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弱水一瓢
谢柏庭伤寒未愈,去刑部送钥匙不妥,苏棠就道,“过几天就是云葭出嫁的日子,到时候去信王府再给我爹就是。”
她爹在镇国公府老夫人寿辰之日进镇国公府,无意间发现镇国公府被人藏兵器藏黄金,又让李叔去刑部尚书偷钥匙看镇国公府卷宗,不说谢柏庭了,苏棠都怀疑她爹和镇国公府有关了。
苏棠问谢柏庭道,“我爹不会是镇国公府的人吧?”
这话问的谢柏庭嘴角一抽。
她爹是不是镇国公府的人,她做女儿的不知道,他这个女婿能知道吗?
谢柏庭回道,“据我所知,镇国公膝下仅有二子一女,女儿是沈皇后,难产而亡,长子因镇国公府投递叛国案被当众斩首,次子于战场上被人一箭穿心,连尸体都没留下,如果岳父大人和镇国公府有关,那只可能是镇国公的私生子了。”
又是私生子——
就没好听的话了吗?
苏棠扭眉,“镇国公府二老爷不是没找到尸体吗,没准儿还活着呢。”
谢柏庭摇头,“绝无可能,当年那一战,父王也在,射中沈二老爷心口的那支箭是从背后射来的,杀他的不是敌军,是自己人。”
“不偏不倚,正中心口。”
“这么多年,父王一直自责没能把沈二老爷的尸体从战场上带回,让他的尸体被敌军践踏成泥。”
说到最后,谢柏庭的声音沉闷,眼神晦暗。
镇国公府的覆灭就是从镇国公府二老爷死于战场开始的,虽然镇国公府二老爷就算没死在战场上,也难逃过灭族之祸,像他的大哥那般被斩首示众,可身为将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浴血奋战,保家卫国,敌人的金戈铁骑要不了他的命,却被自己人从背后放冷箭给灭了,当真是死不瞑目。
作为靖南王的儿子,谢柏庭从小就知道,只要他活着,终会有上战场的一天。
父王和他说这桩陈年往事,是告诫他有朝一日上了战场,不仅要面对迎面杀来的敌人,更要防备来自身后的冷枪暗箭。
将军——
不仅要守卫疆土,让百姓安居乐业,也要护好自己,免于父母妻儿担忧。
谢柏庭沉默半晌,把钥匙放入抽屉后,便和苏棠回屋就寝。
转眼,两天过去了。
谢柏庭的伤寒恢复了七七八八。
屋内,苏棠歪在小榻上翻书,半夏端糕点进来,笑的眉眼弯弯,“世子妃,你尝尝这糕点做的怎么样?”
半夏把一盘子海棠糕放到苏棠手边小几上。
糕点精美,看着就有食欲。
苏棠拿起一块,轻咬一口,啧啧称赞,“这糕点甜而不腻,还有淡淡的海棠花香,很不错,谁做的?”
“是茯苓做的,”半夏欢快道。
苏棠惊讶,“茯苓?”
她怎么不知道茯苓还会做糕点?
半夏捂嘴笑道,“茯苓在信王府养了那么久的伤,怕她闷坏了,秋葵姐姐时不时的就去陪茯苓说话,这海棠糕是秋葵姐姐教茯苓做的,方才许妈妈进厨房,茯苓跟着去的,一时手痒,就试着做了,没想到还挺好吃。”
确实很不错,苏棠吃了一块,又拿了一块,道,“茯苓呢?”
刚问完,茯苓的脚步声就传了来,半夏转身看她,“你不是去药房煎药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这几天一直是半夏煎药,只是茯苓这三个月一直卧床养伤,人都闲坏了,如今断腿彻底痊愈,她就闲不住抢了半夏煎药的活。
茯苓上前,看着苏棠道,“世子爷说他不吃药了。”
不吃药了?
苏棠眉头一拢。
作为大夫,最不喜欢的就是擅作主张的病人了。
苏棠把糕点塞嘴里,随手用帕子擦了下手,就下了小榻,茯苓弯腰帮苏棠把鞋提上,苏棠就迈步出了门。
刚出门,就碰到谢柏庭走过来,苏棠还没开口,谢柏庭先道,“你陪我去母妃那儿一趟。”
一打岔,苏棠就忘了找谢柏庭什么事了,思绪被谢柏庭牵着走,“你找母妃有事?”
“去了就知道了,”谢柏庭笑道。
陪谢柏庭去见王妃,苏棠不会拒绝,便和谢柏庭一起下了台阶,还是茯苓在一旁提醒道,“世子妃,药……?”
苏棠看了谢柏庭一眼,四下都是丫鬟婆子,她就不和他争辩了,直接吩咐茯苓道,“把药煎上。”
苏棠吩咐完,茯苓看了谢柏庭一眼,谢柏庭没阻拦,她就应下了。
出了静墨轩,苏棠看谢柏庭,“你不准备吃药了?”
谢柏庭看着苏棠的眼睛,“我是不准备吃了,但你坚持让丫鬟煎药,我不吃也得吃啊。”
苏棠,“……”
这话怎么听得她浑身不得劲呢。
骂他吧,人家挺识时务,不骂他两句吧,这厮擅作主张准备停药。
她一再的说过寒气入体的危害,是不可能同意他随便停药的,他还要这么做,苏棠觉得有问题。
苏棠看着谢柏庭,“你想干嘛?”
