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猫调查员
“郁队,这是陈乙,陈文霍警官的儿子。”
听到‘陈文霍’三个字,郁队长目光才再度落回陈乙身上,表情有些诧异。在他看来,眼前青年的脸过于精致,和他那位粗糙的同事——除了肤色之外——可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但转念一想,虽然陈文霍长得潦草了一些,但陈市长确实容貌精致,面前这男孩应该长相随妈比较多。
他维持着长辈的威严,对陈乙微笑着点了点头,态度十分温和。两拨人马互相打了个招呼便分开,郁队长和林纾花还另外有事,不会因为对方是市长的儿子就浪费时间和他闲聊。
六叔等郁队长他们走远了,才继续和陈乙说话:“这么早就要回市里了?寒暑假才回来一趟,也不在家里多呆几天?”
陈乙挠了挠脸,有些不好意思:“走了有段时间了,饼饼也想我。”
六叔:“也是,饼饼那么小,正是粘人的时候,你爸妈工作肯定都忙,你身为哥哥是该多照顾她一点。哎那行,你放心,你奶奶我会多去照顾的。”
陈乙向他道谢,而后走出警察局。
警察局门口的大马路仍旧是人来人往,不时有车子缓速开过去。昨天夜里虽然下了雨,但今天一早却是大太阳,温度直奔着三十度去了,把大马路晒得冒烟,半点看不出昨夜暴雨的痕迹。
李棠稚站在陈乙旁边,两手搭在额头上遮遮太阳,嘴里还咬着一根大菠萝,冷冰冰的白气沿着她秀美脸庞往上冒。
她抱怨:“好热啊——”
陈乙:“……这是现实世界,你从哪里拿的大菠萝?”
李棠稚将搭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张开,食指和中指之间露出一条款款的缝隙,缝隙底下则是她充满了无辜之色的眼睛。
陈乙垂眼,默不作声的望着她。
李棠稚:“对面小卖店拿的啦,我没有给钱!”
她拍了拍自己校服口袋,理直气壮,就差没有在身后竖起一条骄傲的猫尾巴来宣告自己的合理性了。
陈乙穿过街道走到对面小卖店。他不常回来,小卖店的老板已经将他忘记,只把他当普通客人招呼:“要买什么自己看哈!”
他从货架上拿了把伞放到收银台,道:“结账。”
小卖店老板瞥了眼伞,用本地口音回答:“十五块。”
陈乙从皮夹里抽出三张现金结了账,拎起伞出门。小卖店老板随意把钱笼进抽屉,关抽屉时垂眼一看,却发现那黑皮肤的青年给了一张十块一张五块和一张一块钱。
他连忙抽出那张一块钱追出去:“帅哥!你钱给多了!”
但等他扯着嗓子追出去时,店外街道上早已经看不见青年的影子了。店老板左顾右盼也没看见人,只好把一块钱揣进自己口袋,摇摇头往回走,嘴里嘀咕着:“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都玩手机玩傻了,付钱多给了一块都没发现。”
*
林下县县医院。
杨桃一被救出来就立刻被安排进了最好的病房,给配备了当地最好的医生。但即使如此,一番抢救下来,杨桃仍旧处于昏迷状态。
郁队长和林纾花到医院时,几个医生正在开组会,研究着杨桃这个情况要怎么处理。
负责照顾杨桃的护士见郁队长他们来了,连忙起身——郁队长隔着病房门往里看,只见脸色苍白的少女浑身插满导管,脸上盖着呼吸器,双眼紧闭。
林纾花问:“情况怎么样?”
护士小姐回答:“还有点低烧,但生命体征很稳定,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醒过来。”
被重度精神污染的人一直醒不过来,八成是灵魂还在里世界乱跑没能回来。就算侥幸醒过来,没有变成傻子也会变成毫无理智的疯子。
这样一来,林纾花都觉得这位杨大小姐没有醒来,反而是件好事。说不定她的灵魂在外面逃命的时候,还能维持一部分的理智。
郁队长的手机传进来一条新消息,他低头看了眼短信,再度抬头时表情严肃了许多:“杨家已经派人来接她了。”
“啊?不留她在这里继续治疗吗?”林纾花有些诧异。
郁队长解释:“杨家毕竟是星符市有名的富豪,把杨桃接回家去反而可以接受更好的治疗,回头我也会让人送几盒抑制剂过去,看能不能减轻杨桃的精神污染。”
“如果杨桃能恢复理智可以和人正常交流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次林下县之行看似解决了问题,但我仍旧感觉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对李成华开/枪的人也没有找到,进入过里世界的杨桃说不定会知道更多的真相。”
“说到底还是那群地心会的疯子搞出来的!”提及地心会,林纾花脸上难掩厌恶之情,“还牺牲利益最大化——我呸!牺牲就是牺牲,普通人的命就不是命啦?他们爸妈往上数八代,难道就没有一环是由普通人组成的吗?”
