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朱砂
结果这个事儿渐渐的就往两个方向发展了。第一个方向, 就是有人把修与行区分了开来, 不注重传教, 只注重磨砺自己, 用折腾自己来向神表示虔诚——如今的亚伯拉罕圣徒,就是最典型的纯苦修士,除自身之外不关心任何人,仿佛百分百的黑巧克力,闻着很香,吃起来找不到半丝甜味。
第二个方向,则是彻底把苦修当做了赎罪的办法。要说这种方式也不能说全然是错的,至少要比跑去礼拜堂“忏悔”一下就获得神的宽恕要强多了。问题在于有人把这当成了另一种“忏悔”,甚至还把它搞成了洗脱罪名的方式,这就完全违背了苦修的初衷。
如今的苦修院,确实是不问来者为谁,一概接受的。按照他们的理论,无论从前你犯了多少罪,只要愿意以苦修赎罪,都能获得神的宽恕。毕竟教义里说了嘛:信祂的人,不被定罪。那么只要虔诚地皈依主的光辉之下——人家都肯来苦修折磨自己以表虔诚了——之前的罪当然都不算了,我们只看他进入苦修院之后的表现。
这种干法你倒也不好说他一无是处,因为毕竟也有真正洗心革面的。但苦修院根本无法辨别谁是真的悔过,谁又是装模作样啊。
他们的辨别方式,就是看谁积极苦修,积极劳动,以及在修为上有无进步。像索肯这种从大主教晋升为红衣主教的,那绝对是真正忏悔的虔诚者啊,要不然神怎么如此眷顾,还让他晋级呢?
结果,这就兜头挨了一个大耳光!
真没人知道索肯在长云领的时候干过什么事,大家都以为他是没能把长云领管好,以至于教区都丢了,所以才来苦修以做自我惩罚的,谁知道他居然是干了这种事呢?
而且,苦修院里的其他人,倒是真有犯下这种罪的,有人至今还在苦修,但也有人修行几年,就以赎清罪过为借口离开了,其中甚至真有人也有了进步。那,这些人是真的忏悔了,还是出去之后会继续做从前的勾当呢?
要是这么一想的话,那简直没法再往下想了。苦修院成立多少年了,迎来送往了又有多少神官?这里头有多少人隐瞒了自己的罪行只为来洗白,出去之后又会再做下多少罪恶?
这么算的话,苦修院何止不是什么清白虔诚之地,简直可以算是藏污纳垢了!
“这是,这是诬蔑!”有的苦修士忍不住了,就想冲出去辩驳。他可是真心来苦修的啊,怎么的,原来他日日修行的地方,他以为的圣洁之地,居然是这么污糟的?那他以后出去还怎么说,一说他是苦修院里出来的,人人都侧目而视,说他是从污秽之地出来的?这不是要冤死人吗!
有年纪大的苦修士拦住了他:“清者自清,有主注视着我们呢。”年轻人还是太冲动了,你冲出去又能怎么样,说得清楚吗?
说实在的,这会儿苦修士们尝到了“女巫”的苦头,解释不清,根本没办法把这莫须有的罪名从脑袋上摘下去,毕竟你又不能在脑门上写个“我没有罪,只是单纯来苦修”的标语——再说了,就算写了,谁能证明是真的啊?
而且,还有心思更深一些的苦修士,心里有了更不好的预感:这是一问苦修院,那后面还有没有二问三问呢?如果单纯就是从前犯了罪,索肯会崩溃到失去所有的神恩吗?其余的苦修士,又何至于都修行倒退,信仰动摇了呢?总不至于这次出去的修士,个个犯罪吧?
果然,外面的大嗓门又响了起来:“二问苦修院,你们每天苦修,真的就代表了虔诚吗?教义里说:必将让您的道行于地上,如同行走于您的国。请问苦修士们,你们连苦修院都不出,又如何让主的道行于地上?你们治疗过病人吗?为田地祈福过吗?向多少人展示了主的仁慈?你们除了祈祷之外,还做过什么有用的事?”
