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弱水一瓢
都不用皇上吩咐,元公公就去接了火漆桶,交给皇上。
皇上稍微检查了下,确保火漆桶在进京这一路没有被人打开过。
确定没问题,皇上就把火漆桶打开了,从里面拿出一封奏折来。
是忠勇侯的亲笔奏折。
皇上从头扫到尾,越看越高兴,龙颜大悦,喜上眉梢。
元公公笑问道,“皇上,边关可是有什么好消息传来?”
其实不用问,元公公也知道是什么好消息,他问这话,是替太后问的,也是问给太后他们听的。
皇上把忠勇侯的奏折合上道,“我宁朝找到了把粗盐变成雪盐的法子,以后不再需要向北疆买盐了,不仅不需要,还一雪前耻,抢光了北疆的雪盐生意。”
太后脸色大变,直接从紫檀木小榻上起了身,走到龙案边道,“粗盐变雪盐,这怎么可能?!”
宋国公和宁王也是一脸的不信。
皇上没回他们,而是问侍卫,“忠勇侯的亲信人呢?宣他来见朕。”
奏折就那么点大,忠勇侯没法把事情的经过都写出来告诉皇上,就派亲信送奏折回京,让他代为呈禀皇上。
侍卫回道,“忠勇侯的亲信累晕倒在了宫门前。”
很快,两侍卫一左一右把忠勇侯的亲信扶进了御书房。
这一路,亲信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累死了两匹半的马才赶到,为什么说是两匹半,是因为刚刚那匹马,虽然口吐白沫,无力动弹,但还活着,另外两匹那是累死的透透的。
亲信跪在地上,太后迫不及待道,“快说,忠勇侯是怎么做到把粗盐变成雪盐的?!”
皇上瞥了太后一眼,吩咐元公公道,“赏他一盏茶,润润喉再说。”
元公公亲自端茶来,亲信眼泪都感动出来了,他是真口渴了,干巴了嗓子谢了皇上,捧过茶盏,咕噜两口就喝了个精光,连茶叶都吞了进去。
元公公见状,又叫小公公给他倒了一盏。
连喝三盏茶,亲信才缓过劲来,一开口,太后和宁王他们的脸就拉成马脸长了。
因为亲信是从谢柏庭和忠勇侯世子发现苏棠能把粗盐变成雪盐说起的。
那日,谢柏庭和忠勇侯世子发现苏棠能轻而易举的把粗盐变成雪盐后,又恰好知道今年和北疆商谈盐判的是忠勇侯,当即让忠勇侯世子赶赴边关阻拦。
忠勇侯世子冒雨赶路,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边关,他到的时候,忠勇侯和北疆已经商谈完毕,契约都写下来了,北疆用了印,只等忠勇侯落下大印,接下来一年的雪盐就以比往年高一成的价格结算。
忠勇侯世子被扶进北疆大帐内的时候,契约书就摆在忠勇侯面前,大印都蘸过印泥,就要盖上去了。
当时忠勇侯世子已经累的就剩最后一口气了,他几乎是拼着最后一口气扑过去,把契约书抓在了手里,忠勇侯的大印空落在了谈判桌上。
忠勇侯还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抢夺契约书,一侧头就看到自家孽障儿子三两下就把契约书撕的粉碎,朝他道,“不能签……”
丢下这三个字,忠勇侯世子就晕了过去。
忠勇侯世子晕的出人意料,没人想到扶他,忠勇侯世子摔倒在地,脑袋还磕到了谈判桌的桌脚。
忠勇侯吓了一跳,他本来是打算带儿子来边关的,临时改了主意让儿子跟随靖南王世子世子妃去找云大少爷,他不跟着去找人,怎么跑边关来了,还撕毁盐判契约书,惹怒北疆。
忠勇侯扶自己儿子起来,才发现自己儿子浑身发烫,脑门更是热的能烙饼。
北疆盐判使看着被撕毁的契约书,看着忠勇侯道,“我北疆一让再让,本就不愿签这份契约书,令郎倒好,直接就给撕毁了,令郎这是什么意思?”
