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全班在无限游戏疯狂作死 第44章

作者:矜以 标签: 爽文 升级流 直播 穿越重生

  方柔嘉茫然地摇摇头,垂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我被那个女人带走后就一直蒙着眼睛,根本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后来……”

  后来她就在百般折磨中失去了性命,甚至没有看到杀死自己的是什么人。

  “我死后被埋进了土里,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鬼的。但从我还有意识开始,每个雨夜我都会坐那趟公交车,去等当初把我带走的人,但我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等到,直到今天。”

  时今岚听了有些诧异,“你知道自己被埋在哪里吗?”

  方柔嘉是人口买卖这项肮脏交易下的牺牲品,倘若还有其他受害者死亡,是否会被掩埋在一起?

  她想到了新闻里提到的上百具尸体,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方柔嘉摇了摇头。

  她被带走后,一直被蒙着眼睛,如果知道自己死在何处,杀死自己的是什么人,她就直接找上门去了,何必要在公交车上等一只不知何时会撞上门来的兔子?

  时今岚若有所思地轻抚着下巴,又问:“你只有雨夜才会去坐公交车?”

  方柔嘉点了点头,“我发现自己变成鬼后就站在来这里的公路上,只记得自己是和朋友约定来玉松小镇旅游,下车后被人带走的事情。”

  在车上,时今岚问她,她的名字有什么寓意,脑中才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老人影像,想起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去世了,她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奶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会一遍一遍喊她柔嘉。

  方柔嘉有些狼狈地低下头,想回忆更多有关奶奶的事情,却发现根本记不起来,最后干巴巴道:“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也只能在雨夜上公交。”

  一年里,满打满算下来又有几个雨夜?又有多大的几率会遇上当初带走她的人贩子?

  时今岚抿唇,又听方柔嘉道:“我在公交车上遇到了那个女人,可笑的是我和那天的打扮一模一样,她却根本认不出我,跟我搭话时也和上次一样,问我是不是去玉松小镇旅游,问我是哪里人,多大了,说她有个和我一样大小的女儿……”

  她和那天一样,给了完全相同的回答,女人依旧什么都没想起来。

  宋予遇也听得直皱眉,张哲辉则干脆利落的骂了一句傻逼人渣,张云燕心里也很不痛快。

  时今岚紧了紧拳头,觉得自己之前下手轻了,又问道:“那个道士呢?你认识他吗?”

  方柔嘉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在我的印象中,是那个女人把我骗下了车,然后我就被人打晕了,不记得当初的公交车上有没有那个道士。”

  “今天在车上,那个老道士估计看出你的身份了。”宋予遇说道。

  方柔嘉意外抬眸。

  “他一直在看你,应该不只是因为他和那个女人是一伙的。”时今岚也补充道。

  宋予遇又拿出一张他在道士身上发现的符,想让方柔嘉看看有没有印象。

  他觉得玉松小镇应该不止拐卖人口那么简单。

  但那张诡异的符刚出现,方柔嘉飘在空中的鬼躯便疯狂的扭动颤抖起来,同时迸发出凄惨的尖叫,声音凄厉高亢,仿佛受到了某种难以忍受的酷刑。

  宋予遇完全没想到她对这张图有这么大反应,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将符折叠起来。

  难怪那个老道士知道有鬼在车上却不见慌张,原来是手里有这么厉害的东西。

  怕是即便方柔嘉打定主意要带整车人去死,最后也会因为这符被老道士拿住。

  方柔嘉的惨叫声传出去,萧条的街道上吹起一阵诡异阴冷的风,阴气从小镇的各个方向攀爬而来,悄无声息盘旋在四人脚下,仿佛随时有可能勒住他们的脚踝,将他们拖进恐怖诡谲的深渊。

  张哲辉哆嗦了一下,不太确定道:“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突如其来的压抑感犹如一座大山压近,周遭的空气变得逼仄、阴冷。

  在时今岚也觉得氛围不对时,正在办丧事的街道里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有手电筒的光线穿透黑暗照进了街道,有人高声大喝:“什么人在那儿!”

  高声的大喝把即将凝聚出雏形的东西敲碎,时今岚反应迅速地捞过鬼眼发直的方柔嘉,塞进口袋里,忙道:“快撤!”

