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小墨
宁姝言走到外头时,听到扑通一声,她看了看外头雾蒙蒙的天,深深吸了一口冷气。
“皇上,臣妾若是做错了何事,你责骂臣妾处罚臣妾都行,可不可以不要冷落臣妾。”
庄妃跪在大殿中冰冷生硬的金砖上,泪眼汪汪的看着萧煜。
“庄妃何错之有?”萧煜微微侧头,眸光寒冷如冰。
庄妃微微一愣,俯身在地哽咽道:“臣妾知错,臣妾不应该争风吃醋,做出不可饶恕之事。”
不可饶恕,萧煜冷哼一声,他为何冷落庄妃?不仅仅是她往宁姝言宫中安插绿蕊,也不仅仅是忌惮南宫雲。
而是作为一个帝王,宫里有羽翼是他容忍不了的,有绿蕊一个,证明庄妃的人在宫中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所以他才要留下绿蕊,给庄妃一个警醒,也给六宫一个警醒。让庄妃逼死绿蕊,更重要的是也能抓住南宫家一个把柄。他卖了南宫雲一个面子,若是往后他有不轨之心,就别怪自己手下不留情了。
“皇上,臣妾伴你七年,臣妾是什么性子你是清楚的,凌儿只是一时糊涂,皇上。”
萧煜俊美的脸上清冷无温,淡淡道:“庄妃,这么多年朕都宠着你,你耍小性子争风吃醋朕从未责怪你半句。作为后妃,就应该循规蹈矩,安守本分,别动不该有的心思。”
庄妃软软的跌坐在地上,抬头怔怔看着萧煜:“皇上,臣妾知错了,皇上原谅臣妾好吗?皇上冷落臣妾的这两个月,臣妾夜不能寐,时时刻刻都在思念的皇上。”
萧煜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木桌上敲打着,默然坐着。
庄妃突然拔下手中的发簪,头上的一缕头发瞬间散落了下来,一颗颗泪珠滚滚而落,她哀痛道:“若是没了皇上的爱,臣妾活着也没有意思了,宁愿一死。”
说着她将发簪抵在脖间。
“住手!”萧煜连忙阻止。
那发簪锋利,已经在脖间划出浅浅的一道痕迹,鲜红的血瞬间溢了出来。
庄妃手依旧没有放下,她姣好的面容上布满了泪痕:“若是皇上不原谅臣妾,臣妾活着还有何意思!”
萧煜走下去,伸手将发簪夺了过来,他语气不冷不淡:“你这是在威胁朕么?”
庄妃仰头望着萧煜,有深入刻骨哀伤和难受,痴痴的看着萧煜,眸中一片深情:“臣妾并非在威胁皇上,臣妾能死于这支簪子,是臣妾的福气。”
萧煜垂眸看着那支粉碧玺发簪,那冷然的眉间渐渐泛着复杂的神色。
“这簪子,你还留着。”
庄妃看着那簪子展开一丝笑容,仿佛在怀念过去的岁月,“这么多年,皇上虽然赏过臣妾无数簪子,可是在臣妾心中,没有一样可以与它相比。这是皇上身为王爷时,送臣妾的第一样东西,臣妾视若珍宝。”
萧煜跟着回忆起那些日子,僵硬的脸上渐渐舒缓。
“皇上,这支簪子是臣妾入王府时你赏臣妾的,你说以后臣妾就是你的侧妃了,你还亲自替臣妾戴上了,皇上您还记得吗……”
她内心泛起一阵阵的心疼,那些日子终究是回不去了。
萧煜脸上泛着好几种复杂的神色,隐隐带了几分愧疚,他将庄妃扶起身,温言道:“起来吧。”
庄妃缓缓起身,她突然扑倒萧煜怀中,大声哭了起来:“臣妾就知道,皇上心中还是有臣妾的对不对?臣妾知道错了,皇上你别再冷落臣妾了好不好。”
