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配人设崩了 第164章

作者:秋百果 标签: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时光清浅,季深逐渐变得惜血。

  他不再饲养鬼物,只随与悠悠四处驱邪,一路上,不乏有人将他们当作道侣。

  每当这时候,悠悠脸颊便泛着红,匆忙解释道:“是师兄。”

  她每声季师兄,都如警钟敲响,惊醒日渐沉溺其中的季深。

  可时间一久,警钟也没用了。

  这日两人驱邪回来,天已经亮了,谈及昨夜偶遇的一对有趣的师徒,季深有意逗她:“我瞧那对师徒,徒弟帮忙驱鬼,师父还给他灵石作为报酬。”

  听出了点弦外之音,悠悠摸了摸扁扁的储物袋。

  她离开赫家多年,又乐善好施,身上灵石所剩无几,囊中羞涩,寻了半晌,才摸出一块灵石。

  悠悠默默把灵石塞回去。

  季深轻笑,当没看见她的小动作,推开窗户,外界的清风闯入室内,

  “那师徒是一对,我瞧见,她亲了徒弟一下,然后趁机把灵石抢走了。”他回过身。

  “那徒弟发现被我看到了,过来惆怅地问,自己是亏了还是赚了,我哪里知道,我连个灵石都没有。”

  季深不知道,他说的这些话,半点不像季朝木,而像曾经伪装的赫无荆,吃了其他几个弟弟的醋后,向阿姐嘟囔着不在意。

  他自以为伪装得极好,实则那些幼稚的掩饰,早把他的心思暴露了出来,让悠悠感到无奈又好笑。

  季深站在窗前,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说这些,说给对方听的目的是什么。

  但他正说着的时候,肩膀忽地被按了下。

  一阵花香袭来,窗外的桃花盛开得艳丽,季深脸颊微微一热,被柔软的唇轻触了下,清风变得柔和,搭在他肩上的指尖细颤。

  “现在你也有。”季深手掌又多了块灵石。

  “给你。”

  季深愣住。

  他握着唯一的灵石,好半晌,另手冰凉的指尖,才敢碰一碰脸颊,他修长的身影呆倚在窗边,从天亮到天黑,一动不动。

  他漆黑的眼眸看着熟睡的身影,看了一夜,黎明之际,低哑的嗓音才响起。

  “阿姐……”

  “当日你持剑穿过我心下时,可曾有过犹豫。”

  没人回答,室内一片寂静。

  春去秋来,不知不觉七年过去,悠悠手腕上的功德链,坠满了金光闪闪的莲花。

  与季深同为鬼王的君烬,来过一趟。

  “你心软了,你爱上她了。”

  季深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我的爱魄早就没了,不知爱为何物。”

  君烬问:“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季深不以为然:“我在等个好时机,告诉她,她这些年积累的功德都沾染了无辜的血,这些人本不该死的,若非她当年费尽心力,将我痴傻的意识唤醒,今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她养出了个恶鬼,这恶鬼回来了。”

  君烬:“何时是好时机。”

  季深侧过脸,看室内的身影,低声道:“再等等。”

  君烬手指穿过寂印的结界,将姻缘花拾起,瞥了眼被捆仙绳拴住的季朝木,又看了看变幻嗓音,在女子面前伪装成对方的季深。

  他失笑,额角莲纹如墨,提醒道:“季深,不是你幻化成这人,就能与她有姻缘的。”

  季深神色莫名,认真道:“你想多了。”

  君烬耸肩:“自欺欺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己心中也坚信不疑,但往往,身不由心。”

  当局者迷,多说无用,君烬将姻缘花塞到他手中,不知想到什么,淡声道:“最后给你个忠告,若她命里的姻缘是这人,莫要让她为你动情,否则她不会有好结果。”