郁队长摇了摇头:“和邪/教徒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地心会惯来神秘又极端,下次如果再碰上,能打探消息就打探,若是觉得势头不对,直接动枪就是,别想着手下留情。”
“哦对了,你回头去查一下董维系的交友圈,看一下他的交际圈里有没有和‘喷火龙’这个词汇有联系的人。任何联系都行,绰号爱好或者是名字能让人联想到宝□梦精灵的喷火龙的,都可以。”
林纾花眨了眨眼,意外:“队长,你还在想那个‘喷火龙’啊?”
郁队长点头,承认道:“之前我总觉得喷火龙和皮卡丘这两个形象一直在脑子里晃,后面你又说在祭祀的时候见过董维系戴喷皮卡丘套。”
“我想这可能并非巧合。既然董维系是皮卡丘,那么喷火龙又是谁?现场收敛的地心会成员的尸体里面,可没有找到戴喷火龙头套的人。”
虽然郁队长的话看似很有道理,林纾花也准备老老实实按照队长说的去查董维系的交际圈。但她还是忍不住吐槽:“队长,你是天蝎座吧?疑心病这么重!”
*
“喷火龙头套?噗,陈乙你什么时候买的这玩意儿?”章林江把喷火龙头套戴到自己脑袋上,在陈乙眼前晃来晃去,扮着鬼脸,“喷火龙,喷火龙,我是喷火龙,皮卡丘在哪里?”
陈乙抬手把头套从他脑袋上揪下来,反手扔进了火车站垃圾桶里。
章林江理了理自己被头套蹭乱的头发,嘀咕:“不给戴就不给戴嘛,干嘛扔掉?脾气真大。”
李棠稚站在章林江旁边,跟着点头,对陈乙指指点点:“脾气真大。”
章林江看不见李棠稚,并不知道有个穿着中学校服的小姑娘就站在自己旁边对陈乙扮鬼脸。
他只看见陈乙先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数秒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五官弧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拼凑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章林江第一次看陈乙对自己露出这种温和的表情,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抱住自己胳膊用力搓了搓,连连后退:“草!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手贱乱翻你东西了!但是你别拿这种表情看我,我是铁直男!”
陈乙:“……”
陈乙:“滚,我也是铁直男。”
这时候报站声响起,催促众人入站检票。陈乙拎起行李箱随人群入站——其他人推行李箱走路时都会将箱子倾斜,唯独陈乙的行李箱仍旧是正着四个轮子着地的在滑行,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章林江一边跟着人群往前挤,一边还回头和陈乙聊天:“你把箱子斜着推啊,这样省力。”
陈乙:“我喜欢正着推。”
章林江回头对他露出鄙视的表情:“就是为了炫胳膊上的肌肉好吸引妹子吧?”
坐在陈乙行李箱上的李棠稚立刻侧过身竖起耳朵,等着陈乙回答。
陈乙沉默片刻,从背包里拿出一件长袖外套穿上,扣子扣到最高一颗。别说小臂肌肉了,锁骨都给遮得严严实实。
章林江看得目瞪口呆,喃喃自语:“没必要吧?我就嘴上皮一下……今天三十二度呢,哥,你要不然还是把外套脱了吧?”
陈乙脊背挺直,面不改色:“我不热,我喜欢在夏天穿外套。”
章林江:“……你高考把脑子考傻了?”
“说起来,你是七月底的生日还是十月底?”
陈乙:“我是十月底,饼饼是七月底。”
作者有话说:
十月底的生日,所以陈乙真的是天蝎座【狗头】
第29章
等陈乙回到市中心的家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
陈浮玉和陈文霍都还没有回来, 饼饼年纪小不能熬夜,已经被保姆督促着去睡觉了。陈乙拖着行李箱回到自己房间,他前脚刚关上房门, 后脚李棠稚就轻快的跳了出来, 好奇的打量陈乙的房间。
陈乙的卧室合并了书房,所以空间颇大,有单独的衣帽间和阳台。墙壁上贴着他从小到大的奖状,架子上则摆着各类奖杯——少年宫射击比赛的,少年宫剑术比赛的,少年宫合气道比赛的……
李棠稚感慨:“好多少年宫的奖杯啊!”
