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弱水一瓢
云蒹看到丫鬟,她道,“不是让你送二姑娘回信王府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应国公府和信王府不在一个方向,一来一回绝不可能这么快。
丫鬟支支吾吾,“二姑娘不让奴婢送她……”
云蒹知道云葭的性子,连她都拿她没辙,指望丫鬟能管住云葭,想也知道不可能,只要她离开应国公府就好,别的,她也管不了。
祖母和三婶还有夏贵妃真的把云葭惯坏了。
丫鬟说话一落,苏棠就走了过来,冷了脸问她,“我几时让你给我相公传话,说我找他了?”
丫鬟脸色一白。
云蒹脸色大变,她猛然看着自己的丫鬟,见她眸光躲闪,气道,“回话!”
丫鬟膝盖发软,但她不敢跪下,四下人太多了,她不敢惹人注意,丫鬟惨白了脸色道,“二姑娘拿奴婢爹娘的命要挟奴婢帮她约谢大少爷说会子话,奴婢不敢不照办……”
云蒹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他们在哪儿?!”
丫鬟忙回道,“在莲花池那边的竹屋。”
云蒹看了苏棠一眼,抬脚就走。
苏棠心颤抖的厉害,她跟了过去。
莲花池离的有些远,寿宴办在正堂,来往的宾客多,平常在别处招呼的丫鬟婆子都被使唤到了这边,别处都格外的冷清。
越靠近竹屋,苏棠就越不安,云蒹走的急,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崴了脚,直接摔地上了,手不小心摁倒了石子上,石子有锋角,将她的手划破,鲜血淋淋。
苏棠急着到竹屋,都没注意到云蒹摔倒,更别提扶云蒹起身了。
匆匆走到竹屋前,苏棠脚步反倒停了下来,她心慌的厉害,手心沁出了一层冷汗,根本抬不起来推开竹屋的门。
但这扇门总是要推开的。
苏棠眼睛酸涩,紧握了下手,终是把门推开了,门才开了一掌宽,一缕异香飘出来,钻入鼻尖,她一颗心如坠冰窖。
催情香!
还是效果最猛烈的那种。
只消闻上片刻,无药可解。
地上是散落的裙裳,苏棠脚步沉甸甸的像是绑了铅块,挪不动半步。
那边一扇屏风阻拦了苏棠的目光,也挡住了床上的春光,双面绣牡丹屏风上挂着一方藕荷色肚兜,苏棠只瞥一眼,就觉得一颗心像是被藤蔓缠的紧紧的,几乎让她窒息。
她艰难的抬脚走过去,走到屏风处,就在她要再进一步的时候,眼睛就被捂住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拉的往后退两步,撞到一结实又熟悉的胸膛里,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咬牙声,“非礼勿视,你懂不懂?!”
是谢柏庭的声音!
苏棠抬头,就看到谢柏庭乌漆嘛黑的脸,她好一阵愣神,正要开口说话,就被谢柏庭环腰抱住,带她跳窗出了竹屋。
出去后,就上了一棵大树,苏棠眼眶微红的看着谢柏庭,声音还有些颤抖,“我,我还以为你……”
说了半句,苏棠恍然道,“你没中招,那刚刚床上的男人是谁?”
虽然谢柏庭及时把她拉开了,但她还是瞥到床上有男人。
谢柏庭脸更黑了几分,“你看到什么了?!”
一股子醋味朝苏棠的脸砸过来,把苏棠都砸晕乎了,这是吃醋的时候吗?
谢柏庭死死的盯着苏棠的眼睛,苏棠就知道自己不回答不行了,她嗡声道,“我看到了四条腿……”
“还有呢?”
“没了。”
就这冲醋劲,有也得说没有啊,何况确实没有。
第209章 狠心
谢柏庭脸色微缓,苏棠催他道,“你倒是快说啊。”
她担心了这么半天,她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谢柏庭瞥了眼竹屋,见不少人往竹屋处来,他冷道,“她作茧自缚,死不足惜,但我欠云翊一条命,没法坐视她爆体而亡而不管,就找了个人救她。”
找了个人救她……
这句话从谢柏庭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苏棠都感觉自己身边站的不是个人,而是个大冰块。
谢柏庭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说过,他和云葭这辈子再无可能,她始终将信将疑,再加上谢柏庭利用她疏远云葭,气信王府,她一直怀疑谢柏庭对云葭留有余情。
她没想到谢柏庭说的都是真的,他是真的对云葭没有一丝感情了。
但凡还有一点感情,他绝做不出把云葭推到别的男人怀里这样的事来。
苏棠还想知道竹屋里的男人到底是谁,但谢柏庭一点也不想看这份热闹,带着苏棠跳下树,把她带走了。
不过这么大的事,根本瞒不住,很快,苏棠就知道那男子是谁了。
承安伯世子。
没什么印象,不知道是他没进宫给太后贺寿,还是她没注意这号人。
云葭是信王府掌上明珠,她在应国公府失身给了承安伯世子,应国公老夫人听说了这事,脸都绿了,满堂宾客更是震惊的半晌忘了出声。
再说云三老爷和云三太太,隐约听说有人在应国公府花园竹屋苟且,云三老爷都不忍听,只觉得伤风败俗,给应国公府脸上抹黑,云三太太也没觉得是自己女儿,信老王爷禁的足,她女儿出不了信王府,再者,她女儿一心只有谢柏庭,绝不会做出与人苟且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来。
等知道出事的就是他们的宝贝女儿,云三老爷一口气没提上来晕了过去,云三太太想晕都晕不了,一边差人把云三老爷送回府,一边去找自己的女儿。
从出事起,应国公府老夫人脸上就再没有了笑容,要不是今日来的宾客实在是多,她都要气晕过去了。
寿宴继续。
献寿过后,就入席吃酒了。
堪堪吃到一半,丫鬟朝苏棠走过来,道,“谢大少奶奶,信王府差人请您和谢大少爷去一趟。”
苏棠皱眉,“现在就去?”
