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酒凉糕
司清来了兴致:“叔叔伯伯们怎么说?”
英国公答道:“他们俱已同意了此事。”
都是自己的亲生孩子,虽然平分家产对长子不利,但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家产平分,但是爵位还是嫡长子的,重点培养的也是嫡长子,只是让渡出一些身外之物,在他们看来还算可以接受。
在英国公夫人的威逼下,众人战战兢兢地商议好了此事。
司清愣道:“没想到叔叔伯伯们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此事……”
英国公沉默不语,不好意思说他们是被自家夫人一个个用戟尖指着,这才答应了此事。
“既然叔叔伯伯们都同意了,那就这样办吧。”司清扶着额头想了一会儿,“让人去跟魏郎说一声吧。”
毕竟是她想出来的法子,还是要将过程告知一二。
谁也没想到,针对关内道贵族的推恩令,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达成了。
英国公想起了什么,不忿道:“倒也不用专门派人去说一声。”
“哦?”司清疑惑地看着他。
“我家那臭小子还在太医署呢!”英国公很是不平。
司清惊讶了一瞬,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怎么还在太医署啊!”
这都多久了,怎么顾慈还没有回家?
英国公叹了口气,看上去颇为垂头丧气。
司清安慰道:“没关系,我听女医说,下个月魏郎就差不多好了,到时候五郎也能归家了。”
英国公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魏琳伤养好之后,就算顾慈回家了,但他还是怀疑自己是否能见到自己的儿子。
现在自己儿子完全只会跟着魏家那小……小娘子嘛!英国公如此想到,后槽牙都咬紧了。
“也不知道魏郎现在怎么样了?”司清歪着头想了想。
魏琳此刻正趴在床上,听顾慈和她说起武将们在英国公府的事情。
“英国公夫人竟是这样的人……”魏琳震惊道。
顾慈笑道:“阿娘一直如此,那些叔叔伯伯们也一直敬畏她。”
“真想见一见英国公夫人,不过,”魏琳顿了顿,“也不知道关内道会如何。”
关内道和河东道的情况不同,采取的做法也不一样,如若将河东道的做法强行按在关内贵族的头上,只怕会招致不同的后果。
河东道的世家大族多以文人为主,他们虽然垄断了河东道庶民的上升通道,但手中没有兵权,只能任由朝廷宰割。
虽然朝廷的做法并不厚道,但谁让魏琳他们掌握了主动权呢?又有旬报大肆宣传,在世人看来,那就是河东道的世家想要忤逆朝廷。
但关内贵族们可没有这般好拿捏。
他们大多都是跟着先皇一起平定天下的开国功臣,手中又有实权,一个处理不好,就容易招来事端。
魏琳听着顾慈说起他们以前的往事,笑道:“他们关系很好啊。”
顾慈想了想:“大多数都是阿耶以前的友人,除了……”
虽然关内贵族的利益集团以英国公为首,但关内道并不是铁板一块,也会有人不愿与之来往。
魏琳皱眉想了一会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嘲讽:“哟,这不是卧床宰相吗?”
魏琳捏紧了拳头。
“姚成宣,你要是很闲,就去帮我处理公务,别整日来太医署晃荡。”她翻了个白眼。
姚成宣并不在意,摊手道:“你再不起来,就真的要落实卧床宰相的名号了。”
魏琳气闷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她虽然升任尚书左仆射,但因为背后的伤口,一直没有回到尚书省内,朝臣们也当她这个人不存在一般。
小皇帝给她升官的时候倒是声势浩大,但若说起本人,可以算是最没有存在感的宰相了。
当然,这是对于那些普通朝臣们来说,若是有心人注意到她近日的动作,就会知道魏琳时不时就要给宫中去一封奏折。
姚成宣瞥了她一眼:“你告诉了圣上关于关内道分田一事?”
