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弱水一瓢
陆大少爷道,“你替我送一万两去靖南王府,亲自交给靖南王世子妃。”
药房内,捣药声咚咚作响。
茯苓端茶进来,道,“世子妃,陆家管事求见。”
陆大少爷的病应该已经好了,陆家管事找她做什么?
“请他到正堂等我,我忙完手里的活就见他。”
陆家管事到正堂等了一刻钟,苏棠才露面,陆家管事毕恭毕敬给苏棠行礼,苏棠道,“陆管事找我有事?”
陆管事从怀里掏出一张万两银票,道,“朝廷削减了一半铁骑兵,只用从我们陆家买五百匹战马,大少爷觉得这诊金该给贾大夫。”
苏棠眉头挑了下,她相公奉命在城外给难民修住处,这事陆家不可能没有耳闻,不送去给她相公,而是直接找她,看来已经知道她就是贾大夫了。
不得不说,陆大少爷够聪明。
苏棠坐下来道,“撇开给府上大少爷治病这事不提,陆管事给我交个底,一匹战马最低能给到什么价格?”
陆管事不懂苏棠为什么问,他如实道,“进京之前,老爷给的底价是战马六十五两一匹。”
这价格差不多。
陆管事要把银票送上,苏棠笑道,“这银票我就不收了,陆管事带回去吧。”
“这……”
陆管事为难,“这样我没法和大少爷交代。”
苏棠轻笑道,“帮我转告你们陆家大少爷,朝廷和陆家的生意减半了,我和陆家的生意还没开始。”
陆管事讶然,“世子妃要和我陆家做生意?”
可陆家主要生意只有马匹啊,其它生意不说没有,但和马匹生意比,可以忽略不计。
苏棠道,“这事我暂时还不能给你们陆家准话,但可以肯定的是,我至少会从陆家买一千匹战马,价格就依照你们陆家的底价,六十五两一匹。”
长期的生意,她就不占陆家便宜了,比起钱,更重要的是马要好。
陆管事按捺住心底的激动,因为一千匹马不是小生意了,只是他不解,靖南王世子妃为何要买那么多匹马,而且还是战马。
靖南王已经手握重兵了,再私养铁骑兵……
想到最坏的一种可能,陆管事后背冷汗涔涔。
虽然陆家只是和靖南王府做生意,但难保朝廷不会迁怒。
苏棠看着陆管事,见他从喜悦到惶恐,苏棠就知道他想岔了,道,“陆管事可不要想歪了,我靖南王府对朝廷对皇上忠心耿耿,养战马必然会经过皇上点头。”
陆管事尴尬道,“不敢,不敢。”
苏棠执意让陆管事把银票带回,再加上要和陆家做生意,陆管事就不推辞了,同苏棠告辞。
苏棠多坐了会儿,她在想什么时候进宫找皇上说养铁骑兵的事,谢柏庭不会帮她和皇上开这个口,王爷就更不会了,但这事得尽快办,陆家和信王府谈完生意,就该启程回去了,虽然能派人去陆家谈,但她亲自谈会更好。
苏棠想等药丸调制差不多了就进宫,然而她还没完忙,人就进宫了。
宋皇后设宴,宴请文武百官的女眷,苏棠身为靖南王府世子妃,又是信老王爷的孙女儿,自然在受邀之列。
只是这事透着点不寻常,朝廷国库空虚,连养铁骑兵的钱都削减了,宋皇后母仪天下,该替君分忧才是,偏在这时候设宴——
耐人寻味啊。
而且更耐人寻味的还在后面,宫里派人来传话的时候,特地叮嘱了一句,让南康郡主也进宫赴宴。
南康郡主挑拨王爷王妃不和,被王爷罚去佛堂反省,宫里却要南康郡王和王妃一同赴宴,这是在帮南康郡主出佛堂透气还是故意给王妃难堪,亦或者有更大的阴谋?
