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薄情 第530章

作者:青青绿萝裙 标签: 天之骄子 穿越重生

  程丹若安排得明明白白,做起来也?很顺利。

  数日后,第二管催产素成功生产。

  但牛还?是没有动静,非常健康。

  ……真的在第一步卡住了。

  她头?疼万分,不知该拜哪位神仙,偏偏这?时候,京城出了事。

  承郡王世子受伤,高?热不退,太医院想?到了她的药,紧急传信过?来求药。

  程丹若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是:这?人还?在呢?

  不能怪她如此,当年皇帝召入京城的藩王子孙有四?个:鲁王孙因为鲁王和无生教的关系,已被?废为庶人;安王之子更?是早早出局,人都没了。

  ——这?是几年前的事了。

  几年前,安王病重,立长子为世子,他没有嫡子,只有三个庶子,在京城的安小王爷排名第三。

  皇帝准许了安王立长子,不久,安王过?世,安小王爷回家奔丧。

  路上人没了。

  说是自?当年惠元寺感染痢疾后,他的身体就一直不好,这?次急着回家,悲伤过?度又?感染风寒,一下病重,不治身亡。

  至于这?是不是真相,各有各的猜疑,反正结局十分明白。

  他出局了。

  剩下的就是丰郡王和承郡王世子。

  丰郡王娶了许意娘,贤名在外还?有嫡长子,很投士大夫的脾胃,承郡王世子则完全相反。

  当年比射箭,他一箭射伤了李有义,导致小太监差点没命,已经足够莽,多年过?去,如今有过?之而无不及。

  罪行太多,罄竹难书,总结一下无非八个字:欺男霸女,为恶一方。

  程丹若不太想?救这?家伙,但医者的原则又?让她犹豫。

  而且,这?人的伤势也?很“有趣”。

  根,烂了。

第436章 花样多

  在古代, 听个稀罕的病例都很不方便。

  程丹若回?到京城,只在太?医口中得?到了模棱两可的描述, 她无语又好笑:“不知病情如何, 我怎知可否用药?”

  但太?医有太?医的为难,不方便把?那几个字告诉她,污耳朵, 不恭敬。

  最?后只好找谢玄英转述, 才让她得?知了具体的情形。

  众所?周知,承郡王世子不是?个好东西, 品性差, 脾气莽, 完全不符合儒家对君主的要求。他之所?以留在京城, 只不过是?为了让丰郡王看着?不像储君罢了。

  就是?个幌子。

  对于这么一个没有前途的家伙, 京城的众人——特指达官显贵——自然懒得?多注意?。

  和寿昌侯的儿子不同,承郡王世子再莽,也不会朝权贵子弟下手, 并不侵害他们的利益, 甚至与一些纨绔子弟关系还不错。

  受害者不是?平头百姓,就是?贱籍乐户。

  这一点, 他和承郡王不愧是?亲父子。

  承郡王奸淫,掳掠民女乃至尼姑、道姑,与护卫在府中厮混, 逼得?承郡王妃逃到京城,以免受牵连。

  世子也一样,越长大越类父, 唯一的不同是?,爹爱女人, 他对男人更感兴趣。

  很难说这是?风气使然,还是?性向不同,反正承郡王世子在宫中时,就时常和小太?监们厮混,等到后来常年住在宫外,更是?肆无忌惮。

  他犹爱戏子,因为他们花样很多。

  世子有的是?侍妾丫鬟,厌倦了普通的欢爱,这兴许也是?他将目光转向男人的原因……总之,他的“游戏”尺度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寻求刺激。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放在此?处也适用。

  承郡王世子不吝金钱,只要能够让他高兴,他就能一掷千金。

  钱能买到很多东西,比如尊严,比如命。

  这一次,他就摆出了大量金银珠宝,说只要能把?它们塞进谷道,就能带走?。

  无论多少。

  于是?,挑战人类接受极限的游戏就开始了。

  参与者有五六人,第一个塞了金银瓜子,第二个不甘示弱,塞玉器宝石,第三个更狠,看上了一方玉镇纸。

  越往后,尺度越大,留下的宝物越少。

  等到最?后一个,道具用完了,世子就随手拿了琉璃簪子充数。

  琉璃虽难得?,哪里比得?上玉值钱?这位戏子不满,缠着?世子说不公平,世子见他娇媚,心猿意?马,直接说:“再送给你一个大宝贝。”

