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青绿萝裙
皇帝赐给?她的?是最好的?织金妆花缎,做礼服十分漂亮,日常穿未免太奢侈。而在大同,她没有那?么多需要慎重打扮的?场合。
既然如此,送给?柳氏既有面子,又不必额外花销,何乐而不为呢?
“你这样简朴,自己不心疼,我都难受。”谢玄英道。
程丹若无语:“我哪里简朴了?”孝敬归孝敬,她可从未亏待过自己。
衣食住行之中?,她最奢侈的?就是衣料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必须每天换内衣,可古代的?小衣是短裤,不是内裤,空荡荡的?不贴身,她只能自己另做。这也没什么,但如此隐私的?东西,不能自己洗,也不好叫洗衣妇洗,不得不奢侈一把,日抛。
是的?,内衣还?好,她每天的?内裤都是一次性的?。
一次性就算了,还?不是棉的?。
是真丝……
还?有月事带,她用的?都是松江最好的?棉布,煮洗后塞入干净的?棉花,和卫生巾一样脏了就扔掉,从来?不反复用。
这种奢侈程度,大概等同于LV当垃圾桶。
谢玄英:“衣裳都是半新不旧的?。”
程丹若:“我喜欢穿旧衣服。”新衣服都不洗,谁喜欢啊。
谢玄英:“首饰今年也未添新的?,总戴两朵绒花打发。”
程丹若:“绒花轻便。”长发盘髻够沉了。
谢玄英又瞄她的?鞋:“给?你一盒珍珠镶鞋面,一次都没用过。”
程丹若:“我讨厌鞋面上拖拖拉拉的?。”
她烦了,一把推开他:“管这么多,我又没亏待你。”
谢玄英立即道:“我有你没有,叫我如何用得心安理得?”
“可我这样更舒服。”程丹若穿上羊绒背心,再套上一件棉袄,“你希望我在家里过得自在,还?是为了像知府太太,勉强自己呢?”
谢玄英顿住。
程丹若瞧瞧他,轻声道:“我没有勉强自己,你也不要为了我节省。”想想,又补充道,“我喜欢你穿得好看一点。”
谢玄英抿抿唇角,说:“你可以不说后面几个字。”
程丹若白了他一眼:“把衣服穿好,丫头?要进来?了。”
谢玄英张开手臂。他才穿好中?衣,带子都没系好,衣襟松松散散地挂在肩头?。
“自己穿。”她打掉他的?手臂。
谢玄英没放下,反而直接将她搂进怀里:“系一下。”
程丹若:“你有手。”
他一本正经:“有人?方?才枕了半个时辰,麻了。”
程丹若:“血液不流通才会麻,动一下就好。”
“世妹。”他瞅她,加重语气,“帮为兄系一下衣袍。”
程丹若好奇:“不系,你能怎么办?”
谢玄英想了想,把她的?衣带抽松,再系紧:“我都帮你系了,礼尚往来?。”
她:“……”
第252章 乐新年
腊月的生活忙碌又充实。
程丹若照旧为衙门的吏员安排年货, 遵循名单写帖子,并额外为他们提供了五斤毛线, 算作员工福利, 回家让人织成衣裳,这个冬天就不怕冻了。
吏员们自是感恩戴德,纷纷回礼。
这家送了一篮枣子, 那家送点腌菜, 还有人今年养的鸡鸭吃得正肥,专程送来熏好?的鸡鸭。
程丹若收到?一大堆土仪, 自家吃也?吃不完, 紧急打包, 送去?京城给晏家。
晏鸿之接着?年礼, 大为惊喜, 立马下帖子邀请二三好?友赏雪小酌。
他的朋友分别是礼部尚书王厚文、詹事府少詹事余有田、国子监司业艾世年,不是他当年的故友旧交,就是后来认识的文坛好?友。
除了王尚书, 都是清水衙门, 官职也?不高,一向只谈风月八卦, 不提政事(才怪了)。
今天,晏鸿之就准备了熏鸭脯,得意地说:“尝尝, 是我儿?从大同寄过?来的。”
王尚书尝了口,没?吭声?。
余少詹事是个实诚人,吃完就说:“口味平平, 侄女的手艺有待精进啊。”
晏鸿之却道:“这可不是她亲手做的,是当地百姓送的, 还有什么鸡鸭鹅蛋,腌菜糖蒜,她说送的人家太多,自己?吃不了,送来给我和她义母尝尝。”
艾司业满脸愕然:“百姓送的?”