谢柏庭眼角一抽,道,“我只是嫌药苦。”
“骗鬼呢?”苏棠呲牙。
“……”
再苦的药,他喝也不皱眉,还不用蜜饯压苦涩,现在告诉她,他怕吃药苦,她记性可没这么差!
本来苏棠只是怀疑有问题,现在谢柏庭不止行为反常,他还撒谎,苏棠就更确定有问题了。
苏棠眼神咄咄的看着谢柏庭,看的谢柏庭脑壳疼,这女人太聪明了,一点也骗不过她,谢柏庭道,“我想你替我煎药。”
想她煎药?
苏棠微微一笑,颇为荣幸的翻了记白眼,“我煎的药更香些吗?”
谢柏庭,“……”
在苏棠“敷衍我也不找个好点借口”的眼神下,谢柏庭那句“嗯”在喉咙滚了好几个来回也没能吐出来。
他三缄其口,苏棠也就没再逼问了,逼出来的也只可能是谎言,总能知道的。
她现在更好奇他要去找王妃做什么。
第274章 阻挠
从静墨轩到天香院这一路,苏棠看到不少丫鬟婆子来往南康郡主的牡丹院,脚步匆匆,忙的是两脚生风,都在为谢柏衍迎娶右相府赵大姑娘做准备。
快到天香院的时候,远远的看到王爷走过来,看来的方向,应该是从南康郡主那儿过来的。
屋内,王妃坐在那里喝茶,宁妈妈拿了份礼单过来,“王妃,这是奴婢拟的添妆单子,你看看要添减些什么?”
王妃接过礼单,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正要说话,就听到王爷脚步传来,王妃当即起身相迎道,“王爷来的正好,这礼单王爷看可还缺什么?”
王爷没有接礼单,王妃办事他放心,不过在坐下后还是粗略的问了一句,“准备了几抬?”
王妃没回话,回话的是宁妈妈,“六抬。”
“再添两抬,”王爷端茶道。
那边丫鬟在看到王爷进来的第一时间就赶紧沏茶了,可才端着茶转身就见王爷在喝王妃的茶,丫鬟脚步滞住,惶恐要不要上茶了。
王爷是从哪儿来的,怎么渴成这样,连让她上茶的时间都等不及,端起王妃的茶就喝。
王妃把礼单交给宁妈妈,“依照王爷的意思准备。”
谢柏庭和苏棠走进去,正好听到这一句,谢柏庭道,“母妃这是准备什么?”
王妃没想到谢柏庭会来,听谢柏庭的声音,中气十足,气色也恢复了红润,王妃放下心来,道,“伤寒好了?”
“已经不渴了,”谢柏庭回道。
王妃高兴道,“那么严重的伤寒,满京都也就只有贾大夫能治的这么快,而且人都没入府就治好了。”
对贾大夫,王妃推崇备至。
王爷坐在那里,听得是眼角抽抽,没王妃这么好糊弄的了,贾大夫哪里是没进靖南王府,她是进了就没出去过,她更不是没给庭儿把脉,而是没日没夜的贴身照顾,能不恢复的快吗?
王妃顾着关心谢柏庭的身子,确定儿子伤寒好了,王妃这才放心,回谢柏庭道,“明儿是信王府云二姑娘出嫁的日子,你父王让我准备八抬添妆,你和世子妃明日回门的时候带回去。”
原来是给他们准备的,但她能不能说一句,以她和谢柏庭与云葭的关系,根本用不着送什么添妆。
云葭本来就恨她抢了谢柏庭,在应国公府出事后,肯定把谢柏庭一并恨上了。
别说只是八抬添妆了,就是把整个靖南王府打包送去,人家也不会稀罕。
他们送了没人稀罕,可不送就是落人话柄,现在王爷王妃替他们准备了,苏棠福身道谢,“这几日忙着照顾相公,都没顾上这些,多谢父王母妃帮忙准备。”
王妃笑容温和,对苏棠道,“这几日照顾庭儿,辛苦你了。”
苏棠摇头,一脸的乖巧,“相公不嫌弃我笨拙就好。”
谢柏庭侧目。
嫌弃她笨拙?
这话也就她能谦虚两句了,他要真嫌弃,他这伤寒就不一定哪天才能好了。
王妃对苏棠是满意到不能更满意了,她道,“明儿是你生辰,母妃给你做碗长寿面……”
不等王妃说完,谢柏庭就道,“不用了,我们明儿一早就得去信王府。”
王妃拿眼睛嗔他,“那也不用那么急,吃了长寿面再去也不迟。”
谢柏庭道,“那母妃就得起早了,我不想母妃太累了。”
王妃失笑,“母妃又不是天天早起,偶尔一次不妨碍,你过生辰母妃做了长寿面,自然要一视同仁。”
苏棠站在一旁,为王妃那句“一视同仁”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她拿眼刀削谢柏庭,母妃要给她做长寿面,他百般阻挠做什么?
王妃执意要做长寿面,苏棠也要吃,谢柏庭还是不放弃,他道,“岳母大人肯定做了长寿面,娘子还是去信王府吃吧。”
王妃心下宽慰,庭儿最心疼她这个母妃,怕她受累,但做碗面能累到哪里去,“云二姑娘出嫁,苏夫人都忙不开了,哪有时间给世子妃做长寿面,我给世子妃做也一样。”
谢柏庭扶额,“这怎么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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