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狂野萝卜
十九岁的小姑娘,怎么就阴毒的跟个六七十的老太婆一样?
张翠梅叹了口气,“夏夏,你好好干活吧,姨妈去那边了。”
侄子侄女们早就走开了,只留了林夏原地一个人在原地。
林夏气的发抖,她捏紧了拳头,等着吧,卫菁菁,你上一世怎么死的,这一世我就要你怎么死!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轻松了一点,是啊,等卫菁菁死了,陆征对于她来说还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和这群什么都不懂的乡下妇人置气做什么?她以后只会站到她们看不见的高度,都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有谁听过人类和蚂蚁生气吗?林夏觉得心里发笑,随随便便就能捏死的东西,不值一提。
她背起箩筐,又找了个地方坐下了。
这次的吵架虽然排场也算不上大,两个人的争论也很快以卫菁菁的离开而结束了,但是这些话却在旁边的各位婶子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那就是:林夏喜欢“接近”卫知青喜欢的男人,林夏仗着自己是家里的团宠欺负嫂子侄儿们。还有就是对那位卫知青印象的改观。以前她们都没怎么接近过卫菁菁,对卫菁菁的印象大多是道听途说,但是今天见了这卫知青了,反而觉得她说话有理有据,也十分温和,劳动也没有偷懒,好像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差。
卫菁菁却是不在意刚才那回事的,她只想紧赶慢赶,赶紧把活给干完。
刚才不是说林夏去送绿豆汤?卫菁菁不知道陆征喝了没喝,但是她有必要去亲自送一次饭宣誓一下自己的主权了。
她觉得按照陆征那性子,指不定就喝了。
真气人!
“哎哟!”卫菁菁的手上忽然一股子刺痛,她赶紧扔了刀看起了自己的手。
糟糕糟糕,都是刚才太气了!
她的手上被划了深深的一道口子。
“菁菁妹子,怎么了?”旁边的张花听了声音赶紧过来了。
卫菁菁皱着眉头,尽量淡定地说:“花姐,没事的,就是划了一道。”
看见她的伤口张花吓了一跳,倒不是因为这口子有多深,而是因为这口子在卫菁菁这白嫩白嫩的手上看着十分的狰狞。
张花焦急地说:“你等着!按着点伤口啊!”
卫菁菁赶紧把另一只手按了上去。
嘶,真疼。
她没忍住,眼睛红了一圈。
一是因为确实疼,她从小也是娇生惯养的,平时最多也是被针扎一下,这么大一个口子是真的痛的她想哭。
二是因为她是个裁缝,手一直是她最精贵的保养的东西,她平时晚上用百雀羚涂脸的时候也会毫不吝啬地给手抹上厚厚的一层,即使是上工,她也会提前抹一遍手油才来。
就这么伤了,她心疼坏了。
张花很快回来了,她抓来一把草,对卫菁菁说:“菁菁妹子,你别嫌弃啊,这个是臭草,止血的!”
她说完,就把草都塞进嘴巴里嚼,然后吐在了卫菁菁的手心,一狠心把草给抹匀了。
药草汁带来的刺痛让卫菁菁很快眼泪就下来了, 张花安慰她:“一会就不痛了,下午别来了,我上工的时候顺便帮你请假。”
卫菁菁吸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花姐,你请假能行吗,我自己去和林队长说吧。”
张花心想,这单纯孩子。
“你别去,你刚刚才和林夏闹了别扭,她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说你,我去说,我怎么说也是村长的女儿,我男人的舅舅还是支书呢,林队长怎么都不会为难我的。”
也是,卫菁菁差点忘了这茬了,她上午把林夏气的不轻,林队长一向宠着林夏,这又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林队长不一定会准她的假。
卫菁菁感激地说:“谢谢花姐,下午我来给你送水喝。”
张花寻思一碗水也没什么,她豪爽地说:“成,但是你烧水的时候可得小心点!”
卫菁菁手伤了干脆也不做了,她割了二十多斤猪草,四舍五入算了两个工分。
几分的大姐看她确实是伤了就放她走了,还叮嘱她回去好好上点药。
这一上午才过了一半,卫菁菁就到家了。
她先去清理了手上的伤口,用一块干净的碎布包上,就进了厨房。
厨房的砂锅里存着还没吃完的下水,她一共买了三斤下水,这里还剩两斤。
她想了想,把它们收了起来。
既然下午不上工,就去趟城里,试试能不能卖出去。
这样想定了,卫菁菁就开始做饭了。
受伤的手当然不能用,所以她打算做点简单点的,有一只手就行的。
她准备做个卤蛋,主食就闷个大米饭。
卤蛋只需要把蛋煮熟,扒了皮,再继续扔水里煮,加几片香叶,两个八角,一捏花椒,一点点糖,酱油和少许盐就行了。
大米是香喷喷的稻香米,就这卤蛋吃也能香。
把蛋卤好之后再拿卤水泡着,卫菁菁把脏了的那只手洗洗就回了房间。
第32章 原来你还是不喜欢我
还有很多空暇时间,卫菁菁拿出了她昨天买的宝贝针线包。
虽然一只手伤了,可最灵巧的右手还好好的,她只需要用左手固定穿线和拿着布就好了。
小裁缝早就心里痒痒了,她看没什么东西要补,外面陆征的衣服也还没有干,就拿了一件自己的白衬衫在上面刺绣。
她熟练地拿出线来劈丝,劈好丝穿好针,便低头绣花去了。
房间里的光暗,她索性推开窗户,让外面的光亮都照了进来。
她刺绣多年,没一会儿就在袖口绣上了一只翩翩起舞的小蝴蝶,和陆征的一样,是双面绣。
学双面绣的时候卫菁菁不知道哭了多少回鼻子,现在会了,技艺也十分的娴熟。
她看了一眼太阳,觉得陆征要回来了,满意地换上这件白衬衫,再配了一条黑色的裙子,就进厨房去把盛菜和饭了。
才把饭盛出来,陆征就出现在了厨房。
“你受伤了?”
