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崽仔
她入宫七年了,这七年来,她受过无数算计,无数的伤害,甚至于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有。
但同时,她又享受了无数的荣宠。
天底下的奢侈之物,她都拥有过。
因为承德帝从来都不会在这方面短缺了她,某种意义上说,他待她很好。
若不是他,她不会被记名到嫡母名下,她还是裴家庶女,要在府中谨小慎微的经营自己的日子。
等到了年纪,她就会被嫁出去,当做家族谋利的棋子。
是他给了她另一种生活。
但他不爱她。
嘉贵妃苦笑。
刚入宫的时候,她以为他是爱她的。
不然怎么会一进宫就给她嫔位,贡品赏赐也都第一时间送到她眼前,只为博她一笑。
可后来她才知道,她跟那位宸妃娘娘生的极其相似。
而宸妃当年的待遇,比她要更好。
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是替身了。
怀疑一旦产生,就会有很多漏洞。
她观察了许久,才终于相信这件事。
承德帝在透过她回忆宸妃。
一朝梦破,她不是不难过。
可他是皇帝,她没办法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也深知若不是有他,自己不会有如今地位。
所以,她暗中找人打听了宸妃了性情,努力地去模仿,终于坐上了贵妃的位置。
久而久之她也忘了,当初在裴家的时候,她的性子其实是极其冷淡又自私的。
当初在府中,她的姨娘行事嚣张,得罪了不少人。
后来姨娘死的时候,她光顾着害怕自己会不会从此被厌弃,所以她都不曾为姨娘掉泪,只努力讨好嫡母跟姐妹。
而入宫后,她掩盖了本性,竟也做了七年他口中温柔善良之人。
嘉贵妃在床边坐下,握住了帝王的手。
忽地,他手指微动,眼睛睁开些许,看着她的方向。
嘉贵妃泪沾湿了睫毛:“陛下。”
她的声音凄婉,承德帝望着那张脸,意识已经模糊了。
他想起那时候,父皇病重,他匆忙接过朝政,在金銮殿上却被朝臣们轻视,无人在意他的意见,都想为自己谋利。
永嘉听说消息后,连夜从封地回京,将那些朝臣以往的罪证查探清楚,领兵把他们尽数抄家,为他稳住朝纲。
他被父皇训斥了,她便千里寄来酒,在信中说,她觉得他会是最好的皇帝。
那个时候,他就喜欢她了。
可是,他没办法说。
她永远当他是弟弟,他也永远只能叫她长姐。
承德帝眼角的泪滑落。
他就要死了。
承德帝手慢慢收紧:“太……太子……”
嘉贵妃慌乱地把陆景寒叫进来。
看着床上的人,陆景寒眸色平淡,连装都懒得装。
承德帝却挣扎着揪住他的衣角:“善,善待…嘉……”
他的声音微弱,陆景寒却听得清楚。
他说的是善待永嘉姑母。
见陆景寒颔首,承德帝这才放下心来。
下一秒,他眼前一阵发黑,连人都看不清,慢慢地失去了知觉。
太监悲痛道:“陛下驾崩!”
宫内外瞬间哭成一片。
嘉贵妃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世界都冷寂了下来,清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听到他的遗言了。
善待嘉。
嘉是她的封号,平时他也叫她嘉儿。
他是念着她的。
嘉贵妃心里空了一大块,跌跌撞撞走出了宫殿。
兴许这七年来,她所图并非只有荣华,也有他的爱。
她走后不久,永嘉进了宫。
待到太极殿门口,她看到缟素白布时,差点人都站不住了。
承德帝安静地躺在床上,此后永远不会再笑着叫她长姐了。
永嘉眼前恍惚,想起了从前。
她自幼就知道自己不是父皇跟母后亲生的,可那时候虽然四下战乱,他们却把她保护的很好。
彼时父皇打了败仗,敌军攻城情况紧急,母后宁愿舍下襁褓中的弟弟,也要让人护着她离开,好在最后他们赢了。
他们就是她的亲生父母。
后来母后早逝,她的恩情她无以为报,只能把一切回馈在弟弟身上。
想起母后温柔地哄她的模样,永嘉跪倒在地。 宫乱时,是她没保护好陛下。
她辜负了父皇与母后,也失去了唯一的弟弟。
殿内,她泣不成声。
赵清宁匆匆赶来,也忍不住落泪,但还是先安抚了永嘉。
承德帝驾崩后,皇城沉寂了下来。
直到他葬入皇陵,朝臣们才又鲜活了起来。
这一日风朗气清,陆景寒登基,受百官叩拜。
他称帝后第一件事,就是封赵清宁为后。
她本就是太子正妃,朝臣们也没有什么意见。
短短三日,赵清宁就从东宫,搬进了历代皇后所住的景仁宫。
看着景仁宫里富丽堂皇的装饰,赵清宁五味杂陈。
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做了太子妃,又做了皇后。
秋荷也从小小的婢女,成了一等宫女,外人见了她,还都要叫一声秋荷姑姑,何其威风。
又过了一个多月,她才适应了皇后的身份。
这天,陆景寒派人把凤印送了过来。
看着那代表后宫之主身份的物件,赵清宁却高兴不起来。
两日前她就听说,朝堂上已经有大臣上奏,让陆景寒选秀了。
虽然当时陆景寒给拒了,但不代表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
思及此,赵清宁有些坐不住。
陆景寒登基后,永嘉曾经进宫陪过她一段日子。
得知沈祁玉被外派到了岭南,赵清宁羡慕她可以游山玩水的同时,心底压制已久的想法又活络了起来。
她不想在后宫待着。
她想去岭南。
永嘉的封地也靠近那一块,若是她能去那,就可以跟娘,还有老乡一直待在一起。
眼下承德帝已经去世,天下万事由陆景寒说了算。而她若是用以往的情分求他,再找个由头出宫,貌似也不是不可行。
又或者她可以死遁,总比待在后宫里,给丈夫选小老婆强吧?!
一直以来,赵清宁也只觉得陆景寒喜欢她,多数是出于恩情,男人的爱哪有长久的。
新鲜劲过了,一切都冷淡了。
但此事重大,她要好好考虑。
思来想去,赵清宁从榻上起身:“秋荷,更衣,我要去勤政殿。”
秋荷:“是。”
她匆匆去了勤政殿,陆景寒正在批奏折。
得知她来了,立马让人请进门。
“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陆景寒手一挥,拦住她行礼。
第110章 质问
看着他关切地模样,赵清宁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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