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来的郎君炊食又兴家 第164章

作者:西瓜珍宝珠 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文 美食 穿越重生

  这时节满湖的荷花,水草丰茂,蜻蜓纤美低飞。

  两人选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陈绛垂首瞧着高凌在她足边忙活。

  就见高凌掏出一个掌心大的小香炉,里头已经放好了松针艾草菖蒲香饵,驱蚊用的。

  他一膝跪着,一膝弯着,手肘支撑在膝上甩甩火折子,将香炉点燃。

  高凌抬头见陈绛盯着自己,便也一笑,挨着她坐下。

  好风微动萍,落日入湖心,很美很浪漫的景色,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等到湖心云霞尽收,暮色四合,星星从水中升起,渐渐四散飞舞开去。

  流萤点点。

  陈绛入迷的看了许久,倏忽觉察到高凌的落在她脸上的目光。

  她不自觉抿唇,微微侧首看他。

  然后,她就享受到了落在唇上的第一个吻。

  很轻,很克制,很温柔,带着一点凉凉的薄荷感,在夏夜分外宜人。

  高凌很紧张,他无从对照,所以不知道自己表现如何。

  就见陈绛不自觉舔了下唇,他因这个细微的动作而瞬间燥热起来。

  她又深深望进高凌的眼睛里,下巴微扬,道:“再亲一下。”

第194章 乐子和女子

  老宅里, 大多数时候只有四五守院子的下人。

  虽是人气寡薄,但快成植物园了。

  陈舍微时常绕着闽地打转, 偶尔路上得了什么少见、出挑的花卉草植, 他就撅出来,养在陶盆里带回来。

  泉州的宅院各有归置,花草也已经很繁茂了, 再种进去,不但植物拘束, 人也行动不便, 所以就都移到老宅里种着了。

  老宅里的下人每日都要仔细逡巡一遍, 砖地缝隙里落了草籽,一夜就能长出寸长,得拔掉, 不然会崩裂地砖,修缮起来又是一笔费用。

  宅门口的那两株柿子树繁茂无比, 每年秋日里挂果无数, 裘老爹仔仔细细摘下来, 挑出顶好的一筐送到泉州去,余下的给宅里下人分一分, 再送些给四邻。

  后宅里, 蔷薇和月季的花期漫长,不同品种渐次开放,从春末到秋初, 而山茶花则是从秋初到春末,完美衔接。

  陈舍微和谈栩然不论什么时候回老宅小住, 这座宅邸皆在花期, 美得像是随时要化精了。

  他们二人回老宅, 陈绛跟着的次数不多,就连千千也不是回回都跟着的。

  夫妻么,要独处。

  月港的鬼市上,晦暗朦胧,但其实买什么卖什么,彼此心知肚明。

  陈舍微故意落了一会单,买了些床帏事物藏在袖中。

  偏巧那日又去处理陈砚墨的事情,那事物在他袖中滚来滚去,隐有响动,虽然衙门里嘈杂不已,无人听见,可他还是冒了一身的汗。

  回到客栈心中一松,倒把这事儿给忘了,脱了袍子随手一扔就去沐浴了。

  沐浴完毕后出来,就见谈栩然倚在床边,圆凳上有一盆冒着热气的沸水,她没看陈舍微,而是慢悠悠的,将两串铃铛一般的物件从铜盆里拎了出来。

  脆响一动一动,滚着盆沿一粒粒扯出来。

  谈栩然高举起来,轻轻一甩,落下无数水点的同时两串铃铛齐齐发声,听得陈舍微面红耳赤。

  “这就是郎君避孕的法子?隔靴搔痒?”