第348章 经过
忠勇侯头疼的紧,但他知道自己儿子不是这样的鲁莽之人,必有缘故,他道,“犬子病的厉害,我需带他回去找大夫医治,我会重新拟好契约书……”
不等忠勇侯把话说完,北疆盐判使直接抬手把他的话打断,“忠勇侯觉得我北疆还会以刚刚这份契约书上的价格把雪盐卖给你们宁朝吗?令郎要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
北疆本就仗着有盐趾高气扬,现在忠勇侯世子又撞他手里,就更不好说话了。
但契约书已毁,当务之急是把儿子弄醒,问清楚为什么不能签。
忠勇侯和北疆赔礼,然后就把忠勇侯世子带走了。
忠勇侯世子这一回病的不轻,高烧不退,昏迷了整整两天才醒,还是被大夫施针扎醒的,醒来时人还浑浑噩噩,第一件事就是问自家父亲,“父亲,你没和北疆签契约吧?”
急切的不行。
忠勇侯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脸问,我好不容易才说服北疆只涨一成价格,你把契约书一毁,不长两成,北疆不卖盐给我们宁朝了。”
忠勇侯恨不得押着自己儿子去给北疆盐判使赔罪,这事要不能摆平,忠勇侯府完了,不说皇上会震怒,就是那些百姓的唾沫星子就能淹了他们忠勇侯府。
这两日,忠勇侯忧心儿子的病情,把怒气生生压下,这会儿儿子醒了,担心被震怒盖过,气的想叫人把自己儿子拖出去吊起来打,忠勇侯世子却是长呼了一口气,“没有签就好,没有签就好……”
忠勇侯眉头紧锁。
他都焦头烂额了还好?
他儿子别是烧坏脑子了……
忠勇侯世子把人都退下,才道,“父亲,靖南王世子妃能把粗盐变成雪盐,我宁朝从今以后再不需要向北疆买盐了。”
这话一钻入耳,忠勇侯直接惊站了起来,不敢置信道,“这怎么可能?!”
忠勇侯世子虚弱道,“这是儿子亲眼所见,若非如此,我怎么会放着云大少爷不找,赶来北疆阻拦您?”
万幸是赶上了。
知道这事匪夷所思,忠勇侯世子干脆拖着虚弱的身子亲自演示给忠勇侯看,因为过程是真的一点都不难。
当初谢柏庭和忠勇侯世子看到粗盐能变雪盐都激动成那样了,忠勇侯比他们还要激动十倍。
因为这些天,北疆把他气狠了。
忠勇侯几次游走在暴怒的边缘,最后都强忍了下来,他是打定主意,以后就是皇上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做盐判使了,谁爱当谁当去。
没想到这么快就扬眉吐气了。
还买什么雪盐?
宁朝粗盐要多少有多少,以后再不需要仰人鼻息了!
忠勇侯世子继续养病,忠勇侯和北疆继续谈买盐的事,北疆要把价格涨三成,忠勇侯开口直接把价格砍去一半,把北疆盐判使都听呆了,觉得忠勇侯疯了,北疆从来没用这样的价格卖过盐,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忠勇侯道,“犬子奉命前来,朝廷只打算用这样的价格和北疆买盐。”
忠勇侯几乎是被北疆赶出的北疆军营。
宁朝和北疆最先商谈买盐,南疆、东雍还有东厥等都在观望,见忠勇侯的态度逆转,都觉得奇怪,然后旁敲侧击忠勇侯。
忠勇侯肯定不会和他们说实话,半真半假道,“我宁朝运气好,发现了几大块雪盐田,足够供应宁朝所有人吃,甚至还有的卖。”
那些人一听,心思就活络了,雪盐都一样,和谁买不是买,他们也受够了北疆的鸟气,当即纷纷表示要向宁朝买盐,就是不知道忠勇侯能不能做这个主。
忠勇侯觉得自己有这个权力,他是盐判使,能买盐,自然也能卖了,何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以便宜行事,毕竟错过今年就只能等明年了,为国库挣钱,身为臣子,责无旁贷啊。
忠勇侯以比北疆低一成的价格把盐卖给他们,而且保证质量比北疆的还要好。
忠勇侯抢北疆生意的事,没瞒住传到了北疆盐判使耳中,北疆怒了,警告那些要和宁朝买盐的人想清楚,宁朝只卖一年雪盐给他们,往后还得求着他们北疆,那时候的价格就不止是长一成了,而是翻倍!