第518章 莲花
宋皇后特意叮嘱,即便王爷不情愿,也得给宋皇后一个薄面。
宴会这日,天公作美,天上浓云朵朵,没那么热。
早上苏棠醒来,已经不见谢柏庭人影了,他忙着皇上交代的差事,宋皇后又只邀请女眷,谢柏庭是肯定没法陪苏棠进宫的。
吃过早饭后,苏棠就去了天香院。
她要去赴宴,王妃更要去。
今儿苏棠穿了一袭天蓝色云锦裙裳,裙摆上绣着栀子花,和发髻上成套的栀子花头饰遥相辉映,举手投足间,沉稳又不失俏皮,肤若凝脂,走动间似乎隐隐嗅到一丝栀子花香。
王妃往常都是素面朝天,今儿薄施粉黛,苏棠看到她,就觉得眼前一亮,不止是惊艳于王妃的绝美之貌,更多的还是精气神,自打王妃和王爷冰释前嫌后,整个人的气质就变了,以前虽然温婉,但温婉中带了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如今的王妃,脸上笑容多了不少,步态雍容柔美,看着就叫人喜欢。
以前王妃当自己是靖南王府多余的人,现在总算是拿自己当靖南王妃看待了。
就这容貌,往宫里一站,多少后妃也得黯然失色啊,宋皇后要南康郡主进宫赴宴,不管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在容貌气质这一块,只有做陪衬的份儿。
苏棠坐了会儿,二太太三太太四太太就都到了,苏棠有些日子没见到三太太了,消瘦了一圈,扑粉也掩盖不住的气色差,二太太四太太和王妃说话,她也不搭腔,就好像人来了,魂没跟来似的,可见明德侯府和谢薇接连出事,外加三老爷养外室和私生子的事给她的打击有多沉重了。
南康郡主不会来天香院,等丫鬟来禀告马车准备妥当,大家就起了身,等到王府大门口,马车已经等候在那儿了。
苏棠和王妃坐一架马车,二太太三太太她们一人一辆。
苏棠掀开车帘就看到南康郡主走出来,一袭金丝银线绣的云锦裙裳,论华贵,远超王妃,但她和王妃站一块,只要长了眼睛的都知道谁是正妃谁是侧妃。
南康郡主迈过门槛,身后传来一声轻唤,“娘,您等等我。”
是二少奶奶赵嫣。
南康郡主回头道,“你也要进宫?”
赵嫣怀了身孕,可以不进宫赴宴。
虽然赵嫣这些日子胎相很稳,但宫里那地方,怀了身孕的人能不去还是不去的好。
赵嫣没说话,但她想出府散心的渴望都挂在脸上,南康郡主知道她这些日子憋坏了,进宫也好,不然大家只知道靖南王府世子妃,忘了靖南王府还有个右相府千金的二少奶奶。
南康郡主眸光从赵嫣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扫过,道,“进宫可以,但小心腹中胎儿,万不可有任何闪失。”
赵嫣连连点头。
她扶着南康郡主走出来,苏棠远远看了一眼,把赵嫣的装扮收于眼底,嗯,她也有些日子没见到赵嫣了,比上回见圆润了不少,气色比南康郡主好太多了,一袭鹅黄色蜀锦裙裳,上面绣着寓意多子多福的石榴花,头上整套的石榴花金簪,精美绝伦,腰间佩戴一块玉佩……
苏棠眸光从玉佩上一扫而过,旋即,心头一震。
那玉佩——
苏棠想看清楚些,然而赵嫣已经扶着南康郡主的手去后面坐马车去了,哪怕苏棠脑袋都探出去了,也看不见了。
茯苓走过来,看到这一幕,恨不得伸手把自家世子妃的脑袋给摁回去才好。
世子妃不是和她还有半夏坐马车啊,当着她们的面都没这样过,怎么当着王妃的面,反倒探头探脑的不顾形象。
实在看不见,苏棠就把脑袋收了回去,不小心磕了下,王妃见了道,“没磕疼吧?”