  与此同时,高三(10)班的所有人都听到了系统幸灾乐祸的声音。

  “系统公告:恭喜yy030号玩家触发场景任务【小镇躲猫猫】,玉松小镇已封闭,任务时长60:00,请地图内所有玩家珍惜生命,努力游戏!”

  高三(10)班正位于玉松小镇各处却突然被人追逐的卷狗们:“……”

  宋予遇:“……”

  他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时今岚没给他讲的机会,自己拽起张云燕,道:“快走,要是我们不小心跑散了,一个小时后民宿汇合!”

  言罢,她率先带着张云燕钻进两座房屋间狭窄的过道里,宋予遇和张哲辉连忙跟上。

  几乎是在他们钻进过道的瞬间,一群拿着锄头扁担等农具的男人气势汹汹从岔路口冲了出来,还有人高声喝问:“谁在这里装神弄鬼!给老子出来!”

  这处过道仅能容纳一个人横肩站立,前方是死路,围了一道橙红色的泥墙,后方也不知道是什么。

  如果镇民要在街道上寻找发出尖叫的人,他们很快会被发现。

  时今岚没想到自己直接带着几人进了死胡同,眉心跳了跳,细听外面的脚步声数量,然后绝了退出去的心思。

  人太多了,她和宋予遇加在一起都打不过。

  张哲辉指了指那道泥墙,悄悄做了个口型——

  现在怎么办?

  这面泥墙有两米多高,而且因为不久前下过雨,墙面又脏又滑,根本不可能翻上去。

  时今岚看了看泥墙,又侧身打量了左右的房舍。

  两栋房舍建得很密,木墙挡得很严实,但在上方有一条横梁,横梁直接是和泥墙连通的,如果能翻上横梁可以弓着身子直接越过泥墙,麻烦的是不清楚泥墙另一边是什么。

  不小心把小伙伴们带进死路里的时今岚淡定的思考了一会儿,给宋予遇使了个眼色,还将手放在他面前。

  宋予遇拧了拧眉,眼底流露出几分不乐意,可面对时今岚催促的眼神,还是将手里已经被他叠起来的符塞到了她手里。

  时今岚捏着折起来的符在眼前抖了抖,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低头确定了一下方柔嘉所在的口袋后,将这张符塞进了另外一个口袋。

  张哲辉没看出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和张云燕两人大气不敢出一声,安安静静听着外头密集嘈杂的脚步声。

  那些人好像没有离开,正在一间房舍一间房舍的翻找,奇怪的是周围的房舍好像没人出来。

  张云燕觉得他们的举动有些奇怪,有人尖叫,正常反应都是先看看是不是有人出了意外,怎么会冲出来就问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这样虚张声势。

  她正不着边际的想着,忽然看见时今岚望着头顶上那根差不多也有两米高的横梁,嘴里咕哝了一句‘脏’,又低头给宋予遇使了个眼色。

  宋予遇嘴角抽了抽,向后退了两步,双腿微弓,十指交叉,手背向下手心向上落在身前。

  时今岚眨眼一笑,灵巧地跃起,一脚踩在他的手心里,猫儿似的跃上了横梁。

  宋予遇只觉得手里一重,继而传来湿漉漉脏兮兮的感觉,顿时嫌弃的轻啧了声。

  面前,一只白皙的手落了下来,拎着一张纸巾在他面前晃了晃。

  宋予遇面无表情接过,将手里的泥水擦掉后,在张哲辉目瞪口呆的神情中指了指前面的泥墙,做了个口型——

  她去探路。

  上了横梁的时今岚随便扫了眼周遭乌漆抹黑的环境,目光转过某处时,不着痕迹的顿了下,又在下方宋予遇询问的眼神中,缓缓收了回来,拿出玉杆将身边的蜘蛛网全部扫开。

  她缓慢在横梁上挪动,没过一会儿就挪到了那面泥墙前,泥墙后方是一条狭窄的石板小道,小道往前走可以直接抵达刚刚举办丧事的小广场,往后走似乎是一条山路。

  时今岚朝那个方向张望了一下,以她的夜视能力竟看不出山路的尽头在哪,只能勉强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她只好先收回视线,看了看泥墙的厚度,足有二十厘米,短时间内不可能推倒,推倒也会发出不小的动静,她想了想,低头做了个口型——

