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救世主 第330章

作者:朱砂 标签: 西幻 基建 穿越重生

  这个消息简直跟风一样,嗖地一下就传开了。

  消息送到白都的时候,陆希正在翻阅从皇家大教堂和海格府邸里搜出来的, 所有与夏国有关的资料。

  现在已经到了辉光之国最冷的一个月, 王都的各项基建活动基本都停止了,现在外城只雇佣了一批扫雪的人坚持每天上工, 给大家打扫出一条道路来。

  大部分人现在都不怎么出门了。他们大都是之前积极报名基建队伍, 挣了不少工钱和粮食,能够让他们熬过这个冬天了——王都现在粮食还比较充足,倒是保暖防寒的衣服不够,长云领的棉衣还不是所有人都买得起的,而没有一件暖和的衣服,大家都不敢出门, 毕竟万一冻到了, 圣水可买不起啊。

  这也算是王都的习惯了:社交季的时候充满活力, 社交季结束之后就像冬眠的野兽一样安静下来。说起来今年虽然旱灾很苦,可冬天却并不比往年难过多少, 已经是万幸了。

  内城在往年冬季里也还是活跃的, 因为有神术阵保护, 内城会暖和很多,而且有王宫在,也会继续消费。

  但今年, 王宫也跟睡着了似的,往年能卖出去的奢侈品全都歇了菜。尤其是内城墙上的神术阵不开启了, 于是内城居住的人们也都猫起了冬。

  在这种情况之下, 陆希总算腾出手来, 可以查查资料了。

  海格当初侵占了莉莉丝手里的夏国文献, 后来又把一大部分送给了苏亚,不过苏亚走得太狼狈,这些文献全都丢在了皇家大教堂,被陆希都搜了回来。她在这些资料里翻到了一种药物,叫做“返魂香”。

  陆希当然知道反魂香——在《中国神话传说词典》里。词条说:聚窟洲有返魂树,扣其树,声如群牛吼……伐其根心,于玉釜中煮汁,微火煎如黑饧状,令可丸,名曰惊精香,或名返生香,死者闻香气乃活。

  这意思就是说,反魂树可以制成反魂香,点燃之后死人闻了香味也能活。

  当初看书的时候陆希当然只是看个热闹,她一学医的,怎么可能相信什么起死人肉白骨——人都凉了,电击都没法恢复心跳,还活什么活?而且大脑停工之后,嗅觉神经都不起作用了,点什么香也闻不着啊。

  但是现在,她又看见了这个词条,不过内容与她见过的略有不同,说的是:返魂树敲之有牛吼声,其树心如美玉,凿之为丸,名为反魂香,死者闻之则起。

  细则不同,但大体作用是一样的。于是陆希不能不考虑一下,返魂香确实是真实存在的,而铜鼎空间里头,就有数千像死后干尸一样的人俑。

  就是,有没有可能,这些人俑其实就是人为制造出来以利于长期保存,然后等待时机再复活的?想想当时夏国的情形,陆希觉得自己很可能猜到了真相——来不及逃离的民众,被聚集在铜鼎空间之中,再用某种法术化为人俑,以待复活……

  唯一的问题就是,她在铜鼎空间里,完全没有找到类似返魂香的东西。那里头除了人俑之外,啥也没有。

  神话里所说的返魂树生在聚窟洲,而聚窟洲则完全是想象中的子虚乌有之地。她现在从资料里找到的返魂香很有可能真实存在,却干脆连返魂树在哪儿都没写。这简直是看得见摸不着……

  就TM急人啊!

  “真有这种东西?”陪着一起看资料的金羽和妮娜都提出了质疑,“人死了真的还能活过来?”教皇的治疗术都做不到啊。

  “肯定不是真的死。”陆希把那一页纸翻来覆去地看,只可惜再怎么看,也不会忽然多出几个字来,“真正死亡是无法逆转的,但是把人活着保存下来,停止一切生命活动,倒是有可能的。”她到光明大陆来的时候,好像新闻上正在说有个啥冷冻人将要复活,只可惜她等不到看结果了。

