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青绿萝裙
他放了,重新换饵放钩。
程丹若又去看自己之前?放的网兜,运气不错,一会儿的功夫,里头钻进了一只小螃蟹和两只虾。
她提起兜,让小雀拿给?厨娘,一会儿做个?河鲜煲。
谢玄英专心钓鱼。
程丹若走过去瞧了会儿,坐到他身边。
两人玩了会儿垂钓,一共上来三条,先?是鲤鱼,后是鲫鱼,第三条才是草鱼。
虽然不一定是罪魁祸首,但肯定是九族之一,于是毫无悬念地下锅了。
酸辣鱼片可真好吃,还有虾煲,小鹮是贵州土著,会走路就会游水,她已经十一岁了,半大的孩子却心灵手巧得很,会编草笼子捉虾。
一大一小两个?竹笼套在一起,放下游没一会儿,里头就是活蹦乱跳的虾。
厨娘去掉头和虾肠,加上蛤蜊螃蟹,炖出一锅鲜味。
没一会儿,护卫们送来一锅五彩糯米饭。他们在附近巡逻,看到有炊烟便去买些柴火,恰好看见?夷民?做饭,说是他们过三月三的传统,便买了一锅。
夫妻俩都很喜欢,吃了个?新鲜。
午后,阳光越发灼热。
席子挪到了阴凉处,程丹若放底下的人四下玩去,自己则借着树下的阴凉,和谢玄英下棋。
棋局温吞如水,糟糕透顶,但蓝天白云,草长莺飞,她还是从中品尝出了幸福的滋味。
原来,平凡的生?活就是一种美好。
第375章 粉碧玺
春游十分成功。
程丹若上午玩水捉鱼, 虽然被鱼打了一巴掌,下午放纸鸢, 虽然风筝最后卡在了树梢, 即便如此,她?依然感觉到了愉悦。
回程途中,天色倏然阴沉, 转眼便下起了暴雨。
他?们一行人装备齐全, 上车的上车,穿蓑衣的穿蓑衣, 倒是没淋着, 却见一群同样出门游玩的夷民, 背着背篓, 呼朋引伴地下山。
程丹若坐在马车里瞧他?们, 都?是年轻男女,穿着粗布衣裳,女子簪花, 男子腰间插着弓箭或镰刀, 皮肤粗糙,甚至不少人打着赤脚。
暴雨如注, 他?们大?笑着互相打闹,你推我,我追你, 脚踩进?泥巴里,溅出无数泥点。
背篓里装着干饼和肉干,采的新鲜蘑菇, 个别人有两三鸟蛋。
程丹若被他?们的活力所感染。
论生活,他?们比她?困苦更?甚, 可这?并不妨碍他?们努力过日子,遇见节日,就尽情玩耍,正值青春,就谈情说爱。
或许,生命短暂,人生艰难,才更?该珍惜身边的人吧。
她?歪过身,靠在了谢玄英的肩头?。
他?拢了拢她?的头?发:“累了?”
“不累。”程丹若道,“过节很开?心。”
谢玄英握紧她?的手?。
马车急急慌慌地进?了城,可刚进?城门,忽然就云开?雨散,天晴了。大?片厚重的云彩背后,太阳晕出瑰丽的晚霞,美不胜收。
程丹若卷起帘子,欣赏山边的落日。
谢玄英静静瞧了她?一会儿,忽然叫停了马车:“你先回家,我去买些东西。”
“买什么?”她?奇怪。
他?道:“看见什么买什么,你先回去歇着,我晚膳前回来。”
程丹若一听,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不说破:“好吧,早点回来。”
谢玄英已?经撩开?帘子,闻言却扭头?看她?,表情有点怪异。
程丹若:“?”
