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弱水一瓢
谢柔只哭不说话,她一哭,南康郡主就心软了,拿帕子给她擦眼泪,“一点事就哭,哪像娘生的女儿。”
谢柔点了下头,才道,“娘,我刚刚在花园碰到信王府云二姑娘,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清州冲喜秘法,听都没听说,还说大嫂从信王府药房拿了银针,是用乱针把大哥扎醒过来的。”
“咱们把这事告诉父王和祖母,把那些首饰都拿回来。”
她们可以损失点钱财,但绝不能让人占了便宜去,想都别想!
南康郡主还真不知道这事,不过她没谢柔想的那么简单,她道,“那么多太医大夫都给你大哥施针过,都没能让他醒过来,大少奶奶怎么可能办的到?”
就算瞎猫碰上死耗子,也不可能两回都刚好碰上。
南康郡主道,“云二姑娘不喜大少奶奶,但云三太太恼我拿云二姑娘的亲事帮赵王府惦记信王府爵位和家产,云二姑娘的话,未必是真。”
她倒希望是用乱针扎醒的,总还有晕倒的时候,就不信她回回都有这么好运气。
谢柔急道,“难道娘真信大嫂说的冲喜秘法?”
反正她是不信的。
提到冲喜秘法四个字,南康郡主就想起自己给苏棠敬茶的屈辱,她冷笑道,“娘自是不信的。”
一旁吴妈妈端茶过来道,“咱们京都也有不少人来自清州,奴婢记得工部侍郎在提拔为侍郎之前就在清州任职。”
“那就下帖子请工部侍郎夫人过府一叙。”
南康郡主发了话,吴妈妈退下。
看着一地的狼狈,南康郡主眉心有些疼,谢柔便起身道,“娘,您歇会儿,女儿回去了。”
出了牡丹院,谢柔的脸就拉的很长了,一下子就让她娘损失了一万两,还把沁玉轩给得罪了,这口恶气不出了,她能憋死!
丫鬟碧兰见谢柔气不顺,道,“姑娘可是想帮郡主把损失拿回来?”
谢柔瞥向她,碧兰道,“奴婢有一计。”
她凑到谢柔耳边低语了几句,谢柔眼前一亮,怒气消去大半,“事情办成了,少不了你的赏赐。”
碧兰连连道谢,“那奴婢就先谢过姑娘了。”
那边跑过来一小丫鬟,道,“大姑娘,清阳郡主出事了。”
谢柔嘴角一勾,心情彻底美好了起来。
屋内,苏棠坐在凳子上,手托着下颚,看着桌子那只双面绣折枝梅花的荷包走神。
这是清阳郡主帮她解困的荷包,她让半夏送还,清阳郡主说什么也不肯收下,倒叫她不好意思了,虽然没有证据,但直觉告诉她,清阳郡主就是因为给她送了这只荷包才被人针对了。
清阳郡主的心意她领了,这一千两她说什么也不能收,还是得找机会还回去。
有些口渴,苏棠给自己倒了盏茶,外面半夏风风火火的进来,道,“姑娘,不好了,清阳郡主出事了!”
苏棠手一抖,茶水倒到了茶盏外,她忙把茶壶放下,问道,“她出什么事了?”
半夏忙回道,“小厨房去街上买糕点的丫鬟说,她回来的路上看到云二姑娘的马车和清阳郡主的马车撞上,云二姑娘没大碍,但清阳郡主撞伤了额头,听说很严重,都见血了……”
几乎是瞬间,苏棠的脸就冷了下来,她不信这是巧合。
人家清阳郡主只是不好意思错把她认成云葭,见她被人刁难,聊表善意,就一而再的针对她,这是要逼的人家对她退避三舍啊,简直欺人太甚!
苏棠气的拳头攥紧。
越不让她和清阳郡主往来,她就偏不如她们的意!
