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火葬场纪实 第25章

作者:茉上霜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宅斗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是贺笺笺下的毒。”

  霍缨攥紧缰绳,脸色渐渐苍白。

  陆晏没再多说,转头策马,往盛京赶去。这次仍旧没走出多远,陆晏叫怀川:

  “悄悄跟着霍缨,等他去找贺笺笺,将二人一并拿下。”

  陆晏到城门下时,才是半夜。他在寒风萧瑟中等待城门打开的时候,焦心似火。他一直在想,为什么他没有多安排些人照看四合院?为什么他很难相信旁人?为什么得不到他信任的人,用的时候,总是耿耿于怀,无法去用。

  这么多年,就是韩墨与霍缨,也只得他一半信任而已。如今的怀川和云隐,更是无计可施之下的权宜之计,只是他觉着尚算可靠之人。

  然而事态发展到如今,有多少过失都是因为他的猜忌?

  他心里古怪至极,一边觉着自己做的没错,一边却又懊悔着……

  他等了半夜,城门才开,天色未明,路上并无多少行人。陆晏一路策马赶到风南巷,等找到白知夏的时候,就见她呆怔怔的坐在窗口,行尸走肉一般。

  “盈盈?”

  陆晏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声音在颤抖。

  白知夏泛红的眼睛滞涩的动了动,看向他,竟忽然露出一道讨好的笑容:

  “世子,白家定罪了,是么?”

  陆晏心一紧,停住脚步。

  她……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就……猜猜贺笺笺到底想干嘛?

第二十一章 别离

  陆晏在接到白知夏失踪消息的同时,也知道了宫里的口谕。

  肯为陆家传话的人已经被皇上杀了。

  皇上之所以没眼下就处置晋王府,实是因为西泠局势紧迫,而仗若打起来,最稳妥的还是晋王府,毕竟晋王府镇守西疆几十年。

  朝中事没有能瞒过皇上的,那些人何故闹大白家的事,皇上心里清楚的很。

  但偏偏的,他就是在乎与庆王有关的事,也更在乎权衡之道。尤其像陆家这样,煊赫上百年的家族,还是先祖皇帝下的诏令,可拥私兵的人家。

  陆家忠诚归忠诚,皇上制衡归皇上制衡。

  所以白家的事情才会发展的如此剧烈。

  见他没回答,白知夏就明白了。她讨好的笑着,想站起来,却身子一软。陆晏几步上前将她抱住,白知夏却推着他,不住哀求:

  “世子,让我……让我见见我父亲,和我大哥吧。”

  陆晏从没见过这样的白知夏,如同空壳子一样,明明没有哭,却悲痛的让人心绞难耐。他紧紧抱着她,却忍着心疼狠心拒绝:

  “不行。”

  白知夏痛苦至极:

  “求你,求你帮帮白家吧。白家是冤屈的,世子只要能帮白家,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费力的将手伸出来,竟攥着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陆晏只扫过一眼,就看见了“休书”二字。他眼瞳一震,果然白知夏道:

  “我知道,世子与贺笺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是我不该,是我不该生了贪念竟携恩图报,求了这场赐婚,困住世子。世子想纳侧妃的时候,又不肯同意。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如今白家这般,又连累晋王府……”

  陆晏没想到白知夏竟会说这些,难道在她心里,他是个随时可以抛弃的人么?他震惊的看着她,从来没有这一刻的觉着,白知夏竟然如此陌生,如此的……面目可憎。

  而白知夏还在哀求,哪怕他松开退了几步,她也追了几步,捧着那封休书:

  “世子可将此休书呈到御前。是我自请下堂,我善妒不贤、无子、心机恶毒……算计贺笺笺和韩墨的事,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也是我踢了贺笺笺,致使她小产,是我,都是我……世子,只要你能帮白家,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哭着哀求,字字泣血。但此时此刻的陆晏,心如刀刺。

  肩头新伤都没有白知夏给他的致命一击来的疼痛。

  他看着白知夏,胸中涨起一股浓烈的戾气,一把夺去休书几下撕碎。从来没有这样凶狠的对待过白知夏,气急冷笑:

  “痴心妄想……”

  难道她没想过,他们可以一同面对么?为什么在危急关头想到的,都是放开他?