陈乙解释:“因为刚到市中心的时候没有认识的人, 课余时间只好去少年宫参加兴趣小组。”
虽然名义上是普通的兴趣小组,但实际上作为市中心资源倾斜最多的少年宫, 星符市中心少年宫的兴趣班老师们都很有真才实学, 师资力量完全不输给市面上的那些补习班。
李棠稚脱了鞋子躺在电脑椅上, 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脚在地面一蹬;电脑椅底下的滑轮顿时咕噜噜转动起来, 在空旷的地面划来划去。
陈乙随便她玩, 也不心疼自己的椅子。
在李棠稚兴冲冲玩滚轮椅子的时候, 陈乙把自己行李箱里的东西清理出来。刨除他一开始从这边带回林下县的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外, 剩下的就是他从林下县带回来的东西了。
只剩下一颗秘银子弹的手/枪。
两盒血清——李棠稚说这是给普通人用来抵抗精神污染的抑制剂, 但它只能短暂救急并不能完全隔绝精神污染。如果是直面了自身力量强大的怪谈真身,那么不管打多少抑制剂都无济于事。
一个黑色的奇怪盒子——里面装着李棠稚真身的脑袋。这是人类专门制作出来收纳一些怪谈的‘囚笼’, 李棠稚说人类管这种盒子叫【箱庭】。
陈乙先将箱庭拿出来放进保险柜锁好, 然后又用两条毛巾将血清与□□包起来,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打算明天将它们带去其他地方藏起来。
箱庭里面装着的东西对陈乙来说过于重要了, 所以哪怕是冒着暴露的风险, 他也一定要把这样东西放在自己的房间里锁起来。
在回来的路上陈乙仔细询问过李棠稚了——虽然现在陈乙可以看见她,但也只是因为他的眼睛是李棠稚的眼睛,所以才可以看见她。而其他的普通人,不借助特殊手段的话,是无法在表世界中看见李棠稚的。
就算是借助一些特殊手段,顶多也就是可以察觉到李棠稚的存在。但要像陈乙这样清楚的看见她,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想要看见李棠稚,就要进入里世界;只有在里世界,李棠稚才是可以被看见的。
但李棠稚也说了,人类整体基数大,想法也总是千奇百怪的,指不定亿万人里会出那么几个罕见的怪胎,生来就非人,光靠一双肉眼就能捕捉到怪谈的存在。这些人有不少通俗的叫法,阴阳眼啦通天眼啦,都是指的他们。
至于除了脑袋以外的其他部分——李棠稚只有在靠近了那些残肢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它们的所在。如果离得远了,就算是李棠稚也不知道自己身体的其他部分被藏在哪里。但李棠稚也说不用太担心,毕竟是她是顶级的怪谈,就算是被分出去一部分的身体同样具备常人无法理解的力量。
也就是说,不管地心会的人怎么藏那些残肢,残肢的力量都会引来其他怪谈聚集。陈乙只要往有怪谈的地方凑,总有机会抓住地心会的尾巴,找出被他们藏起来的东西。
不管比起这些一时半会还不着急解决的事情,陈乙更在意另外一件事情:董维系曾经说过地心会总部向林下县派遣了地使。但是直到参与祭祀的地心会成员全部被拘捕,他也没有见到那位地使出现。
是董维系在说谎,还是那位地使在事件结束之后都没来得及赶到林下县?又或者说,那位地使早就在林下县了,但是一直藏身暗处观察一切?
不论哪种猜测都令人不快——至少对于陈乙这种多疑又容易不安的人来说,过于未知的敌人就像茶梗扎在水杯里那样令人难以忍受。
陈乙收拾完东西,再抬头时,房间空地上只剩下一个随着惯性慢悠悠滑动的电脑椅,李棠稚人影早就跑不见了。
天色不早,陈乙随便洗漱了一下就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
陈乙早起,闭着眼睛走到厕所解裤腰带,身边响起轻快的女声:“早上好啊~”
陈乙下意识回答:“早……”
他解裤子的动作停住,猛地转过头去,正对上李棠稚笑眯眯的脸。
李棠稚身上穿着陈乙的蜡笔小新睡衣——陈乙的衣服套在她身上大得有些过分,袖子长出一大截,领口也松松垮垮。她乌发松散,笑容甜美,一副刚起床没多久的样子。
陈乙:“……”
李棠稚提醒他:“你裤子还没脱呢。”
陈乙脸上肌肉抽动了两下,两手提着自己裤腰带死死按住:“你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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