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弱水一瓢
说着,就要把烙铁印上去,然而就在快要碰到苏寂的时候,牢房外快步跑进来一护卫,急急道,“世子爷,出事了,二皇子在城外十里亭附近遭遇行刺,下落不明了……”
独孤邑脸色一变,“怎么会遭遇刺客?!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
他话还没说完,就反应过来二皇子为什么行刺了。
他牙呲欲裂的扫向苏寂,“是为了救你!”
要二皇子真的落到苏寂的人手里,他们要他拿苏寂换二皇子,他也别无选择。
独孤邑气到失去理智,手中烙铁就要朝苏寂烫下去,被护卫死死的拦下了,“世子爷,您别冲动……”
护卫后悔给独孤邑递湿毛巾了,这些反贼是向天借胆,为了救苏寂,胆敢去抓二皇子做人质,这样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独孤邑没差点气炸肺,二皇子到底是来抓苏寂的,还是赶来救他的?!
独孤邑恨不得把苏寂千刀万剐,他好不容易才把苏寂抓到,要因为二皇子把人放了,那就是真的纵虎归山了。
可他也不能不顾二皇子的死活,独孤邑转身离开,一边问道,“二皇子下落不明是什么意思?他是失踪了还是被抓了?!”
来报信的护卫道,“来的刺客有些多,我们带人断后,二皇子带了四名暗卫逃,为了保二皇子脱险,暗卫和二皇子换了衣服,拼命逃引开追兵,四名暗卫最后被追上,没留一个活口,不知道二皇子躲在了什么地方,有没有被刺客找到……”
独孤邑脸色铁青到几乎要杀人,护卫劝道,“刺客抓二皇子是为逼世子爷您放人,不论二皇子有没有被找到,眼下他都没有性命之忧。”
当务之急是找到二皇子,而且要先刺客找到,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独孤邑咬牙道,“让刘知府立即派人去找二皇子!”
顿了下,独孤邑道,“找到他们藏身之处,一个活口不留!”
本来他只打算抓了苏寂,饶他们一命,可这些人自己找死就怪不得他了。
这边护卫赶紧去给刘知府传话,那边小院内,许氏正急的在院子里踱步,这几乎是她能想到的唯一救寂儿的法子,绝不能失败,不然寂儿的处境会更雪上添霜。
来来回回的走,走的苏小北都觉得头晕了,这时有脚步声传来,许氏回头就见一暗卫快步过来,许氏快步过去,问道,“抓到二皇子没有?”
暗卫摇头,“让二皇子逃了。”
许氏一颗心坠入谷底,对二皇子出手了,却没能抓住他,只会更激怒二皇子和独孤邑,“派那么多人前去劫人,怎么还失败了?铁首领呢?”
让二皇子从眼皮子底下逃了,暗卫也自责,“二皇子失踪了,澹伯侯世子的人也在找他,只要我们先找到二皇子,就能救回少主。”
许氏心底又重新燃起希望,叮嘱道,“让铁统领务必小心。”
独孤邑不止让人去找二皇子,还派人到处抓捕他们,许氏和苏小北乔装易容后,才上街去帮着找二皇子。
这一找,就是四天。
这四天,独孤邑带人几乎把整个州府都翻了个遍,可二皇子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点消息都没有。
时间拖的越久,许氏就越不安,这一日,一大清早,吃过早饭,许氏就带着苏小北要上街找二皇子,出远门的时候,正好碰到铁统领回来,铁统领翻身下马阻拦道,“夫人是要去找二皇子?”
这话问的许氏蹙眉,这几天,她一直带苏小北上街找二皇子,铁统领是知道的,怎么今儿问这话?
许氏正要问,铁统领先一步道,“街上不安全,夫人和小少爷还是留在院子里吧。”
许氏道,“易容过,没人会注意到我们。”
铁统领摇头,面色凝重道,“我指的不是这个,这两日,廉州府有不少人上吐下泻,今儿病人更是多到药铺都挤不进去,在门外等候,我担心有瘟疫。”
大灾之后,有大疫。
廉州府前些天才发生过水灾,现在又突然出现这么多上吐下泻的病人,让他不得不往坏处想,若是吃错东西,也不可能一下子这么多人都吃坏肚子。
铁统领说完,那边两护卫骑马回来道,“另外两条街上的药铺也挤满了病人,病症一样,都是上吐下泻。”
许氏脸色大变,“十有八九是瘟疫了。”
苏小北瑟瑟发抖道,“那是不是会死很多人?”
