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火葬场纪实 第13章

作者:茉上霜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宅斗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直到黄昏,他们才回到王府,晚膳还没摆上,白知夏在内室换家常衣裳,才换好到外稍间,就听小厅里陆晏的声音传过来:

  “这是你的身契,西疆怕是快有战事,虽凶险,但男人建功立业,你也是在西疆待过十年的人,如果你愿意去,我可以给吕将军送一封书信,荐你过去。”

  “爷,你不要我了?”

  霍缨不可置信。

  作者有话说:

  上榜啦,周四、周六、周一晚上八点更新呀!

第十一章 离开王府

  白知夏同样惊诧,但之后又明白过来。

  单从她的经历来看,陆晏是绝容不得歹毒的心思,容不得谎言。

  但霍缨在查探韩墨的事上两次撒谎,被戳穿后还满嘴歪理。或许从陆晏调怀川到身边时,就已经下定决心送走霍缨。

  “爷,我……属下,属下……”

  霍缨慌张就跪下了,眼眶也红了。

  陆晏将身契放在桌上:

  “你与韩墨,跟随我十七年了。”

  这十七年里,从幼时的无忧到西疆的凶险厮杀,他们陪他走过无数沟坎,对他的性子也了若指掌。但分明知道却还仗着他对他们的情分肆意而为,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霍缨明白了,眼泪打转。

  “我已为你请了正六品承信校尉的封赏。往后若有难处,也可随时来找我。”

  霍缨咬紧牙根,同陆晏重重的磕了个头,拽起身契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晏看着他的背影,垂下眼去,不愿再看。

  他可以信任,并愿意信任的人,没有了。

  从前,他也有过深信不疑的人。

  但信任却给他带来了致命的打击。

  幼时与兄长的一幕幕历历在目,然而兄长的样貌却在他脑海中渐渐淡去,如何努力都想不起来。却唯有最后一次……

  陆昂被敌军长枪穿透挑起,血从口鼻喷涌而出时,还在厉喊:走!快走!

  被血染红的脸,是陆晏唯一存在记忆里的,关于兄长的脸。

  心头尖锐的疼痛,让他狠狠皱眉,阖眼体会这样的疼痛,告诫自己,再莫轻信。

  白知夏听外头趋于平静,霍缨走后陆晏竟是久久没有动弹。白知夏想,陆晏这样的性情,究竟是如何养成的呢?

  但很快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婢女鱼贯而入,在外稍间摆饭。

  吃饭的时候,除了偶然碗筷轻轻的声响,再无其他。白知夏悄悄看陆晏,他低垂着眼,显然情绪消沉。

  等吃过饭,夫妻两个去澄霁堂请安。一路上陆晏都没出声,等请过安后,陆晏便禀报了要去整军的事情,白知夏也随去。

  晋王妃没什么话,陆晏只要不与贺笺笺纠缠一处,怎么都好。

  等出了澄霁堂,回程走到一半,陆晏道:

  “我去见见父王,你先回去。”

  “好。”

  陆晏便转到另一条路,往晋王书房去了。

  陆青桁听通传就知陆晏来的目的。

  陆晏能知道的,陆青桁自然能比他知道的更多,更细致。

  但自从九年前陆昂过世后,父子间除了军事与庶务,再没说过其他的话。所以等陆晏禀报了他要带白知夏去大营那边后,陆青桁意外的扬了扬眉,然后道:

  “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最好能拖延到腊月末。。”

  也就是说,白家的事年前就会有决断。

  想来也是,今上从不会在关于庆王的事上拖延。但陆晏想了解的不仅仅如此:

  “有性命之忧么?”

  “听说白家陈情,是有人偷盗印鉴伪造书信。若能说明白此事,不过是失察之罪,但因涉及庆王,处罚大抵会严厉些,爵位是别想要了。”

  “说不明白呢?”

  陆青桁似笑非笑的看一眼陆晏:

  “那还用我说么?”