果然这第二炮,就轰到无罪的苦修者头上来了。
一名年长的苦修者叹了口气,默默地转身离开了。他在苦修院中其实算是比较积极的那种,经常会去医治来苦修院门口求医的平民,春耕的时候也会出去给附近的田地做做祈福什么的。虽然效果一般——因为他专注的是苦修而不是这些神术——但平民已经十分感激了。
但是在苦修院内,他这样的人是不占优势的,因为他本身的实力不够高,到现在也仅仅是个牧师,苦修二十年,也未曾晋升。
众人都说是因为他不够专心,在别的事情上花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苦修得不够。但究竟主是怪他不够虔诚,还是怪他没有真正的按照教义的教导,去广施仁慈呢?
这种想法其实早就隐隐约约在他心里了,只是从没有人像今日一般质问过他——谁敢呢?难道外面那些得不到医治和吃不饱饭的平民,还敢来质问高贵的神官大人吗?
但今天,人家都问到苦修院的人脸上来了。是啊,除了磨砺自身之外,苦修还有什么别的用处吗?就像亚伯拉罕大人,自从来了苦修院,连苦修院的大门都不出,更从来没有为外面的人做过什么,这真的是践行了主之道吗?
这名苦修者一走,陆续又有几个人离开了。离开的人有的是跟这名苦修者的想法相同,有的却是自己心虚——他们来苦修院就是犯了错的,假如苦修院也要查问他们的过去……那还是想办法先溜了吧。
丹尼尔抱着枪,靠着自己的坐骑,注视着苦修院的大门。一名第一军的士兵正在那里,大声地念着陆希写的信。
这名士兵其实是个觉醒者,但他觉醒的能力就比较鸡肋,就是声音特别大,甚至对面说话稍不注意就能把人震得耳朵嗡嗡的,以至于大家都不太想跟他说话,还想把他嘴堵上。
不过女王陛下说过,能力没有好与坏之分,只看会不会用。所以这名士兵成了宣传队的一员,平常跑操喊号子呀,念各种通知和律例呀,政治课的时候念课本呀——是的,他学识字学得还挺快!
所以今天,他就得到了念女王陛下的信的殊荣!而且是放开能力,能喊多大声就喊多大声,务必要声如雷霆,不但叫苦修院里头的人都不能装聋作哑,还要让周围的平民也都听听!
士兵本人也念得非常起劲。他觉得女王陛下这封信里,每一个字都是他想说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可见读书识字就是很有用,等他回去,还要好好学习!
“三问苦修院,索肯犯下如此罪行,却仍旧晋升红衣主教,而真正虔诚苦修,洁身自好之人却停滞不前,所谓神之眷顾、神之恩赐,究竟是因何而降?是洁身自好的人反而不虔诚吗?还是身负罪行之人更会伪装,欺瞒了主呢?”
宏亮的声音在空中回荡,苦修院里头连聋子都能听见。如果说前两个问题只让人脸上有些火辣辣的,那么这第三个问题就不免让人生出了一些疑问:对啊,为什么我不能晋升呢?为什么我只能成为主教/大主教,却不能像索肯一样成为红衣主教呢?
人,其实都还是有私心的。有几个人真能只把苦修当成对主的供奉,而不是寻求提高自己呢?否则苦修院也不会人数有限,而且许多人来了又走了——没有好处的苦修,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坚持下去的。
那么问题来了,为啥他行你不行呢?是你自己太差劲,还是主太偏心呢?
人往往都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差劲的,所以要怪主偏心?不行不行,主是全知全能的,是最仁慈公正的,怎么会偏心呢?
但是主不偏心,就仍旧是你自己不行?那也不成!
那么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索肯那些人欺骗了主!这不是主一发现索肯的虚伪,就立刻收回了神恩吗?
一些人得到这样的答案就满足了,但总还有人忍不住要往下想:主既然是全知全能的,又怎么会被欺骗呢?假如主会被索肯欺骗,那会不会被别人欺骗?
如果把这种想法再拓宽开去,索肯会欺骗主,其他的神官们会不会?而且如果他们能欺骗主,那骗人岂不是更容易?
这想法太可怕了!往小里想,说圣水治不好的人是神弃者,算不算欺骗平民?往大里想,就是他们这些神官,会不会也是受骗的人?比如说告诉他们苦修就能晋级,其实根本不是?
