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指墨随风
徽宁府城的主街道上,蔺英和季瓒骑马走在前面,章若瑾骑马跟随,洛墨寒与柳潇云并驾齐驱,一起去往宁王府。
柳潇云环视府城的街道,问洛墨寒,“这几个月以来,徽宁府的灾情怎么样了?”
洛墨寒神情严肃,沉声说道,“徽宁府的谢知府不作为,赈灾不力,救济不及时,致使数万名流民流离失所,有三个县的旱灾最是严重,大批流民闯进县衙哄抢,所有的村庄几乎是十室九空,饿殍遍野,其中就包括潞集县……”
“啊?”柳潇云惊讶,勒住缰绳,“你是说潞集县衙被流民抢了?”
洛墨寒心情沉重,叹道,“潞集县相邻的三个县皆是如此,受灾最为严重。”
柳潇云沉默,看来,里正领着村民们南下逃荒的决策是正确的。
章若瑾心中叹息,当初,那些被挡在莫集县城城门外的大批流民,结局又是如何,不得而知。
他们几人正往前走着,“云丫头!”街边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柳潇云听声音扭头一看,她从原主的记忆里快速搜索了一下,很快认出喊她的人,她连忙翻身下马。
洛墨寒勒住僵绳急问,“怎么了。”
柳潇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在前面稍时等候,然后牵着马走向喊她的那个人。
“勉庆大伯。”柳潇云笑着喊了一声。
此人正是老族长的小儿子柳勉庆,在潞集县城开着绸缎庄,原主的爹娘生病时,哥哥还曾拜托他寻访县城的名医,此人像老族长的性子一样,为人很是宽厚热心。
柳勉庆呵呵笑着,“云丫头,真的是你啊,长大了,更漂亮了,差一点不敢认。”
柳潇云笑着说,“勉庆大伯,新年好,给您拜年。”
“新年好,云丫头,你怎么到这里了,你哥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听老爷子说,咱们村的人跟着里正逃荒去了南方,怎么样了,大家都还好吧?”柳勉庆问道。
“嗯嗯!村民们都挺好的。”柳潇云说道,又急问,“老族长爷爷还好吧,听说有流民进柳家村抢粮不成,烧毁了柳氏祠堂。”
那天,听小河村的里正说,村民们开始逃荒不久,有大量流民闯进柳家村抢粮,柳氏祠堂被流民烧毁,老族长与那几位老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老爷子的身体还好。”柳勉庆说道,“你们一走,家里的仆人立即带着老爷子赶马车回了县城,唉,只是可怜了那几位鳏寡老人……不提了,提起来心里不好受,对了,你们怎么样了?”
提起柳氏祠堂被烧毁,两人都有些伤感,柳潇云说道,“村民们跟着里正大伯逃荒到临安府,如今在湖县的新柳村安家落户。”
“哦,那挺好的。”柳勉庆点了点头,“江南一带是著名的鱼米之乡,生活比较富庶,那里雨水充沛,少有旱灾,在江南落户比在柳家村强多了,我铺子里的绫罗绸缎一般也是从江南进货。”
柳潇云又问,“您的铺子搬到徽宁府了吗?”
柳勉庆苦笑,“唉!大批流民抢了潞集县的县衙,县城纷乱不堪,做不成生意,我们只好举家搬到徽宁府。”
柳勉庆的大哥,柳勉堂,本来在潞集县城开着酒楼,也搬到了徽宁府,继续开着酒楼。
柳潇云看了一下洛墨寒,见他面现焦急之色,于是问,“勉庆大伯,您的绸缎庄在哪呀?”
“就在前面。”柳勉庆指了指前面不远的地方,又说道,“年前,沈鹏母子投奔而来,说是准备参加今年的科举考试,他们母子暂时在我的绸缎庄落脚,你可以去看看,沈鹏还一直提起你。”
“是吗?”柳潇云秀眉微蹙,“勉庆大伯,我还有点急事,改日再去您的绸缎庄看看。”
柳勉庆也注意到洛墨寒他们,看这一行人穿着不俗,正站在街边等着云丫头。
于是,柳勉庆说道,“云丫头,你先忙吧,抽时间来一趟我的绸缎庄,老爷子一直记挂着村里的村民,想了解一些大家的情况。”
“好的,勉庆大伯,您给老族长爷爷说一下,村民们过的挺好的。”柳潇云说着,牵马离开。
走了几步,想了想,柳潇云又折了回来,“勉庆大伯。”
柳勉庆还站在原地想一些事,他心里思忖着,和云丫头在一起的不是柳家村的村民,他们是些什么人?他听沈鹏母子说,云丫头不知何时学了一身的武功。
看柳潇云又回来了,柳勉庆以为她有什么事,“云丫头,怎么又回来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柳潇云笑了笑,说道,“没有,只是想跟您说,对于沈鹏母子,您还是提防一些为好。”
听出她话里有话,柳勉庆诧异,“怎么了,沈鹏母子是有什么事吗?”
柳潇云将沈鹏母子与柳如山一家人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柳勉庆不禁皱眉,“还有这档子事,他们母子怎么从未提起过。”
与柳勉庆告辞之后,柳潇云翻身上马,跟着洛墨寒他们继续去往宁王府。
看柳潇云脸色不大好,洛墨寒关心问道,“怎么了?没事吧?他是什么人?”
“没事。”柳潇云笑了笑,“刚才那人是柳家村老族长的儿子。”
她心里纳闷,沈鹏母子怎么会到徽宁府?柳如山一家人又去了哪里?
