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废太子 第40章

作者:青山问我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若像齐王那样去一个富饶之地也罢了,就怕封到穷乡僻壤去,那还享什么福?

  余清窈听到李策那句‘人可以无为,却不能无知’,心中也颇有触动。

  上一世她安于后院,只知道学掌家的那些鸡毛蒜皮,甚少关心过外面的大事,只能靠着余家、李睿不经意间提起一两件事。

  可他们告诉她的何其有限,以至于她压根都不知道对李睿而言,到底什么才是重要的。

  她只是盲目而被动地一步步跟着他的节奏,被他摆布着命运,最后走向灭亡,至死都不曾明白,当初他是为了什么接近自己,又是为了什么舍弃自己。

  张阁老所言也不错。

  她不能一直做一个蒙昧无知的人。

  “那四哥可要指点一下我,你写的策论父皇都要夸,太傅肯定也挑不出半个错字来。”李珵连忙给李策戴上高帽,当然也是为了求人帮他解决令他头疼的功课。

  李策才不会轻易上了他的贼船,只笑而不语,淡淡望着他。

  “殿下。”余清窈恰在这个时候开口,为李珵求了一个情,“看在十殿下都给逼到这个份上了,不若殿下就指点他一二,让他好回去交差。”

  李珵听见余清窈居然肯帮他说话,顿时心生好感,高兴点头道:“四嫂果然义气,不枉我为你在兰阳表姐面前说话!”

  李策听到李珵提起兰阳郡主,又想到了皇太后寿宴上余清窈吃了亏,便又扫了一眼李珵,才放下话来:

  “进来吧。”

  余清窈还怕李策会怪她多事,眼见他松了口,连忙对李珵使了眼色,李珵马上兴高采烈地跟了过去,觉得自己的功课有了着落,这一趟就没有白来!

  几人一同进了正院,福吉为十皇子搬来一个绣凳供他坐在银杏树下的桌前,却见余清窈还站在一旁,好似没打算离开,不由奇怪:“王妃这是?”

  十皇子坐这里是为功课而烦恼,而余清窈站这里难道也想做功课?

  李策也抬眼望来,眸光柔和,“你也想一起听?”

  余清窈有几分紧张地点点头,低着嗓音道:“臣妾能一起听吗?”

  “四嫂为何要听这些?”李珵很是惊讶,他还很羡慕地看着余清窈道:“我若是个女儿家就好了,也就不用学这些了。”

  他想到华昌公主、兰阳郡主,这两个皇族里仅存的宝贝疙瘩,都不用烦恼做功课的事,每日要不喝茶插花、要不弹琴作画,何等悠闲自在。

  福吉瞥了眼十皇子。

  这位殿下可真是不思上进到了连性别都想更改的地步。

  “臣妾是觉得殿下刚刚的那句话‘可以无为,不可无知’很有道理,臣妾不想一直做个愚钝之人。”余清窈纤细的身子站在树荫之下,斑驳的光影仿佛是一只只金色的蝴蝶在她身上蹁跹飞舞,她白净的脸上难得浮现了坚持的神色,虽然还是有些底气不足,所以又低声地加了一句:“殿下,我可以留下吗?”

  她从前是不明白,重活一世也就想明白了。

  与其为人劳心劳力,不如为自己多想想。

  李策先前说过,不应该是别人告诉她应当去做什么,而是要她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

  一世糊糊涂涂活着,又糊糊涂涂死了。

  既然上天恩泽,给了她重来的机会,她更要珍惜。

  李策眉目舒朗,凤目含笑,吩咐一旁:“福吉,去给王妃搬把椅子来。”

  李珵眼珠子转了转,将他四哥和四嫂连连看了好几眼,不由感叹道:“难怪都说娶了媳妇的人不一样,连四哥都变得这样温柔了,臣弟还真有些不习惯。”

  李策抬指在李珵那一手鸡爪扒过的字上叩了叩,“少东拉西扯。”