他和六皇子被挟持离京,曾跟着难民队伍走了很长一段路,因为姐姐给的治疗瘟疫的方子,在瘟疫开始蔓延的时候就扼住了,才没有死很多人,但他和六皇子听不少人说起瘟疫的可怕,水灾淹死的人远没有瘟疫带走的人多。
许氏摸着他的脑袋道,“有娘在,别怕。”
有娘在身边,他是安心不少,可娘在也不顶用啊,姐姐在才行。
等救出大哥,他们就回宁朝,这破东雍,以后再不来了!
铁统领道,“要真是瘟疫,二皇子很快就会现身了。”
许氏带苏小北回院子,才上台阶,那边又回来一暗卫,急道,“首领,二皇子进府衙了……”
铁统领神情一变,“他怎么进的城?!”
他派了人乔装在进城必经之路上,虽然知府和独孤邑也派人了,但连打斗的消息都没传回来,二皇子就进府衙了,那他培养出来的人也太没用了。
不是暗卫没用,而是二皇子是坐独孤雪的马车,跟随闵国公进的城。
他们没想到,其实想到了也没用,从知府和独孤邑的人手下抓二皇子就难比登天了,再加上闵国公的人,那是半点希望都没有。
第975章 寡言
廉州府衙。
知府刘大人拎着官袍,小跑着出来,因跑的太急,绊倒门槛,脚步踉跄的往前栽去,要不是守门衙差眼疾手快,拉了刘知府一把,他就直接摔下台阶,摔个狗啃泥了。
刘知府稍稍稳住身子,就赶紧下台阶,就看到闵国公骑着高头大马过来,身后跟着王将军,之后是一驾奢华无比的马车以及十来位随行护卫。
刘知府连忙行礼,声音都在颤抖,“不知闵国公来我廉州府,有失远迎了。”
虽然闵国公没能子承父业,掌握兵权,但在朝中的地位也举足轻重,再加上是澹伯侯的亲舅子,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知府能懈怠的,何况闵国公还救了他的小命啊。
二皇子在廉州府遭遇刺客失踪,下落不明,这几日他是吃不下睡不着,夜里做梦都是二皇子出事,他全家被诛九族,为了找到二皇子,他连府里的姨娘都派出去帮着找人了,这根卡在喉咙里的大刺,闵国公帮着拔了,叫他如何不心怀感激,闵国公就是他再生父母啊。
闵国公态度冷淡,他只瞥了刘知府一眼,眸光就落在出府衙的独孤邑身上。
独孤邑脚步也很快,老远就道,“他们说舅舅来廉州府了,我还不敢信,没想到真的是您。”
他离开军营来廉州府抓苏寂的时候,闵国公还被关在宁朝军营,而且宁朝态度恶劣,拒不放人,他以为舅舅这辈子是没机会活着逃出宁朝大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放了,他们舅甥还在廉州府碰上。
虽然有些好奇舅舅是怎么逃离宁朝大营的,但舅舅平安无恙最重要。
独孤邑满脸喜悦,闵国公脸色只是缓和了两分,依旧很冷,那是独孤邑从未见到过的冷漠,一时间有些恍然,这是他的舅舅吗?
不过独孤邑也没多想,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二皇子吸引了过去,二皇子不喜马车的憋闷,马车一停下,他就掀开车帘钻了出来。
独孤邑知道二皇子和闵国公一起来的府衙,悬了好几日的心在见到二皇子的那一刻才敢放下来,他迈步迎上去道,“表哥失踪这几日,没吓坏我。”
二皇子从马车上跳下来,他身上穿的衣服委实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尊贵的皇子,但举手投足的贵气叫人不敢因为他衣着简单而小觑了他。
二皇子淡声道,“让表弟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独孤邑连声道。
他还不知道马车里除了二皇子外,还有他嫡亲的妹妹独孤雪,他直接领二皇子进府衙,二皇子道,“雪儿人在马车里。”
独孤邑怔住,声音徒然拔高,“雪儿在马车里?!”
他才离开军营几天啊,不仅舅舅脱险了,连雪儿也回来了?!
不敢置信的他,快步走到马车边,掀开车帘就看到面罩轻纱的独孤雪。
虽然戴着面纱,马车里光线也没那么亮,但独孤邑一眼就认出这是他的妹妹,他喜出望外,“妹妹。”
独孤雪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大哥还认得小妹呢。”
独孤邑一听就知道自家妹妹在生他当日在宁朝大营没认出她的气,也不怪她生气,那些话他说着都觉得扎心窝,他解释道,“那天不是大哥不认你,是父亲怕接回你,东雍不和宁朝休战,宁朝护国公主不会医治你的脸和断腿,才让我把你留在宁朝的。”
“往你伤口上撒盐,大哥也心疼。”
顿了下,独孤邑道,“你从宁朝回来,你的脸和腿伤怎么办?”
