很淡定,她像是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一般,又或者,笃定霍丞宇会选他。
霍丞宇沉默良久,他的气质变化很大,仿佛割舍了自己曾经的天真,最后他道:“放了依依。”
贾芳舒,最后还是死了。
断了手,断了腿,被扔进海里,恶鱼分食。
贾家和霍家被连根拔起,当初贾芳舒用命威胁霍丞宇从霍驰书房里偷的漏税证明,既然她又风风光光当了好几年的霍太太,也成为击倒霍家最强烈的一击。
京城势力大洗牌,所有人都在观望霍颂今下一步的动作。
霍颂今穿着很简单的休闲装,去祭拜了一下程云,又去林瑶伽的墓安安静静待了半天。
之后,他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决定。
公司全权交给程未思,他两袖清清,去自首了。
这几年为了扩张势力,他做了很多错事。
即便经历痛苦,他做的错事也无法改变。
更何况,霍颂今抱有私心,他希望他死后,能干干净净去见林瑶伽。
如果注定要相遇,他希望是在天堂。
霍颂今蹲监狱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熟人。
正是消失多年的程炎。
他皮肤黝黑,整个人瘦得像一个长杆子,黑发零乱地搭在额前。
他杀了人,还是两个。
正是之前贾芳舒雇的那两个保镖。
程炎被判了死刑。
执行前,夏蝉衣找了关系,见了他一面。
年少时那个不喜欢学习,成日浓妆艳抹的少女如今成了娱乐圈炙手可热的女明星。
她含着眼泪,用力地把抽噎憋回去,“程炎,你个混蛋。”
“嗯。”程炎静了好一会,又说,“你不早就知道这件事吗?”
她绝口不提自己这些年四处寻找。
同样,他也没有说出心底那句话——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
有些事有些话,一旦过了某个特定时间,就没有说出来的意义了。
程炎被枪决。
夏蝉衣孤独了好多年。
而霍颂今,则是蹲了大半辈子的监狱。
庞蒙大概是最幸运的一个,经商天赋惊人,年纪轻轻,庞家在他手里不断壮大。
每年清明节,他先去程炎坟前坐一坐,然后替两个兄弟去看看程云,最后又去林瑶伽坟前看看。
偶尔有时,他看到有趣的事情,会下意识分享在某个群里。
长按几秒,他倏地松开手指。
不会再有人回应他了。
他丢失的,是他的童年与青春。
故人都已不再,他能做的,只有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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