苏棠猛然起身,抬脚出去。
书房内,谢柏庭在看书,只是怎么也看不进去,都这半天了,一页都还没看完。
突然,门被推开,声音很大,吵的谢柏庭眉头皱紧,抬头就见苏棠满脸怒气的过来,手撑在他的书桌上看着他,“我的药房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谢柏庭看着她,眼底是星星点点说上来的情绪,“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给我解毒然后离开吗?”
这都哪跟哪儿,苏棠顿时就没了脾气,觉得自己被气糊涂了,她再急,能急的过谢柏庭吗,人家绝对比她更想早点把药方准备好然后解毒,她催了也是白催。
想到云二姑娘的所作所为,苏棠看到谢柏庭都来气,不想和他多说话,转身就要走,然后走了没两步,侧门吱嘎一声被推开,陈青走进来,看到苏棠也在,忙道,“大少奶奶也在呢,药房准备好了。”
“这么快?”苏棠诧异出声。
确实很快了,毕竟前天才提的要求,陈青解释道,“是大少爷运气好,正好京都有人准备开药铺,在一木匠铺子定了药柜,我多花了点钱,人家就把药柜让与我了。”
果然有钱好办事,更重要的是,她以为还没开始,结果药房就给她准备好了。
苏棠急着去看,当即抬脚往那边走,陈青跟上,谢柏庭黑着脸,咳了一声,陈青脚步一滞,回头看谢柏庭道,“爷也一块儿去看看吧。”
谢柏庭这才把书放下起了身。
陈青看的眼睛都疼,没见过爷这么矜持又不矜持到底的。
从书房侧门出去,是鹅卵石地面,往前走个十来步就上了一回廊,回廊直达一小屋,也就是苏棠的药房。
地方很幽静,这地方是给谢柏庭纳凉用的,他身子虚弱,用不了寒冰消暑,但夏天太热了,又担心他中了暑气,便在书房后面给他修建了这么个小屋,屋子边一棵大树,把太阳光挡的结结实实的,应该是移栽过来的。
屋子挺大,左边摆着床,用双面绣梅兰竹菊的屏风隔着,中间是竹子坐的罗汉榻,右边原本是书架和书桌,这会儿腾出来给苏棠摆了药柜。
这摆放和安置,苏棠满意到不行,夸赞陈青道,“办的不错。”
陈青哪敢居功,忙道,“都是爷的安排,我只是听吩咐办事而已。”
苏棠瞥了谢柏庭一眼,改口道,“凑合吧。”
谢柏庭一口老血没差点飚出来。
陈青安排的就不错,到他这里就成凑合了……就算对他有意见,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
第40章 矜持
药柜里药材都装好了,苏棠看了下,她需要的药材都有,反正闲着也没事,就准备让谢柏庭泡药浴了,只是泡药浴要把药材先煮一下,激发药性,嫌弃谢柏庭在碍事,把他赶去书房,让他半个时辰后再来。
谢柏庭一走,苏棠就开始忙活了,一般抓药要用到秤,但苏棠抓药直接靠手感,看得半夏目瞪口呆,她觉得这样太不慎重了,药可不是开玩笑的东西,虽然姑爷是用来泡药浴的,但也不能这么随意啊。
尤其见苏棠把药倒在纸上,然后又抓起来,因为混在一起不好挑了,拍了下又倒了回去,这明显是抓错药了……
陈青待在树上,看到这一幕,眼睛都抽了下。
见苏棠继续,半夏忙道,“姑娘,你可不能抓错药啊,会出人命的。”
苏棠看了半夏一眼,“放心吧,把你家姑爷治死了,我还得给他陪葬,我能干这样的蠢事吗?”
这话半夏无法反驳,只能安静的站在一旁看自家姑娘取药抓药,再是煎药。
半夏看傻了眼,心下涌起一阵慌乱来,姑娘一直是她和茯苓伺候,从未做过这些事,她是怎么做到这般娴熟的,这还是她家姑娘吗?