柳潇珠走失的有些蹊跷,因为到山上寻找柳潇珠的事,柳如山一家人将沈鹏母子打的鼻青脸肿,找不到柳潇珠,他们又怎么肯轻易放过沈鹏母子。
柳潇云清楚记得,那一晚,两家人同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里正领着众人在山里找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找到他们两家人。
沈鹏母子到徽宁府投奔柳勉庆,不会给老族长一家人招惹麻烦吧。
不管怎样,柳潇云已经提醒了柳勉庆,他应该会提防着沈鹏母子。
第185章 宁王府
洛墨寒一行人到了宁王府门前,先后翻身下马。
宁王府的丁管家站在府门口,正叮嘱几个小厮一些事情,抬头瞧见安王到了王府,忙上前躬身行礼,“老奴不知王爷到来,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其他的几个小厮连忙跟着躬身行礼,然后接过洛墨寒他们手中的缰绳。
另有几个小厮跑进去禀报宁王。
洛墨寒淡然一笑,“丁管家,我来给宁王拜年,你家王爷现在何处?”
丁管家侧躬身,“王爷您请,我家王爷在书房。”
洛墨寒拉着柳潇云的手,领着章若瑾他们进了宁王府。
柳潇云甩了几下没有甩开,压低了声音说道,“快松开,让外人看了不好看。”
洛墨寒微笑,“无妨。”
柳潇云低声威胁,“再拉拉扯扯的,我跟你急了。”
洛墨寒正好看到宁王出来迎接,顺势松开了手,这一切却是被宁王尽收眼底。
“新年伊始,欢迎四弟大驾光临!哈哈哈,为兄甚是开心。”有两名家仆推着轮椅,宁王坐着轮椅迎了出来,看上去心情大好。
洛墨寒爽朗一笑,“三哥最近身体如何,又来叨扰三哥了。”
章若瑾、蔺英、季瓒上前给宁王躬身行礼,“见过王爷。”
洛墨寒则又将柳潇云拉到自己身边。
宁王哈哈大笑,“几位免礼,还有你四弟,怎么回事,拉着人家姑娘的手不放?”
柳潇云这个尴尬呀,她狠狠的剜了洛墨寒几眼,然后大大方方的对宁王说道,“见过王爷。”
宁王笑着点头,“姑娘,本王的四弟,人称冷面王爷,他是面冷心热。”
蔺英和季瓒齐齐抬头看天,他们也不知道王爷最近是怎么了,像是变了一个人。
章若瑾低头看着自己的医药箱,他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
洛墨寒目光淡定,剑眉一挑,“三哥,不说笑了,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有事与你商量。”
宁王敛去笑容,看了一眼章若瑾手中的医药箱,眸底神色深了几分,说道,“四弟远道而来,请到书房一叙。”
回头又吩咐丁管家,“奉上热茶点心到书房,另给客人找处院子歇息。”
“是,王爷。”丁管家恭敬应道。
宁王洛墨奕,七月份遇刺致双腿残疾,只能借轮椅走动。
宁王与安王同守北境时,人常说,宁王善谋,安王善战,兄弟二人在领兵作战时,配合甚是默契,两兄弟驻守北境数年,打了不少的胜仗。
柳潇云注意到,宁王比起洛墨寒,更显得削瘦些,他锦衣华服,丰姿毓秀,风骨清流。
她心里想着,此人若是再拿把鹅毛羽扇,让人很容易联想到那位神机妙算的诸葛军师。
蔺英、季瓒、章若瑾跟着丁管家一起离开。
洛墨寒攥着柳潇云的手不松开。
宁王见此情景,不禁摇了摇头,哑然失笑,心里想着,四弟,多年以来,还以为你不近女色,原来你也有今天,于是说道,“一起来吧。”
两名小厮推着宁王的轮椅向书房走去。
洛墨寒和柳潇云在后面跟随。
到了书房,丁管家奉上茶水和点心之后,退了下去。
宁王示意身边的两个小厮也退了下去。
洛墨寒扶着宁王在书桌前落座,然后他和柳潇云坐在了宁王的对面。
宁王笑着说道,“四弟,主随客便,你来沏茶吧。”
洛墨寒也不客气,先是给宁王沏盏茶,“三哥,给你拜年了。”
随后又给柳潇云和自己各沏了一盏茶,将点心碟子放在柳潇云面前。
宁王端起茶盏笑道,“什么事,说吧。”
洛墨寒拿出了皇上的暗旨和令牌,放在宁王的面前,“皇上龙体欠佳,让寻访名医进京城。”
宁王眸光一暗,放下茶盏,盯着书桌上的暗旨和令牌,“那位大夫是药王谷的弟子?”
洛墨寒点头,“章若瑾是药王谷的弟子,两年前申知府的小公子患有头痛病症,章大夫用几剂药既为其治愈。”
宁王沉声问道,“皇上的头痛病症严重吗?”
洛墨寒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皇上这次发作最为严重,还突然吐血,太医诊断,可能只有三个月……”
宁王面沉似水,坐直了身体,“须尽快为皇上医治,那位章大夫可有把握。”
洛墨寒不是大夫,他也不知道章若瑾是否有把握,只好说,“章若瑾答应为皇上诊病,只是他提了一个条件……”
宁王抬眸,眸光闪烁,直接问道,“什么条件?”
洛墨寒迎着宁王的目光,说道,“章若瑾提出,拜见惠太妃之后,再为皇上诊病。”
宁王大为诧异,靠着太师椅后背,问道,“他为何拜见母妃。”
洛墨寒摇了摇头,他也很想知道怎么回事,“三哥,放心,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母妃。”
宁王握紧拳头,这次遇刺,他不但断了双腿,内力也全无,有时,他感觉自己成了个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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