  科学技术能做到的事,魔法理论上来说也能做到,只要遵循科学原理就行——陆希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这说法有点好笑,遵循科学原理的魔法……写到小说里大概大家也会觉得乏味的吧?谁要看科学的魔法啊,人家看魔法不就为看点不科学的么。

  金羽没能理解陆希的笑点,只是皱眉思索:“但是如果能复活,为什么没有那个什么香呢?就像现在这样,没有香,人摆在那里不就是死的吗?”你不自带复活装置,难道还指望后来人千里迢迢去给你找复活设备吗?那个几率未免也太低了。

  “几百年之前的事,放到现在能顺利执行的几率确实很低——”陆希敲着手里的资料分析,“这有几种可能。第一,空间里原本是有反魂香的,只是后来因故遗失了。”

  但是这个可能性不是特别大,因为空间里都是人偶,返魂香哪怕摆在那里也没人去点燃,除非有个自动点火装置,但是陆希研究过了,没发现类似的东西。

  “第二,不止一只铜鼎。这本来是一场集体行动,反魂香集中在某一个鼎里,预备安全之后再发放下去点燃,只是这个鼎脱离了队伍。”种花家的历史上,一说到鼎那最有名的就是九鼎了,何况这个鼎上铸的是伏羲,那是不是还有铸女娲的,铸神农的,铸燧人氏的?

  再说一个鼎里只能放数千人,假如只有这一个鼎,那能进来的必然都是重要人物——参考一下方舟的票价吧,救命的空间,普通人可挤不上去呢。

  但是据陆希在铜鼎空间里的观察,那数千人偶看起来衣着都比较普通,并不像什么王室贵族的样子——除非进入空间的机会真的是平等的(用膝盖想也不可能),否则这样的空间必然不止一处。

  所以当初很可能是启动了九鼎的空间,但由于空间崩碎,所有的鼎未能集中在一起,而是各自分散了。于是黑水沼泽这个空间碎片里,就只有鼎和人,而没有返魂香。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其实也还有希望,只要找到其余的鼎,甚至是只要找到那个持有返魂香的鼎就行——按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些鼎多半也分散在无尽深渊里,总算还有个范围可寻,不算太糟糕。

  “在整个无尽深渊找?”金羽抽了口凉气。别误会,她抽凉气不是因为工程浩大,而是因为——你要想在整个无尽深渊都能自由地寻找空间碎片,那你首先得保证,整个无尽深渊都是你的主场!

  是的,陆希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不算太糟糕”,体现出的其实是天大的野心,这才是让金羽抽凉气的原因啊!

  妮娜倒是很平静:“这也是应该的。”平民愿意跟随陆希,是因为陆希能给他们更好的生活,那么魔族难道就不愿意吗?穷困潦倒地死在无尽深渊,还是追求更富足的生活,魔族的选择与人类其实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陆希对妮娜咧了咧嘴,没说话。其实八年的时间是不足以让她拿到整个无尽深渊的,但这个时间限制的问题,除了海因里希之外,她还没有跟别人说起过。

  也许她应该找个机会告诉他们了,毕竟这种事,还是早做心理准备的好。

  但是在什么时机说也很为难,别说得大家信心崩塌,那才叫糟糕。所以,还是要等形势稳定下来,至少等她拿下整个辉光之国,坐稳这个王位再说。

  不过返魂香,如果能早点找到的话就好了,她也很想知道夏国当初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而这些夏国遗民已经在铜鼎空间里人俑化那么久了,甚至碰撞一下都会化成黄土,说不定是已经要到保质期了呢,再拖一段时间,即使有返魂香,能不能活过来也不一定,毕竟就连土石这种无生命之物,也一样会受到时间的侵蚀的。

  “把返魂香的消息传给穆特,叫他去问问他背后的人吧。”那天的面具人已经通过穆特又送了信来,想要去看看铜鼎空间里的人俑,不过被陆希拒绝了——搞笑呢,前头刚坑了海因里希,转头还有脸跟她提要求?见什么见,先找返魂香的线索去吧!