“你第一次和我说‘早点回来’。”他?如实道。
程丹若板起脸:“我还没有说完——回来晚了我是不会等你吃饭的。”
谢玄英不信,又有点信,磨蹭了会儿才下车。
“回府。”程丹若“唰”一下放下帘子。
回到家中,里外?都?静悄悄的。
今天放了赤韶和金爱的假,她?们俩估计被金仕达带出去玩了。初中生么,总的有个假期。
程丹若脱下沾染了草色的披风,又换掉被泥土弄脏的裙子,发髻卸掉钗环,重新编成辫子,放松紧绷的头?皮。
再洗脸、净手?、喝茶,没多久,天就擦黑了。
酒店的伙计上门,将订好的晚膳送到厨房,厨娘检查过温度,见都?是热腾腾的才装盘送桌。
程丹若果真不等谢玄英了,直接动筷。
但略吃两口,觉得?还不饿,就吩咐丫鬟先放一放,晚点再用?。
玛瑙递上清茶:“夫人先歇歇。”
“我自己坐会儿,你也累了,休息去吧。”
“欸。”
玛瑙点上灯,纱罩拢住,光晕便朦胧绰约起来。
程丹若坐在窗边,看着晚霞,喝着清茶,脑海放空,什么都?不想。
夜幕降临,外?头?传来热闹的欢笑声。
她?侧耳一听,是金爱和赤韶,两个小姑娘都?不是大?家闺秀,笑声响亮,银铃似的清脆。
她?们欢快地走进?屋,向她?请安:“夫人。”
“回来了。”程丹若笑道,“玩得?开?心吗?”
“开?心。”金爱回答,“我们今天抢花炮去了。”
赤韶也答:“还吃了乌饭。”
“那就好。”程丹若还想叮嘱两句,竹帘掀起,谢玄英回来了。
他?扫了眼两个女孩,脚步微顿。
金爱和赤韶的笑容也僵住了,规规矩矩地站定:“大?人。”
“嗯。”谢玄英冷着脸,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们,名义上是义女,可都?是大?姑娘了,且没有血缘关系,干脆不多说话。
程丹若道:“玩归玩,功课不能忘了,赤韶的汉字写得?怎么样了?”
赤韶压力很大?:“我能自己写信了。”
“爱娘呢?”
金爱道:“我读《论语》了,在练颜体,最近在和蕊姑姑学绣帕子。”
“你们俩互相督促,不许放松,赤韶早些学会,我就放你回永宁探亲。”程丹若看看天色,大?发慈悲放过,“今天早些歇息,不许玩双陆。”
“是。”两个女孩沮丧地应承。
“回去用?饭吧。”
“是。”她?俩如蒙大?赦,慌忙走人。
室内重归寂静。
谢玄英换了个坐姿,肩颈松弛,明显随意起来,和她?道:“我现在觉得?,孩子也挺烦人的。”
程丹若惊讶:“你不是很想当父亲吗?她?们都?这?么大?了,有什么好烦的?”
“同我想的不大?一样。”谢玄英拿过她?手?中的茶盏,慢慢喝了口,“像福姐儿那样的才好。”
福姐儿是谢大?的庶长女。
程丹若:“……就请安时叫你两声,白白胖胖,可可爱爱的?”
他?清清嗓子,知道自己说了傻话。
两个快及笄的大?姑娘,操心得?不过是她?们的学业功课、吃穿用?度,要是襁褓中的婴儿,还不知道得?费多少心血。
但从?前他?会想象外?出归家后,儿女绕膝的温馨,如今却觉得?,假如夫妻俩忙了一天,好不容易歇口气,却还要操心这?些,实在累人。
有得?必有失。
“我只?是觉得?,清净有清净的好处。”谢玄英道,“事情越来越多,你我越来越忙,独你我二人也够了。”
程丹若道:“你不怕冷清吗?”
“衙门里要多热闹,有多热闹。”他?想起明日上衙,便觉头?疼,“不说了,今天过节,不提公事。”
程丹若也觉得?有些煞风景,便道:“好吧,吃饭。”
谢玄英故意问:“你不是不等我吃吗?”
“我几时等你了?”她?反问,“我早吃过了,这?是第二顿。”
他?忍住唇角的弧度:“原来如此。”
两人吃了热过一回的席面。
饭毕,程丹若陪麦子玩会儿,差不多便洗漱。谢玄英想起些事,叫人去隔壁冯家传句话,让冯少俊明日与他?在衙门见。
待消食完,依次洗漱上床。
程丹若钻进?被窝,忽而?记起:“我今天都?没怎么咳。”
“听得?出来,气足了。”谢玄英移过烛台,“以后得?空,我们常出门走走。”
“嗯。”
他?放下帐子,掀开?被子睡到她?身边,搂她?入怀:“怎得?不问我傍晚去了哪儿?”
程丹若道:“等你自己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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