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科举奋斗日常 第175章

作者:冬日迟 标签: 种田文 科举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同样的,这也是百理府今年最重要的时节,因为——秋收啦。

  麦子很给力的在田间变成了金黄的颜色,它们颗粒饱满,在秋日的阳光下弯着腰,让人看着十分喜爱。

  随着丰收季节的到来,百理府各地的农庄都开始沸腾了,哪个人不旁敲侧击问一问农庄的主人,昔日里知府大人说的迁户至此还算不算数,选人到底是何种选法,这选来了地是自己挑还是让大人分。

  他们有些人有私心,甚至不敢把分地的消息带回去,因为怕竞争。

  人员沸腾,无它,因为每个人都在金黄的麦苗里,看见了由自己掌握的富足的未来。

  陈延乐见于看见这一幕,但这样的‘争’还不够,他要让大部分的百姓,都参与到这场迁户之中来。

  是以,百理府第一届舂麦大会,在金秋时节,在麦子晒干后,于各地农庄,拉开了序幕。

  这次舂麦大会,陈延借鉴了前世游园会的一种形式,他广发布告,从府城到县城,从县城到村落,甚至暗中许言,山上的隐户们若想下山一观,也是可以的。

  本次舂麦会地点,就定在各州府、县衙的农庄边,现场将晒干的麦子全部舂成小麦粉,然后用小麦粉制作一些饼类的点心,分发给围观的群众。

  再由组织地的农庄派人轮番讲解,麦如何产生、如何科学种麦,各地麦田田收几何,务必让所有人都知道,此次丰收,麦子的亩产,已足矣作为一年的口粮。

  再藉由书塾人之口,向外宣发,他将引一些人,于农庄边立新村,迁人前来种田。

  计划是很好的,陈延反复斟酌,认为若活动没有问题,此行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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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百理府已经许多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官铺内、衙门内、城门口,每日都有衙役在旁边大声念着布告,说本府知府将在九九重阳之日,于本地农庄内举办什么为期九日的‘舂麦会’。

  众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据衙役所说,这是大老爷弄出来的好东西。

  但凡去了的人,都可以在农庄里吃到一个粮饼子,想去的人可以在各地布告的衙役那里‘登记’,到了时间会有专门的人去各村落叫人。

  大家哪里见过这种事,一个个都觉得新鲜的很,反正也不要钱,众人纷纷留名,想着到时候白吃白喝去凑热闹。

  人声鼎沸,到处都是一片新气象,而目光扫至村内,在农庄干过活的男女老少们也都极为期待,平风县内,周愈然大撒铜钱,差着本县的百姓们按照陈延的意思把成熟的白棉子收起来,堆放在了仓库之中。

  他治下也逐渐有了要参加九九舂麦会的声音,这是件好事,但周县令偶尔也会思考——

  他知道,陈大人想重新规划人口的位置,是想合理利用百理府的地,发展耕种。

  他曾经也觉得这样很好,但如今,知府大人为他描绘着棉花的长远光景,又言平风县是种植棉花的绝佳位置。

  若是县内大部分百姓迁走了,这种棉之事又该何解。

  不过这种忧思在看见陈延的下一道布告后,周县令有了一种新的猜测。

  噫,陈大人该不会是想要那些人下山,来助他度过人口迁徙的尴尬期吧?

  他很惊讶陈大人敢大方地这么想,而山麓之中的人,也很惊讶,陈大人的梯子就给得这么干脆利落,愿意让他们这些在山麓之中逃了许多年税收的人,这样轻而易举的下山吗?

  虎头爹也有点不敢置信。

  上山来通知他九九之日有什么舂麦大会的是山下的里正,和他同姓,二人沾点远亲,“壮子啊,没说假话,我们去县里听的,大老爷嘱咐的。”

  他年纪不小,白胡子,絮絮叨叨说着些关爱人的话,“依我看哦,现在山下的日子也不难过了,不比原来,你们在山上也没原来那么好过。”

  野味嘛,野蛮生长的时候,自然漫山遍野都是。

  但人人都来吃,这里的生态也会不好的,食物也会变少,“我看着新来的陈大人是准备不计前嫌了,他这样要你们下来,不可能不给户籍的。我看,错过这个村,就不会有这店了,你好好想一下。”

  “再讲了,你不为自己想,总得给虎头想想,山上的女娃娃少,现在山下的娃子谁还愿意上山,你说是不喽?”