  陆晏甚少的,有了些许背脊生寒的感觉。

  说不明白,从逆、兼之欺君,满门抄斩是绝逃不掉的。

  陆青桁淡淡提醒:

  “涉及庆王,谁都帮不了。晋王府能保住白氏就已经是对白家最大的帮助了。”

  陆晏问:

  “黄雀卫中是谁接下此案?”

  “皇上钦点,由沈承亲自负责此案。”

  由沈承负责,也不知是好是坏。

  沈承的本事谁都知晓,尤其麾下那一支黄雀卫。皇上若想知道哪个大臣昨夜说了什么梦话,黄雀卫都能查出来。由他负责,白家的事或许更能查清些。

  但沈承手段之酷烈,非常人能及。想当年庆王一案,满朝血雨腥风,都是沈承以一己之力掀起。白家这事若无法查明,那么落在沈承手里,结果会更加严重。

  陆晏同陆青桁见礼,陆青桁就觉着没趣,这儿子,若非想打听消息,只怕也不与他这做爹的多说一句。

  “去吧去吧。”

  陆晏才出来,就在院子里遇上贺姨娘。

  贺姨娘有些憔悴,但也能看出精心装扮过。跟随的小婢提着的食盒里浓香四溢,贺姨娘一见陆晏,立刻上前:

  “世子,笺笺去了哪?”

  陆晏却径直走了。

  陆青桁在屋里瞧见,眉头皱起。

  陆晏回去的一路上都在想,若只是褫夺爵位还好,但倘或真落到满门抄斩,白知夏会如何?

  以她对家人的看重,只怕会难以承受。

  他回到塑玉居的时候,白知夏正在外稍间的矮榻上歪着看书。

  陆晏站在小厅里往里看,竟看了许久。

  这样的岁月静好,还能留到什么时候?

  “姑爷?”

  豆蔻进来,这一声陆晏只得进去,白知夏已迎过来。

  “禀报过父王,明日咱们就走。”

  “这样急?”

  “嗯,军务繁多,过年前要全部整顿出来,时间紧迫。”

  他从不撒谎,如今谎话出口,下意识的避开眼神,紧握着手,心如铁蹄践踏,沸水翻腾。

  “世子?”

  他脸色很坏,叫人一眼看破。白知夏忧心忡忡,他却更加无地自容,躲避着她的眼神与关怀。

  “没事。”

  他并不擅长应付这些,有些仓皇的逃出来了。在院子里深深吸了几口凉气,快步出了院子。

  白知夏在窗口看他身形消失在大门外,豆蔻诧异:

  “姑爷这是怎么了?”

  白知夏坐回去:

  “或许,因为霍缨?”

  韩墨死时,他足足沉默了半月有余,浑身释放出的戾气仿佛屠戮嗜血的杀神。他对霍缨,想来原本也如此看重吧。

  白知夏忧心忡忡的带着豆蔻茯苓简单的收拾行李,陆晏离开的也并不久,约是小半个时辰,就带着一大包艾草回来了。

  白知夏在寝屋泡脚,看屏风外头的陆晏处置文书。

  仿佛情绪平复了许多。

  这一夜,格外安宁。夫妻两个谁也没说话,翌日一早起来,请安过后,夫妻二人就出了王府,往城外去了。

  王府角门外,霍缨看陆晏骑马随在马车旁,一同离开,才现身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之后他兜兜转转,去到一处小宅子,还没进去就听里面咳嗽声。

  “怎么又咳的这样厉害?”

  贺笺笺咳的满脸通红,脖颈青筋迸起。好容易止了咳,只觉昏昏沉沉,沙哑着声儿:

  “霍大哥,我只怕牵连你。”

  霍缨叹气:

  “千里之外的宁乡是什么光景谁又知道,你如今这样,我怎么安心让你走。韩墨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怪我。”

  贺笺笺嘲弄的笑了:

  “他怎么会怪你呢?我是如何,他根本不会在意。他心里有人,同我成亲后,心里苦着呢。”

  霍缨蹙眉,但韩墨的心事他知道。这场亲事,韩墨苦,贺笺笺也苦。

  “没事,都过去了。”

  贺笺笺一双眼睛泪盈盈的看霍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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