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胖柑
舅舅看着桌上放着的六个水果罐头的瓶子,瓶子里装的是家里做的咸齑,张家舅舅说:“琪琪和阿谦现在能住这么好的房子,还给我们买这么好的衣服,看起来什么都不缺,拿这些出来,不太好吧?”
舅妈看着老头子,咸肉咸鱼听小姑说不允许带,老夫妻俩就想着带点儿自家用雪里蕻和金花菜腌制的咸齑,现在看看这东西?实在太寒酸了,舅妈说:“那就别拿出来了,等出去看看,找个地方扔了。”
樊琪想跟进来看看舅舅舅妈穿得好不好,在门缝里听见老两口这么说,看见桌上的瓶子。
她略微等了一下,在门外问:“舅舅舅妈,怎么样?”
舅舅穿了T恤走出来:“你舅妈说我像猪圈里的黑毛猪,穿什么都不好看。”
张家人的五官都很不错,就是容易发胖,舅舅一直在田间干活,又黑又胖,带着庄稼汉的淳朴,佛要金装,穿得好点总归好看的,樊琪转头问张月琴:“姆妈,舅舅穿这件很好看的,对吧?”
“好看的。”
陈至谦也说:“好看,好看。”
给三位长辈挑好了衣服,WO的人离开,陈至谦把汤和刚刚蒸好的白糖糕给端上了桌。
等他刚刚放下,樊琪就伸筷子夹了一块白糖糕,咬一口,边吃边呼嘴:“好烫,好烫。”
她这个着急的样子,张月琴说:“这么着急做什么?”
“姆妈,你不知道,在外头想要吃一口家里的东西有多难。”她边吃白糖糕边说,“你问问阿谦,我们还没吃过荠菜馄饨呢!只能用西洋菜凑合。”
陈至谦给舅舅舅妈夹菜:“有的吃就好了,你不要这么挑。作是作得来,让我带萧山萝卜干回来,我带回来了,我给她萝卜干炒蛋,她说不行,要吃萝卜干炒毛豆子。让我哪儿去弄毛豆子?”
“你不懂的,萝卜干炒毛豆子,雪菜炒毛豆子,鲜就鲜在毛豆子上。”樊琪给舅妈夹了一块烧鹅,“舅妈这里的烧鹅,蛮好吃的。”
舅妈听她说雪菜炒毛豆子,问:“囡囡,想吃雪菜?”
舅妈生怕她说想吃毛豆子。樊琪说:“是的呀!雪菜炒肉丝,做面浇头,我想想口水就要出来了。”
“好了,好了!你想想口水出来的东西不要太多。”陈至谦给她夹了一个鸡腿,“我们吃个鸡腿。”
“囡囡,我们这次带了雪菜做的咸齑,还有金花菜做的。你要吃么?”舅妈问她。
樊琪一脸惊喜:“真的吗?我要吃的。明天早上做早饭的小菜。”
“舅妈明天早上给你烧,好不好?”
“嗯嗯嗯!”樊琪连连点头,“我等下叫小雅给我早上煲粥。还有,陈至谦你明天要不要跑一趟北角,买两斤细面回来,晚上要吃雪菜肉丝面。”
樊琪想想不对,说:“我还要加葱烤大排。”
“行,我明天带舅舅去见医生,给你跑一趟北角。”陈至谦伸手揉她的头,“小猪罗真的是小猪罗,听见好吃的,开心得不行。”
一家人吃过晚饭,舅妈要站起来收拾桌子,樊琪说:“舅妈,有菲佣会收拾。”
“什么?”
“就是保姆。”
“刚才吃晚饭怎么没见她来吃?”舅妈放下碗筷问。
“不用,她是菲律宾人,跟我们口味不一样,不跟东家一起吃的。”陈至谦说。
舅妈回头看了一眼在餐厅收拾的那个瘦小的小姑娘,有些新奇,也有些不解。
陈至谦给他们倒茶之后,开了电视机,坐在沙发上跟舅舅说病情。
樊琪安慰舅舅:“大舅舅,您不要担心,这个医生的技术很高的,您开好刀,养养好,以后不能干重活,至少种种小菜没问题的。”
病情说好了,陈至谦跟舅舅闲聊,樊琪挨着姆妈坐,坐着坐着就躺下了,头枕在姆妈的腿上,脚搁在陈至谦的腿上。
陈至谦的手摆在她的小腿上,听见舅舅说把家里的玉米和菜地托给二舅舅了,樊琪脑子里出来陈月琴从崇明背回来的玉米,原主的记忆里那个玉米软糯香甜,说:“我想吃珍珠米。”
“想吃么回崇明去管你够,你好些年不去了,让外婆看看?”舅妈跟她说,外甥女以前不太愿意去,不过现在她好像不一样了,婆婆年纪大了,就这个小外孙女见得很少。
“说好要春节前回去呢!”最近股市太好,她实在没办法跑开,“那时候舅舅的身体也养得差不多了。”
樊琪躺着看电视,电视里突然出现一个画面,陈至谦在挑睡衣:
“陈至谦樊琪纵欲断正,两人再买深沟露腿睡衣。”
第89章
◎陪舅舅看病◎
电视画面上主持人拉出来的所谓的上次那件睡衣, 是那件放上辈子网上买,重点区域要打码的睡衣,跟这次的两件对比, 主持人说陈至谦挑的两件比较闷骚不如樊琪挑的狂放。
幸亏姆妈和舅舅听不懂粤语,听不懂又怎么样?有图有真相。
在场的人都石化了, 樊琪幸亏被姆妈搂住, 要不然就滚地上了,她连忙收了腿,踹了一脚陈至谦:“关电视去。”
陈至谦连忙去调台, 调了个台正在播放广告。
他站起来,舅舅舅妈还有姆妈的眼光全部集中在他身上, 樊琪秉承她把脑袋埋得够深,就窘不到她,她把头埋在姆妈一团肉的肚子上。
陈至谦尴尬地坐了下来,他坐得十分端正,背都挺直, 然而有用吗?他从舅舅的眼睛里看出了:原来你是这样的阿谦!