  我去引开他们。

  也不等下方的三人反映,她踩上泥墙,轻而易举跳上了房顶,在长满青苔的老旧瓦片上留下一个橙黄色的脚印。

  时今岚的雪地靴防滑,因为从小练武,下盘稳,走在瓦片上动作轻又快,顺着房顶边缘一路到了正中间的房梁上。

  夜风呼呼吹着,像有什么人在呜呜哀嚎,时今岚很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赤壁赋》,又马上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当卷王的时候,从高处往下看,将整条街道收入眼底。

  这条街道比她想象中的长,呈圆弧状,拿着手电筒高声呵斥的人已经快找到了宋予遇三人藏身的过道,他们手中高举的农具在昏黄灯光的映衬下莫名有几分森冷。

  也不知是不是光线带来的错觉,时今岚觉得上面沾着的泥垢好像是暗红色的。

  她在自己冲出去吸引火力和找替死鬼之间,选择了后者。

  时今岚嘿嘿笑了声,揉了把左手腕上的红玉镯,低声道:“宝,出来干活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只女鬼时不时就会跑出镯子溜达一下。既然可以在副本中活动,想来也能做些其他事。

  她的小算盘敲得噼里啪啦响,嫁衣女鬼隔着红玉镯都听到了。

  没理她。

  女鬼记仇中……

  时今岚见她不理会自己,丝毫不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拨拉着红玉镯,慢吞吞道:“你知道乡下的厕所是什么样的吗?”

  几乎是这句话出口,时今岚就感觉红玉镯收紧了些。

  有戏。

  她继续慢悠悠道:“那可没有城市里干净,农民伯伯给地里的小白菜施肥时,都是直接到粪坑里捞了大粪出来,然后用池塘里的水兑开,再浇到小白菜的根部……”

  她描绘得有模有样,食指指尖还在红玉镯上缓慢摩挲。

  “你猜,农民伯伯会不会去清理粪坑?”她煞有介事的询问。

  嫁衣女鬼依旧没有反应,可红玉镯将时今岚的手碗勒得极紧,想必拨开来看,手腕必然被勒出了红痕。

  时今岚恍若未觉,咕哝道:“我要是把你丢进粪坑里,再猜猜你多久才会被人发现?”

  嫁衣女鬼:“……”

  我草你大爷的!

  大概是威胁起了作用,时今岚觉得手腕上不断收紧的红玉镯变回了原来大小,而她身边的温度骤然降低,阴森诡谲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与刚刚那股压抑感截然不同的是,这股气息里充斥着阴冷与杀意。

  时今岚内心啧啧,还想再喊一句宝时,感觉一道鬼影在身侧出现。

  精致华美的嫁衣在夜风的吹拂下撩起森冷的弧度,悬挂于腰间的环佩叮当作响,裙摆之上耀眼夺目的金丝与银线互相交错,勾勒出复杂靡丽的图案。

  嫁衣女鬼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屋顶上,她头戴高贵华丽的明珠凤冠,低头冷冷盯着旁侧猫着身不敢探头的时今岚,如果眼神可以化成刀子,她大概已经被碎尸万段了。

  奈何某人脸皮够厚,假装察觉不到嫁衣女鬼恨不得将自己剁了的视线,还搓着手哈了口气,十分自觉的往她家臭宝的裙摆下藏了藏。

  嫁衣女鬼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赤红色的双瞳在夜幕下眯起,犹如黑暗中跳跃的星火,随时有可能燎了这座破烂小镇。

  “干、什、么!”

  她几乎是从牙关里挤出这三个字,裙摆下的绣花鞋缓缓动了动,大概是想将裙下脸皮堪比城墙的某人踢下屋顶,但又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没有动脚。

  时今岚仿佛察觉不到周身跳动的杀意,探头看了看下方还举着手电筒气势汹汹找人的镇民,思考嫁衣女鬼把他们吓走的可能性。

  怎么说也是一只女鬼,打架不行,吓人应该挺在行的,但她也不清楚鬼吓人的具体步骤,若有所思嗯了声后,提议道:“你就像那天早上在我床边吓我那样,笑几声?”

  嫁衣女鬼盯着她,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