这个威胁很管用,为了占一年便宜得罪北疆,最后付出更多的代价,实在不划算,做人不能眼皮子太浅,只顾眼前。
忠勇侯气定神闲道,“我也不喜北疆一年变一次价,这样吧,一签三年,价格我宁朝再让一成。”
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把南疆东厥等缺盐的都砸晕乎了。
高兴之余,又有些不信,怕忠勇侯是信口雌黄耍他们,忠勇侯笑道,“一旦签了契约,就没有反悔余地了,我宁朝要供应不了你们要的雪盐,十倍赔偿,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
“何况我只收一成定金,余下的一手交盐一手交钱,我忠勇侯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匡你们,引发战火,成为朝廷罪人。”
这倒也是。
匡他们其中一个还可能,把他们都匡了,别说忠勇侯没这份胆量了,就是宁朝皇帝也不敢啊。
只是之前没听说宁朝有雪盐,再加上一直和北疆买盐,要是北疆能给同等的价格,他们都更愿意和北疆买。
但可惜,北疆不仅一个铜板的价格都不让,还要比往年再涨一成。
宁朝价格便宜两成,北疆还要涨一成,此降彼涨,这差距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结果可想而知了,北疆的生意被一抢而光,那些人纷纷交了定金,和宁朝签下三年契约。
就是此举激怒了北疆,北疆一气之下断了给宁朝的雪盐供应,这消息在边关炸开,一路炸到京都。
忠勇侯忙着抢北疆的生意,没顾上写奏折向皇上报喜,嗯,也不是没顾上,忠勇侯是压根就没想到这些,这样功在千秋利在万民的大功劳,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第一时间禀告皇上知道,用不着他多说,然而偏偏谢柏庭和苏棠异于常人。
让忠勇侯世子赶赴边关阻拦盐判后,谢柏庭和苏棠就把这事抛诸脑后,一门心思找云翊去了。
至于邀功——
苏棠和谢柏庭都不是会邀功的人,再者忠勇侯世子能不能及时赶到边关阻拦盐判还不一定,要是没拦成功,朝廷花了冤枉钱,皇上就是一边高兴一边堵心了。
他们离京的任务是找云翊,至于其他事,完全是顺带,不归他们管。
谢柏庭和苏棠没管后面的事,忠勇侯也没管,然后就……民怨四起了。
等消息传到忠勇侯耳中,忠勇侯吓得连夜写好奏折,让亲信快马加鞭送回京。
第349章 不敢
亲信跪在地上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与皇上听,皇上听得是通体舒泰。
只是皇上心情好,太后和宁王等人的心情就不好了,尤其亲信道,“侯爷没想到靖南王世子没派人回京禀告皇上您,他和东厥、南疆等签订的契约是三个月后就开始供应他们雪盐,时间仓促,朝廷必须尽快炼制雪盐了,不然没法按时交盐……”
忠勇侯原是希望半年后再供应的,毕竟要先紧着宁朝百姓。
但东厥他们和北疆的契约也只剩三个月,如果要半年后才能提供,也就意味着东厥南疆要面临三个月没盐吃的风险,身为盐判使,是断然不敢冒这个风险的。
忠勇侯和自己儿子商议了下,觉得粗盐提炼成雪盐的过程是真的一点都不难,只要人手和场地足够,完全能吃得下北疆的雪盐生意。
被压迫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能反抗了,不争馒头也得争口气啊。
忠勇侯觉得朝廷已经在提炼雪盐了,很快市面上就不会再有苦涩粗盐,等准备启程回京了才知道他把事情想的太美好了。
忠勇侯派亲信快马加鞭的赶回京也是怕朝廷继续耽搁时间,到时候没法按照约定的日子交盐,就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不仅不用花钱,还抢了北疆的生意,皇上心情不要太好,当即下旨道,“宣靖南王世子世子妃进宫见朕。”
刑部大牢。
苏棠和谢柏庭坐在那里喝茶,谢柏庭还好,苏棠就难受了,她嗅觉比常人要敏锐的多,牢房的味道太熏人了,根本不是熏香能掩盖的。
不过最难受的还不是味道刺鼻,而是太闲了。
苏棠手撑着下颚,在想待在牢房里做什么能打发时间,毕竟她是准备多待几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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