再扩大些,就是所谓教皇写下的,代表主的意愿的《教义》,其中又有没有假货呢?
“不要胡思乱想!”有敏锐的苦修士,已经发现了隐藏在这第三问下面的大坑,连忙带领大家做起祈祷来,“信祂的必得永生,敬祂的将得赐福……”
但是思想这个东西,从来都不是那么好控制的,有的时候你想让它动起来的时候它可能愚钝得拳打脚踢都不肯动一下,可有的时候你不想让它动,它却像羊癫疯一样抽个没完。
更何况在苦修院的大门外面,那个大嗓门还在念信,念完一遍又念一遍——妈的他嗓子是不会哑的吗?这么扯着嗓子嚎了半天难道不累吗?
某士兵表示:真不累。
整个苦修院,没受到干扰的大概只有亚伯拉罕圣徒了。毕竟这位圣徒日常都生活在自己的半地下室式房屋里,那里关上门窗就是一片黑暗与寂静,地面上铺着厚厚的荆棘,亚伯拉罕会光着脚在上面行走、跪拜和坐卧,以身体的痛楚换来内心的纯净。
这房屋四面都有静音神术阵,以那名士兵刚刚觉醒的鸡肋能力来说,他的声音根本无法传入地下室,自然也就没法干扰到亚伯拉罕了。
至于说苦修院里发生的那些变化,不管是索肯跟个半残废一样被送回来,还是有些苦修士开始更多地走出苦修院,又或者是一些人不受控制地思索,以至于信仰动摇,亚伯拉罕一概不闻不问。他这个院长的称号根本就是白挂着的,苦修院与他无关,修士们与他无关,外面的人更与他无关,甚至就连圣城也与他无关。
这样的一个人,活着与死了其实没有区别,究竟是最低等的教徒还是最高等的圣徒也没有区别,对于光明大陆来说,他毫无价值,就连苦修院里的修士们,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之下,也没人想过要去找他来主持大局。
但是这种群龙无首的状况,在日常可能没什么问题,苦修士们都严格遵守着苦修院的规矩,就像一台组装好的钟表,自己就能走动,并不需要维修人员时时盯着。
然而维修人员其实是不可缺少的,当钟表里卡进了什么外来的东西,开始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行走不畅的时候,没有维修人员的坏处就显出来了——它不会自己恢复,只会越来越坏。
第458章 圣城之怒(一)、派守护骑士团出击
在初秋的果月, 圣城接到了双塔与苦修院的两处消息。
教皇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醒了过来,但他的情况不太好,至今还只是在自己的居住休养。幸好几位圣徒各司其职, 圣城依旧正常运转。
当然, 这只是表面现象。
“冕下——”拨过来侍奉教皇的唱诗圣女有些战战兢兢地捧着一杯药,走进了教皇的卧房。
教皇瘦了一圈。虽然由于体内的神力, 他看起来仍旧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很多, 但如果是以前见过他的人,现在再看见他,都会大吃一惊——他不仅看起来像一下子老了十岁,瘦得双颊颧骨高耸,而且整个人都变得阴郁起来,完全没有当初那种神圣慈和的感觉了。
“又是药!”教皇一下子烦躁起来。被戒断反应折磨了几个月之后, 他现在对于任何药物都抱着一种近于生理上的厌恶, 根本无法掩饰。
“冕下——”唱诗圣女不敢靠近他, “这个只是,只是圣水……”
教皇没听她说什么。之前服用的药物伤到了他的神经, 卡蒂亚的圣水并没有针对这一部分的特别治疗, 所以他身体虽然恢复得还算不错, 情绪却始终十分糟糕。
“叫柯恩来!”教皇烦躁地说。
唱诗圣女迟疑着,但还是不敢说什么,只能捧着那杯药水又退了出去。
卡蒂亚圣徒就在外面, 看见那杯原封不动的药水,她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你没请冕下用药吗?”
