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青绿萝裙
是啊,他们夫妻忙碌终年,久不曾这?般闲适漫步,欣赏月色。今夜街头无?人?,独他们夫妻,好似天地间也唯有他们彼此。
地上的影子交织错落,时而融为一体?。
“嗯,夜色很美。”他倏地放松了下来,去握她垂落的手。
程丹若感受到他掌心的温暖,微微勾起唇角:“可惜,只见月色不见妖气。”
谢玄英思忖道:“别是见了你跑了?”
程丹若:“……你当我白?素贞?”
姜元文?写的剧情已经到了鼠疫:临安城出现疾病,白?素贞以为是鼠妖作乱,与小青一起捉住了鼠妖,从而引出老鼠传播疾病,需要?灭鼠的知识点。
故事里,白?素贞修炼一千五百年,小青五百年,鼠妖大概是八百年,自知不敌两姐妹,闻风便逃,双方追逃就像猫抓老鼠……尤其蛇是吃老鼠的,就更刺激了。
谢玄英顾左言他:“这?妖怪也不知道多少年道行。”
她翻了个白?眼。
然而,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装神弄鬼的人?避开了她,直到返回家中,他们都没碰见异常。
白?忙活。
程丹若郁闷得吃了顿夜宵,方才洗漱歇下。
六点多点,天已大亮,谢玄英艰难地撑开眼睑,准备起床上班,却被她一把?搂住脖颈。
他伸手抚住她的手臂,温热柔软的肌肤像是奶油一样:“我该起了。”
程丹若不肯松:“三点才睡,不许起。”
谢玄英犹豫片时,决定听她的,反正衙门最近也无?事,全京城,不,大夏目前最大的麻烦,就是妖术。
他复又躺下,安安心心地拥着她睡回笼觉。
她把?脑袋移到他的胸膛,转眼又盹入梦。
蝉鸣聒噪,夏日?昼长。
这?一觉补足,也不过十点多钟。
夫妻俩相继洗漱,谢玄英吃过午饭去衙门点卯,程丹若则到东院看孩子。
皇长子正午睡,窝在榻上像一只小狗,比醒着的时候多了几分乖巧。
程丹若陪坐了一刻钟,问?过奶娘吃用睡拉的问?题,一切正常。
她回去做自己的事。
傍晚谢玄英下班回来,两人?用过晚膳,读一会儿书,继续出门捉妖。
无?果。
第三日?重复以上。
依旧无?果。
连装神弄鬼的人?都没遇到。
程丹若绷不住了。
假的都没碰见一次,运气这?么差的吗?
-
程丹若捉妖无?果,宫内却因?妖术的传闻而暗流汹涌。
自从田恭妃独居一宫后,承华宫的重要?性就沦落到第三位了。虽说何娴嫔身怀六甲,可就算是儿子,次子也终究是次子。
第一个男孩金贵,第二个就有点像备胎了。
重视还是重视的,可待遇比曾经就要?差一截。
上回,何娴嫔可是亲身经历了特殊,宫里什么东西她都是独一份,有时候,贵妃吃不到的,承华宫都有。
宫人?进出反复核验,六局一司送来的东西,必是由女?官亲自检查过送来,确保没有任何问?题。
这?回却没有了。
好东西头一份送到清宁宫和光明殿,然后是田恭妃和贵妃,之后才轮到她。
何娴嫔不是个爱掐尖的人?,用度方面,特等和一等的差距并不大。她出身小门小户,父亲不过是裱糊匠,没那么多的讲究。
令她心惊肉跳的是,妖龙传闻一出,跑到承华宫献殷勤的人?又多了。
大家明里暗里都在议论,说皇长子遭天厌,不堪为储君,还是要?立皇次子。今年风调雨顺,可不比二十八年,又是干旱又是地动,怎么都不像祥瑞。
何娴嫔越听越害怕。
既怕田恭妃信了,为皇长子害了她的孩子,又怕皇帝信了,以为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
因?此这?日?,皇帝摆驾承华宫,才说了两句话,她就忍不住跪下陈情。
“陛下,臣妾天幸能怀上皇嗣,无?论男女?,感恩戴德。如今宫闱谣言四起,离间臣妾与恭妃的姊妹之情,更是在拿臣妾腹中孩子做筏子。”
何娴嫔眼圈微红,梨花带雨,“臣妾绝无?妄想,还望陛下明鉴。”
爱妃哭得这?么凄惨,皇帝难免心软,亲手扶起她,宽慰道:“你还怀着身子,别哭坏了。”
又道,“朕知道此事与你无?关,都是小人?在嚼舌根。”
娴嫔性子柔弱,不爱与人?争,先前他出尔反尔,没有把?大郎抱给她,她也只是哭泣半夜,恳请他不要?计较何家失态,与恭妃依旧往来,并无?龃龉。
妖龙一案闹得沸沸扬扬,绝不是后宫女?子能做到的。
