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日迟
亦或是叶问抽中了短签,扮演某地不知名县令,遇灾遇险如何性对。
再不然就是程瑞摇身一变当大官,马上要负责某行宫的修建,迎贵客迫在眉睫,但行宫未成,只得让百姓夜以继日赶工,何解?
陈延发现,邱夫子在教他们探人、做人。
合理的分析一个人的性格会受家世的影响,清晰的认知到看似公平的考试也会被人的喜恶左右,让大家在思维的讨论与碰撞中明白一件许多人知道但从不宣之于口的东西:死板的当一个好人,是会输的。
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一直恪守心中秩序的陈延觉得自己在这些课上,亦受益良多。
而眨眼间,初入书院的二、三月便已逝了泰半。
山门后的桃花也起了嫩绿的新芽。
与此同时,江南府的院试也即将开始报名,一辆陈延期待已久的牛车也自川安县而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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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榜上有名
◎多亏了这年轻强壮的体魄◎
自今年二月以来, 陈延家在府城的小摊名气越来越大,李银花挣的银子越来越多之后,家里的另一件大事搬家便提上了日程。
初来乍到租赁的院子实在是太小了!康哥儿的书房都只能在那样的旮旮角角, 而且位置也远,周遭的邻里……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但要找一个合心意的院子, 还是好难。
在二月底的休沐日, 一家四口曾团团坐讨论过。
负责打探消息的陈多富第一个发言:“你们娘想租距离江南中心坊市较近的院子, 但那边的院子都小, 而且贵, 要租一个跟现在这么大的地儿,一年没个六十几两银子不行。”
五六十两,那是天价了!陈多富立即放弃了那块地, 问牙人有没有实惠点的,“然后就是靠我们现在摆摊的坊市近的那块,大院子少, 我们现在这种大小的比较常见, 也贵, 就不足一进的小院子,有水井的四十五两, 没有的约莫四十。”
秀秀心直口快, “那还不如就住这里。”好歹这儿一年只要二十五两。
李银花听着听着,心里也快消火了, 她想换院子就是要租大院子!空房间出来啊!位置啥的都是浮云, 离摆摊的位置远点费点腿也能走过去, 怕个啥。
陈延目光凝聚, 在脑子里想了一下江南府这边的分块, 中心别想了, 东城西城也难,南边……
“爹,码头那边的院子你去看过吗?”
“那儿?”陈多富挠挠头,“那边离坊市比这边还远,离那岳山镇也远。”一开始那地儿就不在考虑的范围里。
陈延觉得距离不是问题,“码头离中心街远,那边常有车船路过,地价不会太贵,因着要运东西,从那边到中心街的陆铺得十分平坦,若那边有价钱合适的大院子,我们住过去,家里再买一辆牛车,也会方便许多。”
“!”李银花眼睛一亮,突然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陈延:“爹最好还是跟之前在川安县一样,看一个一进带井的院子,今年三月壮哥儿还要来府城院试,我看到时候大伯和伯娘也会过来。”
若是堂兄顺利中举,将来可能也会留在府城找私塾进学,若是不中,陈延想着年节在家中伯父和伯娘说的话……不中他俩应该也准备来府城做营生。
毕竟年节带回去的七妹和秋娘太惊人眼球了。
川安县的兜子还是太小,大伯和伯娘想趁着年轻再多赚点。
“你这话说的是!”
……
后来陈多富去打探了一番后,发现码头那边人确实松,很快就找到了一间一进四十两带井还挺新的小院。
本来那房主是非要四十三两的,但听说要租赁的人家里有个在岳山书院的秀才公,便给了中人一个面子,退了三两。
用他的话说,哟,要是这户人家在他的宅子里考中了举人,将来再带子孙回来住,这家里都带文气儿了,秀才公的面子,他愿意卖一个。
这些话自然让陈多富和李银花红光满面,心里像喝了蜜一样舒畅。
而后,牛车买了,摊子上的生意停了两天,能干的李银花就把家里给腾挪收拾出来了。
是以,三月末的休沐日,陈延与陈安,便是在码头的新家相会的。
-
“康弟!”陈安笑着跑到门口,满目星光,“你可算回来了!”
自三月二十日到府城后,陈安便一个人待在家中看书复习,身边静得不行,他可不习惯了,一直等着陈延回来。
“堂兄,好久不见!”陈延也是急匆匆跑回来的,气息有点喘。
打完招呼之后,陈安很快揽着陈延去了书房给他倒了杯热茶,读书人相会,第一个问的肯定是学习。
陈安问陈延本年在岳山书院的岁考可好?
陈延问陈安一个人在府城里温书的日子可还习惯?