唱诗圣女对着她也一样战战兢兢, 上位者有时候是不分性别的, 至少对于下位者来说, 他们不分:“冕下, 冕下要求让柯恩红衣主教大人过来……”
卡蒂亚的脸色就更难看了。教皇只相信柯恩,这是在抬起柯恩分她的权柄呢。如果柯恩能够晋升圣徒,她这个擅长治疗的圣徒就不值钱了。
“叫他来吧。”卡蒂亚转身走了出去,她得想点办法才行,不能让柯恩再留在圣城了。
柯恩来得很快。这段时间他来得次数也不少,但其实对于教皇的治疗也并不是十分成功。他确实比卡蒂亚考虑得更全面,但对于神经这方面,他并没有多少知识储备。
说实在的,从去年的蝗灾开始,柯恩就时常后悔,当初不该那么快离开长云领的。那个时候他怕自己的信仰崩溃,但现在他却觉得,哪怕信仰真的崩溃了,他也应该留下来学习的!人体有那么多的未知的秘密啊,长云领那位女伯爵——不不,现在已经是新女王了,她究竟知道多少,这简直是叫人抓心挠肝地忍不住去想啊!
现在教皇这种情况,就让他更后悔了。
“冕下,我的能力实在不足……”柯恩有些惭愧地说——他当然知道教皇只信任他,但他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教皇又何尝不知道呢?但现在对他来说,心理安慰可能更重要一些,毕竟柯恩在这里是能让他心安的,而换了其他人……
“还是没有乌利的消息吗?”其实问也是白问,柯恩并无实权,又不是消息灵通的人,就算有乌利的消息,也是先递到那些圣徒手里,然后才要看他们究竟会不会再把消息放出来。
柯恩沉默片刻,只能有些无力地安慰教皇:“至少也没有乌利阁下不好的消息……”正所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假如确定乌利死了,那现在消息肯定就传出来了。
这话并没有安慰到教皇,反而让他更烦躁了:“早知道,就不该对那些双黑如此宽大……”
柯恩默然。教皇本人确实对于双黑血脉的人并不十分苛刻,但“双黑易于堕落”本来就是从教会传出来的说法,而圣城这地方,更是歧视那些双黑的夏国后裔。于格确实辜负了教皇的信任,但教皇说出那句“宽大”的话,未免还是有些让人无语。
双塔和苦修院的消息就是这个时候送进来的。说是两个地方,其实还是苦修院那边过来的一份信件,讲述了一下索肯是如何在双塔大教堂门口被“审判”并崩溃的,以及那位女王又是如何“侮辱”苦修院的。
最糟糕的是,在反复的“三问苦修院”之后,苦修院里那些没有出去的苦修士,也出现了修为动摇甚至倒退的情况!
这可就惹出大麻烦了,合着这崩溃还是连锁反应停不下来的?苦修院的副院长是坐不住了,也等不及双塔那边会不会向圣城送信,赶紧就发来了一只肥肥的传信鸟,并在信件最后发出恳求:苦修院目前的情况有点稳不住了,可是亚伯拉罕圣徒他不管事啊,冕下您派位能管事的来主持局面吧,再这样下去谁知道情况还会不会继续恶化啊!
“亚伯拉罕——”教皇都觉得对此人没脾气了。这种情况下,亚伯拉罕居然还是什么都不管,那要他这个圣徒到底有什么用啊!
“冕下——”送消息进来的这次不是唱诗圣女,而是一名牧师了,“辉光女王实在太放肆了,什么时候轮到王室来审判神官了?如果我们再不做什么,恐怕其他王室也要效仿了。”
教皇的脸色也非常难看。索肯正是他指派的。当然他指派的时候并不知道索肯居然还做过那样的事,只是觉得他从前主持过长云领教区,现在正好给他一个弥补过失的机会。
那个时候他刚醒过来,几名圣徒已经斗得快要看不见他了,双塔那么大的教区谁不想要?还是他直接下了决定,以索肯熟悉情况为理由定下了他,结果索肯就这么崩溃了,简直是丢尽了他的脸!
如果换到以前,教皇不至于这么愤怒,但现在他的头脑其实始终处于一种病态的焦躁之中,看着信就已经压不住怒火,更不用说再让人火上浇油了。
而且这个牧师说得并不错,别看这次出来指控的尤兰也是一名圣女,但她的背后是辉光的新女王!这个新女王打着“教会内部权力更替”的幌子,利用双塔逃出去的圣女反过来报复教会,躲在她们背后掀起了王室对教会的战争!
