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墨歌
“陛下、娘娘,我等先行退下,宫人会侯在殿外,主子有吩咐,只管叫他们就是。”
众人退出寝殿,原本热闹地有些站不开人的殿内一时空了下来,唐婉悠这才得以松了口气,她下意识靠在陆时渊身上,娇气道:“阿渊,我头疼得很。”
这声阿渊叫得出奇地顺口,陆时渊身体一僵,面色在烛光下变得愈发柔和:“我帮你将凤冠取下来,先到梳妆镜前坐下,我帮你将发髻拆开。”
“命宫女来做就是,这样的事情怎么能陛下来。”唐婉悠诚惶诚恐地往后缩。
她一往后缩,因凤冠太重,整个人径直向后倒去,陆时渊见状忙伸手去拉她。
陆时渊担心她撞到脑袋,手迅速护住唐婉悠的后脑勺,拉扯之间,两人一同倒在床榻上。
两人身子都烫地很,抱着对方摔在软榻上,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就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唐婉悠瞪大眼与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对视。
桌上的龙凤烛烧得明亮,烛芯传来一声“噼啪”声,将两人即将离线的神智拉了回来。
“先把凤冠耳坠等首饰取下,免得被膈伤。”陆时渊这一提醒,气氛变得更加尴尬起来。
不过很快唐婉悠便发现,觉得尴尬的,只是她自己,陆时渊坦然的的很。
唐婉悠被陆时渊牵着来到梳妆台前坐下,陆时渊先是取下束发的金冠,将头发散下来后再帮唐婉悠取下头上的钗环。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可见他平日里并不擅长这些事,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非常小心,避免扯疼唐婉悠。
待足金打造的凤冠取下,唐婉悠觉得整个人都变得轻盈,不自觉松了口气。
透过铜镜,唐婉悠看着陆时渊认真的神情,面颊微微泛红,陆时渊放下长发,原来是这副模样。
唐婉悠正失神,忽然听见一声轻笑,抬起眼帘就见陆时渊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勾唇道:“看什么?”
“看阿渊。”唐婉悠脑回路慢了半拍,下意识将脑海中所想的话脱口而出说了出来。
陆时渊闻言眼底笑意更甚,唐婉悠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总觉得陛下的眼神,邪肆地很。
“很喜欢我这张脸?”陆时渊问的实在是直白,加上他极具魅惑性的脸,唐婉悠的大脑一片空白,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陆时渊确实有天人之姿,但她喜欢陆时渊,并不只是因为他长的好看。
“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男人抬起她的下颚,玩味地来回轻抚着。
唐婉悠脑子里晕乎乎的,被陆时渊贴近的脸迷地有些找不着北,这样不正经的陆时渊,让人毫无抵抗之力。
见唐婉悠不答,陆时渊双眸微眯,将人打横抱起向床榻走去:“无妨,我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等悠悠的回答。”
“什么?陛下!”唐婉悠被陆时渊抱起来那一瞬吓了一跳,不自觉将陆时渊抱得更紧。
“不是说过,私底下叫我夫君或是阿渊?”陆时渊不虞地皱了皱眉,将唐婉悠轻放在床榻上,抬手挥落纱帐。
烛光透过纱帐照进床榻,影影绰绰的光,教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暧昧。
“阿渊。”唐婉悠攥着衣袖,嗫嚅地唤着陆时渊的名字。陆时渊眸光一沉,俯下身吻住唐婉悠的唇。
接吻这样的事,无论唐婉悠还是陆时渊,两人都不大擅长,仅有的经验,不过在梦中。
而唐婉悠上一世虽与陆时渊有肌肤之亲,可她那时被唐可人下了迷药,那段记忆断断续续,并不记得该怎么做。
两人笨拙地吻着对方,唐婉悠被陆时渊亲地七荤八素,手下意识环住他的腰。
不想陆时渊却在这时候笑了,放开唐婉悠的唇,俯身眯眼笑问:“怎么?悠悠迫不及待想帮我褪去身上的衣裳?”