苏棠摸后脑勺,疼倒是没磕疼,就是发簪磕歪了些,王妃帮苏棠正发髻,苏棠则在走神。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赵嫣腰带佩戴的那块玉佩。
一定是她看花眼了。
赵嫣佩戴的玉佩肯定只是和她在大昭寺看到的那块很像,不可能是同一块。
要一样,就意味着当日在大昭寺和宋国公世子苟合的人是赵嫣了,她是右相千金,不可能如此不顾身份和人在大昭寺吃野餐,可想到谢薇,苏棠沉默了。
宋国公世子哄人的手段了得,谢薇抵挡不住诱惑,赵嫣难保一样。
而且对那块玉佩,苏棠记忆犹新,仿佛昨日。
那是块碧色莲花玉佩,玉质剔透,雕刻精美,莲花栩栩如生,因为莲花是佛的象征,又寓意纯洁,出淤泥而不染,在那种情况下遗失,被苏棠捡到,苏棠当时心理就很微妙,知道是块烫手山芋,所以她又把玉佩原样放在了地上。
刚刚那一瞥眼,赵嫣腰间佩戴的玉佩和那块像极了。
不过事关赵嫣清白,苏棠不敢妄下断言,不过要确定也不难,当日那块玉佩背后雕刻了字,是不是一看便知。
苏棠在想这事,王妃就那么看着她,不懂苏棠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不过这样子王妃喜欢的紧,眼神澄澈如山泉,聪慧精明但不算计,看着就叫人心底舒坦。
发现王妃在看她,苏棠尴尬道,“母妃……”
王妃笑容温和,“母妃打扰你想事情了?”
苏棠红着脸摇头,“没有。”
马车汩汩朝前,苏棠和王妃说着话,很快就到宫门口了。
进了宫,周围就热闹起来,今儿来赴宴的贵夫人和大家闺秀是真不少,都在府里憋坏了,难得有机会赴宴,肯定不会错过,尤其是宋皇后办的宴会,大皇子已经到了娶妻之龄,不少贵夫人都在猜宋皇后是不是要给大皇子选皇子妃。
西北旱情严重,宫里该配合皇上缩减开支,宋皇后这时候办宴会,肯定会落人话柄,但给大皇子选妃是省不掉的事,除了这个理由外,来赴宴的人想不到别的了。
等马车停下,苏棠先下马车,然后扶王妃下来。
等王妃站稳,苏棠的眼睛就在找赵嫣了,只是人是看到了,但背对着她,好在清阳郡主在那边,苏棠抬脚过去,清阳郡主也看到了苏棠,连连朝苏棠招手。
苏棠朝清阳郡主走去,两人说了几句话,苏棠回头,像是在看王妃,但眸光不偏不倚的落在赵嫣腰间佩戴的玉佩上。
不止玉佩质地花纹一样,就连穗子都一样啊。
虽然心底已经有九成肯定了,但这事非同小可,必须得确定才行。
只是她要怎么才能看到玉佩的背面呢?
苏棠发愁。
第519章 连累
直接看肯定不行,苏棠从未表现过对珠宝首饰感兴趣,乍一下提到玉佩,还要看,太过反常了,就是她多看两眼都怕打草惊蛇。
偷也不行,她和茯苓都没这本事,要是陈青在的话,那轻而易举。
眼下她能做的只有把心底汹涌澎湃的好奇压下,静待时机。
有清阳郡主在,苏棠很容易就转移了注意力,再加上李霁月和冯媛,苏棠就把这事暂时抛诸脑后,享受宴会先。
李霁月和清阳郡主已经很熟了,冯媛是苏棠在清州的手帕交,又和信安郡王定亲了,几人很轻松就打成一团,相识恨晚。
苏棠把冯媛介绍给她们俩认识,两人一齐恭喜冯媛和信安郡王定亲。
今儿的宴会办的很大,从五品官以上的官员女眷都能参加,格外的人多,信安郡王和冯媛定亲的事,前两天就传遍京都了,不少人都听的惊诧,因为这桩亲事太门不当户不对了。
虽说抬头嫁女低头娶媳,但冯家的头抬的未免也太高了些,冯家门第不显,冯大人只是区区刑部郎中,安王府可是亲王府,是当今皇上的兄弟,虽然不是嫡亲的,但安王爷深得皇上信任,给皇上御书房招来两窝蜜蜂,连龙椅都霸占了,皇上都没苛责安王爷两句,可见一斑了。
一个小官之女,还不是打小就在京都长大的官家女子,进京没几天就许给了信安郡王,那些身份和冯媛差不多的羡慕妒忌恨,那些身份比冯媛高的不仅妒恨,还觉得安王府瞎了眼,京都那么多大家闺秀信安郡王不娶,偏娶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眼睛怕不是长在了后脑勺上。
那些羡慕妒恨的眼神落在身上,冯媛心里苦涩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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