  说真的,如果不是看在他们是夏国后裔的份上,光凭穆特坑得海因里希差点回不来,陆希就得把幽影领地给他端了!甚至她现在对幽影领地无所动作,其实都是不合理的,假如海因里希只是她手下的骑士,那她这么做就是对海因里希的不公平,搞不好属下都要离心的。

  她现在能不动穆特这些人,还是因为海因里希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能够理解她的感情,并且还真的愿意包容——不仅是包容她,也是包容同为魔族的穆特等人。

  有时候陆希都觉得,在光明大陆这个世界长大,在无尽深渊里厮杀出来的海因里希,才是最特殊的,甚至比她还要特殊一些,毕竟陆希自己是从一个相对平等的社会里走出来的,她见过正确的,所以才想着改变光明大陆的错误。可海因里希不是,他是在黑暗里成长起来的,但他追寻的却是真正的光明。

  陆希觉得,她可能不会再遇到第二个海因里希了,这么一想,忽然觉得剩下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值得好好珍惜,婚礼的事,要不然还是加冕之后立刻就举行吧,还拖拉啥呢?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金羽和妮娜都不知道,女公爵大人一边商议着重要的事情,一边已经开小差了。金羽还在琢磨:“真有这样的药物?这是什么原理呢?人都变成了土了……”

  妮娜则在考虑另一个问题:“什么样的魔植,一敲打就会发出牛吼的声音呢?不知道无尽深渊有没有……”如果能找到对应的魔植,能不能自己做出返魂香来呢?

  其实她们俩对夏国是没啥感情的,但这不是为了揭穿教会当初的谎言吗?夏国可能不关她们事,但教会很关啊!

  两个得力手下都在思考,陆希惭愧地反省了一下自己竟然走神——唉,美色误人呐——然后赶紧把思想拉回正轨。不得不说,妮娜的话倒是给她打开了另一条思路:为什么返魂树会一敲就发出声音呢?

  魔植虽然千奇百怪,但人家并不是随便乱长的,也遵循了一定的规律。比如说长了甜美果实的魔植,往往果实有毒;开了鲜艳花朵的魔植,往往花粉能够致幻;而能够发声的魔植,就是因为它们要用声音来做武器。

  陆希在书上读到过,有种歌柳,就是能够发出唱歌般的声音,这声音就有迷幻作用,听到的人就像听到塞壬的歌声一般,会迷迷糊糊走近歌柳,直到被坚韧带刺的柳条勒住为止……

  那么,返魂树敲之有牛吼声,这证明它很可能就是靠声音来攻击的。靠声音来攻击,意味着能发出声波,不管是人能听到的还是听不到的,都是一种振动……

  振动——陆希觉得自己隐约地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灵感,但是抓不住。

  这个时候,布迪王国的消息就送了过来。

  按照南联邦当初的盟约,布迪国王违背盟约攻击同盟国,是要被直接赶下王位的。当然,他的儿子还可以继承王位,只要把侵占的国土还给人家,再做出赔偿,王国就还是布迪王国,并不会直接变成千岛之国的一部分。

  但问题是,由哪个儿子来继承王位,这结果却是大不相同的。

  布迪国王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其中最年长的两儿一女都是王后生的,另外两个是他的私生子——就是跟没名份的内宫女仆生的,甚至连王子的头衔都没有,就那么不清不楚地在宫里养着。

  这种事在光明大陆也不少见,像这种私生子,国王喜欢的话将来会给一个爵位,不喜欢的话那就很难说了,最后沦为男仆的也不是没有。

  布迪国王对这两个私生子就没什么兴趣,他瞩意的继承人当然是已经成年的长子,那是他亲自教育出来的,跟他一条心!

  但是千岛之国的新王并不这么想。新王选择了他最小的那个私生子做新的布迪国王,而私生子的年纪才六岁而已。

  六岁能当国王吗?那当然不能,所以千岛之国会留下人来辅佐他。

  什么,你说布迪王国难道没有大臣能辅佐自己的新王?那当然是没有啊。但凡大臣们靠谱点儿,怎么能让国王违背盟约,去占领人家苏拉公国呢?

  国王做错事,那必然是大臣们无能,不知道劝谏啊!这种不合格的大臣还要来做什么,统统撤了!

