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小墨
皇后今日精神甚好,身着一袭玫瑰紫牡丹花纹长裙,金丝繁花披帛长长的流曳于地,似两缕金红霞光拂过。头戴孔雀绿翡翠珠凤冠,颗颗翡翠珠浑圆通透,泛着华贵的光泽。
她坐下后对着宁姝言道:“本宫听闻昨夜景熠病了?”
宁姝言颔首:“是,有些发热。”
皇后正色道:“皇上一向疼爱熠儿,想必也心疼坏了吧?幸好只是虚惊一场,否则本宫也跟着不踏实。”
宁姝言清浅笑道:“只要是皇上的孩子,身为父亲见儿女生病了自然会心疼。”
不知如何,宁姝言总觉得皇后是在煽风点火,她抬眼往程音看去,见她脸色难看的厉害,心中的不安油然而生,程音不会因为昨夜皇上没有去玉漱宫,所以心中有气吧?
待请安完毕后众人告退时,程音只是浅浅行了一礼,便冷着个脸转身出了凤栖宫,丝毫不给皇后脸面。
皇后望着程音那萧然的背影,眸中一沉。
颖妃疑惑的望着宁姝言,平日里禧妃谁都不尊敬,可是凡事却替昭贵妃着想,也不会如现在这般走在昭贵妃前面。
正在她思忖时,宁姝言也匆匆出了凤栖宫。
看着程音上了轿辇,她连忙上前道:“你今日是怎么了?”
程音纤纤玉手搭在轿辇上,轻轻一颤,目光一寸寸的凉了下去:“你觉得我是怎么了?宁姝言,我从未想过同你抢什么。可是你知道,甯儿她是我的命,我不希望甯儿受到任何伤害,昨夜你是否是故意留皇上在你宫里的?”
宁姝言顿时惊愕万分,攸然抬眸盯着她:“我为何要故意?我犯得着同你争这一夕长短么?”
程音冷冷一笑,在日光下唇角的弧度带了些许疏离感:“是啊,皇上如此宠爱你,你不用争我也输了。”
宁姝言微微一怔,拧紧了眉头:“是否你听谁说了什么?程音,我不希望同你有任何误会。”
程音凝视着宁姝言,冷然道:“昨日熠儿病得并不严重吧?”
宁姝言稍顿片刻,然而落在程音眼中却是坐实了她心中的想法:“并不严重……也不到一会儿就退热了,那你为何告诉皇上很严重?又为何不让皇上来玉漱宫?”
“我并没有告诉皇上熠儿病的严重,我怎么会拿熠儿的身体开玩笑?至于皇上要去何处,也不是我一两句就能左右的。”
程音将头转过去,似是不想同她多言。
这时妃嫔们都从凤栖宫纷纷出来了,宁姝言不便多言,只低声道:“你我也认识三年了,我一直视你为姐妹,绝不会做那些落井下石的事,你自己也好好想一想。”
程音淡淡瞟了一眼走在前方的颖妃,声音放低的只有自己才能听到:“你又不是视我一人为姐妹,你和我不一样!”
说完她连忙吩咐宫人起轿,心中异常的沉重,犹如被重石所压着。
宁姝言同自己不一样,她性格讨喜,不管是皇上,还是妃嫔,都更喜欢她。
而自己……自己在宫中,只有甯儿。
她曾经真的很爱很爱皇上,可是渐渐的她也就没那么爱了,甚至可以说宁姝言在她心中的地位是可以同皇上衡量的。
即使她知晓,宁姝言并非是那样落井下石之人,或许今日之事是自己错怪了她。可是这一次的事让她意识到了,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倘若皇上以后专宠宁姝言,甯儿受冷落,如何是好?
她还能同宁姝言一如既往的做好姐妹吗?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接受这一切吗?
