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火葬场纪实 第21章

作者:茉上霜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宅斗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爷,爷要去……公府吗?”

  声音低,且隐晦。

  陆晏蹙眉,怀川这样子显然又是出事了。怀川小声道:

  “公府的人,都被拿下狱了。属下方才接到沈统领的飞鸽传书,三老爷他……翻供了……”

  陆晏确实想去怀恩公府看看,来时已发觉不妥,但没想到不过一个多时辰而已,事情竟又发展的急转直下,让他措手不及。

  庆王府的人早死绝了,白家的事只能从白迎身上来突破。而白迎的翻供显然使得怀恩公府的事情越发棘手。

  如今一时之间,竟无计可施了。他头先想起的,就是立刻回到白知夏身边。

  哪怕她还不知情。

  “知道了。”

  怀川这才松手,陆晏打马离开。

  出城门的路上,忽听一声惊呼,街旁的铺子二楼上,随着女人失声惊呼的,还有疑似打翻的香粉。那香粉随风飘散,下头的人无一避免,都沾染些许。

  陆晏骑马而过,只觉一阵香风。

  他是急切的。

  等回到四合院,尚不到午时,进门前他将披风就解开,丢给云隐。云隐就嗅到一股诡异的清香。

  那是女人才有的香气。

  陆晏以为洒在斗篷上的那么点香粉,骑马这么久早也该被风吹散了。但他没想到竟有些许顺着风沾染在他领口上,哪怕一路驰马也未曾消散。

  但浅淡的味道已经在他的急切下被忽略了。

  白知夏正在东耳房隔出的外间里做着针线。

  给陆晏做的那身寝衣,从放下那日起,就再没拿起过。倒是剩下的锦棉,白知夏想给父亲做双袜子。

  陆晏的脚步声在院子里她就听见了,等放下针线迎出去,陆晏正进东耳房。乍然相遇,白知夏还没开口,一股子极其清浅的香气就钻进鼻尖。

  她嗅了嗅,只觉着这味道有些熟悉。待想过后,脸色就变了。

  这是贺笺笺那日来找她时,凑到她耳边说话,而袭上来的香气。

  白知夏控制不住的干呕了一下。

  “盈盈?”

  陆晏要去扶她,却被她忽的推开了。

  白知夏掩着口鼻,看他的眼神遍是不可置信里夹缠着愤怒和厌恶。

  陆晏惊诧,白知夏却很快收回眼神,转身进了内室。

  女人对香的气味,往往比男人更敏锐些。

  陆晏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在满室温暖香气逐渐扩散的时候发现了不妥。他想进去解释,又停下脚步,转身往浴房去了。

  等他再次冲洗了一个凉水澡出来时,白知夏与前几次一样,拿着他的衣裳,在门外等他。

  “盈盈……”

  “世子,咱们,好好儿谈谈吧。”

  陆晏虽于男女之情上知之甚少,但并非毫无知觉。见白知夏这般,又在方才的误会之下,很快就明白了。

  二人回到东耳房,白知夏往碳炉里又添了几块。陆晏毕竟才沐浴过,身上还带着潮湿的水气。然后她坐在陆晏对面,数步之遥。

  她始终没去看他,但心里却实在是难受的很。

  短暂的一段情意缠绵的日子,还不如从未拥有。给人希望再打落尘埃的那一刻,没人想过经受的人会怎样的绝望和痛苦。

  “那香粉是……”

  “世子。”

  白知夏头一回截断陆晏的话:

  “世子若真想纳妾,我不反对。”

  这话平稳,而凉薄,像极了那半年里他与她说话时的语气。

  陆晏的手攥了攥:

  “我回来的路上,有人撒了香粉,落在我身上了。”

  白知夏淡漠的笑了笑:

  “真巧啊。”

  “确实如此。”

  陆晏心思也沉了沉。但他很快意识到他的不快,更发现原本不被人信任,竟然这样令人难过。

  白知夏的心思也很浅白,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痛快的死总好过钝刀杀人,一刀刀的让人疼。

  “世子这二十日,真的去了南方大营吗?”

