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临花滑之巅 第19章

　　“痒吗？”女人叹了口气，拿湿巾沾了点水碰了碰泛红的额头，“要不要换成普通的彩妆？”

　　因为比赛，小姑娘不能吃任何的抗过敏药，如果依旧选择用油彩来展现京剧元素，乔喃要过敏差不多半天。

　　彩妆的展现效果自然不如专用的油彩好。

　　“没事，我可以忍忍。”乔喃摇了摇头，拒绝了母亲的好意。

　　最后还是顶着一层厚厚的油彩上了冰。

　　乔喃最后的选曲并没有完全采用《新霸王别姬》的伴奏，在程成的建议下，她在乐曲主旋律中穿插了古琴与古筝两个元素——清亮且明显的声音更容易合乐。

　　她站在冰上，最后确定了一次自己的重心，抬头，目光斜向上，眼神逐渐凝实。

　　“铮——”

　　音乐响起，万物寂静，冰场中央的小姑娘双手从前往后，开始展示起自己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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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节目的动作依旧是梅林编排的，乔喃在编排结束和程成一起送走梅林时，高个子男人哀怨的小眼神一度让小姑娘觉得自己像个负心汉一样的，把这位著名编舞价值榨干完就丢。

　　直到她回到省队，真真正正的从程成手上看到完整的编舞计划。

　　乔喃：打扰，是我多想了，受伤的那个永远是我。

　　短节目的表演时间只有两分半加减十秒，在这段时间里小姑娘需要根据音乐完成三个跳跃两个旋转与一组接续步。

　　梅林的编排依旧丧心病狂，在了解了乔喃目前的大致水平之后，男人在给程成的节目编排里面，加了大量需要肢体协调的接续步，虽然耗费的体力大，但是在换上考斯腾后效果也确实好看。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苦练耐力的原因，比起上次累到瘫倒的动作，乔喃明显感觉这次身体轻盈了许多。

　　至少能够从被马奇调侃过的堪称凿冰捕鱼的跳跃，变成了跺地。

　　虽然都有坑，但小多了。

　　乔喃滑行的速度很快，考斯腾上面的轻纱在风的作用下微微的向后鼓起，然后伴随着乔喃用力的一蹬地，一同向上。

　　右后外刃接莫霍克接左前外起跳，算稳定的阿克塞尔一周半（1A）被梅林排在了最先。

　　乔喃算是发现了，梅林对于自己的体力到底有多么的执着，无论多少体力都能被梅林的编排消耗的一干二净。

　　阿克塞尔一周半，勾手两周接后外点冰两周联跳（2Lz+2T），后内点冰两周（2F），好在乔喃的体力勉强到了30的及格线，否则按照梅林这种压着自己最高水平编排的动作，绕是小姑娘都不一定能承受住。

　　别人家教练比赛求稳，也就自家的甚至还想开发下自己跳阿克塞尔两周半的能力。

　　小姑娘突然停住，转身，刀齿步向前，抬手，做出了虚握酒杯的动作。

　　而后保持着敬酒的手势，步伐改为摇滚步，向着前排裁判的位置滑行，然后手臂向前，动作改为了掩面。

　　贵妃醉酒，由刀齿步与摇滚步混合组成醉字。

　　也难为了梅林一个纯正的外国人，因为乔喃被迫对东方文化如此的了解。

　　不过这还没有结束，梅林的编舞对于乔喃的高要求可不止于此。

　　古琴音再度响起，小姑娘双腿交叉，下蹲，hydroblading。

　　她的刃不算深，重心压的也不是很低，但由于自身个子问题，考斯腾上缠着的丝带还是有些贴上了冰面，沾染上了些许银白色的冰渣。

　　乔喃心里默数着，配合着节奏准时抬头，在准确捕捉到镜头并露出一个转逝而过的笑容后，小姑娘迅速的站起转身，压在了进近副歌高|潮部分的最后一个尾音上进入了她本节目的最后一个动作。

