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燎月 第81章

作者:白清溪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甜文 穿越重生

  李随说完一轮,李海强忍着听完他的话,无奈道,“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

  李随见他如此虚心,这才欣慰离开。

  他走后,李海打听到江眠月和司业大人一道去了敬一亭,心道不妙,赶紧加快脚步去解释,可走到半路,却又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定睛一看,却是那位上回他打过一拳的裴晏卿。

  裴晏卿朝他行了个礼,淡淡一笑,“能耽误一些时间吗?李监生。有些事情想与你谈谈。”

  李海向来耐心短浅,见他一幅平和有礼的书生样,最是不奶反而,刚要爆发,想到江眠月得是被自己为难成了什么样,才会惊动这么多人来跟自己转达消息,无奈的点了点头,“行吧,你说吧我听着呢。”

  江眠月到了敬一亭,想了想这东西的味道之霸道,还是开口让方监丞将那狐狸皮毛放在了敬一亭门外的莲池边,自己则上前去敲了敲门,请祁云峥出来。

  祁云峥看到面前的江眠月、方监丞、司业大人三人都是捂着鼻子皱着眉的模样,刚想问怎么回事,便闻到了一股狐狸的骚味。

  他眼眸微微眯了眯,看向莲池边的诡异皮毛。

  “谁?”

  “李海那小子送江眠月的!”司业大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捂着鼻子说,“祭酒大人您看怎么弄。”

  祁云峥走进两步,没有捂住鼻子,而是蹙眉,看了那玩意儿一眼,道,“尾部没有处理。”

  “是啊,不然也不会如此……难闻。”司业大人见祁云峥连口鼻都不捂,有些佩服。

  “祭酒大人,学生不想收下此物,如今该如何处理?”江眠月为难问道。

  “谁送的谁处理,李海呢?”祁云峥问。

  “这儿!”不远处的李海一路小跑而来,一头的汗,跟裴晏卿刚刚掰扯完,他都快烦死了,硬撑着腿伤小跑过来,上来就给诸位大人行了礼,然后转头给江眠月行了个大礼。

  江眠月愕然,不知道他这又是玩的什么花样。

  “江监生,我错了!”李海大声道,“我都明白了,你不要再叫人来游说我,道理我已经明白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做这样的蠢事来打扰你!”

  江眠月一愣,疑惑皱眉,“什么?”

  “江监生,我知道你很为难,但是那些人的话听得我耳朵疼,你们堂的刘钦章来找我说了半天,那叫什么,李随又找我说了半天,刚刚裴晏卿又来找我,让我不要找你的麻烦……我错了江眠月,以后你说一,我才做二,一定再也不做这些多余的事!”

  祁云峥闻言,微微挑眉。

  作者有话说:

  情人节快乐!

  二更目测很晚,大家早点睡!

第七十一章

  李海话音落, 江眠月皱眉赶紧打断他道,“我没有让其他人去找你。”

  “啊?”这下发愣的成了李海,“那他们是为何都来找我……”

  江眠月猜到了原因,心中却微暖, 却有些不大好意思道, “大家应当都是好心帮我说话。”

  李海撇了撇嘴, “我看他们应当是喜欢你吧。”

  平地起风,卷起在场诸位的衣角, 江眠月愣在当场, 一时间无法从这简单的一句话中反应过来。

  她不是反应不过来,而是根本不想反应过来。

  一时间没人开口, 气氛陷入了异常的尴尬之中。

  李海说话根本不遮掩, 便如他送那狐狸皮毛一般直接了当, 江眠月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司业大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祁云峥, 却见祭酒大人闻言,只目光幽凉的看着李海, 开口声音却温和平静,“国子监内, 休得提及这些男女之事。”