其实之前半夏就有所怀疑了,她不信姑爷是被姑娘用乱针扎醒过来的,这会儿她有些害怕了,这样的姑娘让她觉得陌生。
半夏盯着苏棠的背影,想看姑娘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被人冒充了,可谁会冒充她家姑娘呢,冒充她家姑娘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啊,要是姑爷的病治不好,姑娘得守寡一辈子。
想到这里是靖南王府,王爷手握重兵,可别是敌国细作冒充了她家姑娘,来窃取朝廷机密的。
不放心,半夏问道,“姑娘,快到茯苓生辰了,她这回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要让她生辰过的高兴些。”
苏棠正拿蒲团扇风呢,道,“哪快了?她下下个月才过生辰,还早着呢,你提前十天半个月提醒我就成了。”
半夏连连点头,苏棠让半夏给她拿药来,半夏状似不经意的聊在清州的事,苏棠起初没意识到半夏在试探她,但后来问的都只有她们两个才知道的事,苏棠要还反应不过来,那脖子上顶着的就不是脑子,是木头了。
苏棠装作不知的,笑道,“问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做什么,莫非怀疑我这个主子被人假冒了?”
半夏小脸一红,倒也不隐瞒,“不怪奴婢怀疑啊,姑娘以前根本不会做这些。”
怀疑很正常,毕竟她突然转变了不少,得亏她有原主的记忆,不然真不一定糊弄的过去,苏棠轻摇蒲扇道,“出嫁当日,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许多以前不会不懂的就像是开了窍一般。”
半夏想想,确实是从出嫁那天不一般的,就是那天姑娘要了副银针,把云二姑娘扎昏迷过去,又把昏迷不醒的姑爷扎醒过来。
苏棠笑道,“不喜欢我现在这样?”
半夏摇头如拨浪鼓,“喜欢,喜欢极了。”
以前姑娘也好,但没有现在这般聪慧胆大又心细,连带着她胆子都大了起来,脑子也好使了许多。
她喜欢以前的姑娘,更喜欢现在的姑娘。
主仆两一边闲聊,一边熬药,差不多时辰了,半夏去请谢柏庭过来。
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子浓郁的药味儿,不算难闻,但绝谈不上好闻。
浴桶就摆在屏风边上,苏棠伸手试了试水温,道,“温度正好,宽衣坐进去。”
谢柏庭张开胳膊,苏棠就想起早上给他穿衣服的事,还真是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啊,惯他毛病,“自己脱。”
谢柏庭看着苏棠,“娘子似乎记性不大好?”
谁是你娘子?!
没外人在,谁许你喊的这么亲昵的?!
苏棠瞪眼,“我记性好着呢!”
“那你早上给我穿衣打的死结怎么忘记了?”谢柏庭提醒她。
“……”
苏棠愣了下,抬头对上谢柏庭的眼睛。
他的眼睛极好看,像是浩瀚星河,美的找不到词来形容,离的这么近,她甚至能从他眼睛里看到自己快要沉溺其中的样子。
妖孽啊。
等等,他刚刚说什么来着?死结……
早上伺候他穿衣,因为赌气,确实给他打了个死结,可他当时不是没看见吗?
苏棠装傻道,“什么死结?我不知道啊。”
这女人,当时没戳穿她,她就准备抵死不认账了。
自己脱自己脱吧,谢柏庭把腰带解下来,然后脱锦袍,再然后就卡在了那死结上,谢柏庭看着苏棠,这回不用谢柏庭开口要求,苏棠就自觉帮忙了。
不是她觉得自己应该,而是怕耽误时间,影响药浴效果,最后吃苦受累的还是她。
死结打的有点死,不好解开,苏棠努力了半天都没成功,腰都弯酸了,谢柏庭的感觉也不好,因为死结在他腰边,他还没有被哪个女子靠的这么近过,近的他都能从浓郁的药味里捕捉那一缕女儿香。
他低头看着苏棠,看着看着,就看到一把剪刀递了过来,苏棠看到剪刀,伸手接过,对递剪刀的陈青道了句谢,“谢谢。”
“大少奶奶客气了,这是我应该,该……”
做的两个字还没有从喉咙里出来,就被某位爷给瞪了回去。
陈青赶紧闭嘴,转身出药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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