  大臣们当然也是有所不满的,但目前他们并不敢表现出来,因为千岛之国是由一位高级骑士带队,押送他们的国王回来的,目前这支队伍就在布迪王国境内驻扎了下来,声称要督促布迪赶紧退还苏拉公国的国土,并且赔偿苏拉的损失。

  总之,布迪和苏拉的这场官司不打完,他们是不会撤走的。

第420章 千岛之王(七)、君主立宪制了解一下呢亲

  “何塞可以啊!”陆希拿着何塞写来的信, 简直目瞪口呆。她知道何塞肯定能拿回千岛之国的王位,但实在没想到他这连王座还没坐热乎,就敢对布迪王国下手了——这胆子真的是够大!够果断!

  金羽意味深长地看了陆希一眼:“这似乎有点冒险, 毕竟布迪那边还有一位圣徒在呢……”虽然说理论上教会并不能干涉世俗之事, 更不能干涉南联邦的盟约,但教会要是能那么听话, 当初何塞又怎么会变成神弃者呢?

  不过金羽也知道何塞为什么盯上布迪王国, 那里可是现在光明大陆上最大的水稻种植基地,多年来积累下的种植经验,还有那些水稻种子,都是好东西啊,女公爵肯定喜欢——啊不,现在应该说是未来的女王肯定喜欢了。

  “是有点冒险。”陆希果然两眼发亮, “但值得啊!”有教会的人怕什么, 长云领难道没有支援吗?那可是一块水稻种植的好地方!

  而且何塞拿下的只是布迪王国吗?布迪拿下了, 靠着千岛之国帮忙才能自保的苏拉公车,难道以后就不会唯千岛之国马首是瞻吗?

  再加上跟着长云领发财的阿古拉公国, 南联邦已经有四国算是一家的了, 整个南联邦真正合而为一, 已经只是时间问题。

  何塞这封信,其实也是要求第一军增兵支援的意思。

  他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就敢对布迪用兵。要废立国王并不难,布迪国王都自己送到他手里了, 只要苏拉大公配合一下就能拿下。有国王这个人质在手,拿下布迪王宫又有何难呢?

  反而是之后对布迪与苏拉国内事务的安排更难:如何安抚平民, 如何进行基础建设, 如何赈济, 如何拉拢民心, 如何把两地的教会挤出去……这些还是长云领的人干起来顺手,何塞自己的精力还得放在千岛之国,毕竟他那王位才刚刚坐上,现在只靠“香料提取技术”维系着与各个贵族的关系呢。

  再者,布迪和苏拉,本就是他替陆希打下的,水稻种植的事儿他也不懂,抓在自己手里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就直接让陆希派人过来接手。

  当然,话不能说得这么直白,毕竟这是南联邦自己的事儿,假如辉光之国能够插手,那教会也要有话说了。

  所以第一军只能以雇佣兵的身份过去——对,就是布迪王国自己出钱,雇佣人来稳定国内形势。

  布迪国王这会儿估计在大口吐血。之前他占领了苏拉公国多少土地来种水稻,现在就得折算多少金币给人家赔回去,而且这个单亩的价格都不是他自己定的,而是苏拉大公狮子大张口——嗯,在布迪国王看来就是狮子大张口,可恨他那个私生子一口就答应了!

  其实也不是新的幼主答应的,六岁的孩子知道啥呢?是他的生母,原先王宫里的那个女仆,听说自己的儿子能够做国王,立刻就答应了千岛之国的所有条件!

  开玩笑,就算再怎么赔钱,她的儿子做了国王哎!哪怕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国王,那过的也是国王的日子,不比将来做一个男仆强得多吗?

  至于布迪原国王心里怎么想,女仆才不管呢。当初原国王拉她上床的时候,也没问过她心里怎么想啊。

  总之布迪王宫里的私库是基本空了。何塞当然是从王宫里拿钱,不然难道还要向平民加税吗?

  至于布迪王国里的那些贵族,何塞暂时没动他们。南联邦诸国都不大,国内的贵族也没多少,但何塞刚刚扶立新王,还要由外人摄政,假如再动了贵族的利益,他们闹起来也比较麻烦,尤其是如果这些贵族向教会求助,那么教会就有了插手的理由,何塞可不能给他们这个借口。

  于是钱都从国王的私库里出,而苏拉大公拿到的赔偿其实只是一部分,大头都被何塞扣下,准备用在后面的基础建设里了——他可是知道,当初长云领的基建花了多少钱,当然这些钱按照陆希的说法,其实是转移到了平民手中,但对王室来说,从自己的口袋掏出去,那就是花光了。

  但是布迪国王再怎么吐血也没用了,他跟他的王后和三个孩子统统被圈禁——名义上还给他们留了个伯爵的封号,但没有自由和权力的伯爵又有什么用呢?

