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从0
虽然之前就觉得只有四个求生者是有点少,但在前期的任务过程中始终没有出现新人,他们也就默认了只有四个。
可是这个“旭日”,在这段话里是完全没有必要加上最后那一句话的,它甚至与前面那句之间显得有点不和谐,格格不入的。
再说,他又不是傻子,在明知道寄生虫和“丧尸”都开始出现了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蠢到在群里说明自己现在的位置?
他还是目前最让人信服的领导者,只要窥屏的东西还在,就肯定会去对付他。
所以,他说出那个地址一定别有目的。也正因此他才会突然点明之前一直隐藏的“求生者”身份吧,这样一来,关厌等人看到之后就会赶去帮忙了。
不过,关厌记得他和另一个容貌有些相似的男人是一起的,看来他们两个应该都是求生者了,只是前期没有合作的意思,现在到了任务快收尾的阶段才肯暴露身份。
第195章 天上
不用再多考虑什么, 关厌和戚望渊第一时间赶往了小区内的活动广场。
途中他们看到群里那个被虫子咬的人也在大家的劝说下松了口,同意跟“旭日”见面。
而其他居民也因为“丧尸”和寄生虫的消息, 纷纷快速回家躲起来, 外面很快就没了行人的踪影。
不过这样一来,之前“旭日”提出的方案也暂时没办法实行了,只能在群里提醒众人都尽量减少手机的使用。
此时,顾彦也已经找到了袭击人类的感染者。
他走之前就把那个被咬伤的人给打晕了, 直接脱了上衣撕开当绳子, 把人绑在了附近的树上, 然后才赶往事发地。
当他看到正游荡着寻找猎物的感染者时, 心里不禁默默叹了口气。
这个感染者, 正是之前他们都见过的三人之一——张泉。
当时分开之后,顾彦曾经在群里联系过他们, 却一直没得到回应,因此他早就猜到对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可亲眼看到的时候, 还是觉得挺遗憾的。
周广张泉和杜宗平三个人是除了求生者之外, 最先走出家门的普通人。他们不仅是自己出去了, 还在想方设法说服其他人一起合作反抗,是这个业主群内为数不多的勇士。
可现在, 周广因为碰了黑肉而被其寄生,现在还躺在那门卫室里生死不明。
杜宗平被寄生虫咬了,成了第一个感染者。而剩下一个张泉,最终也没能逃过这一劫。
顾彦叹着气走向远处的张泉,对方也终于注意到了他这个猎物, 迅速转身向他冲了过来。
他不想杀张泉, 心里还抱有一点也许对方有机会痊愈的念头, 可张泉却不会留情,距离一近就迫不及待地扑上来,张口就咬。
顾彦无奈反击,将张泉打倒在地,随后便想将人先带走捆绑起来,但这并不容易,稍微不注意张泉就一口咬上来,而顾彦之前为了绑住那个被咬伤的人脱掉了上衣,现在他上半身什么也没穿,连一点防护都没有。
在张泉的牙齿差一点碰到皮肤的时候,他急道:“你再他妈咬老子,老子现在就把你给杀了!别动!”
很神奇的是,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张牙舞爪的张泉竟然真的动作一顿,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顾彦懵了片刻,才意识到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异能”。
他想,季雨和“王彩凤”都是跟寄生虫有关的能力,而他和“王铁牛”又都是感染者方面的能力,那么,是不是还有别的求生者没露面——他们的能力就是关于那些黑色活肉的?
刚刚想到这里,张泉却恢复了行动力,接着之前没做完的动作向他袭来。
他迅速后退了几步,再次试探着喊道:“别动!”
此刻,张泉就像是某种声控装置一样,顿时停在了那里。
顾彦嘿嘿笑了两声,对自己这能力十分满意。
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段第一视角的血腥画面。
画面中,“他”像饿了很久的猛兽一般扑在杜宗平身上,一口咬在了对方的左脸颊上,硬生生撕下一口肉来。
“他”快速咀嚼了几下就囫囵吞掉,紧跟着又咬了一口……直到杜宗平满脸坑坑洼洼没有一块好肉。
明明是出现在脑海里的画面,却真实得好像正在眼前发生,顾彦甚至能清楚地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也能感受到嘴巴里咀嚼生肉时的口感,以及那些没嚼烂的肉顺着喉管一点点滑入胃部的过程。
当画面消失的那一刻,顾彦忍不住狂吐起来。
之前吃下的一点点食物全部变成了恶心的物质被吐了满地,他刚缓过来一点点,张泉又一次动了。
他再次抬手大喊:“你别动!”
于是,张泉才朝他跑了两三步,就又停在了那里。
他用胳膊用力抹了下嘴,喘了两口气,正想趁现在过去绑人,脑海中竟传来了一道悠长的“呜”声。
它就像是来自深海的巨鲸所发出的声音,悠长苍凉,带着一种远古时代的神秘。
与此同时,他眼前一黑,仿佛瞬间瞎了眼,什么都看不见。
按理说,不管那声音是什么样的,在人类听来都只是一道没有意义的长鸣。
可是在这一瞬间,张泉竟然听懂了其中的含义。
他听见那道声音说:“杀了他,马上!”
下一秒,僵在原处的张泉动了,顾彦的视力也在同一时间恢复。
他看见张泉用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冲过来,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也变得狰狞无比,双手用尽全力抓扯他,一有机会便一口咬下。
顾彦连喊了两次“别动”,第一次还稍微有点用,第二次却是一点效果也看不出来了。
眼看着张泉一次次下了死手攻击自己,而他身上连一件遮蔽的衣物也没有,为了自保,他只能拿出随身带来的尖刀,在一番搏斗之后,一刀捅入张泉心脏!
