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漫漫行
西陆赶紧道:“皇后娘娘觉得您现在应该把握时机。”
“时机?”崔洺皱眉。
如果说朝堂上最近有发生什么大事件,那无疑就是广明帝近侍张鸣怀卖官被告的事情。
其实这件事他并不是太在意,但是看乔微特地派西陆过来,崔洺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张鸣怀的事情皇后有没有插手?”崔洺看向西陆的目光更加幽深,语气森然。
西陆是真的不知道:“奴婢不知。”乔微和杜让商议事情的时候,芳春和她都不在身边的。
“不知?那皇后是怎么知道前朝之事的?”崔洺说完后就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
“陛下惩戒张鸣怀自然要通知内侍监,是杜让告诉皇后的?”崔洺皱皱眉,他还是觉得这其中有问题。
“不对,那个状告的士子未免出现地太巧了。”崔洺坐在一旁,目光幽幽。
张鸣怀替广明帝养士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和镇国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面的人也都知道,所以大家都没有在朝中弹劾张鸣怀。
他之所以不动张鸣怀,主要原因还是觉得不在意。就算他断了张鸣怀这条路又怎么样?接下来还会有李明怀、王鸣怀,就算不用宦官,还有其他途径,比如前朝就有皇帝喜欢任用自己女儿姐妹,或者是宗室推荐的人,总之只要广明帝想,他就能找人养士。
所以崔洺不在意此事,因为只要广明帝还是一个正常的君王,他就一定会选拔亲信,这点他改变不了。
可是为什么还有人动张鸣怀呢?
那一定是有利可图。
只是现在他想不明白,张鸣怀的出事后受益最大的是谁?
从目前来看除了刚刚被广明帝提拔上来顶替张鸣怀成为广明帝身边第一人的高恭外,实在是没有第二个人了。
若说是宦官之间争宠,他又觉得不像,以高恭一个内侍还没有那么大的力量。
今日西陆的到来,崔洺总觉得这事和自己女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被崔洺接连提问,西陆一个也答不上来,她是真的不知道。
崔洺见西陆的样子就知道对方不清楚,他只问道:“娘娘想要我如何把握时机?”
这回西陆能够回答了。
“娘娘说,陛下纵容宦官卖官,自古以来奴错主错,身为百官自当该为陛下纠错。”西陆说道。
这下崔洺明白他这个女儿想干什么了,这那里是什么纠错,这是想要毁了广明帝的名声啊。
他这个女儿真是不愿意放过任何围攻广明帝的机会啊。
“只是如此一来,只怕我要和陛下直接对上,这可不是明智之举。”崔洺不想要接下此事,这事对他没有什么好处。
“娘娘说,您若是不愿得一个刚正不阿之名,也可将这个机会让给镇国公。”西陆说道。
崔洺摇摇头:“镇国公如何会趟这趟浑水?”这事又没有触及到镇国公的利益,镇国公才不会对广明帝出手。
“娘娘说会的,因为安
都侯这一两日就会被陛下提拔上位。”西陆说道。
这下崔洺明白了,他这个女儿当真是走一步看三步,将人算计到了骨子里。
安都侯被广明帝提拔后,镇国公一定会心气不顺,他会想尽办法给广明帝找不痛快,他完全可以借此事直接说安都侯是找张鸣怀买的官,以此弹劾广明帝识人不清。
至于广明帝,他不可能因镇国公的弹劾就放弃对安都侯的提拔,因为这是他能找到的唯一一个能在军中和镇国公威望相当的武将。
所以广明帝即便拼着自己名声受损也会提拔安都侯,如此一来广明帝名声受损,又和镇国公之间的嫌隙拉得更大。
倒是一箭双雕。
在算计人心上,崔洺觉得自己都比不上这个女儿,实在是太狠了。
在这个时候,他确实应当把握时机,和安都侯密切合作,让广明帝和镇国公之间的嫌隙加大,然后趁机拉近与广明帝之间的关系,从而得到更大的权力。
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帮着镇国公一起毁掉广明帝的名声。
皇后若是想要上位,除了帝王扶持外,就只有毁了帝王这个办法。
毁掉一个帝王,就要先从声名下手,让臣民先对这个皇帝失望。
卖官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很多帝王都干过,但再小的事情被无限放大,都会产生效果。他当然不指望一个卖官就能毁了广明帝的声望,那才是痴人说梦,但有道是积少成多,滴水石穿,有些事需要一点点来。
“我明白了。”崔洺说道:“你回去告诉皇后,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边,乔微和崔洺给广明帝布下了局,另一边一场宫斗大戏也在宫闱内上演。
第127章 士庶之争,女帝之路
锦华宫
阮若烟从正阳宫出来后, 神色并不好,特别是一想到自己一会儿要直接对上宫中最难缠的池贵妃,她心里就很沉闷, 甚至有些发怵。
旁边扶着阮若烟的绣画有些担心阮若烟:“主子,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日侍寝累着了,要不要赶紧回去休息休息?”虽然这位阮宝林有时候有些自作聪明, 但她也不得不说这位主子是有手段的, 出了锦华宫一趟就能获宠,侍寝一夜就从御女变成了宝林,便是她心中有些想法, 也觉得跟着阮若烟说不定真是一条出路。
阮若烟聪明吗?在绣画看来阮若烟很是有些小聪明和手段。这后宫的女子个个聪慧,可是聪慧就一定能获宠吗?若是如此那池贵妃为何会盛宠不衰?