唐婉悠被他一句话逗地面颊红透,想逃开他灼热的凝视,却被陆时渊捏住下颚,再度追着吻住她的嘴角。
秋夜寂寂,乾清宫内时不时传出暧昧的低吟,到后半夜,天下起了一阵小雨。
雨淅淅沥沥地砸在屋檐上,细密的声响夹杂着呼呼风声,廊下的兰花被风吹得花叶缠在一起,而殿内纱帐里交叠的人影,就如这两株兰花,缠绵悱恻。
直到天色将亮,下了大半夜的雨才骤雨初歇,雨露顺着花叶滑落,滴在檐下积水中,荡起层层涟漪。
到了卯时,殿内传来一声铃音轻响,侯在殿外的魏易领着伺候洗漱的宫人推门而入。
“请陛下洗漱更衣。”宫人将铜盆与洗脸的巾子奉到陆时渊面前,伺候地谨慎小心。
陆时渊拿过擦脸的巾子,淡淡地瞥了宫人一眼:“别吵醒皇后,等朕下早朝回来再叫她。”
宫人背脊一寒,忙应‘是’,陛下话里的意思,是提醒她别吵醒了皇后。
虽说昨日才是皇帝大婚,但不可废国事,一早仍要到太和殿去上朝。昨夜两人都睡得晚,陆时渊不想唐婉悠辛劳,干脆命宫人不得将她吵醒。
然唐婉悠平时鲜少晚起,陆时渊前脚去上朝,她后脚便醒了。
竹子进内殿将燃烧将尽的龙凤烛换上新的,这龙凤烛,得点上半个月,期间日夜不能断。
竹子点好蜡烛,就听见身后的床榻传来细微的动响,竹子转过身就见唐婉悠已坐起来。
“娘娘,您怎么醒了?是奴婢吵醒了您?”竹子收好手里的火折子,就要向唐婉悠请罪。
“我……本宫平日也多是这个时候醒,与你无关。”唐婉悠才坐起身,腰际传来的酸痛便刺得她皱起眉头,因竹子在,到嘴边的痛呼生生忍了回去。
她其实一盏茶功夫前便醒来,不过四肢酸痛地厉害,她才躺着缓了会。
她身体的酸痛感,比之上一世,其实状态要好不少,尽管如此,还是难受得厉害。
“娘娘要不要再睡些时候?距离陛下下早朝,大概还需一个时辰的功夫。”竹子听着主子有些沙哑的声音,面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了声。
第441章 身上会觉得好受些
“不必,待会陛下回来,用过早膳本宫还需与其一起去向皇太后与太皇太后请安,没时间睡了,竹子,叫落秋进来,为本宫梳妆。”唐婉悠强忍身上不适挪到榻边。
也不知陆时渊哪来那么好的体力,愣是折腾到天将亮才睡下,她身上活像挨了一顿打。
落秋行事妥帖,早在唐婉悠未醒的时候,就已经命人备好洗漱要用的东西。
在殿外听见唐婉悠传自己,对身后的宫女抬手示意,让她们跟着自己进殿伺候。
落秋身上穿着大宫女的宫装,一袭桔红色的衣裙,竹子衣裙的颜色则比她略淡些。
昨日她们尚未换上宫装,今日乍一瞧,唐婉悠不觉得新鲜,感觉得心间酸涩。
上一世落秋死得早,那时她不过是德妃,首席宫女穿的衣裳因主子地位不同也有区别。
“娘娘?”落秋见唐婉悠看着自己出神,笑道,“奴婢这身衣裳,穿着很奇怪?”
“不,很好看。”唐婉悠摇摇头,捧起的温水洗了脸,才勉强压住内心的思绪。
落秋等唐婉悠擦干了脸,才将擦脸油递给她,不知是不是她多心,总觉得主子时常像是见了她就想到许多事,且,并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眼底流露出的歉疚不知是为何。
唐婉悠洗漱完,便有宫人跪在脚踏上帮她穿鞋袜,唐婉悠刚想起身,手才撑在床沿上,面色一红,有些尴尬地盯着自己的腿,她的腿竟酸地站不起来。
落秋与竹子会意,左右扶着唐婉悠起身,她们伺候地越是尽心,唐婉悠越是尴尬。
宫人们都面色如常,帝后行房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宫女学宫规时也会学习相关礼仪。
待帮唐婉悠梳好头发,穿好常服,除贴身侍女外,其他宫女都尽数退下。
“娘娘,这药是昨夜郭太医送来的,说您醒来后服下,身上会觉得好受些。”
待他人都离开,落秋拿出一个小盒子来,递给唐婉悠。唐婉悠闻言一怔:“师父来过?”