双塔那几名圣女的确很可恨——再怎么说她们的能力也是主给予的,竟然反过来攻击教会——但最可恨的,还是这个躲在后面搅动风云的女王!如果不是她,那几名圣女根本逃不出双塔,更不可能带着个孩子跑去质问索肯!那个孩子说不定当年就是被长云领的人藏了起来,只等到今天才放出来,好打教会一个措手不及!
教皇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最后的想法未免有点太可笑,而是在恼怒中下了决定:“派守护骑士团过去,把那个圣女——叫什么尤兰的抓回来,还有她的魔鬼女儿,一起带回圣城审判!”索肯确实违背了教会的规矩犯下了罪行,但尤兰生下一个堕落的女儿,难道就没有罪吗?辉光女王会玩这种把戏,难道教会不能用同样的手段?
而且,辉光女王不是总说这是教会内部的事情,她没有干涉吗?那么这次也是圣城处置教会内部事务,她同样不得干涉!
至于说这次出兵,究竟会让谁得利,教皇已经不想管了。
乌利现在虽然没有遇难的消息,但他是被于格带进了无尽深渊,哪怕教皇亲自出面证实他没有想要暗害自己,其余的圣徒也会想方设法地以此为契机,往他的名声上泼脏水的。
而且教皇心里清楚,他现在这个样子,同样也是污点——身为教皇,主在地上的代言人,竟然被药物控制成瘾,甚至刚醒来的时候还一度失去过理智!
他都不敢回忆那些日子他癫狂的模样,但料想得到几位圣徒绝不会忘记!有这样的污点,他还能心安理得地做这个教皇吗?如果这污点宣扬出去,教徒们还会像从前那样对他顶礼膜拜吗?
之所以这消息现在还被封锁着,不过是因为他现在很识趣,绝口不提乌利,而只是在这个位置上暂时充当着一尊招牌,等待着这些圣徒中胜利的那一位上位而已。但假如他不识趣,还嚷着要扶持乌利,那么——教皇敢肯定,他那些丢脸的事,一天之内就会传遍圣城!
他已经没有用了。教皇有些悲哀地得出了这个结论。虽然说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个人能够操控大教堂里的超大型神术阵,但这些争红了眼的圣徒们,其实也没什么人在乎这个神术阵了,毕竟没有这个神术阵,还有其他神官的祈福,田地的收获或许不如从前多,但那又怎样呢?反正饿不到教会的人,更饿不到这些圣徒。
而现在,他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再供超大型神术阵的驱动,这些圣徒们就更不会在意他了。
也许路克菲西是正确的,他确实缺少掌握他人的强悍力量,所以才有这个时候握不住手里的权柄,因为怕饿死的人那些人,也都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支持他……
教皇微微地闭了闭眼睛,示意报信的牧师出去:“这件事,交给路克菲西圣徒吧。”如果路克菲西能够震慑辉光之国,那就让他做这个教皇也无妨了,或许到那个时候,乌利还能回来的话,处境反而会更好些,毕竟路克菲西的手下,没有一个精通祈福术的。
圣城要对双塔用兵,这个消息迅速地传遍了整个圣城。传播消息的人当然是为了宣扬路克菲西,毕竟这次的用兵由他负责,出动的不仅是守护骑士们,还有他麾下的战斗神官。
当然,路克菲西圣徒本人是不会离开圣城的,开玩笑,万一他去前头战斗,后头被人趁机登上了教皇宝座,那他不得气死啊?
正因为他本人不能去,才要好好宣传一下,让人知道这件事是他负责的,别到时候胜利归来,却只把功劳算在守护骑士们头上。
这年头骑士出征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一名骑士至少得有一两个侍从,侍从们说不定还有个把追随者,更不用说这一路上衣食住行啥的,什么不需要带啊?
教会的守护骑士还是好的,因为沿途至少有各处教堂能够给他们补充粮草,所以从圣城出发的时候就可以少带点儿。但装备什么的那可得带好,外头的教堂不管供应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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