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酒凉糕
“唔唔唔唔唔唔!”魏琳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 努力给身边的小军士使眼色。
小军士为难地看着她:“小县令,这是太子殿下的旨意……”
太子联合齐家三人,把魏琳连人带床绑在了大后方的营帐内, 生怕她跑去阵前。
战场上刀枪无眼,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波斯猫几人站在营帐外, 虽然奴隶们誓死要保护主人的安全, 但他们的汉话都已经很好了, 能听懂太子的意思, 被他们说服了。
魏琳气急败坏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那也不用把嘴给我堵上吧!!!
她又可怜巴巴地看着身边的小军士,那双桃花眼实在是太惹人怜爱,小军士最终还是给她取下了塞嘴的布带。
“我保证, 我哪儿也不去。”魏琳急忙说道。
小军士挠了挠头:“可是,殿下说您上次就差点跑到阵前了……”
“我那不是为了救治伤员吗!!!”她咆哮道。
“现在军医和民夫们都知道怎么救治了, 我也不会再往阵前跑了,再说了,还有一大段距离,三弥山那么远, 你觉得我能跑过去吗?”魏琳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又不会骑马。”她睁眼说瞎话道。
小军士想了想, 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毕竟魏琳来到大营后,赶路都是乘坐太子给她准备的马车, 最后还是给她松开了绑。
“这就对了嘛,”魏琳拍拍他的肩膀,“走,陪我去看看棉花。”
打仗有什么好去看的?不如去看看西突厥种下的棉花。
西突厥一路往后退去, 吐哈盆地已经尽数落入大夏手中, 他们种下的棉花就在龟兹附近。
龟兹以前是西域的独立小国, 后被匈奴控制,又落入柔然、嚈哒手中,最后在前朝归顺于突厥人。
他们的生活方式和西域上的游牧民族都差不多,也不太会种地,棉花种子撒下去便不管了。
魏琳看着肆意生长乱七八糟的一片棉花:……
这简直和她印象中的棉花田有着天壤之别,你还能从中看出牛羊踩过的痕迹。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魏琳跳起来,大骂这些游牧民族,不会种地就算了,不会种地还不向汉人学习!
龟兹的棉花是长绒棉,纤维较长,一朵朵看过去,就像是一团团洁白的云。
只要无视掉那些牛蹄脚印就好了。
小军士惊讶地看着这些棉花,想好奇地伸出手戳一戳,看一看是不是像看上去那般软绵绵,却又不敢破坏。
他转头一看,魏琳已经在上手抢救那些剩余的棉花了。
“愣着干嘛?跟我一起啊!”她招呼跟着她来的几人。
波斯猫动作极快,学着她的模样掰扯下这些棉花,小军士还在小心翼翼地靠近观察这些植物。
大军来临时,龟兹的部落很快投降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做出什么抵抗,已经习惯于向其他势力投降了。
魏琳一边抢救棉花一边在心里呐喊。
龟兹人!全部都给我滚去种棉花!
他们所处的位置正在库车绿洲,大夏还没有安置好这些投降的小部落,他们依旧在自己的居住地过着和往常一样的生活。
有牧民往这边走来,眼看一小群牛又要踩过棉花田。
“滚!!!”魏琳中气十足。
那个牧民被吓了一跳,因为语言不通,和她骂骂咧咧起来。
“把他们的部落首领给我找来!”魏琳扭头冲着波斯猫吩咐道,又转回来,用牧民说过的话现学现卖反击回去。
小军士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其他几个人倒是接受良好地继续掰扯着棉花。
他们都习惯自家主人这跳脱的性子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长绒棉!”魏琳指着这片棉花田,冲着牧民怒吼,“你知道棉花穿起来有多暖和吗?!你知道棉花可以让多少人不被冻死吗!”
小军士愣在原地,这种植物原来是穿在身上的啊。
军中大部分人都是北方汉子,两年前的雪灾让不少人家中亲属都被冻死了,还导致突厥人没有办法过冬,对大夏边疆进行了劫掠。
不少人死在了两年前的那个冬天,包括小军士的阿耶。
“小县令!”他冲上前握住魏琳挥舞的拳头,激动地问道,“棉花、棉花很暖和吗!可以让大家不被冻死吗!”