丫鬟点头。
苏棠抬头,往谢柏庭那一桌看去,见谢柏庭起身,她也就把筷子放下了。
苏棠走了没几步,半夏迎上来,小声道,“大少奶奶,什么是半瞎子?”
苏棠眉头一扭,边走边问,“什么半瞎子?”
她不知道才问的啊,半夏懵懵道,“应国公府里的丫鬟说承安伯世子是半瞎子……”
瞎子就是瞎子,什么叫半瞎子?
再者承安伯世子是谢柏庭临时给云葭选的夫婿,虽然谢柏庭对云葭没感情,但他始终记着云翊对他的救命之恩,他给云葭挑的夫婿,不至于太差才是。
四下都是人,苏棠按捺住好奇没问,等出了应国公府,坐上马车,苏棠就憋不住了,问谢柏庭道,“承安伯世子眼睛有毛病?”
谢柏庭难得没有抱苏棠,在苏棠的注目下,他轻点了下头。
苏棠惊呆了,“什么毛病啊?”
谢柏庭回道,“一年前,承安伯世子为救人中毒,一只眼睛看不见了。”
难怪被人说是半瞎子了,原来如此。
“治不好吗?”苏棠脱口问道。
谢柏庭看着苏棠,“这是我想问你的话。”
苏棠,“……”
这话一出来,苏棠就知道谢柏庭对承安伯世子的愧疚了,想尽量弥补他。
不过这事人家承安伯世子确实很无辜。
“我尽力。”
苏棠的说话声被车轱辘声碾碎。
时值正午,用午饭的时辰,街上行人要么回家了,要么在下馆子,行人稀少,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到信王府前停下。
谢柏庭下马车,把苏棠扶下来,两人也没有和以往那般手牵手的进府。
丫鬟带路,直接去了信老王妃住的翠柏院。
上台阶的时候,谢柏庭看着苏棠道,“我进去就行了,你在外头等我。”
苏棠知道谢柏庭是怕她挨骂,但让她在外面等,她可没有这份耐心。
不过她也没有反对谢柏庭的安排,等谢柏庭进屋后,她才迈步进去,站在屏风处,没有上前。
屋内,信老王妃坐在罗汉榻上,脸色奇差无比,云三太太坐在她下首,更是以泪洗面,看到谢柏庭进来,她猛然站起身,对着谢柏庭破口大骂,“我信王府待你不薄,你就这么待我的葭儿?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苏棠站着屏风处,听得是火冒三丈,难怪能养出云葭那般恬不知耻的女儿了,上梁不正能指着下梁不歪吗?!
许她女儿把信老王爷的话当耳旁风,偷溜出府用下三滥的手段达成目的,谢柏庭不愿上当,为救她女儿一命才不得不这么做,她云三太太不替女儿羞愧,反倒对谢柏庭横加指责。
隔着屏风,苏棠都感受到了谢柏庭的悔意,后悔被云翊所救,哪怕退亲了也没法和信王府三房断绝往来。
云三太太恨谢柏庭恨得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女儿,竟然要嫁给一个半瞎子!
要嫁给一个说遍京都无人肯嫁的人!
因为愤怒,云三太太双眸充血,浑身颤抖,“葭儿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对她这么狠心,推她入刀山油锅!”
她金尊玉贵的女儿,甘愿给谢柏庭做平妻,人家都不要,把她推开。
这对云三太太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
她想拿刀劈了谢柏庭的心都有。
谢柏庭没理会她,而是看着信老王妃,虽然信老王妃没有骂谢柏庭半个字,但她也没有阻拦云三太太的辱骂,可见心底对谢柏庭也有怨恨。
她不在乎承安伯府家道中落了,可承安伯世子瞎了一只眼睛,若说谢柏庭不是故意的,信老王妃不信。
谢柏庭看着信老王妃道,“承安伯世子没有这么不堪,他比京都绝大部分世家子弟品行都要好,足够配的上府上二姑娘了。”
府上二姑娘……
本来云三太太和信老王妃就恼谢柏庭对云葭的狠心了,这么生分的称呼更是火上浇油。
平常贵夫人自持身份,绝不会骂太难听的字眼,但这回云三太太是气的不管不顾了,骂的话那叫一个不堪入耳。
她骂谢柏庭,谢柏庭还能忍受一二,他这么做的时候就料准了会挨骂,可云三太太不止骂谢柏庭,她还骂苏棠,谢柏庭就忍无可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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