  他着急得甚至带了点口音。

  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况且,虎头爹早有想法,他点头,“伯,这次我去,你也帮我留意一下,啥时候县里有走户籍或者是让我们下山的政令,到时候我们第一个下去!”

  “好嘞!”

  “还是你们讲得通!”里正一拍大腿,“我说我哪里会骗你们,如今这山下的日子,是真的不难啦!”

第156章 迁户

  ◎支柱产业之二◎

  变化似乎总在瞬息之间产生。

  在变化旋涡之中的人, 往往不能快速的察觉到这种变化,只会茶余饭后感叹一句:咦,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哦。

  但游离于发展之外的旁观者见此, 心中震撼,何止难以言喻。

  虎头爹和自己部落中的人站在一起, 他们这次没有特立独行, 穿上了山下的衣裳, 一行人结伴往平光县农场走了去, 同他们有同一目的地的, 还有许多人。

  人头攒动,路边有小贩售卖糖水,不贵, 大家手里都有点铜板,少有吝啬人,全部给妻女安排上了。见他们买东西, 贩子们都笑呵呵的。

  一路上, 也有衙役在来回巡逻。

  虎头和虎头爹拥有敏锐的商业头脑, 虎头问他爹,“爹, 你觉得这些卖糖水的一天能赚多少?”

  “每天都这么多人, 能赚不少。”他心里暗暗算着,反正粉糖又不贵, 何况那糖水他也喝了, 又不甜, 水也不要钱。

  “山下赚钱真容易。”

  说话间, 步履向前, 走了许久许久, 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更久,目的地终于到了。

  这儿的路上有许多脚印,这已是舂麦会的第八天了,看第地上的脚印,前些天来的人估计不少,活动估计办得挺不错。

  已经做了多次,到第八次,场上的组织人员对流程也很熟悉了,磨粉,揉面,拌馅,再上油锅,大家都是贫苦人,这样有肉有油水的饼子一出,谁能说一句不好吃?

  热油与麦团发生反应是激出的香味,都要叫人口水横流了,小孩子们都眼巴巴地看着,大人们也满身期待。

  油热,煎饼不需要太久,加之现场展示是一部分,许多要发的饼子都是大家提前做好的,现下热一下就行,所以发饼子的速度还挺快的。

  在陈延的示下,众人在展示的时候还挺关注互动,时不时叫人上来揉个面,煎个饼,介于场上有许多‘带刀护卫’,所以整个台子的纪律还不错。

  等品尝完饼子之后,就会有人将现场的人群分流,去不同的田边,但大家去的地方虽然不同,可发出来的惊叹,确是如出一辙的。

  “什么!?”

  “亩产3石半?”

  这人一副你别欺负我从山上下来不懂计量单位的样子,但引导的人十分淡定,“就是如此,知府大人已经带我们在此地种过麦子了,就有这个亩产。”

  大家参观了人肥沤肥点,参观了一格一格的麦田,参观了百姓们在农场做工时的居住地,甚至还可以在这里体验用牛耕地。

  不过,体验用牛犁地的名额不多,所有人在逛完一圈后,眼里都透着思考。

  介于陈延此次收粮就是准备尽于民取之,让大家知道麦子的好,所以此次参观,虽然不包午饭(人太多了,做不过来),但每个人都能得到一捧麦子,算是伴手礼。

  到最后一程,农庄内会有专人来讲解此年,知府大人预备行何策、做何事,这些麦田又将何去何从。

  因为一日里大部分时间行在路上,所有大家游览的时间不算太长,大家来时两手空空,走到时候带着一捧麦子和满腹心思回山了。

  第九日,陈延自己坐镇在府城旁最大的农庄内,在此,他不仅邀请了百姓,还邀请了一些豪族、大家的族长、掌事者。

  他地图上动的人和位置很多,但百理府府城的位置是不变的,动府城,就不是一封奏表这么简单的事了,大城规划、城防、布军,牵一发而动全身,再说了,府城的商业模式还不错,改变,也不要翻天大变。