  陆晏来回的路上就想过白知夏一定会问这个,但他终究不擅撒谎,回应的时候,眼神不觉着垂了垂。

  哪怕他是给了肯定的答案,白知夏还是那样浅淡的笑容,哪怕在笑,却让陆晏觉着遥远至极。白知夏想了想,有人要抢她珍视的夫婿,她是全不畏惧,会勇而捍卫的。但如今的问题却是她夫婿的心。

  白知夏挺直背脊,哪怕是多余的那个,她也不能失了自己的从容。

  “世子或许顾忌御赐的亲事,也顾忌贺笺笺新寡的身份。等过了年,我便以养病为名,回锦源州我的陪嫁庄子上。世子可先收房,只暂且不好给什么名分。等过个三年两载,我会求父亲上书,以病弱无法生养为由,请求合离。到时候……”

第十八章 离心

  “不行!”

  陆晏矢口拒绝,随之而来的,是他的怒目相视。可与之对比的,却是白知夏淡然且冷漠的神情。

  她仿佛毫不在意。

  但这场眼神的交锋里,哪怕白知夏看起来人畜无害,却也毫无败势。

  “听说西疆那些年,世子每每上阵,贺笺笺都会在城楼观战,放下世子若有意外,她也绝不独活的话。这样的情意,世子确实不能辜负。求旨赐婚的事,原是我不该,世子迫不得已,但如今总得有个体面的结果。”

  或许陆晏想到过白知夏会误会在这上头,但根本没想到她会是如此决然的反应。

  “白知夏,我没有。我与她,从无瓜葛。”

  这些话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但风水轮流转,如今是白知夏不肯信。

  “姑娘。”

  门外是豆蔻的声音:

  “东西都收拾好了。”

  白知夏不欲纠缠,她也委实没了气力。

  喜欢一个人,到痛彻心骨的失望至极,已经耗去她所有精气神。她与陆晏,反反复复。从透露想要结亲的心思起,他没拒绝,让她满心欢喜,到成亲后短暂的和睦。她以为她和陆晏可以举案齐眉相携到老,但现实给了她莫大的打击。再到二十天前那些短暂的时日,仿佛是给一个快断气的人服了一帖药。

  你以为你好了,谁知只是回光返照。

  如果她对陆晏没有情爱,或许她什么都可以忍耐。

  做一个贤德的正妻,为夫婿张罗纳妾,为他管理后宅安顿庶务,照管妾室与庶出子女。

  可她归根究底不是个贤德的女人,她心里念着一个人,只想霸占这个人。

  但偏偏的,哪怕他心里谁也没有,也总好过心里念着旁的人。

  何必为难自己呢?

  白知夏起身去拿椅背上挂着的斗篷。但才拿住,就被陆晏一把攥住手腕。

  疼痛顿时袭来,白知夏变了脸色,却诧异的看着陆晏并没出声。

  “你要去哪?”

  白知夏淡淡的回道:

  “世子要收房,我这个做正室的,自然要张罗此事。”

  陆晏这么多年都不曾有过眼下这样的情绪,愤怒以及恐慌,让他扭曲的暴躁。

  “我不会纳妾,你也不能走。”

  话音才落,门外云隐强压急躁的禀报:

  “爷,急事要禀!”

  这种时候能让云隐急成这样的,不是晋王府的事,就是怀恩公府的事。陆晏努力压制下狂躁的情绪,倏的松开了手:

  “你不能走。”

  他又交代一句,转身离开。

  或许有更好的法子能解决眼下的问题,但他并不知道。

  “爷,宫里传出消息,白家被褫夺爵位,白大爷已被拿去诏狱,上了大刑了。怕是明日便会下达捉拿白家亲族的政令。”

  陆晏心猛地一提。

  白家的事,发展迅猛到令人匪夷所思。仿佛有人在有预谋的催动着这件事,才使得发酵如此之烈。陆晏几乎在瞬息之间就想到了几家人。

  大炎如今海清河晏,没有多少仗要打。那些武将世家无用武之地,总会想法子为自己谋求出路。而大炎东面靠海,西疆、北境、南域的镇守,便是令人趋之若鹜的争抢。

  陆家镇守西疆已有几十年,哪怕中间儿换防个三年五载回到盛京,但终究还是要去的。而北境和南域镇守的武将世家,或功成身退之功,或见罪被拿之祸,这几十年里已经不知换过多少。

  这场祸事要酿成如今之势,只能以朝堂之争才能造成。

  哪怕对晋王府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终究能让皇上忌讳,打消再令陆家镇守西疆的心思。

  门户的守卫,自然要用最稳妥放心的人。

  可为着这些,白家却要付出满门性命的代价。

  陆晏紧紧攥着手,良久只道:

  “守好这里,不许世子妃踏出一步。”

  正要出门的白知夏正好听到这句,顿时气息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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