　　熟悉的跳接蹲踞旋转。

　　红色的考斯腾在空中飞舞，带着裙摆里隐藏的水钻展示在大众面前，但不及观众们记住，又迅速的消退，最后在音乐尾声缓慢的停下，乔喃抬起头，目光朝向天空。

　　会场依旧保持着寂静，但看着小姑娘顺利的将全套动作完成，程成一直提着的心却放了下来。

　　乔喃果然还是偏向比赛型选手，比起之前在队里排练的效果，今天的表演虽然还有着一定的缺陷，但却好的太多了。

　　“程教练，你这学生的培养的可不错啊。”章乐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过程成这次到没回呛。

　　“过奖过奖。”男人回头瞥了眼章乐彰，没再搭理他，拿着刀套朝着退场的乔喃迎了过去。

　　比起上场前，小姑娘没被油彩遮住的额头又红了不少。

　　“再忍忍，等下成绩出来了就带你去卸妆。”程成叹了口气，把事先准备好的冰块递给乔喃，“痒吗？”

　　“痒。”

　　比完赛的乔喃表现的十分乖巧，问什么答什么，乖的让程成心疼但又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痒你还坚持用油彩？”程成冷笑了声，小心翼翼地将冰带敷到了乔喃的额头上。

　　“去KC区吧。”

　　冰虽然不能止痒，但是能麻木神经，小姑娘知道自己惹了教练不高兴，也没再说些什么，点了点头，向着布置在另外一个角落的KC区走去。

　　市级比赛的KC区没有什么特殊的装饰，只是有两张椅子立在那里，乍眼看上去，着实有些寒酸。

　　乔喃抱着冰块，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等成绩，而程成则借着这个间隙往备赛区扫了眼。

　　原先死活跟在自己旁边的章乐彰已经不见了身影，倒是自己的前弟子钱红豆一个人出现在了那块区域里。

　　估计是看见了乔喃的表现，又打算回去和领导申请资金抢人了。

　　章乐彰的行为程成见得太多次，弄得男人现在见着他消失都不起一点涟漪。

　　倒是看着孤零零的钱红豆一个人，程成心里怪难受的。

　　程成正想着事，突然听见观众席的惊呼。男人抬头，屏幕上出现了乔喃的分数。

　　技术水平分（TES）19.95，节目内容分（PCS）40.33，总分60.28。

　　乔喃年龄刚刚压幼儿C组的线，成绩却超过了不少幼儿A组选手，虽然参加是市级比赛，但这个分数相较于其他选手还是很突出了。

　　评委对于乔喃似乎格外的看好，这点程成在看实时的GOE时就猜出了不少。

　　“做得不错，”他的注意力转了回来，拍了拍乔喃的肩，脸上露出不少的笑意。

　　虽然有一部分裁判的个人主观因素在，但不可否认的，小姑娘这半年里的进步确实大。

　　像同样在《茉莉花》出现过的的跳接蹲转，比起之前连浮腿都伸不直的表现，她这次的转的甚至可以和优雅靠上些边。

　　“先去休息吧。”程成帮着小姑娘又按了按额头，他想了想小姑娘后天自由滑的曲目，叹了口气。

　　之前准备妆容的时候完全忽略了过敏这件事情。

　　油彩的颜色重，所能够表现出来的艺术效果自然也突出于其他几种材质。

　　而为了充分的表达出感情，小姑娘后天的比赛所要用到的化妆油彩，比起今天更加的多。

　　“后天还有比赛，你注意一点。”

　　“要是实在不行咱们就换材料。”

　　“我知道的。”虽然乔喃虽然在比赛节目上有着严重的强迫症，但是毕竟过敏在于她本人，这种感觉她也不想再经历多几次。

　　小姑娘往出口的方向走了几步，回头却没有看见程成跟上。

　　“教练？”乔喃有些疑惑的询问。

　　“你先走。”程成冲着小姑娘笑了笑，转头，目光看向此时的冰场。

　　章乐彰重新出现在了备赛区，而此时冰场上面的选手程成也十分的眼熟。

　　因为吉星俱乐部高价的合同而选择与自己分道扬镳的钱红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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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喃离场离得相当痛快，对于过敏的孩子而言，老实呆在赛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除了乔喃以外，后面几组选手的水平虽然都算得上合格，但都没到达出众的地步，原本被迷你版《新贵妃醉酒》可爱到的观众在继续观看几个普普通通的节目之后也逐渐的失去了激|情。

