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年囤粮记 第150章

作者:王玧 标签: 布衣生活 随身空间 穿越重生

  木槿用手绢将头上的汗水擦掉。

  她笑笑说:“不碍事,嫂子你肯教我我便很感激了,多做点活又算什么,我干活的时候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啊。”

  这时候经常流传所谓的独门秘方,涵盖美食界、医药界、纺织业等诸多行业,人们只将手艺传给自己的直系子女,肯教别人的打着灯笼都难寻。

  木槿感激陈寡妇毫无保留地教她,所以能干点活就多干点。

  连王李氏都对她说:“麒麟娘是个好的,人家既然肯教你手艺,你就好好学。如此一来,我跟你爹到了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王宝山和王李氏老两口始终担心木槿的未来,如果有门手艺傍身,等他们去世之后,闺女照样可以自在地活着。

  怕木槿放不下孩子,王李氏不停嘱咐她:“学手艺是一辈子的大事,你看麒麟娘,人家靠自己的手艺养活了娘俩,你也安下心来,我跟你爹给你管孩子,只消你好好学就成。”

  等木槿和麒麟将蚕茧煮好,陈寡妇将它们重新盛进木盆里,同时把里头劣质的茧挑拣出来。

  边挑拣边嘟囔:“可惜了……”

  挑拣完毕,为了减少损耗提高效率,抽丝时需要将蚕茧泡在温度高的热水中,陈寡妇不停用光滑的木棍搅拌热水中的蚕茧。

  她搅累了,木槿便立马顶上去替换。

  搅拌是为了让蚕丝和蚕蛹分离,便于后面将丝给抽出来。

  时间一长,手臂上难免感到酸痛,然而当木槿将木棍向上提起拉扯出丝线来的时候,她看着劳动成果十分满意,身体上的疲累仿佛已经不见了。

  越往后面,木槿抽丝的动作越熟练,几乎是她自己将后头的丝给抽出来。

  而陈寡妇,则把抽出的丝挂到容器上。

  容器有收拢的效果,同时与织机相连接,陈寡妇摇动织机,将抽出的丝线暂且纺织聚拢到一处。

  木槿看着她的动作,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这……这就做出来了?”

  “离做出丝绸还远着哩,我眼下做的不过是让丝线平滑些,等规整好了,还要往纺车上放,然后慢悠悠织出丝绸来呢,那玩意,可滑溜了。”

  陈寡妇织了一辈子的丝绸,但只在交货的时候短暂感受过它的丝滑。

  她身穿粗布衣裳纺织出最柔软珍贵的丝绸,假如没有意外,到死都不会拥有像贵人们般身穿丝绸锦缎的机会。

  木槿身旁堆着小山似的蚕蛹,却只得来不多的丝线,连块衣袖的布料都凑不齐。

  “怪道都说丝绸珍贵,想纺出丝来可真难!”

  她们接下来还要循环无数次眼下的步骤,直到桑叶用光、温度下降再没办法养蚕为止。

  陈寡妇不停点头。

  即使再累再难,她也要做下去,家里不剩多少粮食,就靠手里的蚕换银子活命了。

  只是不知道外头乱起来,还有没有富户买她的丝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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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保命

  拳打脚踢险丧命

  历经两个多月的忙活, 木槿终于见到成果。

  陈寡妇将抽出来的丝线粗略纺织完毕,便把它归置到另一个织机旁边,若想纺织成丝绸, 眼下不过才起了个头而已,后头还需要花费不少功夫。

  同时, 光这点尚且不够, 她需要趁有桑叶的时候重新孵化蚕卵, 进行新一轮的艰苦劳动。

  木槿刚刚经历养蚕缫丝, 新奇感尚未消失, 陈寡妇却劝她镇定些。

  “等你做多了就晓得手头的活计有多枯燥喽。”

  养蚕需要在温暖的环境里,所以每到冬日,她们便没办法养蚕。

  必须趁天气热尽量多地孵化蚕卵, 将它们养大成蛹的状态,唯有如此,才能多多收获丝线满足全家人的温饱。

  近几日忙活的不轻, 木槿看见从蚕蛹外头抽出的丝线十分光滑, 蚕蛹外头还有层毛毛的线头, 瞧着很是毛燥可爱。

  作为养蚕多年的老手,陈寡妇熟练地收集好乱丝。

  这玩意积少成多可以缝起来当棉被或者棉袄, 比棉花轻快多了。

  木槿听见陈寡妇说起乱丝的效果, 附和道:“等到冬日正好可以用来做衣裳。”

  “这种珍贵物什哪是庄户人能穿的,收起来缝棉袄棉被托乔掌柜往外卖银钱才是正经事。”