  李珵立刻正襟危坐,把眼睛瞪得圆溜溜,大气也不敢出,比见了太傅还要老实几分。

  余清窈曾经说他是老鼠见了猫,也有几分道理,李珵对他这位四哥是又敬又怕。

  余清窈就坐在李策身边,离着只有半臂的距离,一时间觉得心里都砰砰乱跳了起来。

  李策温目看了她一眼,用玉麒麟镇纸压住一张生宣纸,提笔就写下吏、户、礼、工、兵、刑六个字。

  这是要从头讲六部的职能起。

  李珵虽然早也学过了,但这会也听得格外认真。

  毕竟曾经的太子那可是都能代理国政的人物,那还不是把六部摸了个一清二楚。

  余清窈在一边听着,虽也尽力想记下李策所说,可是这显然对她而言还是太难了,一时间全涌了进来,她是听得头昏脑涨。

  她约莫还是高估自己了,她连普通的书都念不好,这样庞杂的信息根本记不住,理不清,也想不明白。

  可那边李珵已经连连点头,显示自己已经明白。

  “是不是我讲的太快了?”李策注意到余清窈面露难色,便停下来问她。

  “殿下讲得很好,都是臣妾太过愚笨。”余清窈本就是来旁听的,怎么好意思耽搁李珵的功课进展,她只是惭愧自己怎么就听不明白,“殿下也不用考虑臣妾,还是紧着十殿下的功课来吧。”

  她手齐齐搁在膝上,颇有些泄气地垂着眼睫,就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都没了精气神。

  “没关系,你从前没有接触过这些,第一次听只怕记不住什么,日后我慢慢再教你就是。”李策没有半分不耐烦,反而安慰道:“不用着急,有我在。”

  他的声音总是恰到好处地落下,轻柔地像是一阵清风,吹走那些扰人的浮尘。

  单单三个字‘有我在’,余清窈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再没有那些浮躁的情绪。

  是啊,有李策在。

  天大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他好像总是那个强大的存在,就像天上光芒万丈的灿阳,虽然会被乌云遮掩一时,但是存在是永不会被抹去。

  也永远温暖。

  “臣妾知道了。”余清窈嫣然一笑,终于不再愁眉不展。

  李策不由随她而笑,朗目清眉,神情是少见的温和。

  至少在李珵看来,是绝对的新奇。

  他不由抬起脑袋,认认真真审视了一下他这位四嫂,看来他以后得叫她仙子嫂嫂了,只有神仙才能把他那谁也降服不住的四哥降住吧?

  这一下午,李珵写废了数张纸,总算写出了能让李策点头的功课。

  余清窈把早已经累得手快断了的小皇子一路送走,十皇子因为余清窈先前帮他说了话,现在对她十分亲近,所以也愿意给她透露一二,踮着脚道:“我听说之前兰阳表姐来过閬园,受了好大的气,就跑到皇祖母哪里大哭一场。”

  “……”

  “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害怕?”李珵奇怪地问,“还以为你多少会担心一下呢!”

  “有殿下在,我不担心。”余清窈微微一笑。

  “那倒是。”李珵嘀咕道:“虽然皇祖母不喜欢四哥,可是却也很少管四哥的事……”

  余清窈又听见了一件不知道的事,好奇问道:“为什么太后娘娘不喜欢殿下?”

  “嗐!还不是因为陈皇后……”李珵一时嘴快,就把实话讲了出来,话才脱口,就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把嘴巴捂住,见余清窈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显然刚刚那句话已经被她听了去。

  “……你可别说是我跟你说的,本皇子也是听别人说的,好似说陈皇后进宫前嫁过人……”

  余清窈愕然睁大双眼。

  “所以,就是有人说四哥可能不是我父皇的孩子。”李珵耸了耸肩,“不过那些话肯定都是无稽之谈啦,父皇对他那样好,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孩子。”