张泉动作瞬间停滞下来,呆呆地站在那里,空洞无神的眼睛迅速恢复清明,又渐渐模糊。
他盯着顾彦,微微张了下嘴,无声地吐出了两个字。
顾彦皱起眉头,问:“什么?”
张泉再次开口,依然只有口型没有声音。紧接着,他猛然一咳,鲜血便从喉咙里溢出来,染红了他的牙齿和舌头。
他浑身一僵,脑袋一下子无力地垂了下来,随后是整个无力的身体直接向顾彦倒过来。
顾彦怕其中有诈,用力将人推向前方,张泉就那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关厌和戚望渊赶到活动广场时,果然见到了在那边等待的兄弟两人。
他们一个靠在路灯下,一个屈起一条腿吊儿郎当地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周围已经空无一人。
靠在路灯下的男人正一边吸烟一边看着手机,屏幕光照在他脸上,将吐出的白烟也照得十分明显。
他微微眯着眼睛跟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一抬头看见了正向他们走过去的关厌和戚望渊。
他放下手机,站直了身体,等到两人走近之后便将没抽完的烟扔在地上,用鞋底碾了两下,笑说:“一个看着就没什么力气的女孩和一个头发都白了的老人,还有个动了手术连床都下不来的,真有意思啊你们这些求生者。”
因为关厌有几个称号是让人会觉得她很柔弱的,他这么说倒也没什么问题,而且语气不差,没有嘲讽的意思。
“我叫赵乾,”男人对旁边的同伴抬了抬下巴:“他叫赵坤,是亲兄弟。”
关厌点点头:“我叫王彩凤,他是王铁牛。”
坐在长椅上的赵坤一时没绷住笑了出来,问他们:“你们俩是爷孙吗?谁把谁拉进来的啊?”
关厌看了眼黑着脸的戚望渊,自己也笑不出来,立刻将两人的情况说了一下。
赵乾听完便说:“我和赵坤的能力都是跟那种黑色肉团有关的,我能感觉到它们的位置,他能找到被那东西附身过的人——准确来说,应该是尸体。”
在他说话的时候,关厌感觉手机震动了几下,打开聊天群,发现是顾彦来了信息,要和他们见面再说。
她想了想,发了个6栋楼下过去,然后对那对兄弟说:“9栋就在这附近,我们要过去跟另一个求生者碰面,你们也没必要留在广场这边等着被围攻吧,一起吗?”
之前跟顾彦都说好了的,他们发在群里的地址一定是相反的,所以发出去的六栋,要见面的地点却在九栋。
赵乾耸耸肩:“既然都叫你们出来见面了,接下来当然是要一起行动的,走吧。”
途中,他讲了一下自己这边的计划:“因为赵坤可以找到被附身过的人,我们想挨个去看看情况,找到第一个出事的人,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关厌觉得这办法可行。那些黑肉是需要从人体内被诞生出来的,那么,它们中的第一块又是怎么出现的?找到第一个出事的人,这个答案也许就浮出水面了。
四个人很快来到九栋之下,见到了已经等在这里的顾彦。
此时他的样子实在有点不好看,没穿衣物的上半身被溅了不少血,仿佛刚用血水洗了个澡没擦干净似的。
他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最后模仿着张泉死前的口型做了好几次:“他就是这么个口型,但没出声音,我实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可惜其他人也都没一个会读唇语的。
他们一边根据赵坤感应到的位置去找人,一边默默地重复着那个口型,一遍又一遍猜测着它的读音,但总是冒出一些毫无逻辑的字眼,根本没办法凑成一个词。
五个人一处处找下去,很快就找到了三个因黑色肉团而死亡的人。
其中两个是年轻男人,一个是中年女人,虽然身体构造不同,但死法都一眼很惨很血腥。
他们全是肚皮被撕开的,那东西直接钻了出来,对他们的死活全然不在意。
不过很奇怪的是,这些人竟然一个都没在群里求助过,好像明知道自己遇到了大麻烦,却决定不去管它,默默等死就行了。
这三个人的手机也是正常的,其中一部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另外两部还处于待机状态,可以正常接收和发送信息。
不求助的原因会是什么呢?
通过三人尸体所在的位置和他们家中的情况,他们很快得出了结论——这些受害者在出事之后全都当场陷入了昏迷状态中,不是不想求救,是根本没那个机会。
其实,季雨也是一样的。不同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周广。
但周广被寄生的原因也和这些人不一样,他是意外踩到了一块小肉团。
那么排除掉他的意外情况的话,季雨和这三个受害人都是在被寄生后就陷入了昏迷。
季雨等到了关厌他们的救援,勉强保住一条命,可这些人却一直昏迷到死亡都无人问津。
随后又是一个接一个的受害者被找出来,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都是独居,所以至今也没人发生了什么。
大约半小时之后,赵乾感知了一会儿,说:“还剩下最后一个地方了。”
等到所有受害者都被找出来,他们就能通过现场情况的对比去确定谁是第一个,然后再向下查线索。
他走在最前方,带领着关厌等人向着目的地径直赶去。
走到将近一半的路程时,关厌忽然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响,随后就再次失去了知觉。
一直在她身边的戚望渊发现了她的异常,立刻伸手去抓她的手,想再次将她唤醒。
顾彦却及时阻拦道:“先等等,让我试试!”
之前他叫停张泉的时候脑子里出现了画面和一句话,那现在说不定也能看到点什么。
戚望渊停下动作,沉声道:“速度快点。”
顾彦当即大喝一声:“别动!”
失去了意识、正要攻击身边人的关厌随之停了下来,保持着半转身的状态,像个服装模特一样僵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