独孤雪心像是被藤蔓紧紧缠绕了一般,窒息的疼。
她想到了父亲的虚伪,因为她毁容摔断腿,父亲不惜派出心腹来杀她嫁祸宁朝,她带着一颗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回东雍,父亲也一如既往的疼她,说不让大哥接回她是为了她好。
可惜,她没那么好骗了。
父亲爱权势远胜过她这个女儿,大哥呢?
大哥是也被父亲骗了,还是和父亲一样在骗她?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又能相信谁了。
失望和寒心让她垂下眼眸,道,“让大哥担心了,我的脸已经恢复七七八八了,断腿也重新接了骨,再有两个月就能恢复如初了。”
独孤邑高兴道,“还是父亲英明,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独孤雪不想听这些话,她让丫鬟碧儿先下马车,然后自己再下去,独孤邑伸手扶她,独孤雪抗拒了一瞬,就让独孤邑扶她了。
府衙门外不是说话的地方,刘知府毕恭毕敬的请他们进府,一个小小廉州府,竟然能同时迎来这么多身份尊贵的人,其中一位还是他们东雍未来的准皇上。
心底闪过“准皇上”三个字的时候,刘知府脑子里闪过苏寂那张张扬又不失沉稳的面庞……
帝王命的消息是他传给澹伯侯父子知道的,他对这消息将信将疑,但独孤邑来抓苏寂,二皇子也来了,苏寂的帝王命看来是确有其事了。
那下一任帝王是二皇子还是此刻已沦为阶下囚的苏寂就不好说了。
刘知府只觉得压力突然如山压下来,压的他快喘不过气了。
本以为找到了二皇子,脖子上的脑袋就稳当了,可他到底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万一……万一苏寂的帝王命最终应验了,他这个廉州知府就是帮凶啊,差点死在他廉州府专门为他开辟的牢房里,哪怕他就是辞官还乡,也会被人拿来讨好新帝抓到他面前。
刘知府越想越心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他必须要好好思量下怎么苟住一家老小的命了……
进了府衙,独孤邑帮独孤雪推轮椅,一边问她和闵国公是怎么回的东雍,知道他们是回京都,独孤邑眉头皱起来,“既是回京都,怎么来廉州府了?”
从边关回京,并不经过廉州府,这一绕,要多走上好几日的路,直觉告诉他这事不寻常。
独孤雪道,“我们是从遂州过来的,舅舅府上一位老管事早些年回老家养病,舅舅去看他了,知道你在廉州府,就没走回头路,来廉州了。”
原来如此,独孤邑抬头看走在前面的闵国公,道,“舅舅变的沉默寡言了不少。”
以前看到他都是笑容满面,这回没来由的让他觉得生分,每看一眼舅舅淡漠的脸,他心底就多一丝不安。
独孤雪也望着闵国公,怕被听见,她小声道,“从宁朝军营回去,舅舅话就少了很多,大前天见过老管事后,舅舅更是话少到一整天都不说两句话了,好像有很重的心事。”
独孤邑心下疑惑更深,“舅舅为什么绕道去见那老管事,他们说什么了?”
独孤雪看了眼他,不快道,“舅舅和那老管事说了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别说她腿伤未愈还走不了路,就是能,她也不会留下听舅舅主仆叙旧啊,她更不会偷听。
独孤邑自知失言,道,“我只是觉得奇怪,舅舅怎么会专程绕道去看一个下人……”
独孤雪想到闵国公和老管事说完话出屋子时,那双眼赤红周身暴戾的样子,她当时也狠狠吓了一跳,她从来没见过那样的舅舅,她知道舅舅是为了来廉州府,又怕绕道惹人起疑才故意找借口去的遂州,但那老管事肯定和舅舅说了什么,不然舅舅不会是那样的神情。
要是以前,大哥问起,她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不用大哥询问,她就主动告诉他了,可心底起了防备心,舅舅的反常,她下意识不想大哥知道,她道,“舅舅一向重情义,那老管事病入膏肓,舅舅见到他时已经病的只剩最后一口气,连下床给舅舅行礼都做不到了,和舅舅说了会儿话,就咽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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