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实头儿的春天
一共买了一只烧鸡,十个卤鸡蛋,一包煮花生,一包煮毛豆,还有油条烧饼,水果是六个大桃子,都是用玻璃纸包着的。
买了这么多东西,才花了不到四角钱,这可真比“大菜”便宜太多了。
而卤鸡蛋竟然还是热的,珍卿就连着吃了四个鸡蛋,吃了烧鸡的一只腿,花生和毛豆也吃了不少。
而杜三叔和大田叔,真的是喜欢吃肉。
那只烧鸡,他们两下子就分吃完,还有油条、烧饼、桃子,大多也是他们消灭的。
这些从小贩手里买的东西,味道其实不算坏,但珍卿有点担心不卫生。
小心地吃了几顿之后,她倒也没有拉肚子,一直就这样买着吃饭。
白天他们基本就是坐着,晚上珍卿睡在睡铺上。杜三叔和大田叔,就睡在座位上。
就这样吃喝睡觉,过去了两天多,火车换了数次轨道。
等停到徽州东南边境的小县时,看到站台上写的站名是——小池。
杜三叔小兴奋地跟珍卿说,火车过了徽州省,很快就能到达海宁了。
珍卿暗暗吁了一口气。
这么热的夏天,连坐两三天的火车,骨头都快散架了。
而且,他们坐的是蒸汽火车,这火车是烧煤的。
夏日里暑气逼人,车厢里既闷热,气味也不好闻,大家都把车窗开得大大的。
那空气里的煤灰,扑得满身满脸都是,和身上的黏汗混在一起,别提身上多痒痒了。
特别想好好洗一个澡。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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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都市笃学登华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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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轮渡医院和饭店
坐车坐到第三天的下午, 珍卿上完厕所,正想在洗手间洗把脸,忽听外面急促的砸门声。
想人家可能比较急, 她连忙开门出去,见外面竟然是大田叔。
就见大田叔啥也顾不得, 火急火燎地猛冲进去了。
厕所的门一关, 珍卿就听见里面, 好大一阵动静, 明摆着是拉肚子。
唉, 昨天在一个叫潜阳的小站,他们买了一只熏鸡,珍卿觉得味儿不对, 吃了一口就没吃了。
杜三叔多吃了两块儿,但吃到后来,也觉得味儿不对, 也没吃了。
珍卿就说交给清洁工, 让她帮忙扔了。
但大田叔过过苦日子, 还从泔水桶里捡过饭吃。
他见这么好的东西,扔了太可惜, 就把熏鸡悄悄要回来, 夜里偷偷吃了不少。
结果他从昨天夜里,他就开始闹肚子。他自己说喝了点药酒, 今天肚子好一些了。
可是珍卿看这情形, 今天好像还更严重了。
珍卿回到座位, 心里有点担心, 问杜三叔:“远堂侄子, 等下了火车, 找个医馆给大田叔买点药,行不行?”
杜三叔笑着答应了。
但他心里其实感到不耐,在他看来,不论是管理工人,还是管理下人,一定不能太心慈手软。
要不然,这些底下的人,就容易蹬鼻子上脸,有事也不听管教了。
这不,这个黎大田,坏掉的熏鸡,主人家都说扔了,他却偷偷拿回来吃。
他这样一吃坏肚子,耽误主人家多少事,给主人家找多少麻烦啊。
这个所谓的大小姐,一句重话不骂他,倒还心疼起他来,这样上下尊卑都不分,真是枉称一声“大小姐”了。
不过,杜三叔正要笼络她,巴结她,当然是她觉得怎么好,那就怎么来了。
到了江边的临江市,珍卿三人就要下车,然后再坐轮渡过江,过了江,才算到了海宁城。
从火车下来的时候,珍卿被眼前的人山人海惊住,满眼不见别的,就见人头攒动。
珍卿背着两个包袱,不由自主地被挤入人流,不一会儿就跟杜三叔和大田叔挤散了。
她辫子被扯散了,鞋子被踩掉了,衣服也被扯成了咸菜。
她背在后面的包袱,也差点没让人给薅走了。
等到了车站外面,珍卿背着包袱没敢乱走动。