  然后就宠幸了他。

  琉璃碎了。

  戏子肠道破损,血流涌注,世子也被碎片扎破。但承郡王世子就是?个莽夫,胡乱弄干净,也没当回?事,赏了他们就醉醺醺地睡着?了。

  之后几日,他一直沉迷温柔乡,半醉不醒,浑然没察觉到不对。

  等到发现还有碎片残留,且伤口开始溃烂脓肿时,已经?是?好几天以后了。

  太?医试图给他清理,可碎片扎得?极深,完全挑不出来,且一碰就痛得?要死,他们不敢下狠手,开了药外敷。

  没好成?,还开始烂了。

  太?医只好说实话,这再不能好,只能切了,否则脓毒入肺腑,性命堪忧。

  承郡王妃就这一个儿子,还没有孙子孙女,当然不肯,苦苦哀求。最?后盛院使没有法子,说治疗外伤,还是?程丹若的金疮药最?好用。

  然后,他们就上门求药了。

  以上就是?承郡王世子受伤的全过程。

  一件简单无比的事,谢玄英愣是?吞吞吐吐讲了半晚上。

  程丹若大摇其头:“你还是?见识少了。”

  “你又见过什?么?”谢玄英不信。

  天气渐热,薄被子也盖不住了。

  程丹若伸直腿,舒展一下骑马绷紧的肌肉:“你想听吗?”

  她在医院实习那会儿,有幸去过急诊,见识到了不少奇葩的事情,虽不能说见多识广,但是?肯定比他强。

  “你说。”谢玄英不能说不好奇。

  程丹若沉吟少时,总结道:“十个病人九个男,前有鲤鱼后黄鳝。”

  谢玄英:“……”什?么东西?

  他越想越觉得?不能深想,明智地改变话题:“你打算怎么做?”

  “给药啊。”程丹若道,“明天上午开始做,晚上应该有了。”

  谢玄英没说什?么,她愿意?救,那就救吧,毕竟承郡王府与他们无冤无仇,平白得?罪了也不好。

  他只是?“嗯”了声,随后仿佛不经?意?地问:“在牧场都顺利吗?”

  “一半一半。”她随口回?答。

  “还回?不回?去?”谢玄英转头瞧她,“西街那边已经?修好了。”

  “暂时不回?了。”程丹若惋惜道,“差点运气,再等等吧。”

  “是?么。”他转开视线,看着?帐下垂挂的花篮,茉莉花一簇簇地自小篮子中舒展腰肢,花苞洁白娇嫩,“知道了。”

  程丹若抬首,好像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推了推他:“欸。”

  谢玄英:“嗯?”

  “这两天总骑马。”她打量自己的双腿,好像在钻研什?么高深课题,“以后会不会变成?罗圈腿啊?”

  谢玄英瞟了她眼,烛光下,她的肤色呈现出微微的橙红,气色天然,犹如舟中偶遇的晚霞,照映碧波。

  他收回?视线:“不会。”

  程丹若把?腿架到他膝上:“我觉得?会。”

  谢玄英心里飞快地算了算时间,不动如山。

  她拿过他的手,放自己腿上。

  “不是?受孕期吗?”他微微抬手,掌心悬空,唯有指尖与肌肤藕丝缠连,“快睡吧。”

  “腿酸。”她道,“睡不着?。”

  烛火猛地窜高了一截。

  “草原的风可大了。”她说,“晚上一阵阵的吹过山谷,像鬼哭。”

  谢玄英弯起唇角,但口中还要道:“你几时怕过鬼?”

  “谁说我怕了?”程丹若摆正枕头,“懒得?和你说,睡觉。”

  她躺下,他却从背后依偎过来,将她拢入怀中。

  炽热的温度如春雨蔓延。

  罗帐倏而静谧,倏而轻颤,直到在某一刻化为交织的叹息。

  谢玄英下床提水,给窝在枕上的人擦身。

  顺便说一说刚才忘记的事:“你何时有空,我们去趟西街,添点家具,恶月不搬家,四月底就把?家具都搬过去,端午再里外熏一遍,白天就好住了。”

  “嗯。”程丹若前两天也不能说没睡好,就是?睡得?不踏实,这会儿已经?困极,含混地应了声,便合拢眼皮。

  谢玄英扔掉帕子,俯身过去问:“这两日,想我了没有?”

  她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