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小墨
宁姝言和言道:“父亲您说。”
“臣想抬初娴为平妻。”
此话一出,宁姝言不觉惊愕的望着宁荣远。
所谓平妻,其实并非正妻,但是却比妾要高一等,也不用在向正妻行礼。
但是在大户人家这是少有的,除非妾室家室身份高,云姨娘虽然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可终究是落魄后被卖到的侯府,只是一个侍女而已。
但如今宁姝言身为宠妃,所谓母凭子贵,抬成平妻倒是能说过去。
片刻,宁姝言神色已深以为然,浅笑道:“这是侯府的家事,父亲自己做主就好。”
宁荣远面色微带愧意:“这是臣欠娘娘和初娴的,如今宁阳侯府全靠娘娘您一人,臣也希望娘娘您在后宫安心养胎诞下皇嗣,没有后顾之忧。”
“至于茹娢……娘娘放心,臣派了专人盯着她,不会让她再做那些糊涂事了。”
宁姝言红唇轻弯,精致的眉眼间滟着粲然的光,“父亲明白就好,女儿在后宫努力这些年,不仅仅也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宁阳侯府。如今姨娘抬为平妻,女儿在后宫自然就更没有后顾之忧了。”
她端起一旁的茶盏亲自递给宁荣远,宁荣远心头一惊,面带喜色的接过,饮了两口欲言又止的望着宁姝言。
“臣……还有一事要求娘娘。茹娢那日闯下大祸后,回宫手也废了,因为仗刑,茹娢这辈子恐怕也难以当母亲了,如今再有为父盯着,求娘娘从此放过茹娢。”
宁姝言微有柔意的眸光微微一沉,她还以为是这位父亲想通了,说到底有一半也是想要维护他那个女儿。
这也难怪了,自己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如今成了废人了,能不心疼吗?
第258章 脉象诊男女
宁姝言手指搭在瓷茶盖上,徐徐的摩挲着,唇际掠过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宁茹娢身子废了也是因为她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若非是本宫的妹妹,何止是她,整个宁阳侯府都会遭殃,父亲应该感谢本宫才是。很何况……本宫说过,宁茹娢若是循规蹈矩,往后她的日子自然可以安然无恙。”
她揭开茶盖,慢条斯理的浮了浮菊花茶,水汽缭绕氤氲,清丽的面容半遮半掩,添了几分清冷。
宁荣远垂眼笑道:“是,娘娘说的对,若没有娘娘在宫中,咱们宁家就要败在茹娢手中,臣也万分后悔当初没听娘娘您的话,执意让她入宫。”
宁姝言看着眼前父亲小心翼翼的模样,想到眼下好不容易对姨娘好些,终究是软下了心肠:“父亲明白便好。”
“父亲既然觉得从前亏欠了女儿许多,女儿如今也不需要任何回报,唯一心愿便是姨娘安好,我相信父亲可以做到这一点。”
她口气不容否决,宁荣远点头道:“娘娘放心,此事臣必定会顺娘娘您的心意。”
待闲聊片刻之后,皇后又一如往日的送了礼品过来,宁姝言只是淡淡的扫视了一眼,便让杜鹃放下。
眼看着也坐了好一会了,宁荣远连忙起身出宫。
临走时他悠悠的望着宁姝言,那是宁姝言此生从未见过眼神,似是有许多遗憾却又无法表达。
最后只是化为四个字:“娘娘保重!”
他只是突然想起,若是这个女儿也是从小捧在手心长大,那么今日进宫他们一家则是其乐融融,宁姝言或许会笑脸盈盈的迎上来喊着爹爹。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自己做的孽啊!