  而苏拉公国经此一役,算是彻底承认了自己的弱小。弱小的国家哪里还有主权呢?他这个大公也不过就是徒有虚名而已,是被布迪彻底吞并,还是被千岛之国管辖,其实也没有什么两样。

  何况阿古斯公国的情形,大家都看到了。原本也是穷困潦倒,眼瞅着就要不行的小国,忽然之间又是可可豆又是椰子油的,不说一夜暴富吧,日子也是嗖地一下就好过了起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搭上了长云领!

  苏拉大公看看自己的国土,这些年被布迪侵吞,大部分土地都变成了稻田,而粮食又卖不出价,反而因为种田需要神官祈福,被教会拿得死死的。这日子过得,连阿古斯公国都不如了啊!

  一个国家开疆拓土的那位君主总是有点本事的,但后头就很难说了。光明大陆这个贵族制度基本就是在养猪,苏拉大公本人,连同他现有的儿女,都不是什么英明君王的材料,否则也不会被布迪吞并了。

  苏拉大公本人也没什么大志向,所以他左看右看,觉得阿古斯公国这个样子就不错——有个靠山,不需要自己费多少力气,就能让整个公国都好起来。

  虽然他搭不上长云领,但可以搭上千岛之国这位年轻的新王嘛,这不也就间接地等于搭上了长云领吗?至于说如此依靠千岛之国,会不会就跟从前依靠教会一样无法自主,苏拉大公的眼界还真没有开阔到那种程度——或者说,他不愿意多想。

  所以何塞的来信还在询问:苏拉公国该怎么办,陆希要不要过去看看,给他们国家也找出点好东西来?说真的苏拉大公摆出这种态度,他反而有点不知如何处理了,毕竟苏拉大公指望的是富足起来,而在这一点上,还是陆希更擅长。

  金羽瞥了一眼信件,问道:“那你去吗?说起来,这件事也确实只有你能做。”唉,毕竟曾经是一个佣兵团的,还是伸手帮一帮吧,这个傻子找这么多理由也是不容易,还不如在加冕的时候直接请人过去观礼呢。

  不过想想前些日子陆希忙得狗一样,王都这一带光是赈济灾民的粮食就是一个可怕的数字,要不是在皇家猎场大种红薯和马铃薯,再加上原本就生长的木薯,光靠王宫的粮仓根本不够。

  还有无尽深渊那里,虽然魔族们自己大量催生出了几茬蘑菇,但那东西究竟不能代替主粮,仍旧还是得从长云领调拨。

  这个数字放到从前,金羽是想都不敢想的。小麦和豆子即使有神官的祈福也就只能收获那么多,平民大都是靠野菜野果之类充饥的。而长云领除了高产的薯类,还有橡子粉、饲养的黄粉虫;海风郡那里甚至还继续雇佣魔族出海捕捞,白浪湾甚至连海产都要开始饲养了。

  是这些源源不断的产出,才能支持陆希的赈济——从长云领到王都这一路,或多或少都有赈济,就算朱丽亚公主不答应放弃继承权,其实陆希也已经快要拿下半壁江山了。听说,一向富庶的绿云领,都有平民往长云领逃跑了,更不用说附近的一些小领地,简直是拖家带口地跑,有些地方人都快跑光了,领主都要变成光杆儿领主了。

  那段时间不只陆希,他们这些亲信也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就算何塞真请陆希去观礼,估计也是没有时间的。

  既然这样,去苏拉公国考察就是最好的借口和机会了。

  老实说,金羽都有点替自己的原团长着急。这千岛之国离得也太远了点……

  作为公爵家的前小姐,金羽当然是理解何塞的,一名前雇佣兵、流浪骑士的求婚,比起一国之王的求婚来,分量自然是大有差异的。但问题是,她听说安娜夫人已经在给陆希设计结婚礼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