  季深神色骤冷,将属于季朝木的姻缘花碾碎。

  他不信神佛,更不信这些。

  什么命里的姻缘,他不信,何况就算两人有姻缘又如何,如此更好。

  他便要强求。

  季朝木一直被困在结界里,被捆仙绳绑在树下,他灵核碎了,每日在树下,看着季深与悠悠来来往往。

  面对没有洞察季深身份的悠悠,他无能为力,不知该如何救她。

  季深曾问他为何不用邪术,季朝木只觉荒诞,他何时修过邪术,当年他就是被季深的鬼纸人操控,才酿成大祸。

  若是他真修过那邪术,也不会落在这境地。

  季朝木死死盯着回到房间的季深,他只能寄希望于赫家,赫家不会让她继续在外漂泊,要不了多久,就会接她回赫家。

  谁来都行,告诉她,这人是季深。

  在赫家找来前,他只能盼着她安好。

  但一个深夜,季朝木发现,两人回来的时间比平日早了许多。

  远远看到季深抱着纤瘦身影,季朝木心中一紧。

  她受伤了吗。

  季朝木挣扎起来,待季深走入院子,才发现一丝不对劲。

  悠悠脑袋埋在季深颈窝,素白的手紧紧抓着季深衣襟,乌发凌乱。

  路过桃花树时,季深看了眼他,抱紧怀中的女子,笑了。

  他这笑让季朝木心里涌起不详之感,这时候,一声若有若无的低吟,从他怀中溢出。

  那道白衣若雪的身影,红唇微启,隐约溢出难以忍耐的泣音,在夜里散开。

  她指尖泛着不正常的红。

  季朝木陡然心生寒意,意识到什么,拼命挣扎起来。

  放开她!

  快放开她!!

  但他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恶鬼将白衣身影抱进房内。

  门在季深身后缓缓合上,没多久,里面的灯火熄灭。

  悠悠意识不清,全身上下都热得厉害,不知抓了谁的衣襟,只觉熟悉至极,用不着防备。

  对方身上冰凉,贴着舒服极了。

  “知道我是谁吗?”那人在她耳边低声,哑着嗓音问。

  悠悠茫然摇头,想不起来。

  “是师弟。”他道。

  这称呼陌生又熟悉,悠悠只觉好似唤过很多遍,又好似从未唤过,她无法在脑海中,勾勒出任何能领走‘师弟’这称谓的面容。

  她意识朦朦胧胧的,被哄着唤了对方两声‘师弟’,之后那人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

  月色被浮云遮住,只有轻薄的月光透了出来。

  季深手指穿过赫灵爻乌发,托起后脑勺,在她的唇间细细啃噬着。

  什么命定的姻缘,天作之合。

  无关爱恨,她是他的,生生世世都是他的。

  她乌发被汗润湿,如瀑布般散开,凌乱地铺散在床榻间,雪肤乌发黑白分明,刺激着他的眼球。

  季深难以自持,眼眸染上浓郁的欲色,狭长眼眸露出妖冶的猩红。

  ……要疯了。

  他实在温柔不起来。

  她在他身下,哭湿了精致白皙的脸颊。

  “记得我是谁吗?”传入耳中的嗓音,又在问她。

  悠悠意识混沌,不知道,也不记得。

  见她不说话,对方不厌其烦地在她耳边低声,一遍又一遍,像要在她心头也烙下印记般。

  悠悠脑海中模糊的身影,在他锲而不舍的描述中,终于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她被逼得走投无路,最后只能如他所愿,颤声道:“师弟……”

  一声落,悠悠倏然睁开眼。

  *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悠悠在良久的呆滞后,不知身在何处,四周一片白雾朦胧,身前只有面镜子。

  准确来讲,是个长着手脚的镜宝宝。

  它说自己是轮回镜。

  悠悠可不管它是什么镜,兀自蹲在角落,低埋着头,手指在地面画着圈,陷入了怀疑人生的境地。

  清醒后,化身赫灵爻的经历,与她而言,仿佛做了漫长的梦,梦里一举一动有些模糊。

  不过再模糊,她也记得,梦见的结尾有个小春梦。

  她好像与师弟神交了……

  她与顾赦白纸般纯净的同门之情,烟消云散,连点纸屑都没留下。

  呜哇,悲怆!

  *

  一夜过去,天边翻起鱼肚白。

  紧闭许久的房门,忽然开了,从内走出的恶鬼,穿着松垮的红衣,衣襟不甚在意地半敞着,神情透着餍足。

  他掀起眼帘,看到双目血红的季朝木,也不恼,斜倚着门,半阖着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