萧煜沉沉的“嗯”了一声,闭上眼眸,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后背。
在他怀中抽泣的庄妃这时嘴角展开一抹喜悦的笑容,她就知道,皇上虽然平日里瞧着冷面漠然,实际皇上是个念旧情的人。
揽月阁中。
“小主,庄妃娘娘在昭宸殿待了一个时辰,看来真如小主所想那般。”
宁姝言正在分茶,热气氤氲的扑上脸来,茶香四溢,她看着茶水道:“毕竟是宠了多年的女人,且有南宫家做靠山,一两次是失不了宠的。”
秋乐点点头。
“榕国的公主就要来了,到时候后宫就更热闹了。终于来了一个家世同庄妃一样显赫的,估计又有一番好戏上场了。”
宁姝言摇着手中的茶水,浅浅一笑。
“奴婢听说,榕国是准备除夕当日将榕国公主送过来。”
宁姝言轻啜了一口茶:“听闻榕国人素来喜爱歌舞,性格豪放,不像我朝女子言谈举止皆需端庄贤淑。”
琉璃眼波微转,低声道:“听闻,榕国的女人个个生的如妖精一般。”
宁姝言抬头,“哦,是吗?那我倒是好奇了,有多妖精。”
第101章 榕国公主
到了除夕之夜,家宴设在迎春殿。
一时间,迎春殿内莺歌燕舞,欢欣畅饮。殿内的红灯笼映得喜庆温暖无比。
今日宫妃以及王妃们皆是穿的吉服,打扮的精致无比。
皇后上座,头戴凤冠,华贵不失端庄。“瑞雪兆丰年,外头的雪下的正盛,明年定会是欣欣向荣,国泰民安。”
萧煜听着微微一笑,喝尽盏中的酒:“皇后说的极好。”
这时榕国使臣站起身毕恭毕敬道:“我国公主为了皇上准备了一支舞,愿能在除夕之夜锦上添花。”
说着他拍一拍手,丝竹声袅袅响起,如一汪清泉在晶莹的碎石上淙淙流过。
殿外缓缓进来几位女子,较显眼的是站在前方的那位长春色衣裙女子。千娇百媚,丰姿美艳,步态轻盈。
宁姝言打量着这位主角,容貌的确不错,就是有些丰腴。
宁姝言垂眸看看自己,还好看着纤瘦,该有的地方依旧有。
随着丝竹声轻扬,她轻舒长袖,身躯随之旋转,宽广的衣袖飘然飞起。时不时的朝着萧煜回眸一笑,眸含春水清波流盼,诱人无比。
看到这里禧婕妤便垂下了眸子,翻了个白眼,她低声道:“我朝的女子若是官家女子,才不会当众献,供人欣赏作乐。”
说着她悠然端起酒杯仰头而尽,浑身带着红梅般冰清傲骨,满眼的不屑。
宁姝言浅浅一笑,又听她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对着皇上挤眉弄眼,和低俗的舞女有何区别?”
宁姝言端起酒杯笑道:“若是不喜欢,咱们不看便是。”
她举起酒杯,禧婕妤与她碰了碰杯,饮了一小口才缓缓道:“那咱们喝酒,这酒不错。”
随着丝竹声高扬,她舞姿越转越快,衣裙飘飞,整个人犹如在隔雾花丛中,宛如凌波仙子。随着乐器声渐缓,她的动作亦是缓而慢。
一舞完毕,萧煜抚掌笑道:“翥凤翔鸾,飞燕游龙,舞姿甚美。”
榕国公主施了一礼,声音宛转悠扬:“多谢皇上赞扬,楚娇献舞能博皇上一笑便是极大的荣幸,方才楚娇跳的乃是和臻舞,愿榕国和逸丰敦睦邦交,繁荣兴旺。”
萧煜闻言,连连点头:“说的好,上前来。”
禧婕妤凑到宁姝言耳边,低低道:“敦睦邦交是两国交好的意思吗?”