  老夫老妻了,陈舍微抹了把脸走过去,小声道:“想来,也会蛮舒服的。”

  这东西分男用和女用,陈舍微都买了,男用的小如豆,女用的大如杏,可以想象得到用法。

  “罢了。”谈栩然幽幽道。

  陈舍微瞧见她纤白的手掌托住那两串铃铛时,呼吸滞了一瞬,旋即又强自镇定。

  “那就搔一搔,看看止不止得住。”

  陈舍微直接扑进了床里,食色性也,到底还是难忍的。

  至于这‘身外之物’的滋味么,谈栩然和陈舍微都觉得不错。

  专门换了个带锁的小匣子,钥匙做成项链坠子,贴身戴着,免得叫刚进入‘拆家期’的千千翻找出来,也是尴尬。

  蔷薇花蔓绵延,蕊心颤动,枝叶窸窣,掩掉好些轻微的响动。但若是屏息细听,还是不难听见那一整夜一整夜的碎碎铃响。

  若是夏日里,有时那铃铛响动还随着秋千摇曳,一晃一晃,顺着夜风漏出去好远。

  更多时候并没有铃铛响,有的只是一些黏糯而缠绵的人声。

  谈栩然晓得做女子苦,又在这种事上很得乐趣,更觉得这少有的好处,应要挖掘享受,于是给曲竹韵和蔡卓尔一人送了一箱的自娱物件。

  虽然已经是提前关门赶人,但那两人还是一个赛一个脸红,呆若木鸡的听着谈栩然拿着那羞人的东西一一讲解。

  曲竹韵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枕头下也藏着一件双头的‘某先生’,没有谈栩然这箱花样多,心里其实对这份礼是有些喜欢的。

  至于蔡卓尔么,她刚压下一个不该有的念头,心里其实空空落落的。

  这样的东西她从来没用过,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回过神来,发觉谈栩然已经讲完了。

  “这,这……

  蔡卓尔‘这’了半天没‘这’出来,曲竹韵笑道:“这什么,这太好了?”

  气得蔡卓尔打了她一下,道:“你怎么也胡来?”

  “只是用用物件罢了,最规矩不过了,怎么是胡来呢?”谈栩然慢条斯理的说,由她说来,什么都是天大的道理。

  蔡卓尔拿她可没办法,见曲竹韵努嘴,便也捧了那个小箱子搁在膝上。

  谈栩然真是挑了不少东西,挨挨挤挤在箱子里,一动就有凌乱的声响,听得蔡卓尔心都乱了,但也愈发盼起入夜来。

  她抿着唇笑了一声,曲竹韵又趁机打趣,道:“怎么?还没使呢?就乐成这样!”

  蔡卓尔耳朵都红了,拧了她一下,道:“你真是日子痛快了!愈发嘴坏!”

  曲竹韵的日子想不痛快都难,她的嫁妆原本就丰厚,虽说内账原本就叫她使手段拿捏住了,但毕竟只是现银,陈家这一房的产业到底还是陈砚墨的。

  如今可好了,这家伙死啦!

  什么都是曲竹韵的,什么都是青秧。

  自然了,两个庶出的孩子从小就在曲竹韵跟前长大,情分只隔了一层肚皮,若不是庶子在,陈砚墨一死,族里就要插手陈砚墨的产业了。

  故此,只要不同青秧比较,曲竹韵待他们还是极好的,日后只要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她也不会薄待了。

  蔡卓尔方才为何忽然发笑,就是她觉得,只要是簇在谈栩然和陈舍微身边的那些女子,她们成年累日压在身上的石板,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被撬出了一条缝,只是很细的一条缝,但是足以叫她们多喘一口气。

  就譬如陈兰婚后不顺,被夫君用马鞭抽打了几下,气得她携家奴带嫁妆连夜跑回来,要和离!

  她爹娘自然是不肯,陈舍秋第一反应也是不许,陈舍稔没响动。

  陈舍刞沉吟片刻,道:“竟敢用马鞭抽打?也是混账一个,和离也罢,说出去咱们也不是没理的。”

  陈舍微和谈栩然赶到时,一直绷着的陈兰忽然痛哭着扑进谈栩然怀里,道:“六婶,别叫我再回去,好不好?”