　　当着他们回过神来，想再找找一开始出场就惊艳大家的选手时，能看到的只剩下了撸起袖子想和章乐彰干架的程成。

　　来观看市级比赛的观众除却部分的选手家属外大多都是花滑的资深爱好者，对于程成与章乐彰之间的恩怨，他们就算没有看见过，冰雪论坛里也有着不少的版本。

　　冰雪论坛算得上是大多数爱好者集中的地方，在零几年大家都用着台式电脑的时期，这里算得上是花滑爱好者们的大本营。

　　大家对于程成和章乐彰之间的矛盾并不算好奇，除了有时候好奇为什么章教练只逮着程成一只羊毛薅外，对于这两人的干架甚至连论坛都有差不多半年的时间没有再出现过他们两人的名字。

　　不过毕竟那个小姑娘在程成的手下，程成时隔一年终于还是在冰雪论坛中有了名字。

　　【有人涛下今天京青赛上第一个出场的女孩子吗？】

　　【NO.0：如题，据说是程成教练手下的，据说好像才七岁？楼主萌新，有大神来说说看这孩子天赋怎么样吗？】

　　【NO.1：七岁？你告诉我七岁的孩子能跳勾手两周？楼主是你傻了还是疯了？】

　　【NO.2：楼主你真的是萌新吧，别说七岁勾手两周，就我们国家这日常水平，八岁跳个勾手两周都能进国家队了好吗？不过人家的分组是幼儿C组，的确年龄也不算太大，天分应该算得上是上乘的了，大概和钱红豆之前应该差不多。】

　　【NO.6：钱红豆？那孩子到了吉星俱乐部之后不是向冲天一样吗？看今天的表演应该也时在勾手两周准备冲阿克塞尔两周左右。】

　　【NO.7：楼上是萌新吧，钱红豆可是我们论坛公认的去吉星之后被教残了的孩子，吉星想靠钱红豆冲阿克塞尔三周来宣传自家，但是目光太局限了，在章乐彰把那孩子带过去之后一直都是高强度训练的状态，稳定率一直在下降，今天节目的编排都是基础的不能再基础的动作，就这还连摔了两次，你以为为什么今天程成去找章乐彰干架？】

　　【NO.10：打架难道不是章乐彰又想找程成薅羊毛了？怎么感觉楼上知道的信息有点多？摩多摩多。】

　　【NO.11：薅什么羊毛，吉星挖人只会拿钱砸，估计这次得碰上铁板子了。】

　　【NO.12：第一个出场那姑娘姓乔，就是你抬头能看见的那个乔，之前跟着的是麦伦·康纳教练，因为上学才转回到省队。】

　　【NO.13:保守估计，章乐彰这次得的可不是铁板子，估计是平板锅，拿钱砸人家千金，我都怕乔总一怒之下把吉星收了。】

　　【NO.20：？？？麦伦·康纳？11L姐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11姐你不会是传说中的内部人员吧。】

　　【NO.21：网址链接】

　　【NO.22：内部什么，因为我在俄罗斯，碰巧看过小熊猫的表演。】

　　【NO.23：她是一个天才。】

　　“卡尔斯，你在干什么？”

　　男人坐在椅子上，手上的打字的速度飞快，旁边的好友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有些不解，开口询问道。

　　他不像是卡尔斯一样平时热爱学习诸多的语言，对于男人面前电脑显示的一堆文字，在他眼中只看得懂最上面一排英文，其他的一个字不认识。

　　詹姆探头看了眼：“你怎么去了华|国的论坛？”

　　“没什么，”卡尔斯像是做贼一样迅速的切换了屏幕，而后又立刻的换了话题，“我明天去一趟华|国，你要一起吗？”

　　“华|国？”詹姆不解，“华|国大奖赛不是还没开始吗？”

　　他想了想，眼神骤然变得惊恐起来：“难不成你要去华|国加训？”

　　“把你脑袋里的东西都清清。”卡尔斯瞥了眼显然想太多的好友，老实坦白，“还记得乔吗？后天有她的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