宁姝言含笑点点头:“是,你说对了。”
禧婕妤撇了撇嘴,看着萧煜和那位公主说着话,白了一眼:“她腹中还有些墨水。”
那榕国公主走进萧煜面前一双眸子便离不开了,皇后看着她衣裙轻薄,连忙吩咐杜若:“去将本宫的大氅给公主披上。”
榕国公主连忙福身:“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端庄一笑:“无须客气,以后咱们都是姐妹。”
萧煜沉思片刻,对着艳如春花的榕国公主道:“朕晋封你为婕妤,赐封号宓,往后你就是逸丰朝的宓婕妤了。”
宓婕妤一听,喜笑颜开:“楚娇多谢皇上恩典。”
庄妃微微扬起下颚,素手扶了扶发簪,清音素言:“宓婕妤既然是宫妃了,就应该自称臣妾。”
宓婕妤温言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是,臣妾知道了。”
言罢她抬头打量了一眼庄妃,见她坐在第一排,且着装华贵,容貌亦是上佳,浑身透着美艳。想必应该也是高位娘娘吧。
宁姝言把玩着酒杯,淡淡一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宓,安也,有安宁安静之意。这位宓婕妤也只是两国交好的一枚棋子罢了,但虽是棋子,地位也算尊贵,若是心思缜密懂得谋获君心的话,她混个贵妃当也是轻而易举的。
婕妤这个位分不高不低,倘若她是榕国大王的亲生女儿,封个九嫔也不为过,这就是身份的区别。
禧婕妤瞧着萧煜和宓婕妤说着话,心里也是有些醋意,她端起酒杯悠悠荡了两圈,长长叹了口气:“有些想念父亲母亲了,每逢佳节他们都会依着我,我便会出去游玩到深夜才会回府,想想可真是潇洒。”
宁姝言眼中划过一丝淡淡清愁,随即笑道:“是啊。”
“你呢,往日除夕之夜你是如何过得?”
宁姝言垂下排扇般的羽睫,眉心略低:“往日的这个时候,我和姨娘会在自己房中亲手包云吞,然后一起吃。”
说着她轻轻抚摸着手绢上的红梅,脑海中浮现出姨娘在烛火下温柔的做着刺绣。
禧婕妤点点头,“听着倒是挺有趣的,那你父亲呢?他对你好么?”
宁姝言淡淡一笑若朦胧云影:“我并不奢求他的好,所以好不好也无所谓。”
禧婕妤有些不懂,她举起酒杯:“所有不快尽在杯中,喝下去就好了。”
宁姝言也举起酒杯一仰而尽。
好一会,宁姝言就觉得心中闷的慌,殿内的乐器响个不停,屋内炭火烧的有些燥热,她起身道:“我出去透透气,若是皇上皇后问起你如实相告便是。”
禧婕妤点点头:“去吧。”
一出迎春殿,冰冷刺骨的寒气便袭来,秋乐连忙替宁姝言将大氅系好,大氅上银白色的狐毛贴着她的脖子,称的皮肤温婉如玉,晶莹剔透。
廊下的红灯笼在夜色中泛着暖色的光,映着金黄色的流苏照在地上光影摇曳,透着暖红的色彩。
宁姝言望着白得发亮的鹅毛大雪簌簌飘落:“今年的雪可真大。”
秋乐盈盈笑道:“奴婢还记得入宫前小主最喜欢玩雪了,两年不见,小主心性亦成熟了许多。”
宁姝言精致无暇的脸上溢着淡然笑容,在深宫中若是还不成熟还如何活下去?
“昭婕妤。”
宁姝言听着有人在叫自己,她转头见是煊王妃秦婼兰,盛装之下的她浑身透着美艳,她款款上前和宁姝言互相行了一礼。
秦婼兰定定的看着宁姝言那张宛如仙子般的脸,如上好的美玉一般毫无瑕疵,甚至在烛火下更加夺魂摄魄。
她撇开眸子,冷声道:“昭婕妤既已是皇上的妃嫔,就应当安守本分,不应再朝三暮四,去勾引不该得到的人。”
话一出,秋乐一惊,正欲开口宁姝言却拉住她的手。
她知道定是秦婼兰在煊王身上看出了什么破绽,或者说煊王对自己有意?被她知晓了。
宁姝言神情淡淡的,脸上毫无波澜:“煊王妃莫不是在说笑?我是皇上的妃嫔,皆在宫内,一颗心系与皇上身上,请问何来的朝三暮四?”
秦婼兰冷笑一声,上前两步,眸中有些恨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王爷没有收你做侧妃。你心中有怨,所以趁着王爷入宫时你便勾引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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