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弱水一瓢
难怪谢柏庭说秋娘的菜做的其实不错了,敢情那菜的一丝苦涩问题出在盐上,这盐自带苦涩,就是把菜炒出花来,苦涩味道也还在。
苏棠抬手扶额,然后就闻到菜焦了的味道。
秋娘连忙退了柴火,起身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不好意思道,“我们穷人家吃不起雪盐……”
苏棠看着秋娘,“你们平常就吃这样的盐?”
这盐里含有矿物质,未必对身体无害。
秋娘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苏棠心下惭愧,她一来就在信王府,嫁的又是谢柏庭,都是宁朝一等一的权贵人家,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是她想吃的就没有吃不到的,却没想过穷苦百姓连盐都带苦味。
简单的提纯一下都不会吗?
苏棠看着手里的盐罐子,看向秋娘,“这样的盐有多少?”
秋娘不懂苏棠问这个做什么,如实道,“还有大半袋子。”
“都拿来,”苏棠道。
秋娘摸不透苏棠要做什么,她也不敢问,默默去把那大半袋子的盐都取了来。
苏棠叫半夏端了桶清水来,一股脑的把盐都倒了进府,速度太快,秋娘想阻拦都来不及了,心疼的不行。
半夏把陈青叫过来帮忙,苏棠让陈青用粗沙、细沙还有研磨碎的炭给她做个简单过滤器,然后把融化的盐水倒下去,再把得到的过滤盐水放锅里煮。
回廊上,谢柏庭和忠勇侯世子站在那里说话,风掀起他们的锦袍,仿佛要羽化登仙一般。
忠勇侯世子知道苏棠在厨房,羡慕道,“没想到弟妹还会厨艺。”
这一路走来,大家熟悉了,忠勇侯世子就仗着自己虚长两岁,以兄自称了。
夸苏棠的话,谢柏庭就不说了,只道,“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
这一点,忠勇侯世子不得不承认,苏棠晕个马车,都能带着谢柏庭避祸,不愧是有伏羲骨的人,老天爷保佑着呢,这是羡慕不来的事,难怪靖南王世子会不愿意娶云二姑娘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正心下感慨,那边陈青快步过来,作为一个暗卫,陈青也算是能控制情绪了,但这会儿,他激动的不行,“爷,世子妃把粗盐变成雪盐了!”
谢柏庭听愣住,忠勇侯世子脱口道,“这怎么可能?!”
雪盐的价格是粗盐的五倍,甚至有时会高达十倍,粗盐怎么可能会变成雪盐?
陈青只看着谢柏庭,他可从来不骗爷,再者,爷不信他,难道还不信世子妃么?
谢柏庭抬脚就往厨房走,可怜靖南王府的厨房,自家世子爷都没进去过,这个简陋的小院厨房,竟然能迎来世子爷的大驾。
谢柏庭大步走进去,就看到锅里雪白的盐,他看着苏棠,不敢置信道,“你真的把粗盐变成雪盐了?”
要不要这么吃惊啊?
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苏棠还没点头,谢柏庭就对陈青道,“速去买一桶粗盐来,我要亲眼看看。”
陈青领命离开。
苏棠劝阻谢柏庭道,“这有什么好看的?外面下大雨呢。”
这有什么好看的?
忠勇侯世子被苏棠轻飘飘的语气给震的七荤八素,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件事的重要性,这么说吧,别说这会儿外面下雨,就是下冰雹冰刀子也得去。
陈青带了两暗卫,赶着马车去镇子上,以最快的速度买了两大桶粗盐回来。
这回苏棠都没动手,直接让半夏做的这事,因为这事实在是没什么技术含量,半夏照着苏棠之前做的,把粗盐融化、过滤,然后放锅里煮。
从头到尾,谢柏庭和忠勇侯世子都在,他们是亲眼看到粗盐是怎么变成雪盐的。
谢柏庭尝了下盐后,看向忠勇侯世子,“今年的盐判是哪天?”
“这个月十九。”
巧了,今年负责谈这事的就是他爹忠勇侯,所以忠勇侯世子知道的很清楚。
要不是为了找云翊,这会儿他应该跟他爹在去边关的路上。
忠勇侯世子回了一句,然后睁圆眼睛,“你不会是想……?”
“这事比寻找云翊更重要,”谢柏庭的声音掷地有声。
忠勇侯世子连忙道,“我这就启程去边关。”
忠勇侯世子转身就走。
等他出了厨房,苏棠还懵着,“什么盐判?”
这话问的谢柏庭浑身无力,他不是第一天知道苏棠是个很矛盾的人了,她懂的多,又缺乏常识,她知道的大家不知道,大家都知道的事偏偏她不知道。
宁朝有盐田,也有盐矿,但多是粗盐,雪盐根本不够吃,朝廷每年都要从北疆等地买盐,花费巨大不说,北疆等地还不肯卖,一年一个价。
苏棠这变粗盐为雪盐的法子,不说将来能为朝廷挣多少钱了,眼下就能为朝廷省下数十万两白银。
苏棠听得咋舌,“有这么夸张吗?”