她眼巴巴地在人群里,瞅杜三叔和大田叔的身影。
她猜测,两个人应该是取行李车上的东西去了。
结果,她一个人站了一会儿,竟然有小流氓来抢她的包袱。
她哪会乖乖就范,上脚狠踢那小流氓一脚,连忙冲着警察大喊“抢劫”。
珍卿怕再被人骚扰,干脆破财消灾,给两个警察一人两角钱,让他们一个保护她,一个帮她找人。
幸好没过多久,杜三叔和大田叔就出来了。
他们的行李着实太多,大田叔拉肚子拉得虚脱,站都快站不稳了。
杜三叔一共雇了三个脚夫,两个脚夫帮着提行李,另一个脚夫扶着大田叔走。
杜三叔依照前言,大家拖了许多行李,还给大田叔看大夫找药。
大田叔吃了药,他们找了个茶馆,歇了一会儿脚。
要坐轮渡的人也真是多,而头等舱、二等舱的票,早被人抢光了。
时间已经这么晚了,最好今天入夜之前,就能赶到海宁城。
杜三叔就说买三等官仓的票,快点过江才是正事。
珍卿心想,坐轮渡过江花不了多长时间,买三等的,还可以省一点钱,也没有异议。
结果这三等仓房里,客人坐得满满当当,又没有窗户能通风,坐在里面,简直跟坐在蒸笼里一样。
更糟糕的是,珍卿和大田叔都晕船。
而大田叔晕得更厉害,他在岸上吃了止泻药,本来腹泻平复一些,可是一晕起来,他一下子就上吐下泻起来……
这一段坐轮渡的旅程,着实狼狈之极,不必细述。
下船的时候又一阵乱,幸而杜爸派来的人——准确地说,是她后妈派来的人,举了个大牌子,上面写着“睢县杜小姐”。
珍卿赶紧上前询问,沟通之下,正是来接他们的人,后妈家里包了两辆黄包车来接珍卿。
遗憾的是,除了一位姓封的男管家,还有黄包车夫和佣人,其他人并未来接。
这位封管家告诉她,珍卿她爹杜志希,到南边出差去了。
大少爷、二小姐的祖父过世,太太带着大少爷一家,还有二小姐,都赶到晋州奔丧去了。
其他的,封管家没有再多说。
虽然主人们都没来接,珍卿心里有点嘀咕。
但她在船上吐了一下,简直快去掉半条命。
现在终于站在岸上,她浑身都透着高兴,就像走完二万五千里长征,她恨不得原地蹦跶十下子。
但她没高兴到两分钟,大田叔就昏死过去。
珍卿看大田叔脸色太坏,像是休克了,只得请封管家发话,帮着把大田叔送到医院。
家里来的两辆黄包车,载上珍卿的人和行李。
又给杜三叔和大田叔,各叫了一辆黄包车载他们。
到了医院诊断后,大田叔是严重腹泻导致的休克,医生开了药,护士赶紧开始给他输液。
珍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自己也嘘声短气的。
这一大通折腾,简直大半条命都快折腾没了。
大田叔是来照顾她的,没想到这一天多,反倒是她在照顾他。
大田叔这样,本该好好批评他的,可是他病得正重,正昏着呢。
等他病好,必须提点提点他,以后别再因小失大的。
待珍卿歇过神来,她连忙站起身来,给守在她身边的封管家,大大鞠了一躬,郑重地跟他道谢,说给他添麻烦了。
封管家忙说“应该的”,还问珍卿有没啥不舒服。
珍卿倒没啥大不舒服,只是又累又饿的,感觉身上发软了。
封管家个头不高,生得一张没有侵略性的方脸,他对珍卿非常客气,但有所求,无不帮着她奔走。
这个人的笑容神态,跟杜三叔挺像的,周到而和气。
从封管家对她的态度看,后妈对她并没有太刻薄——至少管家和佣人,一声声称她为“五小姐”,态度还挺不错。
珍卿摸摸瘪瘪的肚子,她实在饿了,跟封管家说:“劳你送我到家吧。”
这个时候,一个男用人奔上来,跟封管家小声说:“学生、工人游行,马车、洋车都堵在街上,说咱们租界那一片,也堵得水泄不通,都断电了。”
一直很淡定的封管家,晃着脑袋叹:“这都闹了两天了,学生罢课、工人罢工,有的商人也跟着起哄,闹得老百姓日子都没法过。”
封管家说着,见新接来的杜小姐,黑乎乎的小脸上,懵懂的眼睛大睁着,好奇地听他们说话。
封管家不由烦恼得很,街面上这么乱,这个新接来的五小姐,怎么给她送回谢公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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