魏琳点点头,又摇摇头:“只是去了封奏折,而且也并不是为了分田一事。”
关内道要分田,不可能只靠那群分田小吏,反而是魏琳所提出的推恩,更符合关内道的情况。
隐户们可以拎着锄头钉耙,将河东道的当地望族拉下台,但关内道的隐户们不可能复刻河东道的做法。
关内贵族的手中,可是有着实打实的兵权。
“等到一代代推恩下去,手中的土地甚至没有分田得来的多的时候,也可将隐户问题消弭于无形。”魏琳解释道。
姚成宣思索片刻,点点头道:“虽然耗费颇久,但可以一试。”
他又告诉魏琳:“圣上已经让中书省安排起草诏令了。”
司清要先看过奏折,确认无误后,才会交给中书省,让他们帮忙起草诏令。
虽然更多的时候,都是他自己起草诏令,拿去门下省过一遍就完事儿了。
当今天子的手段,他们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虽然中书令常常觉得愤懑,但也不敢向司清提出什么要求。
中书令逐渐沦落为吉祥物,也许是他年纪大了想开了,也逐渐接受了这件事,快乐地摸起鱼来。
能摸鱼,谁愿意好好上班呢?
他度过了一段悠闲的时光,却听见有人来寻:“中书令,圣上让你帮忙起草诏令。”
“……”中书令无语凝噎。
说什么来什么是吧!
他瘪了瘪嘴,问道:“是什么诏令?”
“圣上说,要给关内道的贵族们推恩。”传令官恭敬答道。
中书令一个激灵,抓住他的手问道:“是哪位的提议?还是圣上自己想出来的?”
传令官不明所以,但还是答道:“是魏仆射的提议,已经和关内道的勋贵商议好了。”
已经商议好了?中书令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魏仆射想分化世家权力,圣上同意了,要给关内贵族推恩,而且那群人居然还同意了?
魏仆射即使在床上养伤,看来也没闲着。
传令官看着他愣神的模样,提醒道:“圣上请中书令帮忙起草诏令。”
中书令这才回过神来:“臣知道了。”
这种诏令,必然是需要拿出一个细致的章程来的,不像给魏琳升官的诏令,小皇帝写好后,中书令再补几句彩虹屁就行了。
这封诏令要怎么写,还要看上面的意思。
中书令摸鱼摸了这么些日子,骤然让他认真工作,一时半会儿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起身寻找空白诏令,捧着诏令前往宫中。
……
魏琳活动了一下身体,在顾慈的帮助下挪动下了床。
“感觉怎么样?”顾慈在一旁问道。
“还行,”魏琳转了转头,“就是动作大了,还是能察觉到一股撕扯感。”
“不过能下床就很好啦!”她高兴起来,拽着顾慈要去外面看看。
顾慈抬起头望了一眼,正是前往春满楼的方向。
“先去春满楼吃饭,吃完饭我回家看看。”许久未曾下床,魏琳很是兴奋。
她又揉了揉脖子,躺在床上这么多天,突然一下地,反而感到周身无力。
顾慈看了她一眼,问道:“你……要不要换身衣裳?”
“啊对!”魏琳递给他一个感激地眼神,自己溜到隔壁房间,换上了圆领袍。
要不是顾慈提醒,她差点就穿着襦裙上街了。
若是被人认出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魏琳塞好垫肩后,理了理自己的衣袖,问道:“这样看上去是不是顺眼多了?”
她还记得姚成宣和齐沐二人,是怎么在她面前表演,众人发现她是女娘时的反应。
尤其是司清那句觉得奇怪,让她耿耿于怀。
“都很好看。”顾慈笑道。
魏琳憋着的一股气突然就泄了下来,她搓了搓自己的脸,拉着顾慈往外走去。
“那边都修起来了啊?”她望着工部尚书的得意之作,第一栋公租房说道。
顾慈也很少注意到这些,此刻只是附和道:“嗯,看上去很漂亮。”
“是吧,回头我也给英国公府修个水泥屋……”魏琳话音未落,就撞到了身前的陌生人。
“不好意……”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正准备道歉,就看见那人手中攥着的一把小刀。
魏琳:……
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小心!”顾慈反应过来,拽着她的手往后急退。
陌生人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而且还多出了两个帮手。
三人健步如飞,很快追上了二人,他们脚步往后,稳稳扎在地上。
魏琳伤势未愈,气喘吁吁地看着他们。
长安人士,熟知坊内道路,知道要把我们往人少的地方赶……她擦了擦额头的汗,脑中飞速思考着对策。
“诸位有什么事,要不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她讪笑道。
三人拿着小刀,往魏琳的方向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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