他紧张地双手搓揉着大腿,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别以为他活了两辈子就真淡定, 眼前的是养了他十几年的姆妈, 是在最困难时候收留他的舅舅舅妈, 这他妈的该怎么解释给家里的长辈听?尤其是从农村出来的长辈。
没法子解释,陈至谦就不解释,他说:“舅舅舅妈一大早从崇明出来, 舅舅还身体不好, 早点去休息吧?”
舅妈扯了扯老头子:“走, 进去了。”
舅舅这才反应过来, 跟着舅妈往里走,张月琴低头看着不肯露出脸的女儿,又抬头看站在那里涨红了脸的女婿。
陈至谦硬着头皮说:“姆妈,我跟您说了,我们俩感情很好。”
现在张月琴是信了,但是自家女儿女婿买那种覅面孔的睡衣,被哥哥嫂嫂看到,她现在真的是一言难尽。
樊琪知道舅舅舅妈走了,她从姆妈身上起来,骂:“谁跟你个十三点感情好了?”
说着往楼上跑去,“砰”一声,关门声传来。
樊琪扑在床上,捶着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陈至谦见樊琪上楼,连忙追上去,敲门:“琪琪,别犯傻,开门。”
樊琪怎么可能给这个罪魁祸首开门,他什么时候不好买,偏要今天买。
“你给我睡门口。”樊琪在房间里吼。
张月琴尴尬是尴尬了,她是真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么看下来,俩孩子是真在一起了,是真感情好了,这倒是让她这个做妈的心宽了。
她到门口:“囡囡,开门呀!”
姆妈叫开门,樊琪起来开门,一开门扑在张月琴身上,带着哭腔:“伊只十三点。”
“这不是你最近名气很大吗?所以才有狗仔跟踪偷拍。刚才我跟姆妈说,你打算把这次拿到的奖金给她带回去,给哥哥买房,姆妈不肯拿。现在你自己跟姆妈说,你到底赚了多少钱?为什么会让那群记者盯着我们?”
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他是会转移话题的,樊琪把姆妈拉进来,母女俩坐床尾凳上:“姆妈,我真有钱的,我跟你说……”
樊琪恨不能把自己账户掏出来给姆妈看,她的话听得张月琴一愣一愣的,这么多钱,别说她一辈子了,就是几辈子都没见过。
“所以舅舅开刀对我们来说真的不是一笔大钱,我打算兑换一万五千美金让您带回去,就算你不是按照外面市场上一比十,一比七给人换,也能换十万。阿谦说上海现在有的商品房,四五十个平方的算大了,您一个小区里买两套,哥哥的房子买三四楼,另外一套买底楼,这样奶奶也有一个单独的房间。老的小的分开住矛盾也少,住得近又能照应到。算下来两套最多也就花掉六万块,装修么哥哥那套好一点,你们那套简单点,两万块钱装修总归够了,剩下的钱,给哥哥结婚。”
听女儿细细算给她听,张月琴听得只想抹眼泪,他们夫妻俩一直牵肠挂肚,夜里老夫妻俩翻个身,都想着让阿谦陪着女儿去港城,是不是错了?可不让阿谦陪着过来,让小姑娘一个人来港城,他们更加不放心。她每个初一都去玉佛寺拜拜,希望菩萨保佑,两个孩子能平平安安,能相处融洽。
隔壁邻居抱怨他们家小姑娘去毛纺厂上班之后,一分钱都没上交,只晓得吃喝打扮,她总是劝:“小囡吗?总是要打扮打扮的,随便她去,年纪再大一点就懂事了。”
她是好心,邻居却在背后跟人说:“她是真想得开,我要是生了她那么个女儿,都要上吊了。把自己家里掏空了不说,还要害别人家的,陈家是真的欠他们家的……”
听到这些张月琴只能忍着,邻居说的也是事实。现在囡囡什么都帮她考虑好了,突然之间孩子开窍了,懂事了,她眼泪婆娑:“乖囡……”
把张月琴送回房间,陈至谦和樊琪回来,樊琪拿了长袖睡衣要进去洗澡,被陈至谦给夺了下来,挑了那套米色深沟的塞在她手里:“穿这套。”
“侬真是只十三点。我真的吃不消你。”
樊琪被他推进卫生间,她洗过澡穿上吊带睡裙,在镜子里看了自己一眼,连忙套上睡袍。
她系好腰带,走出来没好气地跟他说:“你好去洗了。”
陈至谦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等我。”
“等你个猪头。”
*
第二天一早,樊琪吃到了舅妈做的草头咸齑,这真是上海乡间的味道,咸中带着甜和腌菜的酸,配粥真是绝了。
一家子吃过早饭,陈至谦让张月琴待在家里,他先送樊琪去上班,然后带舅舅舅妈去医院。
舅舅舅妈看着樊琪下车,仰头看交易所大楼:“阿谦,琪琪就在这里上班啊?”
