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小墨
倒是皇后,紧紧蹙着眉头,手中捧着茶盏凝神的看着。看看庄妃,又看看宓充仪,此刻她也分辨不出谁的话真,谁的话假。
殿内如凝胶一般泛着沉重的安静,高高堆起的冰块一点点融化,沉沉入耳,滴答一声,又是一声。
好一会,听到跪在地上的庄妃哎呀一声,向旁边歪去,玉兰连忙扶着庄妃,担忧的喊着:“娘娘。”
庄妃无力的跪起身子,声音无力柔软:“臣妾失仪。”
萧煜瞟了她一眼,淡淡道:“事情还未下定论,你先起身吧。”
庄妃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是,多谢皇上。”
玉兰搀扶着她起身,庄妃轻轻的揉了揉膝盖,委屈的看着萧煜。
只可惜萧煜此刻心里正烦,眼皮也未抬一下。
半晌,朝晖殿的五个宫女被带了过来。
周成打量着眼前的这五个宫女,细细端详了一番:“回皇上,草民看着这几位宫女都不像,还是她像一些。奴才敢肯定,就是她。”
他指着柳儿肯定的道。
柳儿惶恐的直直磕头:“皇上明鉴,皇上明鉴,不是奴婢啊!”
这时沈长之押着那日守门的侍卫,在外求见。
萧煜当即让人进来。
那侍卫一看应该就是挨了板子,走路艰难,脸上极力的忍着疼痛跪下。
沈长之铁面秋霜,冷冷剜他一那侍卫一眼,厉声道:“在皇上面前,还不快速速招来。”
那侍卫不敢直视萧煜,拼命磕头:“微臣知罪,微臣不该贪图钱财,为充仪娘娘办事。”
话一出,跪在地上的宓充仪眸光一凛,怒喝道:“一派胡言,本宫根本不认识你!何来让你替本宫办事!说,是不是庄妃让你诬陷本宫?”
庄妃眉心怒意翻涌,凌厉道:“到了此时此刻,你还想污蔑本宫?”
宓充仪膝行到萧煜脚下,拉住他的衣角哭诉道:“皇上,真不是臣妾,皇上……”
萧煜厌恶的将她手踢开。
沈长之这时道:“皇上,臣派人去搜查这侍卫的住宿,发现了这个。”说罢他呈上一枚白银。
萧煜拿起白银一看,只见一个榕字镶嵌在上面。
他矍然失色,重重的将银子扔在宓充仪身上。语气森冷如冰雪:“宓充仪,没有人比你更熟悉这银子了吧。
宓充仪拿起银子一看,脸上一阵白一阵青。满是惊愕与恐慌:“臣妾……臣妾没有给过他。”
种种证据指向她,注定是莫口难辨了。
宓充仪跪了许久,腿上的疼痛早已麻木,一阵阵冰凉而僵硬袭来。她只觉得脑袋发晕,又仿佛是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渊里,无人能够将自己拉出,自己也爬不出来。
她自从上次喝了那药后,就伤了身子,此刻又虚弱又气又急。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宁姝言微微闭上眼眸,事情的结局已经不用多言了。
庄妃不留痕迹的勾了勾嘴角,起身屈膝道:“宓充仪心肠如此恶毒,不仅伤及皇上和昭修仪,还陷害臣妾,请皇上一定要重重惩罚,以正后宫风气。”
一直未说话的皇后见庄妃事事出头,且涉及后宫,她有些不悦道:“皇上定然不会姑息任何一个人。”
萧煜一双薄唇,漠然而清冷:“参与此事者,以及宓充仪身边的贴身太监宫女,全杖毙!”
杨安连忙应下,连忙吩咐人将殿内的几人拖了下去。
一个个哭喊着求着饶命,直到没有声音后。萧煜又淡淡了看了一眼地上的宓充仪:“宓充仪褫夺封号,贬为庶人,先幽禁殿中。上一道折子给榕国,说宓充仪残害妃嫔,伤及天子,朕倒要问问榕国千挑万选出来的公主,竟是如此恶妇吗?”
宓充仪不仅仅是她自己,牵扯着两个国家的利益。
如此一来,恐怕榕国定然不会袒护宓充仪,毕竟她并非真的公主,只是一枚棋子罢了。就算是公主,在两国邦交面前也算不了什么。
反而,榕国还会怕这枚棋子让两国失谊,再起战争。少不了又得送一些贡品赔礼道歉。
太监将宓充仪抬下去后,庄妃纤长睫毛如羽翼一般轻轻颤抖着,声音微微酸涩:“臣妾伴驾多年,从未受过如此冤枉。”
说罢她执起手绢,轻轻点了点眼角。
庄妃一向高傲,这般瞧着倒是真有几分楚楚可怜。
萧煜和声道:“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朕定然不会放过宓充仪。今日你也受惊了,好好回宫歇着吧。”
庄妃本以为会获得萧煜的怜惜,宽慰自己几句,又想到方才证据确凿之下,皇上依旧不信任自己。她心中抑制不住的失望和酸涩,余光落在宁姝言身上,她想,若是这个贱人,皇上会信吗?