说完,见谢柏庭眼睛不带眨的看着她,苏棠嘟攘道,“又没人和我说过这事,我要知道,我肯定不让朝廷花这冤枉钱。”
第304章 撂倒
此事事关重要,即便是狂风乱作,大雨滂沱,忠勇侯世子也得冒雨前行,赶到边关帮朝廷把这笔钱省下来。
再就是粗盐变成雪盐的过程,绝不能泄露出去。
谢柏庭这话一出来,吓的秋娘一家子扑通跪下,唯恐谢柏庭杀他们一家灭口。
他们只是一介农家,不懂朝廷的事,也正因为是农家,所以比苏棠更了解盐的重要性,他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苏棠把秋娘扶起来道,“别害怕,我相公只是叮嘱你们,没有恶意。”
秋娘这才放下心来,苏棠和她去厨房做菜。
有了雪盐,菜就没有了那一丝的苦涩,晚饭苏棠吃的别提多香了。
忠勇侯世子带人离开,苏棠和谢柏庭睡一间屋子,暗卫们在另外一间打地铺,倒也囫囵开了。
只是第二天雨并没有停,苏棠教秋娘做松花蛋,半夏教秋娘打络子,到傍晚雨才停歇。
天黑路滑没法前行,少不得再叨扰一晚。
翌日,吃过早饭就出发了。
送马车离开后,秋娘才大松一口气,回屋后,秋娘要把喜被收起来,被子一掀开,就看到两锭金子,外加一只金簪一对耳坠。
秋娘捧着东西去找自家男人,男人也被这两锭黄金闪了眼,这是知道他们不会收,直接就留给他们了,摆放的那么齐整,绝不是不小心落下的。
马车已经走半天了,他就只有一条小毛驴,去追也赶不上。
马车汩汩朝前,苏棠掀开车帘,就看到远山云雾朦胧,仿佛人间仙境,美不胜收。
还有半天就出随州地界到望州了,这一路虽然一再耽搁,但都另有收获。
路上停下歇了一刻钟,快到正午时分才远远的看到一面摊。
面摊建在官道和一小道交界处,虽然支了四张桌子,但并没有客人,一胖一瘦两小伙计正猫着身子,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听到马蹄声传来,胖小伙计直起腰,看到来这么多人,还一个个黑衣劲装不好惹的样子,连忙推瘦小伙计道,“来,来客人了。”
瘦小伙计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已经打烊了,让他们走。”
“是只肥羊,”胖小伙计咽口水道。
这一下,瘦小伙计直起腰了,看了看马车,确实很奢华,是有钱人的马车。
只是——
“你可别动歪念头,少当家已经洗手不干了,我们此番出来是劫色的,不劫财……”
正说着,瘦小伙计就看到谢柏庭从马车里出来,几乎在看清谢柏庭脸的瞬间,眼睛就贼亮了起来——
立功的机会来了!
马车停下,谢柏庭从马车内下来后,把苏棠抱下来。
半夏过来,红着脸看着苏棠,小声问道,“世子妃,您要不要去净手?”
她憋了一路快把自己憋炸裂了。
苏棠便和半夏一起去方便,谢柏庭他们则去面摊坐下歇脚。
瘦小伙计殷勤的帮忙擦桌子,手脚麻溜的一人上了一盏茶,道,“客官先喝杯茶润润喉,我们面摊的面是十里八乡最好吃的,客官要不要来一碗?”
陈青道,“先一人上一碗面,外加两斤牛肉。”
他们都是习武之人,饭量大,就这些都不一定够。
瘦小伙计把抹布往肩膀上一搭,“好嘞。”
说完,就赶紧走了,进了面摊后,回头看大家都喝茶了,瘦小伙计笑的见牙不见眼,胖小伙计小声道,“还有两女的去方便了,怎么办?”
瘦小伙计想都没想就道,“这还用问,一起抓了,咱们大少爷缺个压寨夫人。”
有些口渴,谢柏庭端起茶盏,正准备喝,陈青瞧见地上有把折扇,弯腰捡起,放在桌子上。
谢柏庭看到那把折扇,眉头皱成川字。
这不是他送给康王世子的折扇吗?
怎么会在这里?
再说苏棠净手完,在等半夏。
时值正午,天气炎热,太阳晒在身上,热的人受不了,苏棠去那边树下躲阴凉。
树下有块大石头,苏棠要坐下,就看到盘根错节的树根之间夹了块玉佩。
不知道是谁落在这里的,苏棠弯腰捡起,等玉佩翻过来,看到上面的图案,苏棠就嘴角抽搐不止了。
皇上的玉佩怎么会在这里?
别告诉她皇上跑望州来了。
这念头一起,就被苏棠拼命掐了。
这是不可能的事。
皇上离宫一两天还可能,来望州一个来回就要十天了,皇上突然失踪这么久,朝堂得炸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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