待宁荣远走后,云初娴方才握着宁姝言的手慢慢道来:“娘娘放心,自从上次茹娢犯了错回府后。过了几日侯爷就给我换了个住处,待我也比之前好了很多,如今我在侯府中的地位也高了许多,没人可以欺负于我。”
“那就好……母亲如今终于苦尽甘来了。”
云初娴连忙伸出拇指捂上宁姝言的唇:“娘娘切勿乱叫,后宫深不可测,若是传了出去唯恐对娘娘您不利。”
宁姝言展颜笑道:“母亲放心,皇上恩赐我可以叫母亲,更何况母亲也被抬了平妻,且这是琉音殿,没事的。”
云初娴这才松了口气,笑吟吟的看着宁姝言的肚子:“娘娘这肚子尖尖的,想来应该是个皇子吧。”
宁姝言连忙站起身,端详着腹部:“尖?尖就是男孩吗?女儿看不懂,反倒是觉得挺圆的。”
云初娴嘴角挂着满心欢喜的愉悦,温言细语道:“我怀着你那会肚子比这圆多了。”
顿了顿,她又低声道:“是皇子也好……也好。”
她想到若是当初自己生下的是个男孩,那么她的地位在侯府就会好过的多,毕竟侯爷没有儿子。
当然,只是这样想而已,这个女儿很贴心,她也惜如生命。
只是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公平,又向来重男轻女。
是夜,母女促膝长谈,闲聊了很久。
云初娴抚摸着宁姝言满背的长发,万分心疼道:“真是苦了你了,一个人待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宁姝言安慰着她,“母亲,如今我也身在妃位了,在后宫也有了一席之地,不再是以前的任人欺压的宁才人了。”
云初娴眼中已泛泪花,她知晓女儿只是宽慰自己罢了,后宫只要有皇上在一日,这斗争就永无停息。
她只能顺着好的地方说:“那皇上待你也算好的,普通人家也是三妻四妾,亦不过如此。”
宁姝言纤密的睫毛像小巧的羽扇轻盈垂合,在凝白如玉的脸颊上投下一层阴影,沉吟道:“他待女儿再好,女儿也不是他的唯一。所以……对女儿来说,这份好也仅仅只是感激而已。”
云姨娘柔声道:“言儿你能如此想是对的,毕竟帝王的恩宠指不定哪日就会烟消云散。”
言罢她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腹部:“从今以后有这个孩子陪着你,你也不至于如此孤单,他才是你在这宫中唯一值得付出真情的人。”
宁姝言看着微微浮动的幔帐,怔怔的出了神。
是啊,世间的男欢女爱,不过是皮肉之交,君心易变,浮生若梦,唯有亲情、血缘、孩子是不可割舍的。
翌日清云殿中,皇后坐在榻上怡然自得的喝着燕窝,杜鹃在一旁轻轻的摇动着手中的半透明石榴花团扇。
殿中供着硕大的冰块,悠悠的风袭来颇有几分春日的恬静凉意。
这时宫女随着刘太医一同进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行礼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浅浅笑道:“外面日头毒,刘太医先喝杯茶吧。”
言罢杜鹃连忙沏了一杯茶端到刘太医跟前,刘太医弯接过茶水,恭声道:“多谢皇后娘娘。”
待他喝了几口后,准备为皇后诊脉时,皇后却依旧坐着,慢悠悠的喝着燕窝。
刘太医客气道:“娘娘是哪里不适?”
皇后缓缓的搅着碗中的燕窝,银勺触碰到碗的瞬间发出清脆而凛冽的声音。犹如她语气一般:“本宫身体无恙,只是有一事要问问刘太医。”
刘太医连忙拱手道:“娘娘您问便是,臣知无不言。”
皇后嘴角含了一缕薄薄的笑容,和声道:“本宫想为昭妃腹中的皇嗣准备一份贺礼,只是不知晓是男是女,无法准备。”
停顿片刻,她又继续道:“ 听闻有孕之人月份大了可以诊出性别,所以本宫只有宣你来问问。”
刘太字心头一搐,脸上依旧神色如常,“这个……臣倒是诊不出来。”
皇后颇为意外,盯着他道:“刘太医如此好的医术,怎会诊不出胎儿的性别来?”
她口中已然不悦,刘太医强自镇定道:“众人都以为脉象能诊出胎儿是男是女,其实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因为孕期妇女体质的缘故,有时表现为男,有时表现为女,所以这并不准确。”
皇后狐疑的凝视着他,须臾又问着:“那你诊出来是男孩的时候多一些还是女孩的时候多一些?”