  那些他想要遗忘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遗忘的残酷记忆汹涌而来,猝不及防,让他难以承受。

  陆昂一把将他推开,声色俱厉:走啊!快走!

  晋王妃撕扯着他:死的为什么是昂儿啊……

  姜槐赴死前冷漠的对他说:三爷总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跟你一辈子,没有任何人能得你信任。

  是他亲手杀了姜槐。

  在陆昂的葬礼上,晋王哀戚:如果真的要我在战场上失去一个儿子……

  韩墨死了,霍缨欺骗他。

  浮玉山上那个纯真的小女孩变了。

  如今,连她也要放弃他了。

  他想留住的情,一个都存不住。

  陆晏眼神的疯狂逐渐平息,化作漠然,冷冷的看着白知夏,再度重复:

  “你痴心妄想。”

  他转身就走,吩咐身后的怀川与云隐:

  “看好她,不许她离开一步。”

  别妄想离开他。

  妄想。

  宅子空旷,豆蔻与茯苓被锁在西厢房,被放出来后慌忙去照看白知夏。怀川跟着陆晏走出宅子,陆晏有那么一刻,心里空荡荡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爷?”

  陆晏恍惚着,总算慢慢回神。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方才撕碎的休书,仿佛碎在了他的心里:

  “她怎么知道的。”

  “是,霍缨与贺姑娘。”

  陆晏淡漠的抬眼:

  “追拿。”

  云隐为难道:

  “爷,咱们人手不够。从前还可调度王府私兵,如今,如今不能了。”

  “你暂且照管这里,让怀川去。沈统领回来没?”

  “今日才回。”

  陆晏忽觉脸颊一凉,抬眼只见零散的雪粒子往下掉。竟然下雪了。

  今年的头一场雪,开始的如此寥落。

  陆晏一身狼狈造访沈府,沈承也有些疲惫,毕竟长途跋涉。见着陆晏如此,很是诧异。

  “我想见见白崇。”

  “你这不是为难我。”

  沈承给他倒了杯热水:

  “我早就同你说过了,是你不死心。”

  皇上的忌讳被人利用,沈承早暗暗警醒,但他偏就朝着旁人的陷阱跳下去,只是为了白知夏。

  “如果白家没了,她的心也就死了。”

  “唉。”

  除了叹气,谁也没法子。哪怕陆家手握兵权,是朝中妥妥的实权派,哪怕沈承是皇上心腹,可皇上要杀的人,谁也保不住。

  沈承对陆晏是钦敬的,所以夜半时,陆晏还是乔装进了诏狱。

  白崇用了大刑,人被绑在刑架上,手腕脚踝都被铁钉穿透,浑身上下没有完好之处。

  仿佛福至心灵,白崇竟醒了。他眼前看着的一切都迷蒙着一层血色,但他看清来人:

  “姚氏单纯,不会无端索要休书,必有人挑拨。”

  是有人假借晋王府世子妃之名前往探望,之后姚氏就发疯似的闹起来。是谁做的,陆晏心知肚明。

  或许他早该杀了贺笺笺,在发现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白知夏的时候。

  但每每生了杀意,就总会想起浮玉山上的小女孩。虽然她变了,可那时候的情谊,总是让他心软。

  白崇喘息着:

  “盈盈,盈盈可还好?”

  陆晏想白知夏那副模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尚好。”

  终究还活着。

  白崇竟笑了一下:

  “那就好,那就好。她是……外嫁女,往后,仰仗世子了……”

  “为什么忽然就认罪了?”

  白崇将一切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

  “因为,看清形势了。”

  看清白家为什么忽遭大难,看清白迎的翻供究竟是为什么。白家拗不过,陆家也救不了。他若能承担一切,或许能活出几条命来。可惜,可惜了……

  可惜终究没有成事。他一个人的力量,到底拗不过朝堂上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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