“可不是。”晏鸿之说,“三郎的官是做得好?,可不及她得民心啊。”
王尚书就知道有猫腻,此?时方说:“毛衣功在千秋,也?难怪。”他有点愤愤,“明明是我看?上?的孙媳,你偏要从中作梗。”
晏鸿之语重心长:“你家小六也?没?看?上?啊。三郎看?得准。”
王尚书多少有点感慨:“姻缘之事,真是冥冥之中天注定。”
王六已经中了进士,二甲三十六,以他的年纪,说句少年英才不过?分。他爹娘早就物色好?了媳妇,是年祭酒家的大姑娘。
这位也?曾是柳氏相看?过?的儿?媳,样貌秀丽温婉,才学过?人,据说在家时就负责给弟弟启蒙。
和王絮娘擅长诗文不同,这位年姑娘通经史,为人低调,鲜少出风头,是典型的书香门第的姑娘,清贵典雅。
王六本不情愿,可先前在寺中遇见?,听见?她和弟弟讲解佛偈,忽然就乐意了。
余少詹事见?王尚书语气遗憾,不由问:“怎么,子真家的姑娘就这么好??”
晏鸿之露出淡淡的微笑。
“各家有各家的好?。”都定了亲,王尚书傻了才会说他家坏话?,“年家姑娘也?懂事孝顺——我这不是想和子真当回亲家么。”
这也?是真心话?,年家姑娘知书达理,王尚书不是不喜欢她,然而,朝廷风云变幻莫测,小五尚郡主,小六年轻,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是下一个许继之。
风雨欲来,年家姑娘能陪着?小六随波沉浮,却不能帮他掌舵。
“不说了。”王尚书又尝了口鸭脯,觉得下酒不错,“吃酒、吃酒。”
晏鸿之刚举起酒杯。
墨点:“老爷!”
他一哆嗦。
“太太说了,您不能再喝酒了。”墨点苦口婆心,“您忘了吗?姑娘把药包都寄过?来了,您再喝酒,就得每天喝药调理了。”
晏鸿之一听,脚趾就隐约剧痛,赶紧放下酒杯:“我不喝,不喝还不行吗?”
王、余、艾三人发出大声?的嘲笑,空气中充满了愉快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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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中,程丹若收到?了洪夫人寄来的年礼。
比起靖海侯府的大手笔,晏家的东西并不多。晏鸿之准备了些书和笔墨,洪夫人送来一套江南的面脂、口脂,都是家常实用的东西。
当然,少不了家信。
晏鸿之提起前些日子的聚会,王六的婚事之外,余少詹事是在詹事府工作,这是为太子服务的部门,如今负责为几位候选人教书。
他说,皇帝依旧每月检查诸位藩王的功课,比起其他对手,丰郡王好?学聪明,谦逊有礼,说鹤立鸡群一点都不夸张。
有御史上?疏,请求早立皇嗣,将其余藩王打发出京,因为这不合祖宗规矩。
这份奏折送上?去?,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然后,艾司业提供了王五的动态。他和王尚书说,王五自从进入国子监后,读书倒也?算认真,有了不少朋友。
王尚书一点都没?表态。
“义父的朋友……”程丹若斟词酌句,“都挺有特?色。”
谢玄英道:“世兄在户部为官,老师难免上?心,免得卷入纷争。”
“这么看?,许尚书致仕,确实是个聪明的做法。”程丹若道,“我看?着?信,都觉得心惊肉跳。”
谢玄英蹙眉思索:“我觉得,陛下似乎……”
“嗯?”
“说不好?,陛下的做法有点奇怪。”谢玄英难以描述心中的怪异,“总之,过?继一事,你我绝不能牵扯入内。”
程丹若点点头,道:“我只盼陛下身体康健,越久越好?。”
他们还太弱了,少不了帝王的恩宠和扶持。假如皇帝有个万一,新君上?位,谁知道是什么样的景象。
“明年是任上?的最?后一年。”程丹若拍拍他的胸膛,“我们好?好?做,争取早日升官。”
谢玄英握住她的手,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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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的气氛越来越浓,门口贴好?对联,门楣上?挂了金银泊纸,全都剪成人物或吉利的图案,窗户上?贴各色纸画,什么美人花草,样样不同。
程丹若写了一堆的“酉”字,倒贴在器物上?,据说可以招财避灾。
她亲自剪柏树枝,穿插过?柿饼,扎进底下衬托的橘子,是为百事大吉。这个被慎重地摆在三堂的供桌最?中央。
左边的位置,是一个放大柿子的白瓷盘,周围撒了一圈花生,右边是一个大橘子和一个大冻梨。
谢玄英瞧了半天,只瞧出一个百事大吉,问她:“旁边两个是什么?”
程丹若说:“好?事(柿)发生(花生),大吉(橘)大利(梨)”
谢玄英拧眉,抬手把冻梨拿走,换成了栗子。
“怎么能用梨呢?”他教训,“梨不祥。”
程丹若:“……”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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