  李珵说得轻巧,余清窈却听了心惊。

  原来生来尊贵的他,也有难言苦楚。

第37章 生病

  送走了李珵, 余清窈踱步回到正院。

  李策还坐在圈椅上,只不过他的手指撑在鬓角,眉心微蹙, 眼睫半落,似乎有些疲累。

  “殿下是不是乏了,要不回屋歇息一下?”她提裙走近, 为之担忧。

  他辅导李珵做功课,是耗费了不少精力。

  别说他乏累了,就是余清窈也听累了。

  可李策没有午睡的习惯,他只笑着摊开手边的纸:“无妨, 我想刚刚你还有很多没有听明白的地方,所以趁你去送小十的时候我详略写了一些, 你过来看看。”

  余清窈不想李策如此认真想要教会她, 也不敢怠慢, 连忙坐到原位,去看李策给她写的东西。

  “其实也无需想的太过复杂, 只消把户部当作钱袋子、工部想作工匠、礼部管仪典大事、吏部管官员升迁调遣、兵部、刑部你想必也清楚。”李策还在一边解释, 加深她的印象。

  余清窈点点头, 在脑海里又记了一遍, 才感慨道:

  “仅仅用六个部门已经涵盖了所有职能,当真厉害。”

  “六部其实算不得什么,上面还有内阁与司礼监。”李策提笔又写下两组词, 一左一右分开而立,像是两个制衡在天平上的砝码。

  “内阁就是张阁老与余伯父所在,司礼监是赵掌印, 对不对?”余清窈庆幸自己还知道这两个。

  李策笑着颔首, 毫不吝啬地夸道:“说的不错。”

  余清窈脸颊微红, “我也就只知道这些了。”

  “你能知道这些已经很好了。”李策赞许地转过头,就见着余清窈两眸清亮地望着他。

  银杏树随着微风轻摆,树叶在两人头顶簌簌摇晃,光与影纠缠在一起,仿佛是缠绵的黑白蝴蝶在共舞,舞在少女雪白透粉的肌肤上,越发灵动。

  两人明明已经离得很近了,略微超出了该克制的距离,但是他的身子还在缓缓倾向于她,就像是追逐着花蜜的蜂蝶,总是知道自己该飞往哪里去一样。

  余清窈的眼睛朝着他不解地眨了眨,黑凌凌的瞳仁倒映出他的脸,却想看不明白他似的。

  李策霎时顿住,随即旁若无事地转开视线,端起一旁的茶盏,饮了一口,发凉的茶水顺着咽喉往下,好似也带走了一些莫名的浮躁,才继续说道:“凡六部所递奏章、地方官员送的奏报皆需内阁票拟,也就是由内阁先提出处理的意见,而后才呈于皇帝裁决,不过父皇这几年不太愿意处理朝政,大多时候是我来批红。”

  余清窈点点头,又问道:“那现在殿下不批红了,是交还给陛下了吗?”

  “不。”李策又用笔在司礼监上画了一个圈,“还有司礼监代行。”

  余清窈看着内阁、司礼监两个圈,再看自己手上写着的六部,眉头紧锁。

  还是好复杂啊。

  “这样司礼监的权利会不会太大了?”

  能代天子批红,国家大事都在他们笔下,岂不是可以只手遮天。

  虽然与赵掌印有过一面之缘,且能感受到他的善意,但是民间将他们却说得可怖,什么坑害忠良、阻断谏路、蒙蔽圣听,所以在此之前余清窈对十二监的印象并不好。

  李策唇角轻扬,笑了起来,但明显声音是低沉了下去,他望着投影在纸上的光斑,慢慢道:“他们权利再大,也无人能越得过皇帝,更何况他们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权来自哪里,也明白哪些底线不能触,只要还有一条锁链拴在脖颈上,这天下还翻不了。”

  余清窈听着李策的话语,愣愣望向他的侧脸,见他的眉心之间浮有浅浅的皱痕。

  一国太子,在位二十来年,身后的势力早已盘根错节,理应是很难撼动,可是再硬的背景,再多的支持,也抵不过皇帝一道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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