  “是,祭酒大人说的是, 是同窗情谊, 同窗情谊。”李海立刻应声。

  江眠月听着这几个字,微微蹙眉,心中觉得更加别扭了。

  其他几人也觉得别扭极了, 司业大人更是浮想联翩, 想到江眠月与那裴晏卿, 不正要在皇上的寿宁节宴会上献礼《梁祝》吗?那可是人人皆知的“同窗情谊”。

  祁云峥心中顿时涌过淡淡的烦躁,他道,“李监生,你将这狐皮拿走,日后外出骑射场,也休要将这些外来之物带进国子监。”

  “是,祭酒大人。”李海点了点头,他说完,便准备抱起地上的皮毛离开,却听祁云峥忽然开口,“李海,还有一件事莫忘了。”

  “祭酒大人,何事?”李海转头疑惑看着他。

  “那日骑射场你与裴晏卿起了冲突,还有鞭刑未履。”祁云峥看向方监丞,“正巧,方监丞在此,你现在便跟他去吧。”

  李海顿时惊呆了。

  其他人也是一愣,经过一番长跑,再加上李海当着所有人的面朝江眠月真心道歉和皇上赏赐他那金鞭,所有人都以为此时便算是过去了,却没想到祁云峥居然还记得那鞭刑,且还要在这个时候履行。

  江眠月刚想开口,祁云峥却仿佛早已猜到她的想法,眼眸一动,扫了她一眼。

  江眠月察觉到他的目光,闭上了嘴。

  上次她给裴晏卿求情时,祁云峥说的话她还牢记在心,如今若是再开口,岂不是明摆着之前的话都未听进耳朵里去,回头又要挨训。

  “祭、祭酒大人……”李海话音还未起,便听到祁云峥道,“怎么,怕疼?”

  祁云峥这一句可谓是扎中了李海的痛点,他立刻梗起脖子,“真汉子,绝不怕疼!”

  “那便去吧。”祁云峥声音淡淡。

  “……”江眠月眼睁睁看着李海被祁云峥一句话拿捏,由方监丞领着离开,手里还抓着那狐皮。

  看着他壮实的背影,江眠月却莫名有些心疼他。

  罪不至此啊!

  “江眠月。”祁云峥道。

  “学生在。”江眠月心说终于轮到自己了……这次他会说什么?

  “你回去吧。”祁云峥看向司业大人,“司业大人,您来一躺,有些事情与您商量。”

  司业大人一愣,祁云峥这次不把江眠月单独留下来亲近了?

  等等,他在想什么!

  这种出格的事情,他一介司业,怎么能习惯!

  这日,传闻李海经了十鞭,第二日带着一身的血痕去正义堂上课,赢得了众多人的敬佩与崇敬,巧的是,当日也是陆迁重新去学堂上课的日子,两个经历了鞭刑之人,一个在床上躺了一整个月,一个第二日便起身上学,这鲜明的比对,几乎让陆迁在整个学堂的人面前抬不起头。

  他在举业斋躺了这个月,同舍的刘钦章已经完全不搭理他,只把他当空气,只偶尔来两句冷嘲热讽。

  另一位同住的监生本着别把他给生生饿死了的良善之心,日日给他带饭,陆迁总算是活了下来,可整个人精神萎靡,眼眶凹陷,整个人已经失去了精气神。

  对他打击最大的,当属于来自于江眠月的精神冲击。

  他不懂,为何不过短短一个月,江眠月便成了国子监的风云人物。

  不仅获得了祭酒大人、司业大人以及诸位博士的青睐,夺得考试的头筹,为皇上在寿宁节上献礼,还赢得了长跑,获得了皇上赏赐的御撰金笔,最关键的是,她几乎在所有人的印象中,都是一个不错的人。

  他曾试着跟斋长袁付伟说江眠月的事,却得到了对方的白眼。

  “江斋长做事认真,哪里像你说的那般,你可别造谣了,小心又得鞭刑。”袁付伟的声音不小,其他人听到他的声音,都悉悉索索的讨论起陆迁此人的人品问题。

  “他缺了那么多课,还能补上吗?月度考试三次不合格便要赶出国子监了。”