  且不提保暖效果, 单说蚕丝比棉被松软舒适, 就足够吸引大户人家花银子购买。

  蚕丝制成的棉被比寻常棉被更值钱, 陈寡妇才不舍得自己用。

  说话的功夫, 里正家的长工拉来半牛车桑叶给陈寡妇。

  里正家中地多, 种的茶树桑树自然比其他人家更多, 自打没有了土地又不断扩大养殖规模,陈寡妇就同里正家买桑叶,如果里正家的桑叶不足,再考虑别人家的。

  她家养的蚕不少,需要每日喂食新鲜的桑叶,差不多得有半牛车到一牛车的量。

  木槿帮忙把桑叶卸下,陈寡妇则递给长工两粒铜板。

  他们早在前两年就约定好,一车桑叶卖四个铜板,里正家在养蚕的时节每日给她送上半车或者一车过来。

  蚕无法在低温中生长,所以每年只能养三到四茬,今年春天到来更晚,估计只能养上三茬。

  除去结丝成蛹期以及孵化期,今年陈寡妇大概需要向里正家支付三钱银子,价格倒尚算公道。

  把桑叶放进养蚕的簸萁里之后,木槿才得以歇口气。

  陈寡妇给她过碗水来:“不晓得三茬下来能不能凑够一匹布。”

  她家养的蚕比织女镇大多数人家多,但经过筛选、抽丝等诸多环节后,真正成用的非常少,往年四茬加起来能得一匹布多点。

  今年年成不好,开始养蚕的时间比前几年晚两个月,所以只能养三茬,陈寡妇特别担心凑不齐整匹布。

  “今年养的不是比从前多些吗?总能凑齐的。”

  今年有木槿帮手,再加上陈寡妇有心凑齐一整匹布,所以养的蚕比前两年更多。

  每匹布大约九米,陈寡妇托付乔掌柜卖到城里能得来四五两银子,这是她整年里头最大的一笔收入。

  而绣花之类的零散活计并不固定,有时候能够得来几钱银子的进项,有时候大半年接不到活,只有极其少数的情况能像前年一样接到价值好几两银子的大单。

  按照陈寡妇的说法,养蚕缫丝就是她的根基,至于从中得来的银钱则全部用来买粮食和盐了,少有剩余。

  听见木槿的话,她心下稍安。

  能凑够整匹缎子,卖出去少说四两多则五两,至少可以保证她娘俩不会饿死。

  而没有办法凑成整匹时,价格还要打个折扣,乔掌柜可能只会给她三两银子。

  光养蚕耗费的各类原料差不离就有五钱,若真给三两,她到手只有二两五钱。

  如果让东小庄那群人听见,或许会觉得二两五钱也是庄户人一辈子攒不来的。

  但莫要忽视织女镇土地贫瘠。

  地里几乎收不来几斤粮食,他们吃用的粮食全靠从外头买,加上有粮食贩子的盘剥,即使在丰年,可能也只够买五百来斤。

  等灾年来了,粮食价格不断攀升,三两银钱能买到手的粮食更稀少,连活命都格外艰难。

  陈寡妇卯足劲多干活挣银钱,如此才能在粮价攀升的乱世里保住自己和儿子的性命。

  明日估计不会有太多的活计,陈寡妇说明日先把此次收的丝线给整理一番,等到后天再纺织。

  木槿几乎每个环节都在,一则可以学点见识,二来也可以帮忙干活从而报答陈寡妇的恩情。

  她如今跟个学徒差不离,不过人家学徒大多打小就开始跟着师父学,木槿略微有些超龄了。

  同时,两个多月前种植的白萝卜也成熟了。

  没有农药、没有化肥,且不提耕地松土之类的常规工作,他们日常捉虫就是个难题。

  伴随地里的庄稼越长越大,会招来不少虫子啃食枝叶,如果置之不理的话,庄稼的收成会大打折扣,所以必须用人工捉虫,效率十分低下。

  王宝山带两个儿子给地里浇第二茬的水,捉虫就靠王李氏和周氏倒替干。

  又因为有双胞胎占据王李氏不少精力,捉虫的活计有大半落到了周氏身上。

  但她很少在天黑时呆在地里,今日连王宝山都带着两个儿子回家了,始终不见周氏的踪影。

  有时候地里活多,多耽搁两刻钟也是有的,加上他们又没有佩戴手表的习惯,单纯靠看天色判断大致时间,难免出现延误。

  然而又等了许久,依旧不见她回来。

  崇文终于沉不住气:“天都黑透了,人这是干啥去了!”

  王李氏瞅着外头浓重的夜幕:“走的时候说去村后头那块地捉虫子,按理说也该回来啦。”

  世道如此混乱,崇文担心周氏出事,站起身就往外走。

  边走边说:“爹娘,你们先吃着,我出去瞅瞅。”

  崇文径直朝村后头的菜地走去。

  看着地里空无一人,他蹲下捻起露在地表的叶子。

  周氏捉虫捉的仔细,上头几乎没有虫子,她应该是干完活才离开的。

  锄头也被扛走了,并不像有打斗痕迹。

  为节省灯油蜡烛,家家户户皆被黑暗笼罩,有的已经睡下,有的则借月光涮洗衣裳。

  崇文的眼睛在黑暗里不停巡睃。

  仿佛想到了什么,他往周家走去。

  车队里十五户是王家村里来的,剩余十来户则是各家带的亲戚,他们皆在村尾安家。

  周大山和周大海两家挨着,距离村后头的菜地极近。

  等崇文靠近,果然听见周家传来嘈杂的吵闹声。

  岳父站在院子里,岳母则散乱头发倒在地上呜呜直哭。

  周氏和她六个弟弟围着周母,仿佛在安慰什么,而周大山则跟周大海两口子站在墙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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