他知道背后必有人?暗中操纵,将一桩邪祟作案的事情按在了大郎头上,可民众愚昧,信了这?等传言。
“朕已命人?搜捕奸贼,爱妃无?需多虑。”皇帝再三安慰,“你身子渐重,还是少操心这?些。”
何娴嫔含泪叩首:“多谢陛下。”
皇帝陪她吃了顿饭,这?才去贵妃宫里,嘱咐她清肃宫闱。
“妖言惑众,扰乱人?心者,尽杀之。”帝王平静地下达了谕令。
贵妃静默了一瞬,似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皇帝愿意?让她动手,就是这?二十多年的情分了,她保不全其他人?,只求保全景阳宫。
遂垂眸应下:“谨遵圣谕。”
一场血腥的清查开始了。
宫廷几万人?,谁没有听说过妖龙的传闻,谁没有私底下与人?讨论过此事?可东厂和宫正司不问?情由,只要?被抓到议论此事,或是有三人?以上检举某人?宣扬过,便直接定罪。
皇帝说,尽杀之,那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潘宫正入宫几十年,也算见多识广,却也从未见过死这?么多人?。
杀都杀不过来。
宫中不许见血,毒药亦不可入宫,杀人?要?么杖毙,要?么勒死。
开始,为震慑宫廷,选的是杖毙,戴罪之身的宫人?被捂住嘴捆在长椅上,一棍棍打?下去,直到人?彻底断气为止。可很快,行刑的人?就不够用了。
杖刑是力气活,打?死一个人?怎么也要?几十棍,一口气打?死七八个就顶天了,实?在杀不过来了。
于是改成绞死。
偏僻的屋中,横梁挂满白?绫,送上去一个吊死,再拖下来换另一个。
宫人?们哭天抢地,哀求磕头,塞钱求饶,哭嚎声传遍每个角落。可没有用,皇帝金口玉言,谁敢绕过?
一天几十具尸体?往外抬。
净乐堂烧都烧不过来,大家只好排队等死。
潘宫正几日?几夜地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看见的就是宫人?绝望的脸孔,耳畔凄厉的叫喊声萦绕盘旋,久久无?法散去。
短短几天,她就老了不止三五岁,鬓边白?发丛生。
她问?洪尚宫,真的没有办法吗?
洪尚宫缄默以对?。
“或许,可以求求永安宫。”今时今日?,或许只有田恭妃才能劝陛下。
但?洪尚宫道:“恭妃娘娘病了,陛下有谕,令其静养。”
潘宫正顿了顿,久久无?话。
洪尚宫垂下眼睑,拨弄手上的佛珠。她没有告诉潘宫正,田恭妃与其说病了,不如说是惹恼了陛下。
陛下对?她很失望。
第526章 一只虫
永安宫中, 田恭妃卧在美人榻上,怔怔地望着窗外出神?。
院子里?的海棠花开得正好, 她却没有心?思欣赏, 满脑子都是皇帝的话。
昨日太医诊脉,皇帝专门来探望。
太医说她是忧思过度,导致脾胃有伤, 皇帝当?时没说什?么, 可太医一走,他就忍不住道:“你也太沉不住气?了。”
田恭妃已经半月吃不进喝不下, 粥米喂进胃里?就想吐, 入夜则无法安枕, 心?跳如?雷, 冷汗层出, 加上天?气?热,病了却不好用冰,过得着实艰难。
她不求皇帝对她像对月娘, 温言细语, 好生劝说,但张口就是指责, 未免太让她寒心?。
“臣妾愚钝。”她费力支起身,“不知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皇帝是什?么人?他说你错了,你还?说不知道错了, 自?然更令他恼怒,斥道:“冥顽不灵,愚不可及!”
田恭妃惊呆了。
“大郎正在风口浪尖, 你不说沉住气?,好生替他张罗, 反倒病了,连照料他的本分都做不好,有你这样当?娘的吗?”皇帝恨铁不成钢。
他对娴嫔和恭妃的要求是不一样的。
娴嫔是爱妃,柔怯一些没什?么,何况又在孕期,多愁善感一些也正常。皇次子的生母不需要野心?勃勃,安分柔顺才是最好的。
恭妃却是储君之母,他的身体每况愈下,不知何时便会……大郎还?小,难免需要太后垂帘。
可恭妃这样子,连贵妃十分之一的稳重都没有,怎么放心?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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