  “本身看着就不大聪明,如今回来还在诋毁江眠月,江眠月也是运气差,跟此人从小认识,得吃多少苦啊。”

  “听闻若是在国子监犯三次大错,便不是鞭刑那么简单了,可能要发配充军,他可要小心才行。”

  陆迁面色一白,觉得自己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如今国子监所有人都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祭酒大人自然也是如此,这样下去,他即便月度考试合格,日后到了朝廷官场,都是国子监的人,他根本就混不下去。

  他当初还不如拿着那凭空冒出来的两百多两银子出去谋营生,娶个媳妇儿,比起如今这样,岂不是更加滋润快活。

  陆迁有些后悔,想要将那银子拿回来。

  反正他这段日子根本也没怎么上课,日日都在养伤,大不了交些额外的费用,最多也不过十两银子罢了。

  可他如今根本不敢去找那严厉无情的祭酒大人,他随便找了个人一问,祭酒大人目前最得意的门生是谁,对方如看傻子一般的看着他,道,“当然是江眠月啊。”

  江眠月……

  陆迁眯眼打着算盘。

  这几日,江眠月的生活回到了正轨,她不再长跑,只每日稍稍短跑保持好身体,其他时间便用来看书或排演,日子平顺充实。

  只是寿宁节就快到了,江眠月的心中总是有些忐忑,觉得总有事情要发生。

  仔细想想,应当是公主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导致,她那儿没动静,说明她那边状况不佳,才需要低调蛰伏。

  可是再低调,也不能临近寿宁节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们演出的戏服,还有到时候的各项安排,都还没有眉目,这不像是能够正常去献礼的状态。

  不过,江眠月在忐忑之余,也并不算过于忧心——反正天塌下来有祁云峥顶着,她只要好好准备排演便是。

  一日,她排演后回勤耘斋,已经有些晚了,月光斜照着她的身影,在地上拉了个长长的身影。

  她想着心事,一时不察,冷不丁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吓得一怔。

  仔细一看,却是一愣。

  “陆迁?”江眠月见他眸光定定的看着自己,一看便知道他是在守株待兔等着她呢。

  “眠眠。”陆迁上前一步,轻声唤她。

  江眠月却猛地退后一步道,距离他几步开外,声音带着几分距离感,“我名为江眠月,眠眠这小字,你叫有些逾距了。”

  “好,江眠月,江监生。”陆迁幽怨的看着她,“江眠月妹妹,你就对我如此的无情无义?”

  “你又要旧事重提吗?”江眠月这句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陆迁,我与你能有什么情?本就没有旧情,何来无情,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做点自己该做的事情。”

  “是,国子监最优秀的监生江眠月,如今教训起我来了。”陆迁苦笑一声,“你难道忘了,幼时是谁救你与危难之中,是谁护着你受了伤,是谁保住了你的性命,你才有这样的好前程?”

  江眠月最怕他提及此事,以前她还勉强相信是他救了自己,如今经历了这么多,她根本连此人的一个字都不信。

  她幼时日日呆在家中,出事那日也是他陆迁带她出门玩乐,江眠月甚至怀疑,就是陆迁将她丢在了歹人的手里。

  “此事我已全忘了。”江眠月冷冷道,“幼时我醒来便什么都不记得,你如今说的,谁知是真是假。”

  “江眠月!”陆迁激动起来,“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爹娘因为此事,都照顾我陆家这么长时间,你居然否认?”

  “你既然知道我爹娘已经照顾你家许久,便应当知足。”江眠月皱眉看着他,“我江家就算欠你的,也早已还清了,如今你还想如何?”

  “最后一件事。”陆迁见她态度强硬,顿时服软,“求你,最后一件事,你帮帮你陆哥哥,此后我们便桥归桥路归路,再也没有交集。”

  “……”江眠月不想答应,刚想拒绝他,陆迁却火急火燎地开了口,“我想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