池贵妃虽不是蠢人,但也是后宫都知道的直肠子, 这位做事确实嚣张,但也都是明火执仗地来, 为此惹出不少非议,可是陛下不还是宠得厉害?
论容貌, 池贵妃是美艳动人,可崔皇后的容貌更胜一筹,就连先帝见到崔皇后都说犹如见到明珠一般, 还和崔相笑称若是有皇后这样一个公主,定然视为掌上明珠。
可见, 这男子喜欢女子, 有时候容貌和聪慧并不一定是最重要的, 合陛下心意才是最要紧的。
显然, 阮若烟就现在就很合广明帝的心思。
“让我在你身上靠靠就好。”阮若烟说道, 她昨夜侍寝确实很累,今日又在正阳宫里折腾了一上午,不仅要行大礼请安,还要应付池贵妃的刁难以及同活菩萨似的皇后拉扯,不仅是身体累心更累。
见到阮若烟如此疲惫,绣画忍不住道:“陛下不是说您可以晚一些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吗?若是您等池贵妃她们都走了再来正阳宫请安,就不会遇到这些麻烦事了。”
见绣画如此说,阮若烟摇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那样恐怕罚我的不仅是池贵妃,还有皇后了。我家世低微,今日也是第一次侍寝,以后能不能守得住陛下的宠爱还不好说,我前途未明,而且因着侍寝的事情已经得罪了池贵妃,若是再因为请安惹得皇后不快,怕是就没有活路了。”
旁边的绣画忍不住道:“皇后娘娘和善,池贵妃侍寝后直接抱病不去给皇后请安,皇后都没有说什么。还有傅美人,她第一次侍寝不也晚到了半个时辰,皇后娘娘不也没有惩戒吗?待傅美人的态度也是一如既往。”
“就连那次王宝林在请安的时候迟到了两刻中,娘娘不也没说什么吗?”
阮若烟道:“我拿什么跟池贵妃还有傅美人比?她们一个有镇国公府撑腰,一个有太后照拂,皇后就算对她们再不满也不会明面上惩戒,至于王宝林,皇后虽然从没说过什么,但你看那之后王宝林哪次请安不是第一个就到,生怕晚了一刻。”
王宝林并不是新入宫的妃嫔,她对皇后的态度就足以说明皇后在后宫妃嫔心中的威仪。她能感受到陛下那些潜在府邸的旧妃除了池贵妃外,其他人对皇后十分尊敬,甚至尊敬到有些害怕的地步。
王宝林那日迟到是因为路上被弄污了衣裙,怕在皇后面前失仪,不然是绝对不会迟到的。
宫妃的态度足以说明皇后的手段不俗,令宫妃颇为畏惧。
所以她明白皇后活菩萨的外表下是对最严厉的手段,不然为何让宫妃都惧怕呢?
若皇后真的没手段,那以池贵妃的嚣张早就将皇后逼得在正阳宫中闭门不出了,如何还会能执掌凤印,能把贤良的名声传遍前朝后宫?