  “嫁妆都带回来了,还回去做什么?”谈栩然一锤定音。

  见陈舍秋要说什么,她不怎么客气的抢先开口,道:“如今谁都知道我们陈家的女儿厉害,若求贤淑老实的儿媳,早就不敢打主意了。但是若想找手上有业,能支应门庭的,也不少。”

  陈菊和陈荷就是这般,因为是庶出不受重视,婚事都是曲竹韵做主。

  陈荷是庶房长媳,在大族里不受重视,但她挣银子,相公读书,很有蒸蒸日上的意思。

  陈菊虽嫁了庄户人家,姑爷大字不识,可人实在。她前些日子回来同几个姐妹说私房话,说是夫君农闲时还会背着她去山头看风景,家中进项都是她管着。

  陈杏近来的婚事这几日也在议,陈绛出出入入的做买卖,的确惹眼,背地里也有闲话,但也有的是人羡慕高凌。

  毕竟是从一个街头孤儿到如今的陈家姑爷,他可不是叫岳丈家中束着手脚,斥斥骂骂的赘婿,而是泉州上得了台面的人物。

  在泉州,陈绛连带着高凌,算是陈家这一辈里最点眼的了。

  陈杏到了年岁,同知夫人竟来说亲,原是她姐姐早亡,留下个孩子,离得说远不远,在浙江嘉兴府。

  这孩子的继母给他生了一串弟妹,恨他占了嫡长子的名,占了一份家财。

  没了亲娘,自然也没了亲爹。

  这爹又是个好面子的,喜欢和稀泥,嘴上说得好好好,其实吃亏的都是大儿子。

  幸好亲娘的嫁妆把在姨母手里,算得上丰厚。

  同知夫人年前病了一场,医者不自医,虽是养好了,但病中忧思过甚,只怕下去见姐姐之前,没把外甥的婚事办妥,所以对着纪氏的时候,姿态放得很低。

  她看上陈家风头劲,谈栩然养女儿的架势就不一般,以此类推,陈家的女儿能压得住公爹和继室婆婆,又知道陈舍刞只有嫡生的一儿一女,必定不是那种‘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做派,会帮衬女儿和姑爷把日子过好。

  既然是她求娶心切,也要有所表示,就是先婆婆的嫁妆会和聘礼一起到,而且她还会额外多给一份,而且男方的家世其实不错,因求的是陈家女儿,所以聘礼面上不会薄。

  这门亲事各有优劣,陈舍刞特叫人打听了,说那孩子样貌好,人也聪明,高瘦个。

  纪氏想不定,去问陈杏。陈杏又去问陈绛,俩姐妹不知道凑在一块说了些什么。

  末了陈杏点头了,但有一条要求,想跟着同知夫人学医。

  又是一门婚事坐定。

  陈兰和离没那么轻巧,但最后还是成功了,没了婚姻束缚,陈兰又好文采,同女学那两位先生投趣,渐有将女学扩大,同佳偶书社并到一块去的趋势。

  谈栩然的买卖人手阴盛阳衰,一个个从姑娘到妇人,或嫁或不嫁,随便。

  吴燕子的养兔场也办得火热,两家合在城外买了一块地建了屋舍安置人手,有点女儿村的意思。

  陈舍微和谈栩然并未觉得日子有什么不同,烦恼偶尔也有,但只要一家子齐心,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又是一年秋末冬初,虫儿居里的买卖如炉上水,眼瞧着就沸腾了起来。

  今日虫儿居分引子,陈绛特来看一看,冬闲玩花鸟鱼虫,买卖全在这下半年里,所以人头攒动,马车行到虫市口就进不去了。

  兔肉锅子店也排队呢,冷吃的买卖依旧还不错,一提提食盒从窗口送出去。

  高凌今儿中午带了手下几个管事来这里用膳,楼上给他留了雅间,越过长长的队伍径直走进去就行了。

  ‘小夫妻俩’隔着人流笑了笑,各自忙去,晚上在家中见。

  虫儿居的小伙计踮着脚瞧见陈绛了,忙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