她扶着额头缓缓闭上双眼。
而另一边,宁姝言亦是闷闷不乐。
她从前与程音交好,正是因为她性子直来直去,并非敏感多疑之人。
而如今,终究逃不过互相猜疑。
此事很有可能也是听了别人的耳旁风,可是程音确实也是信了。
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她对于姐妹之情矛盾的调解还不如爱情。
若是同萧煜吵架,她大可撒撒娇,使些苦肉计,这事也就过去了。
可女人心都很脆弱,若是处理不当,有了间隙就很难再回到从前。
“娘娘,您也别太难过,禧妃娘娘只是一时没想通而已。”秋乐和言细语的劝慰着。
宁姝言望着金灿明朗的晨光,绚烂的照在前方大树上,泛着耀眼的白光。
哪怕是同一个太阳,同一颗大树,有的枝叶向阳可被日光经常照耀,而有的枝叶却甚少沾染到那明媚而温暖的阳光。
她目光渐渐迷离,慢条斯理道:“秋乐,有一种姐妹之情,会嫉妒对方过的比自己好。”
“本宫不希望和程音是这样。”
方才程音说,她不需要争就已经输了。
或许……她心中是有些难过的。
她家世比自己好,入宫也比自己先承宠,而如今自己是一人之下的贵妃,深得皇宠。
而她,只是一个妃子,皇上对她也越来越淡了。
同样有孩子,身为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得到最好的。
第302章 嫌隙2
宁姝言回到宫中没一会儿,宫人就禀报紫依求见。
她微微一愣,上一次,紫依前来还是因为程音害南宫氏身处险境,她来求自己。
而这一次……想必也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嫌隙。
紫依进来后,直接跪下:“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宁姝言抬了抬手,让她起身:“你来可是因为你们娘娘?”
紫依并不起身,俯身在地嗑了一个头:“还请贵妃娘娘不要怪罪我们家娘娘,奴婢自小就跟在禧妃娘娘身边。娘娘性子冲动,但是冲动之后又会后悔,娘娘您是知道的。她这个人嘴硬心软,今日娘娘回宫后发了一通脾气,将我们都赶了出去,奴婢再进去的时候她眼睛红红的,奴婢便知晓娘娘她哭了。”
宁姝言似是惊愕,似是担忧的抬起眼皮:“哭了?”
紫依点点头:“娘娘虽然同贵妃娘娘您生了矛盾,可是她心里也不好受。”
宁姝言淡淡勾唇,声音中带了丝丝清凉:“那本宫被禧妃误会,你觉得本宫心中又会好受?”
紫依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其实,娘娘她并非完全不信贵妃娘娘您……她是怕,往后娘娘您独得皇上恩宠,再发生类似的事,她怕同您之间的姐妹之情会有所改变,娘娘也怕她自己无法接受……”
宁姝言闻言眉心微拧,凝视着茶盏中幽幽热气。
她知晓了,萧煜近几个月越发不喜欢宣其他嫔妃侍寝了,若是萧煜当真专宠于自己,程音怕久而久之,她心中接受不了。更怕往后锦甯因为萧煜的冷落受到伤害。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萧煜可是皇上,他怎么可能永远专宠自己。自己又如何会让锦甯受到伤害呢,她们曾经说过,彼此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一起照顾她们长大。
说白了,彼此之间共侍一夫,所以不可能如寻常姐妹一般。
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这个事必须得她自己想通了才行。
若是想不通,她们的这段姐妹之情,也许就真的到此为止了。
宁姝言沉思良久,妃色蔻丹指甲在茶盖上轻轻拨着,半晌开口道:“本宫也了解程音,今日不可能无缘无故说出那一番话,是否听谁说了什么?”
