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小墨
大概,自己已经视她为姐妹了吧。
最后,宁姝言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因为你是程音,我不想你有事。”
程音心潮翻涌,心里泛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心里有感动,有感激,有喜悦……
眼角的泪即将滑落,她就将手绢拭去,破涕为笑道:“我这辈子入宫最不后悔的,应该就是遇见你了。”
在宫外时,她就憧憬着自己入宫后就可以日日见到自己的心上人。
可是,入宫后她才知晓,自己太天真了。
她在府中是程家唯一的女儿,从未受过一丝委屈,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可是入宫后,什么都不是。
她没有旁人那样缜密的心思,知晓自己性子不太好,琴棋书画皆不精通。
皇上对自己好,也不过是祖父的缘故。
所以,她是后悔入宫的。
她抬眸看着宁姝言,正见其粲然笑着,梨涡里好似盛着甜甜的笑意,犹如枝头的繁花一般,弥漫着醉人的芬芳。
感动之后,程音才切入正题:“你在皇上手中写的到底是什么字?为何你随便的几句话,皇上便放下了疑心?”
说到这里,宁姝言掩嘴一笑:“这个……你自个回宫去瞧瞧就知道了。”
程音不解的望着她。
宁姝言在揽月阁时,就吩咐了秋乐将箱子中锁着的书交给紫芜,让她藏好偷偷再带回玉漱宫。
若是皇上不信,则可以派杨安去玉漱宫察看便知。
但萧煜显然是信了的。
反而另一件事却令宁姝言起了疑心,她郑重在程音耳边道:“如今你父亲是二品将军,接替南宫雲。皇后指不定已经开始忌惮你了,最近做事小心一些,切勿再被她抓住把柄。”
程音大惊失色:“你的意思是……说不定今日那个宫女也是皇后的人。”
宁姝言凝重的点一点头:“很有可能是,还好当时紫依背对着那宫女。否则我想帮你就不会这样轻而易举了。”
说着宁姝言觉得小腹有些坠疼,蹙了蹙眉。
程音看出了她不对劲,连忙道:“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怎么有些苍白,可是哪里不适?”
宁姝言摇摇头,笑道:“无事,月事来了,许是前两日吃了些冰的。今日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那你快点回宫好好躺着。”
想到她身体不适,还替自己操心,来凤栖宫解救自己,程音就越加的动容。
回到揽月阁,宁姝言就更加觉得全身酸软,尤其是小腹坠痛感更强了。
秋乐替宁姝言把了脉,并未有什么大问题。许是前两日饮食问题,加上今日情绪波动比较大,又匆匆走去凤栖宫,过度劳累而造成的。
便吩咐琉璃去熬一些红糖姜水给宁姝言服下,躺在床上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一觉竟睡到了夜幕之时,宁姝言动了动身子,却感觉不止腹疼,腰还特别酸。
她在现代时,就经常痛经。
自从成了宁姝言,甚少这样疼过了。
萧煜来时,便见到宁姝言刚用完粥,无力的靠在软枕上看书。
一张娇媚的脸上毫无血色,没了往日的神采。浓密纤长的睫毛轻垂,在眼睑投下一对浅浅的阴影,更显的人憔悴无比。
萧煜心里一紧,大步上前:“这是怎么了?病了?”
宁姝言话还未说出口,双手就被他握在手心,剑眉紧蹙:“手怎么也这样凉?”
说着萧煜伸手正欲去摸她的额头,宁姝言却握住他半空中的手,勉强展开一抹笑容:“臣妾没有病,是臣妾月事来了,有一点不舒服罢了。”
“有一点不舒服?朕瞧你脸色何止是一点。”尤其是她脸上浮着的笑容,看了反而更让人心疼,可是却又很气愤。
“没有传太医吗?”萧煜松开她的手,斥声的望着殿中的秋乐和子楹两人。
见其不说话,脸色瞬间一沉:“杨安,去请太医。”
宁姝言一听,连忙正起身子道:“皇上,是臣妾不让她们请太医的,一般情况今日疼了就没事了。都怪臣妾贪嘴,前两日吃了一些冰果子。”
萧煜脸色凝重的看着宁姝言,烛火下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令人敬畏的严峻之色。
只盯着杨安喝道:“还不快去!”
杨安身子一颤,连忙应下,拔腿就去。
真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第176章 腹疼
宁姝言有些不懂了,若说萧煜因为自己贪嘴而气愤自己造成的这个后果,最多也是责备两句。可是瞧着他这般,怎么像是生气了?
这还是第一次,她捉摸不透萧煜的脾气。
宁姝言望着萧煜僵硬的面孔,管他如何,撒娇就对了。
她伸出手轻轻拉着萧煜的衣袖,声音软软的:“皇上,您生气了?”
萧煜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望着自己,心里终究一软,脸色缓和了几分,声音却依旧冷冰冰的:“你自己的身子都不知道珍惜,朕生气作甚?”
宁姝言拉着他的衣袖又轻轻的摇了摇,低眉垂眸不敢瞧他,长长的羽睫不安的颤动着:“皇上,臣妾知道错了。”
她声音有些无力,却又娇软怯怯的,着实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狐狸。
萧煜心肠无论如何也硬不起来了,深深吸了一口气,宽大的手掌牢牢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和声道:“很疼吗?”