他满头都是汗,还有些气喘,他也不等卫菁菁回答,直接拉起她的小手。
看见被包住之后松了一口气,还好,不像上次那样傻乎乎地把伤口晾着了,他看了一眼做好的饭菜,把卫菁菁从厨房拉了出来。
“这几天你什么都别干,就在家休息。”
卫菁菁扑哧一笑,看着他锋利眉宇紧皱的样子,她把手伸长摸摸他的眉毛,“又没什么事,哪有这么精贵了,人家怀孕了还下地,我不过是手受伤了,后天就能继续上工了。”
“不准。”男人恶狠狠地回绝,然后不由分说地把卫菁菁拉进房里,让她脱了鞋坐在炕边,自己蹲在了她的面前。
“做什么?”卫菁菁好奇。
陆征把她受伤的手拉过来,语气不自然地温柔着说:“上药,听话,会有点疼。”
卫菁菁被他这低沉温柔的声音红了脸,第一晚的时候她就知道,陆征的声音很好听,还很苏。
真是不知道淘了个什么宝。
卫菁菁低头看着一脸认真的男人,感受着他的手抚摸在她手心时的触感,居然都暂时忘记了掌心的疼。她摸了摸自己砰砰跳的心,忍不住俯下了身,想把他看个仔细。
陆征的动作开始变得有点僵硬,他能感受到女人的呼吸蹿到了他的脖颈,引起一阵心上的痒,她的身子离他很近,他甚至能忽略药膏刺鼻的味道,嗅到她身上的淡淡馨香。
真是要命。
可是他情不自禁地抬起了头。
女人今天穿着一身白衬衫和一条黑裙子,很好看,和城里的漂亮女学生无异,她在浅浅的笑,陆征觉得他都要醉倒在这女人的梨涡里。
最要命的是,她还认真地眨着眼睛问他:“陆征,你要不要亲我呀?”
那对干净纯粹的杏眼像春天的溪流一样,温柔又妩媚,眨得陆征的眉心一跳,手忍不住缩了回去,慌乱地站了起来,背对着她就要跨出门了。
卫菁菁被陆征的动作气坏了,她按了下自己的手心,吃疼地叫了一声。
男人如同她所料的一样,紧张地回头,握住了卫菁菁的手,“还疼?我帮你把……”
他没能说出下一句话,因为下一刻他的怀里就扑进了一个窈窕柔软的小人了,接着他感受到自己的唇瓣被一个温软的唇给覆盖住了。
陆征的脑子忽然变得空白,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他怕他动了,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外面的风吹着她的裙摆在他的小腿肚轻轻摆动,他的手放在身后紧紧的攥在一起,生怕自己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
可卫菁菁觉得自己亲了他好久,他都没有任何反应,时间越久她越觉得难受,委屈程度到达了极点,一把推开陆征,眼泪簌簌下来了。
“原来你还是不喜欢我。”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悲凉。
刚才他闻声进来的时候她有多欣喜,现在就有多难过,她原本以为陆征的心里是有了她的位置。
见他不说话,卫菁菁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她用手背飞快地抹去脸上的泪,冷淡地说:“吃饭吧。”
她不想连尊严都不要,不愿意再看他,坐回炕上弯着身子穿鞋。
“阿菁。”陆征极力克制着,哑着声音开口。
卫菁菁冷淡地回答:“我想我们的关系还是不要叫这么亲密的称呼,以后你叫‘喂’或者卫菁菁都可以。”
她穿好鞋,轻轻跳下了炕。
陆征心急地拉住她的手腕。
她索性回过头,一张小脸愤怒又难过,还要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陆征,以后就当搭伙过日子,我的事情你别再干涉,你的事情我也管不着。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也不会再做——”
她的话还没说完,身体就被猛然抱上了炕,她所有的狠话都被淹没在了这个沉默的男人青涩又急切的吻里。
他撑着身子起来,红着眼咬牙说:“阿菁,我就叫你阿菁,什么你的事我的事,不准和我分这么清楚。”
他刚才听她这些话的时候,心痛地要窒息了。
什么身份的差距,什么贫富的悬殊,他统统不想再想。
他就要她做他的女人,他再也听不得刚才那样的话。
“那你喜不喜欢我?”卫菁菁哽咽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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