有道是会咬人的狗不叫,池贵妃并不是后宫最厉害的那个,皇后才是。
想明白这点,阮若烟觉得自己在后宫中更加艰难。
她想要搬出锦华宫,皇后呢?那就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让她和池贵妃鱼死网破,最后皇后再出面主持公道,落得一个渔翁得利的结果。
她不甘被人这样利用!
可是她却没有破局之法。
人最可悲的不是马上面临危险,而是明明知道危险即将降临却没有办法破解。
想到这,阮若烟气得差点将自己手中的帕子撕烂。
这个事儿她记下了,来日必当奉还。
如今她羽翼未丰,只能被人利用,但到来日她羽翼丰满,必定让所有欺辱她利用她的人全都还回来!
见阮若烟如此说,绣画也没法继续再说什么。
“主子,咱们现在回锦华宫休息吧。”绣画看着阮若烟疲倦的样子,决定还是将人先扶回去休息一下再说。
阮若烟叹了口气:“是该回去了,一会儿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什么硬仗?”绣画听得一脸懵。
“你记住了,一会儿你不要跟我一起回锦华宫,你在锦华宫外守着,只要听到里面传来我的哭嚎声,你就立刻跑去皇后宫中去皇后来为我做主。”
阮若烟握着绣画的手,郑重道:“绣画,我们主仆能不能搬出锦华宫就在今日了,就在你身上了。”
绣画被阮若烟这郑重的样子弄得一愣。
锦华宫她自然也是不想呆的,她作为阮若烟的贴身宫女,被锦华宫的人盯得死死地,而且那些宫人还会排挤她和喜鹊,就连饭菜都被这些人狠狠克扣。
若是能搬出锦华宫,她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和阮若烟荣辱一体,阮若烟若是出事,她这个贴身宫女肯定也没好日子过。
只有阮若烟越好她才能越好。
所以她也愿意豁出去拼一拼,不只是为阮若烟这个主子,更是为自己。
“主子,奴婢明白了。”绣画应下后赶紧道:“您也别硬和池贵妃对上啊,身子是自己的,还是要保全自己的身体啊。”
“没事,我伤得越厉害,皇后才能为我做主,才会呈报陛下,陛下也才能让我们搬出锦华宫,才会对池贵妃加以惩罚。”阮若烟道,既然都要吃苦,那不妨多吃一些。
人只有对自己心狠,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奴婢一定会请来皇后娘娘为您做主,一定不会让您的苦白吃的。”绣画保证道。
听到这话,阮若烟才算是放了心。比起喜鹊,绣画心思更细腻,年岁也更大一些,能扛得住事,所以她出门总喜欢带绣画。
嘱咐好后,阮若烟深吸一口气,往锦华宫的方向而去。
等到她踏入锦华宫后,就见到池贵妃已经坐在院子里等她。
“阮宝林见到贵妃娘娘,不知道过来问安吗?”池贵妃身边的宫人直接对阮若烟呵斥道。
看着已经在院子里坐定,身旁围着一群宫人的池贵妃,她就知道池贵妃这是铁了心要找她麻烦了。
“臣妾给贵妃娘娘问安。”阮若烟上前给池贵妃恭恭敬敬地行礼。
池贵妃根本就不叫起:“本宫还以为在阮宝林眼中已经没有本宫了呢?却是没想到阮宝林居然还会过来给本宫请安?”
阮若烟只能道:“臣妾一直都对贵妃娘娘恭顺?怎会不将您放在眼中?想来是您误会臣妾了。”
“误会?”池贵妃嗤笑了一声,“你说是误会?在本宫这里就没有误会,本宫说你做错了,你就是做错了。”
“贵妃娘娘,臣妾斗胆敢问您臣妾到底做错了何事?”阮若烟质问道。
池贵妃看着还敢反问的阮若烟,目光更冷:“你勾引陛下还说自己没错不成?像你这样的狐媚子本宫见得多了。本宫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打听到陛下的行踪,一次就让陛下点了你侍寝,倒是本宫之前小瞧了你。”
“若说是侍寝,那宫中妃嫔岂不都错了?都不该侍寝?您这个侍寝最多的人岂不是大错特错?”阮若烟直接顶了回去。
“你还敢狡辩!你的那些手段也就糊弄糊弄陛下不懂后宫手段,这满宫的妃嫔谁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池贵妃也是气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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