“说来有些不适应,但好赖没有水土不服,精神还可以。”总之,这几天之后陈安发现,自己还蛮讨厌一个人的。
原以为在川安县,康弟来了江南,他跟着吕夫子就算是一人学习……其实那时候还算有个伴呢。
“精神好就好,院试在即,最近这段时日你也不要太过劳神。”临时抱佛脚只会增大压力。
“来之前吕夫子跟我谈过,我晓得的。”
提起夫子,不免说说他那新开的私塾。
讲这个,陈安就来劲了,“夫子中举后,来报名者数不胜数!”不仅有川安县的,还有从隔壁县,隔壁隔壁来的。
不过吕夫子坚持只收一百学子,“除去原本就在书院里的,还招了八十多个学子,那天人多,夫子叫我去帮忙了。”
堂兄眉飞色舞,“书院人多,夫子还未招到合适的秀才上旁的课,就叫了我和另一个童生帮忙,二月的时候我一直在帮夫子做积分牌、造名册,还去上了两节启蒙课!”
陈延真的少见堂兄脸上有这么多表情,“看来夫子的私塾办的很不错。”
“是啊,可惜三月至,夫子说我要好好准备院试,我去私塾就去得少了。”多少是有点遗憾了。
陈延听罢,点点头,道:“等以后堂兄中举了,也可以开一间私塾,到时候也会生似云来的!”
他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二人又讲了讲去江南游玩的事,从东到西,说南到北,其实也没讲什么趣事儿,但陈安就是很快精神了起来。
果然,还是要和人交流!
“只是我听秀秀说你休沐也只休大半日,下午就得回去了。”说到这,陈安又有一些失落了。
去书院这是难以更改的事。
长大了之后就会发现,有时候,事情明明朝着你想要的方向进展了,但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
明明来了府城,明明都在府城——
不过也可以积极一点,“没事!我爹娘现在已经决定留下来跟着二叔二婶一起做生意了,到时候都在府城,还怕没有时间见面吗!”
“是了!”
二人相视一笑,十分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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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因着今天又是陈延休沐,又是陈安和陈延会面,家里的人便早些收了摊,拎着菜和肉回来了。
一群人回来的时候,陈延和陈安正坐在书房里,大伯娘林翠花看着,目露欣慰,“还是小的在一起话多,你们看康哥儿才回来,壮哥儿就活了许多。”
小辈关系好,大人们总是欣慰的。
中午是极丰盛的一餐,吃的肚子滚圆后,下午,二人把精力放回了院试上。
作为已经考过院试的游戏毕业生,陈延先是跟陈安讨论了一下院试的压轴策论及可能出现的算学题。
陈安边听边记。
“大哥,总之……院试想取中,若不在前列,后头需得求稳。”
且这个稳字,包含多方面,“一个是心要稳,无论卷子上有什么题,都不要紧张,你要在号房里待两天,前后的时间一定要把控好。”要是到最后时间不够,空了卷,那就直接完了。
“二是衣食要稳。”听到衣食,还在那边跟李银花聊天的大伯娘瞬间闪来了这儿,“康哥儿,这衣食哪儿要注意?”
“近来府城这边的天气有转暖之势,你别穿得太厚,带一件夹棉衣,再带一件外披即可,号房狭小你也知道……但院试与府试不同,要在里头过夜。”也就是对着亲近之人,陈延才这么絮絮叨叨。
“蜷缩着睡压脚不压手,手不能抖,一抖就容易字歪,二个是有些号房年久失修,江南多雨,你去之前要在考篮里放一些干净的油纸,到时候睡前用油纸把卷子包好。”
他全无藏私,把自己的经验掰开了揉碎了告诉了陈安。
这种考试,三分天定六分人定一份淡定,有好的心态已经战胜了大部分人了。
“且你年轻……”
“康弟,你放心,我知道我将来还有机会!”
“呸呸呸。”陈延皱眉,“哪有还没考就说下次的!”
“我是说你年轻、身体好,在考场也会比别人更精神的!此番大哥一定能榜上有名!”
原来是这种年轻啊。
他笑了,“我知道的,我会好好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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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陈延此番回山,又开始为堂兄的院试而忧。
叶问知道他有一堂兄要考秀才,兴致起了,“那到时候他考过了再来考岳山书院,我们说不定能多一个舍友呢!”
正在背书的程瑞听了这话,直接无语翻白。
“大哥,二哥日日担忧院试……这种担忧程度,说明这位堂兄考院试可能是比较悬的。
院试都悬让考岳山书院,这不是打击人吗?”
学神显然没想到这一茬。
“叶大哥,在外间说话要注意自己的嘴。”除去面对家人和自己的学识略脆弱之外,程瑞做人还是蛮细致蛮活泛的。
他向叶问学文,叶问也要向他取经如何为人。
二人吵吵嚷嚷,陈延已经习惯了,“他应是有在榜之才的。”只是一直挂在榜末尾,顺利应能过,不顺的话……
没有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