刘太医紧紧拧着眉头:“这……都差不多。”
说完他连忙跪下,望着地上道:“臣不敢骗娘娘,臣对于诊男女性别这方面,属实不精通,所以告诉不了娘娘您。”
皇后神色微微一沉:“罢了,你退下吧。”
刘太医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俯身在地:“那臣告退。”
皇后看着他正欲转身,又连忙道:“既然你也不知道是男是女,那今日本宫问你这话……”
刘太医很明白皇后要说何话,当即就道:“此事臣不会告知第二人,娘娘您放心。”
皇后点点头,招了招手。却一直凝视着他的背影看,眸中带了一缕猜疑。
第259章 冲撞
杜鹃亦是满脸疑惑,“娘娘,您说刘太医是真的不知道吗?”
皇后若有所思的把玩着手腕上的镯子,眼尾轻撩起些许冷厉的弧度,缓缓道:“刘坤显然是在糊弄本宫,宫外的大夫都能诊出来,他怎会诊不出来。”
杜鹃想到什么神色一凛,“娘娘,刘太医是咱们的人,按理应该什么事都第一时间告诉娘娘才对。”
皇后细眉微蹙:“本宫如何不知晓,恐怕是皇上封了口,不让刘坤告诉本宫。”
言罢她咬一咬牙:“但愿是本宫多想了,否则……刘坤这个人就不能用了。”
本是自己的人,就应该知无不言。却帮宁姝言和皇上隐瞒自己,那么还有何可信之处?
她又叹了一口气,“怕就怕,是个皇子,所以皇上让刘坤瞒着。”
杜鹃缓缓的摇着手中的团扇,眼中流露出几分厌恶:“昭妃的运气不至于这么好吧?”
皇后冷冷哼一声:“她运气不一直这么好吗?才入宫两年多,不管是位分上还是恩宠上,都将宫里的那些老人也压下去了。若她腹中的是一个皇子,佑儿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皇后知晓,如今皇上膝下只有佑儿一个皇子,他自然就是宫中最受宠最尊贵的孩子。
皇上宠爱昭妃,倘若生了皇子定也会爱屋及乌,若是天资甚于佑儿,那就更不用说了。
杜鹃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轮精光:“那娘娘您要不要......”
皇后眼神一暗,似是要抹去满目浮华:“自从上次一事之后,皇上对本宫已然冷淡了许多。加上昭妃宫中防的严,身边的宫女又会医术,若是被抓住了把柄,或是让皇上疑心了本宫,那时本宫手中的大权恐怕真的就得拱手相让了。”
想起这件事皇后心中就好似点着熊熊的怒火,自己失去了一臂之力,失去了杜若,反而昭妃和她的宫女都安然无恙。
今日她宣刘太医过来也只是一时好奇昭妃怀的是男是女罢了,还未曾想过要动手。
应该是,不敢动手!
杜鹃柔声道:“娘娘,六宫大权并非这么轻而易举就能给出去的,昭妃虽然家世不低,可终究是个庶女,皇上当时不过就是一时的气话而已。眼下昭妃虽然得意,可也只是一个妃子,就是这一头永远越不过娘娘您。到时候新人入宫,娘娘您选一两个出挑听话一点的新人多加扶持,若是得了圣心,还能替您说说好话,巩固巩固地位,到时候哪里有昭妃什么事。”
杜若跟皇后感情好一些,从前杜鹃都没有说话的份,平日里都是她听杜若在一旁劝慰皇后,今日的话也是她曾经在心里默念的。
皇后听着眉目都是舒缓了许多,抬头望着杜鹃:“你倒是替本宫打算的长远。”
杜鹃展颜笑道:“对奴婢来说,娘娘您是奴婢身边最重要的人,奴婢自然凡事都得替娘娘您着想。”
皇后嘴角微扬:“杜若走后,掌事宫女一职便空着,往后就交给你吧。”
杜鹃闻言顿时喜上眉头,连忙跪下磕头道:“多谢娘娘,奴婢定当好好当差,不辜负娘娘您厚望。”
一旁角落处站了许久的萧景佑悄然无息的离开,手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头。
脑海中一直浮现出,倘若昭妃腹中怀的是个皇子,自己的地位就会岌岌可危这句话……
云初娴在后宫陪了宁姝言五日方才离开,萧煜想着让她们母女叙旧,也就夜晚留宿了一次琉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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