皇后起身柔声道:“皇上也累了,臣妾和庄妃就先回宫了。”
说罢皇后福一福身,庄妃跟在其身后一同走了出去。
皇后瞧着身后心不在焉的庄妃,嘴角扯起浅浅的弧度。
若是宁姝言的宠爱,能够刺激打压到庄妃,这样一想,皇后心中便好受得多。
可是,若是两个人自相残杀,失去宠爱,这样就更好了。
她抚一抚额上濯濯瑟动的东珠,似笑非笑道:“宓充仪也真是愚蠢,想害昭修仪,却不曾想害了自己,还替她人做了嫁衣。昭修仪舍身救驾,依本宫看……从今往后这宫中的宠妃就得换一个人了。”
庄妃一张粉荷似的面容不由得含了几分怒意,语气却平静如常:“那可未必。”
说完她也不行礼,转身就上了轿撵。
皇后咬一咬牙,额上青筋若隐若现,心中暗暗道:本宫看你还能够得意多久。
第158章 冤魂
一时间,宓充仪成为庶人,凌波殿中血流成河。
可是众人不知,有一宫女紫苏却在夜深人静之时被带入了承光殿。
过了两日,榕国也回了一道折子致歉。并且送了好些奇珍异宝过来,并且折子上说道,楚娇犯的滔天大罪,死不足惜,恳求逸丰皇上直接按宫规处置。
萧煜便赐一杯鸩酒让人送去凌波殿中。
午后便传来楚氏死亡的消息。
琉音殿中,李章道:“听闻楚氏哭闹着喊冤,不肯喝下毒酒,最后还是杨公公亲自灌进去的。”
宁姝言捧着茶盏,幽幽的看着碧绿的茶汤,淡淡道:“她确实冤枉,但是死有余辜。”
若不是她靠近庄妃这只猛虎,如何会惹祸上身?且她曾经千方百计想害自己,甚至利用江氏(容妃)在自己坐胎药中下绝孕药。她如今一死,宁姝言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可细细想来,她是榕国的郡主,从小就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
她自然凡事都要强,想得到这宫中最荣耀的地位和皇上的宠爱。
宁姝言慢悠悠的啜了一口茶:“但愿她下辈子别入皇宫吧。”
之后一连好几日,萧煜的确未曾来过琉音阁。
反而是歇在了庄妃宫里,众人都不觉奇怪,庄妃莫不是又要宠冠六宫了?
也就是在这几日,行宫上下皆在传夜深人静时,总能够听到女人的哭声,凄凉无比。以及旁边的一棵树上竟挂了三尺白绫,在风中凌乱晃悠着,看起来甚是煞人,弄得整个六宫人心惶惶。
清云殿中,众妃向皇后请安。
殿内放了十几个大瓮供着冰块,丝丝缕缕的雪白寒气徐徐飘洒,让整个殿内清凉无比,恍若春日。
琳昭容素来藏不住话,蹙着眉头说道:“近日宫里的事你们都听说了吧?怎么这楚氏死了还阴魂不散?”
宁姝言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仅仅只是眨眼的一瞬间就不见。手中绞着绢子,低声道:“听闻,人死后,若是怨气太重不能投胎,则会变成鬼魂,莫非这楚氏是要寻人索命?”
庄妃一听眉心一紧,当即喝道:“昭修仪休得胡言, 鬼神之说这等荒唐的事你也信?”
宁姝言还未开口,琳昭容连忙道:“这种事还是有依据的,不然为何凌波殿中会有女子的哭泣声,并且树上还有白凌,这不就是在替自己喊冤吗?”
庄妃一时语塞,面容紧绷。
琳昭容又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宁姝言,笑道:“修仪妹妹竟不怕么?说来她可是因为你而死。”
宁姝言抚摸着手上的玉镯道:“鬼自然可怕,可我听说鬼不会伤及无辜,楚氏虽是因为我而死,但又不是我害的她。若是她真要向人索命,也只会寻陷害她之人。”
程音扬一扬下巴,脆生生道:“是啊,又不是昭修仪害的她。若是她真是有冤屈变成了厉鬼,该怕的人是陷害她的人才对。”
琳昭容盈盈一笑,眼波流转:“也是,臣妾听闻楚氏临死前说过是庄妃娘娘您冤枉的她?”
庄妃乍然变了脸色,袖口中握紧的拳头微微有些颤抖,她含着怒意道:“放肆!此事皇上已经查清,就是楚氏所为,她想污蔑本宫,难不成琳昭容你也耳聋眼瞎吗?”
皇后脸一沉,微有不悦:“够了!鬼神之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因为一个死人在本宫面前斗嘴,成何体统!”
众妃只好起身齐齐道:“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疲倦的闭一闭双眼:“晚些外头太阳就越发毒辣了,无事你们就先回宫吧。”
众妃出了清云殿,庄妃脸色依然很不好看。
宁姝言吩咐秋乐道:“你去花房拿几株茉莉回琉音殿。”
秋乐颔首笑道:“是。”
程音摇一摇手中的团扇:“你喜欢茉莉?”
宁姝言浅浅一笑:“不过是喜欢茉莉的香味罢了。”
突然听到孩童的嬉笑声,宁姝言和程音往前一看,原来是萧景佑在玩弹弓。
萧景佑指着两个太监道:“你们俩还是像昨日一样,站到中间去,我用弹珠弹你们的帽子。”
那两个太监相视一眼,胆战心惊的站在萧景佑的对面。
只见萧景佑幼稚的小脸,一只眼睛眯着,拉开弹弓发射。
那太监哎哟一声,牢牢的捂住额头,跪在地上道:“大皇子,饶命啊,饶命啊。”
萧景佑道:“你起来,这次是本皇子失手了,我再来一次!”
说着他又接过嬷嬷手中的弹珠,对着另一个太监拉开弹弓,咚的一声,弹珠打在那太监的帽子上。
萧景佑高兴的直跳脚,欢呼道:“中了,中了,嬷嬷!”
刘嬷嬷满脸皆是和蔼的笑意:“是,大皇子真棒。”
萧景佑高兴的眼睛眯成一道缝,见到宁姝言和程音往这边来,宫人们连忙行礼。
萧景佑福身道:“儿臣给两位娘娘请安。”
宁姝言含笑着扶起萧景佑:“大皇子不必多礼,方才本宫看到大皇子弹弓技术可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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