宁姝言顺势靠在他怀中,低低道:“已经好一些了。”
萧煜抚着她的背:“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贪嘴,你也不怕落下什么病根。”
宁姝言无力一笑:“女子小日子身体不舒服本就是常事,不会落下病根的。”
来的是季太医,替宁姝言把脉后无非也就是秋乐所说的那句话,又开了个活血化瘀止疼的药方子。
季太医正欲离开,萧煜却问道:“那昭修仪身子可好?这次疼痛会不会留下什么病根?”
季太医拱手道:“皇上放心,修仪娘娘身子无碍,也不会留下什么病根,这两日静卧休息便可。”
萧煜点点头,动了动嘴角:“既然昭修仪身体康健,为何……”
说到这里萧煜瞅了宁姝言一眼,沉声道:“为何却迟迟不曾有孕?”
宁姝言惊愕的看着萧煜,又听季太医道:“怀孕之事也靠缘分,不能操之过急,越是急切反而越是不容易有。皇上和修仪娘娘身子都尚好,诞下子嗣是早晚的事。”
萧煜眉心蹙了蹙,说了等于白说,挥手让他下去。
宁姝言轻轻勾了勾嘴角,垂下隐隐带着笑意的眼眸。换上一抹浅浅的清愁,低声道:“皇上,您说臣妾是否怀不上?”
“怎会!”萧煜脱口而出。
他将她揽在怀中,安慰道:“方才季太医也说了,你与朕身体都康健,只是早晚问题。”
宁姝言脸上却依旧黯然:“那……为何臣妾自从上次小产后,就一直都未曾有孕过。”
说着这里她紧紧咬着下唇,眉宇间满是痛惜和忧伤。
萧煜想到这里也甚是遗憾,搂着她柔声道:“会有孩子的,朕这些时日就多来揽月阁,朕……再努力努力。”
宁姝言心里轻笑一声,无论你再如何努力也怀不上。不过,她要的目的已经慢慢达到了,萧煜是发自内心的希望自己能够怀孕。
听他又继续道:“若是你真的没有孩子,那朕就将大公主给你养,你与那孩子也投缘。”
宁姝言自己能生,所以她定然不会养别人的孩子,还有一方面就是别人的孩子,她会怕自己做不好,不是一个合格的母妃。
但是萧煜想到这一点,宁姝言还是挺感激的。
在他怀中蹭了蹭,萧煜以为是她不舒服,关心道:“好些了吗?小腹还疼吗?”
也不知是分散了注意力还是怎么,其实已经没有方才那样疼了。宁姝言柔声道:“好些了,就是腰很酸。”
“那你躺一会儿,朕坐着看会儿书。”
宁姝言却撒娇着:“臣妾想躺在皇上的怀中。”
她虽然脸色不是很好看,一双眼却依旧像淌了水一般眨巴着。
随后萧煜便坐着看书,宁姝言则躺在他腿上,悠悠的瞧着萧煜。
她双眼柔情似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萧煜这般被她盯着竟有些不自然。不由笑道:“不难受了?这般盯着朕。”
宁姝言柔婉一笑:“臣妾盯着皇上瞧,分散一下注意力,就不痛了。”
萧煜被他弄的也无法专心看书了,索性放下书陪着她聊天。
一会儿药就熬来了,子楹端着药走了进来,宁姝言吩咐道:“将药放下吧,你先下去。”
子楹本是还想服侍宁姝言喝药的,闻言也就放在一旁退出了内殿。
宁姝言望着一旁还冒着热气的药轻声喊着:“皇上……”
谁知萧煜好像没听到一般,又拿起一旁的书看着。
装糊涂呢!
宁姝言又拉了拉他的衣角,又娇娇软软的喊着:“皇上。”
萧煜绷不住,展颜一笑,放下书宠溺的看着她:“朕知晓你要说什么。”
说完他端起药碗:“看来往后你病了朕都得服侍你喝药了。”
说着他舀起一勺药轻轻的吹了吹,才送到宁姝言的口中。
喝完后又如上次一样拿起一旁的蜜饯喂到她嘴中,那紧蹙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萧煜看到这里,不禁想到她那般怕苦怕痛的人,若是怀孕生产可如何是好?
第二日宁姝言没有去凤栖宫请安,萧煜替自己告了假她便就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正在梳妆时,秋乐从外头进来,神色凝重,她走到宁姝言身边道:“娘娘,南宫采女不想生下那个孩子。”
宁姝言微微一愣,旋即转头看着秋乐,发髻上垂下的流苏便娓娓摇晃,灼烁生辉,泛着一点点寒冷的光晕。
宁姝言沉思片刻,冷冷一笑:“南宫凌怕自己生这个孩子丢了性命,所以她不想生下这个孩子,甚至还想让这个孩子流得有价值。本宫猜的可对?”
秋乐微微一愣,没想到宁姝言这么快就猜出来了,她缓缓点头:“娘娘您说对了,她如今每每在仪和宫附近散步时,都盼望着能遇到皇上。兰心说,若是这个孩子是因为皇上才没有的,那么皇上定会愧疚,就会留自己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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