紫依想起此事,连连点头:“是,奴婢和娘娘在前往凤栖宫时遇到了明美人,明美人话里话外皆是说贵妃娘娘您对不起我们家娘娘。”
宁姝言手一紧,狠狠握着青莲茶盏。
果然如此……她就知道此事有人在背后搞鬼,正欲吩咐人去查查,如今倒是省了这一番。
心中暗暗有了计划,宁姝言语气波澜不惊:“本宫知道了,你放心,本宫不会怪禧妃,但此事得她自己想通才行,回宫后你也不用说来了此处。”
听了这句话,紫依才放心了许多,她最怕的就是贵妃娘娘怪罪自家娘娘。她跟在娘娘身边多年,好不容易在宫中一个互相扶持的朋友,真心不希望反目成仇。
最主要还是娘娘的性子容易得罪人,做事又冲动,这些年倘若没有贵妃娘娘的帮衬,自家主子的日子不会如此肆意。
第二日凤栖宫请安,程音同宁姝言在凤栖宫再相遇,程音最先是微微一愣,动了动唇角,又清淡无波的垂下眼帘。
而宁姝言几乎看也没有看一眼程音,从她身旁擦肩而过。
她脸上并未有什么表情,却淡漠的透着冰凉,仿佛身旁之人是一个陌生人,更或者是仇敌一般。
这便让远处看到的妃子有些大快人心了,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那日皇上抛下禧妃母女去了昭阳宫一事让两人生了嫌隙。
平日里这两位妃子可是在宫中最耀眼的存在。
一位有公主,并且得皇上厚待且家室又好。
而另一位,生有二皇子,宠冠六宫,又身在贵妃之位。
最重要的是,这两人一向交好,关系甚至可以同亲姐妹相比,没想到也有窝里斗的时候。
远处看着这一幕的明美人轻轻的摇动着手中的团扇,红唇勾出一抹冷艳且耐人寻味的笑意。
心中畅快至极:真是个蠢货!没想到自己略施小计就让两人入了自己的套。
坐在凤栖宫中,两人也不曾说过一句话,皇后有意无意的观察着程音和宁姝言,发现两人都冷着个脸,互相不看对方。
她愉悦了挑了挑眉,慢悠悠的品着茶,平日里禧妃仗着自己的家世以及有公主傍身,嚣张极了,就如从前的南宫氏一般无视自己。
如今……失去了宁姝言这个羽翼,是时候该教训她一番了。
她放在茶盏,又正色道:“昨日有地方官员来报,西南地区瘟疫泛滥。皇上近日定操心此事,忙于朝政。你们便都安分一些,也别这个时候往昭宸殿去打扰皇上。”
众妃徐徐起身行礼道:“臣妾遵命。”
皇后端丽点点头:“其余也没什么事,你们便散了吧。”
待众妃出了凤栖宫,宁姝言走在前头,脚步也比平时快一些,匆忙的就上了轿辇。
程音看着宁姝言渐渐远行的轿辇微微出了神,站在轿辇前愣了许久方才缓过神来,又复云淡风轻的面容。
“禧妃娘娘……”
程音转头,见是明美人, 她轻盈行了一礼,眉目含笑:“禧妃娘娘好。”
程音淡淡的扫视了她一眼,微微扬起下颚,阳光撒在她面容上,有种高贵的清冷和漠然:“何事?”
明美人缓缓收敛起笑容,带了关切的口吻柔声道:“臣妾见禧妃娘娘眉目间略带了些清愁,可否是因为贵妃娘娘?”
程音双眉一蹙,淡淡道:“是不是与你有何关系?”
明美人清澈纯净的双眸黯然的抬起,幽凉的叹息着:“臣妾们都看出来了,禧妃娘娘您和贵妃娘娘生了矛盾?”
程音握着团扇的手微微一紧,缓缓的摇动着。
明美人见她不说话,算是默认了,又继续道:“此事臣妾略有耳闻,但臣妾还是想为贵妃娘娘说一句,毕竟二皇子是她的孩子,身为母亲,定然凡事都会为自己的孩子着想。”
她又微微打量了程音一眼,见她紧紧咬着牙,似是听自己维护昭贵妃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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