  想远了,陈延把目光放在了讲解人的身上,这九日,他日日坐于此,日日看全程。

  虽然发言的时候极少,但有时候,知府大人坐在这里这句话就像是定海神针,清晰的向外传达着他的意思:

  我要迁户,我要迁人来种麦,我不仅迁村落下的人,我还想迁山上的人。

  一连九日,如此盛会,陈延又不加掩盖,他迁户之心,已人尽皆知。

  于一两年前不同,这提出来仿佛会被千夫所指之策在此刻,却像是香饽饽,大家都想知道,如何才能迁户。

  民声鼎沸,人人议论。

  这是舆论的高点,这是民心齐聚之时。也同样是陈延被架起之时,他需要快点拿主意了。

  要拿出切实可行的迁徙方法,不令未受选者闹腾,要平息民意。

  茵茵对此也很好奇,“两年铺垫皆于此,你怎么又不行动啦?”

  “我在思考。”陈延立于书桌之前,他讲:“这是一个好机会。”

  他和府衙内的书吏、师爷还有各个县衙的县令们讨论过一些适用于百理府的软性规定,何为软性规定呢,就是未写在大名律法之内,由本州府规定的弹性规则。

  先前,很多百理宗教人并不把这些软性规定放在眼里,或者说,直接规避他们。

  “还有比现下这个当口更适合提要求、提条件的时候吗?”陈延展眉,“所有人都在争。”

  条件略苛刻,被选中者会觉得自己真是幸运,这些规则可以全部遵守,而不被选中者看见这些规矩,也会在心中安慰自己——

  啊,要做这么多事,也不一定是个好差事呢,简直两全其美。

  “你真是……”姜茵茵想了想,吐出了三个字来,“好促狭。”

  于是乎,在万众瞩目、百姓翘首以盼之下,于府衙内出台的迁户布告,终于全面出台。

  它详细解答了,何人能迁户?迁户后要干什么?迁户后要遵守什么?迁户是一次性的吗?今后还会不会有人迁户?

  种田怎么种?田怎么选?税收怎么交?诸如此类等等杂七杂八的问题。

  方方面面,十分详细,由于来问的人众多,每天衙门的布告旁都要倒下一个口干舌燥的讲解书生。

  细则出台,有规律对照,大部分人能知道,自己为何能入选、又为何不能入选。

  迁户第一选,选择在书塾进过学,又在农庄里做过工之人,又要在其中挑选家中人口、青壮较多的户,再者,若家中有人在糖坊、官铺内上工的暂且不选,有功名者暂不选。

  家有恒产、商铺者暂不选,介于开荒耕种辛勤,多数还是选了贫苦百姓。

  而中选者也必须注意,去了所迁地要自己盖屋子,盖的屋子必须是由官府统一规划的,无论是大小、形状位置,都有严格的要求。

  而在新村内,也必须遵守各种规则,摒弃宗教,要并户成村,要学习官话……等等等等,不胜枚举。

  中标者当日是开心的,但初初的喜悦之后,一股迷茫也会涌上他们的心头。

  啊,迁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我们留在原籍的房子,就……就这样不要了吗?

  我们要背离村子,去更远的地方,亲眷留于此地,我们要就此分离了吗?我们还能不能回来?又或者是对未来的担忧,我们的钱盖房子够吗?我们没有种过田,我们真的行吗?

  快乐之后,仿佛就是无限烦恼上涌,还好,通常情况下,一村不会仅有一户迁居,以及开荒前两年,府衙按我朝律,只收半税。

  众人怀着期待对未来翘首以盼,而就在这样万众瞩目,所有人都在想,这迁移的第一批入能不能过上美好生活的时候,又一炸雷出现了。

  陈延于百理府府城内再发布告,令有户迁走的村落向山中发讯,县衙本月内接收自山上下山的隐户,在县城的主持下,只要隐户门买下迁走人留下的房屋,即可登记入百理府户籍。

  而此策一出,平光县的某里正立刻想起了自己在深山内的侄儿们,狂奔入了山。

  至此,搬迁者留下的房屋有了人接手,他们得到了一些银子,新的耕种村落出现了,隐户下山,百理府的人口立刻暴增,而且增加的许多都是青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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