“来过,不过是在娘娘与陛下参加宫宴时便来了,郭太医说他不喜欢热闹场,就不到宫宴向娘娘道贺,左右之后有的是机会见您,干脆之后再说罢。”
落秋回响着昨夜郭太医过来送药的情形,将他的话一五一十转述给唐婉悠听。
唐婉悠将药盒子接过无奈地笑了笑,师父他还是性子不改,进宫当太医还是那样。
不过,他这药送得……唐婉悠觉得尴尬,但身上实在难受地厉害,终是将药服下了。
“御膳房那边呈了单子上来,问娘娘您想吃什么,可特意让御膳房那边做好送来。”
竹子拍了拍手,两名小太监就抬着一本厚厚的单子走进来,唐婉悠见状瞪大眼。
“不必细看,御膳房那边只需按陛下喜欢的口味安排就是,之后本宫有喜欢的再说。”
唐婉悠捏了捏眉心,上一世她虽进宫,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德妃,不曾有这么大阵仗。
距离下早朝还有些时间,唐婉悠命人先准备去向长辈请安需要的见面礼。
“翰林院那边一有折子递上来,就先送去御书房,这几日没有要事不必打扰朕。”
陆时渊雷厉风行处理完朝政,大臣无本要奏,陆时渊便宣布退朝,一句闲话没说。
宣布退朝后立即离开太和殿,说是飞也似的也不为过。
“是,陛下与皇后娘娘新婚大喜,大臣们想来不会那般没有眼力见,扰您清净。”魏易挽着拂尘跟在陆时渊身后,几乎要小跑才能跟得上主子的步子,他也不敢叫主子小心。
“呵。”陆时渊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神色淡地有些冷,“眼力见,他们未必就会有。”
因为娶新后一事,不少大臣就向他明里暗里透露过,想要他选秀充盈后宫之意。
奈何先帝而今崩逝不到一年,只要陆时渊自己不开口,他们不好觍着脸提。
陆时渊回到乾清宫,命人不必通传,他不欲吵醒唐婉悠,不想进殿就见唐婉悠不仅醒了,甚至已穿戴整齐,正命人将御膳房送来的膳食摆放好。
“陛下?您回来了,快坐下尝尝御膳房那边送来的早点,这春笋汤味道很是鲜美。”
唐婉悠小跑迎到陆时渊面前牵着他往桌前走,伺候的嬷嬷见了忙道:“娘娘,您要行礼。”
唐婉悠有些饿,只顾着想吃早膳,一时忘了礼数,立即向陆时渊福身:“臣妾请陛下安……”
“只是在私底下,你不必同朕见礼,是朕允准的。”陆时渊扶起唐婉悠,两人一同入座。
嬷嬷知道这话是说给阖宫宫人听的,安分地垂下眼帘,规矩退到一边去。
桌上的膳食试毒太监都已尝过,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并无不妥,两人才开始动筷。
“你身子不好,需多吃一些,回头朕会吩咐御膳房,每日都给你送来补身子的汤。”
陆时渊往唐婉悠的碗里夹了些清淡小菜,早膳不宜吃得太油腻,尤其她肠胃不好。
只不过是陆时渊挂念唐婉悠的身子,所以顺嘴提一句,落在她耳中,就是别的意思。
唐婉悠略有些别扭地努了努嘴:“臣妾的身体哪里就有那么差,日常饮食即可。”
“你太过纤瘦,朕如何不担心?若不仔细养着,之后变天只怕容易生病。”
陆时渊倒没料到唐婉悠会和自己犟嘴,有些无奈地抬起眼帘扫了她一眼。
唐婉悠夹菜的动作微顿,脸颊慢慢变红,昨夜两人衣衫褪去,他便这么说过。
“娘娘,您的脸怎么红得这样厉害,是不是方才吃的东西里有致人过敏的?”
竹子着实有些呆,一门心思只管放在唐婉悠身上,没听出两位主子对话有什么不对。
见唐婉悠的脸红地厉害,还以为主子是吃到了不该吃的东西,担忧地去看主子碗里的膳食。落秋闻言倒吸了一口气,屋内其他宫人亦是面色各异。
“想是娘娘吃了膳食,身上发热,肌肤自然跟着发红了,娘娘您吃得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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