魏琳偏过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想到了什么,对他笑了笑:“对啊,棉花很暖和的。”
“种好棉花,以后就不用在衣裳里填充沙土了,大家就可以好好过冬了。”
过冬的庶民们,没有足够的柴火,就会在自己的衣裳内填充芦苇茅草,而这都算比较好的了,有些庶民找不到茅草,只能把沙土装进自己的衣服夹层,以求更暖和。
这是现代人无法想象的事,大冬天土地都被冻得硬邦邦了,还要挖出一块块土壤,装进自己的衣裳。
如果不是两年前魏琳亲眼所见,她也不会相信还有这样的事。
小军士听着听着,泪流满面,突然抽出刀,指向和她骂起来的牧民。
魏琳被他的阵仗吓了一跳,连忙按下他拿刀的手:“不至于不至于,就是吵一架而已。”
“不能踩踏这些棉花!”小军士边哭边吼。
“不踩踏不踩踏,你先把刀放下来。”魏琳去掰他的手,他依然纹丝不动。
牧民看见他的刀,后退两步,嘴中仍然骂骂咧咧着什么,但还是赶着牛群转身走了。
小军士看着他走远,终于放下了刀,忍不住埋头哭嚎起来。
“不激动不激动,”魏琳拍拍他的背安慰道,“他都走了,别哭啦。”
“我阿耶、就是被呜呜呜冻死的呜呜呜……”他抱着小县令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全糊在了魏琳的衣服上。
魏琳就像安慰幼儿园的小孩子一样安慰他,抚摸着他的头道:“等我们把棉花种下去,来年就会有很多人不会被冻死了,不哭啦。”
“嗝。”哭到一半,小军士忍不住打了个嗝,他停下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头。
自己居然抱着小县令哭了,好丢脸!
其实小军士的年纪比魏琳还小了一岁,在他的身上没有青春期少年的叛逆气质,只有被战场打磨过的沉稳,但他今天难得地露出了自己孩子气的模样。
“好啦,”魏琳给他擦擦眼泪,“这些棉花,我给你做一件棉服,可暖和了。”
小军士揉了揉自己通红的鼻子:“不要给我做,都种下去!”给自己做衣服也太浪费了。
魏琳拍了拍他的脑袋,知道他不了解,又撕开一朵棉花给他看:“种子在这里,外面的纤维就给你做衣服。”
那颗棉花籽静静躺在柔软的棉花花瓣中间。
小军士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又高兴了起来。
“好!”
……
龟兹的部落首领邀请魏琳去他的王帐中。
说是王帐,其实也就是比其他人的帐子大一些,里面的装饰品多了些。
魏琳只带着几个人,大大咧咧地跟着他们走进帐中。
龟兹的首领还很年轻,正坐在羊皮凳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魏琳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抬起头直视这种让她感觉不舒服地目光,坦然地坐在下方。
“中原人,”龟兹首领留着一大把络腮胡子,双目如鹰,“你们有什么事吗?”
他的汉话还不是很好,带着浓重的口音。
魏琳扯了扯嘴角道:“我们要在龟兹种植棉花。”
她将棉花的优点和种植方法说给他们听,边说边环顾四周。
周围的龟兹人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似乎并没有听进去她的话。
他们放牧为生,靠着这片绿洲,环境比鸣沙县好了不少,有了牛羊的毛皮,自然不会去重视什么所谓的棉花。
更何况他们中的所有人一辈子都没有种过田。
棉花是突厥贵族要求他们种下来的,他们也只是把种子随便撒下去,根本没有去关注过,任凭牛羊踩踏棉花田。
魏琳皱了皱眉,又望向上首的龟兹首领,看见他正歪着头,颇有点看好戏的模样。
她闭上了嘴,不再继续说,龟兹首领反而问她:“怎么不说了?”
“你们臣服于大夏,是真心的吗?”魏琳反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龟兹首领大笑起来,“我们当然敬佩大夏的勇士。”
魏琳又点点头,然后带着自己的人直接走出了王帐,头也不回地往后方大营走去。
龟兹人并没有出来相送她。
她用力抓着小军士的手,好让自己控制住情绪,小军士疑惑地看着她道:“小县令,怎么了?”
怎么突然就走了?
“龟兹人有反心。”魏琳瞥了他一眼。
虽然她并不明白一个动不动就被其他部落打得哭爹喊娘,时不时就跪下臣服于其他部落的龟兹,到底有什么底气敢这么光明正大地表现出自己的野心。
她也不愿去了解,他们到底有什么“苦衷”,大军离龟兹还有段距离,也许是离得太远,让他们生出几分妄想。
“回大营去,”魏琳翻身上马,“把棉花带回去,然后我们就哪儿也不去了。”
小军士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呆愣在原地。
小县令,你不是说你不会骑马的吗!
她拍拍才发现自己受骗的小军士:“走了!”
魏琳一行人的速度很快,等他们回到大营时,大营异常的喧闹。
“邓粮曹!邓粮曹失踪了!”看见她回来后,有军士急急忙忙向她跑来。
大军出动,大营内只留下了一位镇守将军和几个文官,邓粮曹就是原本的粮曹官。
魏琳冷笑一声。
上一篇:穿成猫后被偏执反派读心了
下一篇:玄学真千金在综艺爆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