“是啊!琪琪很有本事的,她炒股票特别厉害。”
内地这些年市场挺混乱,在混乱的市场里,有人靠着来南方批发衣服回去卖,都能赚很多钱,不过这些只是人们茶余饭后的传说,离他们这种老实巴交的农民很远。突然之间,外甥女和外甥女婿这么厉害,舅舅也是开了眼界。
陈至谦早在舅舅买了机票的时候,跟医院预约了,私立医院的服务态度一流,很快所有手续办妥,内地的检查这里只能做参考,再说内地设备很少,只能说判定病情,别说这里懂普通话的少,舅舅舅妈也不会普通话,陈至谦一直陪着舅舅舅妈,带着舅舅去做检查。
陈至谦陪着舅舅进CT室内,舅妈拿着单子站在CT室外,她虽然是农民,横竖单子上的数字她看得懂,一位两位三位四位五位,看到这里她手抖了,两万多啊!阿谦说就是拍一张片子,这个片子要两万多?
他们以为夫妻俩出来开个刀自己花上两三万就已经是天文数字了,要晓得他们给自己两个儿子造房子,四上四下带后拖的房子就花了两万块钱,这些天他们夫妻俩要出来,不能什么钱都让外甥女夫妻花吧?
儿子拿了五千块钱去市里换港币,银行说是一块钱人民币可以换两块多港币,却只给换两百块港币,儿子打听到私底下黄牛可以换,却是一块钱人民币就换一块钱港币,爱要不要。现在一张片子就两万三?舅妈的手在抖。
陈至谦从CT室出来,见到舅妈脸色惨白手发抖,他说:“舅妈,怎么了?”
舅妈指着手里的单子问:“阿谦,是不是一张片子要两万三?”
“能进行胸腹扫描的CT机才发明了十来年,就算港城能有这种大型设备的医院也不多,所以价格是很贵了,这是所有检查里比较贵的项目。舅舅马上出来,您别让他知道,他知道了不肯看病了,这钱就白花了。”陈至谦安慰舅妈,“舅舅吃了一辈子的苦,您也想他多活几年吧?”
听外甥女婿这么说,舅妈点头,心里过意不去:“阿谦,这么多钱,我……”
她现在已经明白了一张片子这么贵,接下来手术会更贵,老两口原本想着,等以后让孩子们都凑点儿还给外甥女夫妻。可这个钱,是把他们一家子全卖了,也还不出来了。
“舅妈,你当我们夫妻俩是自家孩子不就行了。当年那么难,你们没嫌弃,把我带在身边。这个时候自家孩子给你们花钱不是应该的吗?”
陈至谦说这话的时候,刘襄年在助理和老妻的陪伴下走了过来,他听见孙子跟一个土得没边的村妇用带着奇怪口音的上海话说,他听懂了大概。
刘老太太见到这个让他们一家子都没得安宁的陈至谦,他不想回刘家,就不回了,为什么还要拉着她的外孙,教唆她的外孙不让学明回来?真不知道他是什么居心?
陈至谦看见刘襄年夫妇,当成不认识,等舅舅从里面出来,说:“舅舅,我们回病房去。”
陈至谦送舅舅回了病房,他们就要了普通病房,里面三个床位。
舅舅今天的检查都做完了,不需要人陪,不过他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没有安全感,还是让老两口在一起说说话。
陈至谦跟舅妈说:“舅妈,您陪舅舅坐一会儿,我先回去,等下吃过晚饭来接您一起回家,明天早上我再带您过来?”
这是最好不过了,老两口连忙点头送外甥女婿出病房。
刘襄年的助理看着陈至谦进了电梯离开,他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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